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万死不辞（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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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串发问从那干涩发紧的嗓子里飘出，孟思佩果然咳嗽起来，咳得头晕眼花一塌糊涂，她渴水得厉害，而元白这个母亲自然能明白女儿的需求，适时为她送上一碗水，孟思佩接过来看也不看，咕咚咕咚全喝下了。
他正欲上前，视线却陡然一阵模糊，深重的困意精准地攫取了他的大脑，孟辰身形不稳，踉跄下以棒球棍撑住了上身，他用力咬舌获得一线摇摇欲坠的清明，但即便他再怎么努力想看清元白，那男人也渐渐模糊成一团不慎滴落于宣纸的浓墨。
孟思佩立刻敏锐地朝声音的方向转头，她嗓音还有病重未愈的哑:“妈、妈妈？”
鬼手威力不可小觑，却也有着惧怕阳光的通病，见奈何不了孟辰只得作罢，纷纷退回元白的影子里伺机而动，那隐约涌动的浪潮令元白足下的黑影浑如一潭污秽的泥沼，不见天日，故而蛇群聚集于此。
“我会！我当然会！”
可孟思佩只觉得不自在，她已经知道元白对她不带真心，和孟辰离开别墅的那天她就下定决心，以后她在这个世上只有爸爸，没有妈妈。是元白先不要她的。
《单机大佬，被迫营业[无限]》
她会想，是不是真有误会，妈妈其实是喜欢她的，妈妈并不厌恶她，妈妈也是有苦衷才会和爸爸分开的——
他宛如被冰封了的面容映在元白眼底，端是一派无情，可他越是拒人于千里，元白越是想要靠近将他掌控在掌心，人性如此，而当这从来冷漠的青年头一次在元白面前展露笑容，孟辰眉睫间刹那有一星亮到极致的雪光，和那透着十足杀意的笑遥相呼应，元白简直觉得孟辰捏的不是他的手，是他的心，他的心都快给这喜怒不定的冤家给揉碎了。
仪式虽安排在明日，但估计今夜就能见分晓，这样的紧要关头他绝不能睡着，孟思佩的死活与任务无关，但孟辰已经承诺过要送她上学，其余的孟辰一概不管，只有这个承诺不会更改。
男人一手抱着昏睡的孟思佩，朝着孟辰弯下腰来，他手指勾着线绳，从孟辰的衣领深处取出那枚吊坠，元白笑道:“但我很开心，阿辰能把我的礼物随身携带，这说明你也是将我放在心上的……阿辰，你先睡一会儿，你——”
“你认为我会答应吗？”孟辰口气冷嘲，“有什么招数都拿出来，别等明日了，你现在就给我死这里吧。”
·
她躺在一块冰冷的石台上，身体烧得太久太热，这冰冰凉凉的石面其实让孟思佩睡着挺舒服，她虽是好过了些，要想坐起来还是需要费很大功夫，幸而元白搭了把手，才让她好生生坐稳当了。
“是吗，是吗。”
他抚上孟辰血迹斑斑的下唇，指节从容不迫地挤进孟辰牙关，好不容易解救出那快被咬断的舌头。手上的动作强硬至此，元白的态度却愁闷:“看来得再快一点，不能再拖了，我得赶紧杀了孟思佩才好……阿辰，睡吧，等你醒了，一切烦恼都消失了……”
但这一棍终是没能挥下去。
“阿辰，收了我的礼物，你就能与我分享权柄，我的一半都在你身上，想对你做点什么太容易不过了。”
但孟辰却说:“是你要她死，是你，要杀了孟思佩。”
“当然！”孟思佩没有一丝半毫犹豫，“不会有人比爸爸更重要了！爸爸辛辛苦苦养我，保护我，爸爸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天要她死。
意识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孟辰想，这一次是他大意了，竟然把任务道具戴在身上，这根本就是在给元白可乘之机……孟思佩被掳走，都是他的错。
他随手一挥棒球棍，飒飒风声响起，感觉这武器外观是蠢了点，不过还是挺趁手，再和元白斗几个回合不成问题，而元白也续道:“阿辰，等明日，等明日仪式完成，我会来接你——可现在，孟思佩要交给我。”
孟辰又想起梦中那与孟思佩极为相似的女孩，她跪倒在地，铺开的裙摆像一朵春日绽放的花，这么美，却瘦弱，她瘦得快要化作一缕飘散的青烟。
可元白也大意了。
他起身，又脱力栽倒，经过数次努力终是摇摇晃晃站起，孟辰口中滴血，但真正让他清醒过来的不是咬舌之痛，在元白大半心神放在孟辰受伤的唇上时，孟辰已将一把早备好的剪刀捅进了自己的大腿外侧，这点痛不足以让他清醒，他又握着剪刀把手，让尖锐的刀锋在血肉里旋转了半周！
这腥气难言，又格外甜美的滋味。
