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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遐听后拂袖而去,崔意见彩虹已消失,便转身对墨影道:“继续喷水,这样的彩虹自然要好好欣赏一番。”

    

    

    兰绫在这幅宴乐图上又添了几笔,松石下,多了两只向背的鹿,它们正在草坪中小憩,一个望着远方,另一个则侧身仰望天空。

    “那么卫璪长相俊美,气度不凡,即便没有外宅,但也该有几个红颜知己才对。”

    楚颂之想了一会才道:“卫玠如今在荆州,在洛阳只有卫璪的夫人郭氏,昨日我已经去过卫府,却未曾见到这位郭氏。”

    

    

    

    

    

    “这案子现由洛阳令负责,季钰兄可是要赶过去帮忙查案?”

    

    

    

    

    

    

    

    

    楚颂之有些疑惑的道:“莺音是被自己的叔叔婶婶卖去群芳馆的,幸而被雨轻遇见,给她赎身,后来她在剧院唱歌,有着不错的收入,这样的生活已然让许多平凡女子感到羡慕,何况她本就无家可归,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工作,选择独自离开洛阳,偏偏还是在卫璪出事的前几天。”

    崔意道:“我已问过剧院管事,莺音在几天前便辞去唱歌的工作,只身回乡了。”

    

    

    “郭氏只是皇后派来监视仲宝兄的人,和仲宝兄根本不算亲近。”

    “你既然去了怡园,怎么不在那里用过饭再回来,雨轻不是早就送过你一张会员卡?”

    

    突然一道绚丽的彩虹出现在玻璃窗上,郗遐顿觉惊奇,很快从玻璃花房里走出来,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任远的贴身小厮墨影身上。

    郗遐循声望去,正是崔意,他离开县衙后就来到裴府,在雨轻所住的小院里略坐了坐,任府的小厮突然跑过来告诉他,在玻璃花房外马上就会有彩虹出现,请他去府上一观。

    

    “仲宝兄遇害,道儒兄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看热闹,倘若阿虎还在洛阳,定会寒心。”

    崔意却道:“子初兄最近好像很忙,我已经有一阵子没见到他了,你若有事找他,看来只能去司隶校尉衙门了。”

    

    崔意看出这不是菊下楼的外卖食盒,多半是住在县衙后院的程圆圆给楚颂之做的午饭,因为楚颂之在洛阳还没有买宅。

    楚颂之沉声道:“原来道儒兄还记得。”

    一直以来,不是崔意疏远了他,是他因为自卑,而对崔意远而避之。

    崔意却再次放下卷宗,直接起身走过来,说道:“这比当年我们在荒郊野外的山神庙里过夜时吃的丰盛多了。”

    

    

    

    崔意又道:“你没来,我倒是有些失望。”

    楚颂之没有回答,只是坐下来,低头开始吃饭。

    崔意意味深长的道:“如果这是仲宝兄在临死前为莺音以及她腹中孩子安排的生路,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这与任远曾经所作的《松鹿图》如出一辙,或许这就是兰绫把画送给郗遐的真实用意。

    郗遐问道:“什么话?”

    

    

    崔意用勺子搅动着热粥,直切正题道:“没人能够预测自己何时死亡,只有自杀的人才能提前安排好一切,特别是要把跟自己最亲近的人安置妥当。”

    

    

    这时裘正走上前,对郗遐施礼道:“子初郎君出门前特意吩咐过,如果郗家郎君前来拜访,便让我转告你几句话。”

    楚颂之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脱口而出:“莺音。”

    楚颂之倔强的说道:“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在攀附崔家,我只想靠自己的努力在洛阳站稳脚跟。”

    郗遐刚回到洛阳便来任府找任远,可是任远并不在府中,郗遐就待在玻璃花房内,安静的赏兰。

    郗遐笑道:“从小到大,雨轻都很少说假话,只不过有些事太过离谱,别人不相信罢了。”

    

    “对我并不重要,但对汝南的某个人来说,这幅画曾经承载着她全部的憧憬与期待。”

    郗遐却弯下腰,将撕碎的画一片一片的捡起来。

    裘正接过那幅画,随手就把画撕了,并笑着解释道:“郗家郎君已经在汝南做了许多事,这其中不乏有些多余的事,人言可畏,郗家郎君最好谨言慎行,以免再落人口实。”说完转身走开。

    楚颂之犹豫一下又把话咽了回去,崔意怎会瞧得上他的午饭?

    

    

    只见他手持花洒,花洒连接着一个简易的木制供水管道,他背对着阳光,旁边有一大片芭蕉树阴处,不停地朝空地上喷水,彩虹随之出现。

    

    

    

    

    

    

    

    郗遐心中有些伤感,面上仍带着微笑:“人已不在,画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崔意缓步走过来,说道:“在临淄时,雨轻就说过人造彩虹之事,我当时并不相信,如今看到这道彩虹,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的,不过却是由子初兄替她来完成的。”

    楚颂之便打开食盒,里面是胡饼、几盘小菜和米粥,十分简单,但他作为洛阳令,这样的饭菜又有些寒酸。

    

    

    

    

    任远的意思很明显,汝南发生的一些事,司隶校尉部确有参与,并非任远个人所为。

    

    崔意稍稍瞥了一眼,他知道以楚颂之的家境想在洛阳买个像样的宅子确实有些勉强,楚颂之定然也不愿让程家出钱买宅,故而楚颂之生活节俭,只为攒钱买宅。

    “对着空气中喷出水珠,当阳光在水珠内经过折射和反射后,就会色散形成彩虹,当然还需要提前计算出太阳跟水珠的折射角,以确保看到的彩虹能出现在自己想要的位置上。”

    崔意不解:“这画对你很重要吗?”

    

    楚颂之听后赶忙又用干净的帕子将筷子擦了擦,然后双手递过去,崔意接过来,随口问道:“年初我派人送帖子给你,你怎么不来?”

    “你大可不必学张舆,让自己过得太辛苦,适当的时候也该找个地方靠一靠,歇一歇。”

    裘正答道:“他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他给不了你答案,你应该去司隶校尉部。”

    

    “你要——”

    

    

    崔意语气中透着平时少有的关心,楚颂之突然感觉崔意有些变了,这一刻崔意就像是他久别重逢的朋友。

    崔意坐到他对面,笑道:“我也正想吃些清淡的。”

    楚颂之皱眉道:“太贵了,在那里吃上一顿饭足够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销了,根本没必要如此铺张浪费。”

    崔意微微点头:“那你就先用饭吧。”说着重新拿起卷宗,继续翻阅。

    这时阿福提着食盒走进来,望见崔意,又后退了两步。

    

    郗遐从袖中取出一幅画,这是兰绫送给他的,现在他想将这幅画转送给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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