61.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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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去哪——”

    “不会的......找陶珠。”叶舒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一味地握紧凌熙发冷的手，带着她跑向教室办公室。

    前段时间王朗偶尔请过假，但频率少，所以这周王朗请了两天假时，陶珠便没放在心上，只是提醒王朗，临近高考，和父母说不要动不动请假，课业先放第一位。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做出了选择。

    “陶老师。”叶舒和凌熙来不及顺气，便脱口而出，“王朗、王朗他......”

    易川现在向她表白，无意中让叶舒进退两难。

    “昨晚深夜的事......”

    烟花活动结束，便直接放学了，教室内同学走了一半，剩余的人闲谈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

    凌熙声音颤抖，但还是尽力镇定说：“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你、不可能的，这话不能乱说的。”

    叶舒忙上前，虚握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她这才发现，对上那样的眼神，自己很难说不。

    看来他俩没来。

    “......”

    叶舒凑近往里望，里面的人的脸色都很沉重，像是绝望深处又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脸阴沉得可怕。

    思绪这才逐渐一点一滴回神。

    没想到，那竟是她与王朗的最后一句话。

    还是得试一试。

    这次叶舒立刻想起先前江菱和陆雯的事，心起一阵恐慌，这次系统又给她安排什么戏码？

    景色糊成色块飞快地从两人身侧向后退去，奔跑中，凌熙还踉跄了一下，但很快整顿好跑向办公室。

    叶舒冲出了教室。

    易川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周围来往的人在他身周黯然失色，黑发下深邃的眼眸透着一丝浅浅的讶异，似是没想到叶舒独自在这。

    陶珠眼睛也红了。她尚且年轻，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这学期王朗申请了走读，每晚晚修后便会回家，不在学校住宿。

    叶舒忙回头看，叶珩站在她身后，也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早读课后，公布了三模的成绩。

    凌熙冻在原地。

    “还加什么王朗啊，主要是想找易川吧~”凌熙眯着眼打趣她，“你俩越来越腻歪了，放学也老一起走，你俩不会~~”

    刚才昏暗中，易川的表情虽然看不真切，但是即使是黑夜里，他的眸色也如烟火般璀璨。

    像是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海，耳朵被沉重的气压压着，听不见任何声音，四肢百骸顷刻间变得麻木无力，好像随时就要沉入海底，再也无法清醒过来。

    她感受到，他好像在颤抖。

    周围充斥着学生们的说话声与碗筷碰撞声，不时还有路过的男生大声喧哗。

    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

    叶舒迷茫地收拾着东西，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

    又想起自己的任务。

    “去找易川王朗问问成绩。”

    “爸，妈，其实动笔写这些的时候，感觉自己可矫情。可是我还想

    -

    看着面前呆滞的两名女生，陶珠吸了吸鼻子，打起精神：“叶舒，我知道你很难过，王朗遗留下来的东西里，有一些话，提及了你和易川。我想，还是给你看一下。”

    “你怎么在这？”

    正奇怪着，教室后门出来了一个蓝色的身影。

    “嗯。”

    “叶舒。”

    春天已至，气温回升，微风拂面，后背却已渗出一层冷汗。

    “什么？”叶舒没听清。

    黑夜中教学楼灯火通明的暖光在两侧飞快后退，风落在叶舒身前。

    听见王朗的名字，陶珠眉心微动，本就有些疲态的脸立刻又爬上了些阴郁。

    周围的声音好像也逐渐离两人远去，万籁俱寂，半晌，叶舒听见了他回：

    “好，我答应。”

    叶舒上前迎去，刚想开口喊他名字，便注意到今日的易川甚是古怪。

    叶舒：“......”

    叶舒深吸了口气：“关于你刚刚的问题，我想现在就回答你。”

    “怎么可能......”凌熙呆滞着喃喃道。

    听到叶舒的声音，易川似乎才逐渐回过神，他的眼眸缓缓聚焦，看向叶舒，声音沙哑：“王朗......”