她还在聚拢四散的意识，先咂了咂嘴，生病的人味蕾迟钝，吃什么都一个样，可孟思佩却总觉得嘴里有股腥气……她说不上这是什么食物的味道，不是爸爸给削的苹果，不是在别墅里吃到的培根吐司，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味道呢？
喝完了，孟思佩说:“妈妈，你怎么来了，爸爸不在这里吗？”
数条黑色的鬼手自元白的影子里迅疾伸出，一道架住棒球棍，一道束缚住孟辰的手腕，剩下的则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想沿着孟辰小腿一路往上攀爬，将他整个人牢牢实实捆起来，孟辰当即挥臂右甩，挣脱了鬼手并退到围墙覆盖不了的阳光下。
元白缓缓鼓掌，他笑容加深，仿佛孟思佩的回答正正欢喜到他的心坎，他欣慰地道:“佩佩是孝顺孩子，阿辰果然将你教养得很优秀……佩佩，阿辰对你这样好，你也会对他好吗？阿辰总是不顾自身安危来保护你，你也会拼尽一切去保护他吗？”
元白说:“他不在这里，爸爸有点事，把你交给我照看，佩佩好些了吗？”
许久，他语气异样地道:“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阴胎做到这一步，阿辰，我小瞧你了。”
“是真心话！”
“……不是天要她死。”
“妈妈，爸爸呢？这里是哪里？爸爸去哪儿了？”
孟辰握住元白揪着他衣领的手，他慢慢收拢五指，直将元白的手骨捏得作响，而元白神色未动，孟辰也一样。
元白顿住了。
他扔下染血的剪刀，天气突变，一朵乌云从山那边扯过来遮住大半个城市，山雨欲来风声不止，孟辰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良久，他偏头吐出一小口血，顺着元白离开的方向走了上去。
孟辰:“不知所谓。”
元白不要她不理她，她就当这个母亲不存在，而元白如今温言软语，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孟思佩就有些扛不住了。
“醒了，大师说的不错，阴胎到底还是得靠供养才能长久，一碗下去就有了好转。”
他一把揪住孟辰的衣领，不留情面，逼得人险些窒息，元白恨恨道:“我告诉你，她这般发烧生病，都是天意，你强留了阴胎太久，若不是你任性，我早在她出生那一年就将她超度往生，她终日受苦受难，都是因为你不死心，你要她活……可阿辰，天要她死！”
元白依然是无比温柔地望着她，就像孟思佩是独一无二的珍宝，他浅浅笑着，反问道:“佩佩很喜欢自己的爸爸呢，爸爸是佩佩的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吗？”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他叫道，“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当初却还是要偷走这个阴胎独自抚养，但你回来了，我便不再想计较往事，可你又问起这些不相干的话——她本来就不该活！你的好女儿，是我拿八十一个阴年阴月阴日女子的血养出来的！她母亲也同样是至阴之体，还怀着胎就日日受血供养，你女儿出生那一刻就要了自己母亲的命！这种东西，活着唯一的价值就是替我完成仪式实现心愿，可你居然还想要扭转她的命格！”
他温柔地孟思佩擦拭嘴角，又喜不自禁地望着她消瘦的小脸，换了不知情的旁人，定要将他视为天底下一等一的慈父。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她一定也尝过这东西，在她还是个胚胎时，她在母亲腹中就品尝过这般滋味。
元白今日来也是穿着一身黑衣，黑衣白肤，衬得那抹勾在他眼角病态的红噬人心魄，而他发起怒，便是一半红颜桃花面，一半白骨修罗魂。
那优雅的脚步声消失在小巷另一段，继而又是车辆发动的声响，在这之后不久，本该晕死在门前的青年却抽搐般一动！
孟思佩:“……我爸爸在哪里。”
孟辰再无力气站立，他单膝落地，在排山倒海的困意中思考是哪里出了差错，可他也慢慢变得不能思考，恍惚中他听见元白的脚步声越过他，元白进了屋，又很快走出来。
“这是真心话吗？”
元白浑身发抖，偏脸上浮起两团与孟思佩类同的红晕，哪怕面对的是死亡，他也为来自伴侣的亲近而激动不已。他舌尖紧紧贴在上颚，胸膛起伏一下比一下快，在那当空挥落的阴影下他尽力抬高了头颅，雪光映在元白瞳心，元白如坠迷梦，道:“阿辰……”
他径直甩开元白，一脚踢在元白胸前将人踹出屋去，光是这般还不够，任务六明确要求杀死元白，孟辰抓过他这几日一直摆在门边的棒球棍，大步走到元白跟前，日光淋漓在孟辰鼻梁，他就像是七月里突兀出现的一块寒冰，那完全俯视的目光冻得倒在墙根下的元白不自觉发了个抖。
