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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官应该是新客吧？菜人就是那些家里掀不开锅只能买卖到我们这里来的人，就字面意思，喏——”
“是吗？活下去，是吗？”
“嗯，我想活下去，活下去做我该做的或者我想做的事情，就比如之前我们村老陈头偷我鸡，我还没找他算账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要是，流年现在的心思，在怎么样找到苏元那小子上，哪有什么想法去行善事。
“姐姐，我刚刚看到你杀人了。”
道路上流民更多了，流年低头，把自己那沾了半边血的脸颊往脖子上围巾里头埋去。
“这是我昨天花了铜钱从某户人家卖下来的，今天下午刚宰，还新鲜着。”
“菜人？”
但流年，并未选择修补它。
流年眼眸中的那只蚂蚁正艰难地搬着一小块的干饼碎渣，虽然比沙砾还小，但这一小块，足够这些蚂蚁忙活满足半天了。
小女孩怯生生地把自己小手伸出来，她手腕上有一枚红色胎记，绑着用枯草卷成的手镯，留着许多细小伤口的手指摊开，一枚铜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在把这个“黑市”掀翻之后，已经有差不多十多年没见的苏元也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能，我没空。”
她抬眸冷冷地看着这个满脸污秽且衣服有些凌乱的小孩子。
这里坐了好几个流民，见流年进来，连忙握住了自己的全部家当。
“扑通——”
杀了投尸毒的师弟，流年这十几年来的目标完成，而她却不知下一步该往哪走了。
长风之滨，绿湖之底，春天，绿芽在新生，只是可惜，它们长在了遍地都是哀嚎痛苦的尸山之上。
“现在战乱，家畜哪能养好啊，还不如去搜刮死人或者从那些吃不饱饭的人家里卖人呢，现在一只鸡都比人肉贵。”
老人又说:“这种世道，活着，倒比鬼还难受。”
见流年有些疑惑地看着这里，他好心地作出了解释。
反正她也不会死，这些年来，她模样一点都没改变。
小女孩慢慢说道:“我想去看山那边的杜鹃花，可是我娘亲说很危险，姐姐你能带我去吗？”
“我能花钱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流年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指尖已经深深地嵌入到了手掌心中。
水面荡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流年亲手把这两柄断剑沉进了湖里。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里卖的肉——白肉。
已经好几天没进食的她，脑袋在发胀。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黄肌瘦的老人，浑浊的眼睛看着她，他手边，是一个捧着半边干饼吃着的小孩。
“我要带着我孙女去一个战火少的地方。”
螣八道——
随手插入别人的因果，这是天师所忌讳的，只是时间在她身上已经静止了，反噬什么的，根本不带怕。
即使还可以修补。
这是流年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
这世道，一枚铜钱虽不多，但能勉强买个小饼充饥，这孩子看上去都要饿死了，却拿着这枚铜钱请人帮忙去看花，大概率是孩子心性吧。
地面有蚂蚁爬过，流年垂眸盯着这些小动物。
“故人”相见，流年并未废话，很快就把人踩在了脚下。
“……死了。”
开裂的银剑很容易就被她用法术所折断。
一大堆明明拆开可以理解但连起来却诡异得让人震惊的话语中，流年抓到了两个字眼。
“不过我还是想活下去，带着我孙女活下去。”
苏元被她斩于剑下，加之宗门的全部人也“死”在了她剑下，沾了太多同门鲜血的银剑，开裂得已经有些严重了。
破庙漏风，老人把自己的孙女抱紧了几分。
其中一 个正在大刀阔斧砍着“东西”的人看见了流年，见流年穿得干干净净的，便觉得这人虽是个女的，但肯定也有些钱财在，连忙打起了精神。
流年想起方才进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遇到了几个亡命之徒，她嫌碍事，直接把他们敲晕了。
“不知道。”
而这回忆的幻境之外，与她在千年之后项相遇的人，直直地隔着这时间的长河安安静静地对视着。
“不叙叙旧吗？”
流年转身，看向了自己的来处。
“那姐姐你明天有空吗？我还可以等的。”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找到那只咒灵，解开身上的诅咒。