    况且，易川刚将她送回班级不久，也没想到那么快便会在食堂遇见她。

    叶舒抬步，朝他走近。

    凌熙慢一步跟了出去，望着叶舒的背影，眼里调笑的意味更浓：“打水？水壶都没拿还打水。”

    走了？

    陶珠甚至在想，若是自己不同意王朗的请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了。

    今天角落那排坐着几名以前9班的人在谈笑风生。

    清晨，下了场春雨。

    在心里已经确认过几百回了。

    就像王朗平日的英语作文。

    ......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男生眸色骤然转深，“考虑好了？不是玩笑？”

    “好。”

    他真的喜欢自己了。

    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催促道：【你在犹豫什么！肯定是答应啊！】

    叶舒拿开凌熙作乱的手，笑着解释：“没有，我先去打水了。”

    “王朗走了。”

    正是易川。

    叶舒正准备出教室，便被凌熙拉住：“去干嘛？”

    “是真的。”

    叶舒停下脚步，脚步声和风声褪去过，周围只剩下从食堂里传出的热闹的人声。

    面对两双真挚清                                                澈的眼睛，她不忍心地张了张口：“王朗......他，他跳楼了。”

    高三后，叶舒晚自习后总会多留一会儿学习，最后再一个人回宿舍。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崩断了。

    炙热的，诚挚的。

    叶舒沉了口气，说不上来是轻松多点还是遗憾多点。

    易川与叶珩夜宵时间时常坐在食堂最里面的角落里。

    消沉的话音从身后响起。

    砰——

    她步伐放缓，有些犹豫迟缓。

    易川又重复了一遍王朗的名字，只是声音更小了，叶舒依稀从口型认出他说的是王朗的名字。

    没有犹豫，叶舒直接下楼，朝食堂跑去。

    听见声音，叶舒愣住，随后怔怔地回头。

    隔壁9班只剩下零星几人，早已不见易川身影——他应当早就走了。

    易川的目光倾斜而下，将叶舒默默包围住，片刻后，他低头释然地弯了弯唇。

    连绵的雨丝坠落，渐浓的春日色彩隐于朦胧间，许多学生雀跃地来往于教学楼各处，似乎距离高考还有很远很远。只是，夜深人静，奋笔疾书之时，才会流露出些许痛苦。

    高三后，易川与叶珩晚上去食堂吃夜宵的频率便多了起来，只是叶舒也没有把握今晚是否能在食堂遇见易川。

    《白月光太爱我了怎么办》

    他双眼无神，表情也似刚刚从窗户里窥见的那些同学们一样，他脚步虚浮，仿佛下一秒便要跌倒。

    即使是成绩最优的重点班，依旧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王朗自杀了。”

    课间，各个教室陆续走出学生，大部分睡眼惺忪，俨然一副被早课“荼毒”的模样。

    相比起其他班级的热闹，9班今日显得格外安静，尚未有人出教室，教室外静悄悄的，晨间的鸟鸣声咕吱咕吱叫着，听着有些嘶哑低迷。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听见叶舒的话，易川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这话的含义：“......好？”

    叶舒：“好。”

    叶舒无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被凌熙搀住。

    说完，她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

    晚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随着奔跑，路过的落叶随之飘起，发出沙沙声。

    直到回到教室，叶舒脚步还有些飘忽。

    好像......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然而，熟悉面孔里就是没有易川与叶珩。

    嘈杂的环境音里，叶舒似乎听见易川轻笑叹息了一声，“其实你不用那么快回复我......”

    消息框里有几张图片，图片内是写的密密麻麻的练习本，字迹潦草，涂改部分也多。

    叶舒想起自己与易川的过去。

    叶舒注视着少年墨色的瞳孔，看着略显茫然的少年又重复了一遍：

    叶舒呆呆地看着陶珠的嘴唇一张一合：

    陶珠拿起手机，翻到与王朗母亲的聊天记录，然后递给叶舒和凌熙。

    叶舒回得很快，虽只是一个音，但很果决。

    没一会儿，眼前出现明亮的一栋建筑。

    答应，可能会影响学业；不答应，伤了他的心与自己与他的关系，似乎也会影响学业。

    但是……

    易川环视一周，眉头微蹙：“在这？”

    因为她已经确认过了。

    “王朗？王朗怎么了？”叶舒心里腾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叶舒四肢无力，差点拿不稳手中的手机。

    叶舒还没说完，叶珩便说出了这一噩耗。

    叶珩低着头，不愿看着两人，脖颈处青筋凸显终又落下，说出这话，好像用了他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