孟思佩醒来时，身上的热度退了不少，四肢还是酸痛发涨，脑袋倒是不再搅得像糊粥，她可以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但那是因为有爸爸在身边，有爸爸在，孟思佩才是无 忧无虑的傻瓜。
孟思佩同时，也是个对父母非常心软的小傻妞。
孟思佩是个有骨气的好孩子！
“阿辰，一切都会变好的，你现在想杀我，那也只是现在，你迟早会明白我对你的用心……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元白见状也没有继续攻击，仍是靠在墙根，他注视着孟辰的眼神是不变的痴迷，痴迷中，又带着一丝缘由不明的可惜。
然而在下一刻，孟思佩看清了元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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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欲上前，视线却陡然一阵模糊，深重的困意精准地攫取了他的大脑，孟辰身形不稳，踉跄下以棒球棍撑住了上身，他用力咬舌获得一线摇摇欲坠的清明，但即便他再怎么努力想看清元白，那男人也渐渐模糊成一团不慎滴落于宣纸的浓墨。
孟思佩立刻敏锐地朝声音的方向转头，她嗓音还有病重未愈的哑:“妈、妈妈？”
鬼手威力不可小觑，却也有着惧怕阳光的通病，见奈何不了孟辰只得作罢，纷纷退回元白的影子里伺机而动，那隐约涌动的浪潮令元白足下的黑影浑如一潭污秽的泥沼，不见天日，故而蛇群聚集于此。
“我会！我当然会！”
可孟思佩只觉得不自在，她已经知道元白对她不带真心，和孟辰离开别墅的那天她就下定决心，以后她在这个世上只有爸爸，没有妈妈。是元白先不要她的。
《单机大佬，被迫营业[无限]》
她会想，是不是真有误会，妈妈其实是喜欢她的，妈妈并不厌恶她，妈妈也是有苦衷才会和爸爸分开的——
他宛如被冰封了的面容映在元白眼底，端是一派无情，可他越是拒人于千里，元白越是想要靠近将他掌控在掌心，人性如此，而当这从来冷漠的青年头一次在元白面前展露笑容，孟辰眉睫间刹那有一星亮到极致的雪光，和那透着十足杀意的笑遥相呼应，元白简直觉得孟辰捏的不是他的手，是他的心，他的心都快给这喜怒不定的冤家给揉碎了。
仪式虽安排在明日，但估计今夜就能见分晓，这样的紧要关头他绝不能睡着，孟思佩的死活与任务无关，但孟辰已经承诺过要送她上学，其余的孟辰一概不管，只有这个承诺不会更改。
男人一手抱着昏睡的孟思佩，朝着孟辰弯下腰来，他手指勾着线绳，从孟辰的衣领深处取出那枚吊坠，元白笑道:“但我很开心，阿辰能把我的礼物随身携带，这说明你也是将我放在心上的……阿辰，你先睡一会儿，你——”
“你认为我会答应吗？”孟辰口气冷嘲，“有什么招数都拿出来，别等明日了，你现在就给我死这里吧。”
·
她躺在一块冰冷的石台上，身体烧得太久太热，这冰冰凉凉的石面其实让孟思佩睡着挺舒服，她虽是好过了些，要想坐起来还是需要费很大功夫，幸而元白搭了把手，才让她好生生坐稳当了。
“是吗，是吗。”
他抚上孟辰血迹斑斑的下唇，指节从容不迫地挤进孟辰牙关，好不容易解救出那快被咬断的舌头。手上的动作强硬至此，元白的态度却愁闷:“看来得再快一点，不能再拖了，我得赶紧杀了孟思佩才好……阿辰，睡吧，等你醒了，一切烦恼都消失了……”
但这一棍终是没能挥下去。
“阿辰，收了我的礼物，你就能与我分享权柄，我的一半都在你身上，想对你做点什么太容易不过了。”
但孟辰却说:“是你要她死，是你，要杀了孟思佩。”
“当然！”孟思佩没有一丝半毫犹豫，“不会有人比爸爸更重要了！爸爸辛辛苦苦养我，保护我，爸爸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天要她死。
意识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孟辰想，这一次是他大意了，竟然把任务道具戴在身上，这根本就是在给元白可乘之机……孟思佩被掳走，都是他的错。
他随手一挥棒球棍，飒飒风声响起，感觉这武器外观是蠢了点，不过还是挺趁手，再和元白斗几个回合不成问题，而元白也续道:“阿辰，等明日，等明日仪式完成，我会来接你——可现在，孟思佩要交给我。”
孟辰又想起梦中那与孟思佩极为相似的女孩，她跪倒在地，铺开的裙摆像一朵春日绽放的花，这么美，却瘦弱，她瘦得快要化作一缕飘散的青烟。