那断手手腕上的红色胎记映在她眼底，也扯断了她脑海中，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
“娃儿，你要去哪里？”
下雨的时候，她只能进到了一座破庙之中。
这时候哪有杜鹃花啊。
从未想过，这一切的事情，会发展成这副模样。
“天灾？人祸？”
她用仅剩的一张黄符编了个平安符，这张符足够帮助这两人到达安全的地方了。
“……”
“……都算有吧。”
“你不配。”
流年垂眸盯着那块干饼，沉默良久后，道了谢，伸手接过来了。
她站起来，把自己的斗篷脱下来，还有全部的钱财，全部留给了那一老一少。
流年看向那已经吃完饼干的孩子，听人喊着还饿的时候，把自己还剩下的饼干全部还了回去。
“还行。”
那屠户随后拿起一只断手，前前后后展示给了流年看。
“听来，娃儿你也是有故事的人。”
在山头找了一圈的流年，费劲了功夫，才找到了那一两朵即将要枯败的花朵。
“娃儿，累了吧？吃点东西吧，虽然这饼不好吃，但勉强能充饥不是。”
在进入一个屠宰场的时候，她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流年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没说话，很久之后，她听着外面雨消停了下来。
“你一个女子，在这乱世之中，不好生存啊。”
第二天晚上，她走进了一处黑市里头，她打听到了的，在用上虚境之后，她明白这处黑市，归苏元创造的“螣八道”所管辖。
冷声丢下这三个字，流年毫不犹豫挥剑。
忽然，她的视线里头，伸来了一只脏兮兮却拿着四分之一干饼的手。
头颅落到了一旁原本“炸肉”的油锅里，滋滋的响声令人眼眶发酸。
感应到苏元气息的流年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的了，总归是把那小孩给哄走了。
“这里是我们道主专门设立的，这里分管的是活域，也就是这里卖的肉，是刚从活的菜人中给砍下来的，那边是黑域，那里的肉可谓说是几乎不要钱了，不过嘛，那些肉的来源，可不是什么干净渠道的，但勉强能填饱肚子。”
把那断手埋在那两朵花的旁边，流年便下山了。
她路过方才那个屠户摊位的时候，看向了那落在地上，孤零零的断手。
流年选择忽视，径直找了个角落，安安静静地想着自己以后要做些什么。
面对自己即将要死亡的苏元并未有任何的恐惧，反倒是笑嘻嘻地和流年说话。
流年没否认。
“你家人呢？”
] “客官应该是新客吧？菜人就是那些家里掀不开锅只能买卖到我们这里来的人，就字面意思，喏——”
“是吗？活下去，是吗？”
“嗯，我想活下去，活下去做我该做的或者我想做的事情，就比如之前我们村老陈头偷我鸡，我还没找他算账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要是，流年现在的心思，在怎么样找到苏元那小子上，哪有什么想法去行善事。
“姐姐，我刚刚看到你杀人了。”
道路上流民更多了，流年低头，把自己那沾了半边血的脸颊往脖子上围巾里头埋去。
“这是我昨天花了铜钱从某户人家卖下来的，今天下午刚宰，还新鲜着。”
“菜人？”
但流年，并未选择修补它。
流年眼眸中的那只蚂蚁正艰难地搬着一小块的干饼碎渣，虽然比沙砾还小，但这一小块，足够这些蚂蚁忙活满足半天了。
小女孩怯生生地把自己小手伸出来，她手腕上有一枚红色胎记，绑着用枯草卷成的手镯，留着许多细小伤口的手指摊开，一枚铜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在把这个“黑市”掀翻之后，已经有差不多十多年没见的苏元也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能，我没空。”
她抬眸冷冷地看着这个满脸污秽且衣服有些凌乱的小孩子。
这里坐了好几个流民，见流年进来，连忙握住了自己的全部家当。
“扑通——”
杀了投尸毒的师弟，流年这十几年来的目标完成，而她却不知下一步该往哪走了。
长风之滨，绿湖之底，春天，绿芽在新生，只是可惜，它们长在了遍地都是哀嚎痛苦的尸山之上。
“现在战乱，家畜哪能养好啊，还不如去搜刮死人或者从那些吃不饱饭的人家里卖人呢，现在一只鸡都比人肉贵。”
老人又说:“这种世道，活着，倒比鬼还难受。”
见流年有些疑惑地看着这里，他好心地作出了解释。
反正她也不会死，这些年来，她模样一点都没改变。
小女孩慢慢说道:“我想去看山那边的杜鹃花，可是我娘亲说很危险，姐姐你能带我去吗？”
“我能花钱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流年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指尖已经深深地嵌入到了手掌心中。
水面荡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流年亲手把这两柄断剑沉进了湖里。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里卖的肉——白肉。
已经好几天没进食的她，脑袋在发胀。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黄肌瘦的老人，浑浊的眼睛看着她，他手边，是一个捧着半边干饼吃着的小孩。
“我要带着我孙女去一个战火少的地方。”
螣八道——
随手插入别人的因果，这是天师所忌讳的，只是时间在她身上已经静止了，反噬什么的，根本不带怕。
即使还可以修补。
这是流年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
这世道，一枚铜钱虽不多，但能勉强买个小饼充饥，这孩子看上去都要饿死了，却拿着这枚铜钱请人帮忙去看花，大概率是孩子心性吧。
地面有蚂蚁爬过，流年垂眸盯着这些小动物。
“故人”相见，流年并未废话，很快就把人踩在了脚下。
“……死了。”
开裂的银剑很容易就被她用法术所折断。
一大堆明明拆开可以理解但连起来却诡异得让人震惊的话语中，流年抓到了两个字眼。
“不过我还是想活下去，带着我孙女活下去。”
苏元被她斩于剑下，加之宗门的全部人也“死”在了她剑下，沾了太多同门鲜血的银剑，开裂得已经有些严重了。
破庙漏风，老人把自己的孙女抱紧了几分。
其中一 个正在大刀阔斧砍着“东西”的人看见了流年，见流年穿得干干净净的，便觉得这人虽是个女的，但肯定也有些钱财在，连忙打起了精神。
流年想起方才进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遇到了几个亡命之徒，她嫌碍事，直接把他们敲晕了。
“不知道。”
而这回忆的幻境之外，与她在千年之后项相遇的人，直直地隔着这时间的长河安安静静地对视着。
“不叙叙旧吗？”
流年转身，看向了自己的来处。
“那姐姐你明天有空吗？我还可以等的。”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找到那只咒灵，解开身上的诅咒。
那断手手腕上的红色胎记映在她眼底，也扯断了她脑海中，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
“娃儿，你要去哪里？”
下雨的时候，她只能进到了一座破庙之中。
这时候哪有杜鹃花啊。
从未想过，这一切的事情，会发展成这副模样。
“天灾？人祸？”
她用仅剩的一张黄符编了个平安符，这张符足够帮助这两人到达安全的地方了。
“……”
“……都算有吧。”
“你不配。”
流年垂眸盯着那块干饼，沉默良久后，道了谢，伸手接过来了。
她站起来，把自己的斗篷脱下来，还有全部的钱财，全部留给了那一老一少。
流年看向那已经吃完饼干的孩子，听人喊着还饿的时候，把自己还剩下的饼干全部还了回去。
“还行。”
那屠户随后拿起一只断手，前前后后展示给了流年看。
“听来，娃儿你也是有故事的人。”
在山头找了一圈的流年，费劲了功夫，才找到了那一两朵即将要枯败的花朵。
“娃儿，累了吧？吃点东西吧，虽然这饼不好吃，但勉强能充饥不是。”
在进入一个屠宰场的时候，她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流年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没说话，很久之后，她听着外面雨消停了下来。
“你一个女子，在这乱世之中，不好生存啊。”
第二天晚上，她走进了一处黑市里头，她打听到了的，在用上虚境之后，她明白这处黑市，归苏元创造的“螣八道”所管辖。
冷声丢下这三个字，流年毫不犹豫挥剑。
忽然，她的视线里头，伸来了一只脏兮兮却拿着四分之一干饼的手。
头颅落到了一旁原本“炸肉”的油锅里，滋滋的响声令人眼眶发酸。
感应到苏元气息的流年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的了，总归是把那小孩给哄走了。
“这里是我们道主专门设立的，这里分管的是活域，也就是这里卖的肉，是刚从活的菜人中给砍下来的，那边是黑域，那里的肉可谓说是几乎不要钱了，不过嘛，那些肉的来源，可不是什么干净渠道的，但勉强能填饱肚子。”
把那断手埋在那两朵花的旁边，流年便下山了。
她路过方才那个屠户摊位的时候，看向了那落在地上，孤零零的断手。
流年选择忽视，径直找了个角落，安安静静地想着自己以后要做些什么。
面对自己即将要死亡的苏元并未有任何的恐惧，反倒是笑嘻嘻地和流年说话。
流年没否认。
“你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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