可元白也大意了。
他起身，又脱力栽倒，经过数次努力终是摇摇晃晃站起，孟辰口中滴血，但真正让他清醒过来的不是咬舌之痛，在元白大半心神放在孟辰受伤的唇上时，孟辰已将一把早备好的剪刀捅进了自己的大腿外侧，这点痛不足以让他清醒，他又握着剪刀把手，让尖锐的刀锋在血肉里旋转了半周！
这腥气难言，又格外甜美的滋味。
她还在聚拢四散的意识，先咂了咂嘴，生病的人味蕾迟钝，吃什么都一个样，可孟思佩却总觉得嘴里有股腥气……她说不上这是什么食物的味道，不是爸爸给削的苹果，不是在别墅里吃到的培根吐司，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味道呢？
喝完了，孟思佩说:“妈妈，你怎么来了，爸爸不在这里吗？”
数条黑色的鬼手自元白的影子里迅疾伸出，一道架住棒球棍，一道束缚住孟辰的手腕，剩下的则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想沿着孟辰小腿一路往上攀爬，将他整个人牢牢实实捆起来，孟辰当即挥臂右甩，挣脱了鬼手并退到围墙覆盖不了的阳光下。
元白缓缓鼓掌，他笑容加深，仿佛孟思佩的回答正正欢喜到他的心坎，他欣慰地道:“佩佩是孝顺孩子，阿辰果然将你教养得很优秀……佩佩，阿辰对你这样好，你也会对他好吗？阿辰总是不顾自身安危来保护你，你也会拼尽一切去保护他吗？”
元白说:“他不在这里，爸爸有点事，把你交给我照看，佩佩好些了吗？”
许久，他语气异样地道:“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阴胎做到这一步，阿辰，我小瞧你了。”
“是真心话！”
“……不是天要她死。”
“妈妈，爸爸呢？这里是哪里？爸爸去哪儿了？”
孟辰握住元白揪着他衣领的手，他慢慢收拢五指，直将元白的手骨捏得作响，而元白神色未动，孟辰也一样。
元白顿住了。
他扔下染血的剪刀，天气突变，一朵乌云从山那边扯过来遮住大半个城市，山雨欲来风声不止，孟辰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良久，他偏头吐出一小口血，顺着元白离开的方向走了上去。
孟辰:“不知所谓。”
元白不要她不理她，她就当这个母亲不存在，而元白如今温言软语，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孟思佩就有些扛不住了。
“醒了，大师说的不错，阴胎到底还是得靠供养才能长久，一碗下去就有了好转。”
他一把揪住孟辰的衣领，不留情面，逼得人险些窒息，元白恨恨道:“我告诉你，她这般发烧生病，都是天意，你强留了阴胎太久，若不是你任性，我早在她出生那一年就将她超度往生，她终日受苦受难，都是因为你不死心，你要她活……可阿辰，天要她死！”
元白依然是无比温柔地望着她，就像孟思佩是独一无二的珍宝，他浅浅笑着，反问道:“佩佩很喜欢自己的爸爸呢，爸爸是佩佩的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吗？”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他叫道，“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当初却还是要偷走这个阴胎独自抚养，但你回来了，我便不再想计较往事，可你又问起这些不相干的话——她本来就不该活！你的好女儿，是我拿八十一个阴年阴月阴日女子的血养出来的！她母亲也同样是至阴之体，还怀着胎就日日受血供养，你女儿出生那一刻就要了自己母亲的命！这种东西，活着唯一的价值就是替我完成仪式实现心愿，可你居然还想要扭转她的命格！”
他温柔地孟思佩擦拭嘴角，又喜不自禁地望着她消瘦的小脸，换了不知情的旁人，定要将他视为天底下一等一的慈父。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她一定也尝过这东西，在她还是个胚胎时，她在母亲腹中就品尝过这般滋味。
元白今日来也是穿着一身黑衣，黑衣白肤，衬得那抹勾在他眼角病态的红噬人心魄，而他发起怒，便是一半红颜桃花面，一半白骨修罗魂。
那优雅的脚步声消失在小巷另一段，继而又是车辆发动的声响，在这之后不久，本该晕死在门前的青年却抽搐般一动！
孟思佩:“……我爸爸在哪里。”
孟辰再无力气站立，他单膝落地，在排山倒海的困意中思考是哪里出了差错，可他也慢慢变得不能思考，恍惚中他听见元白的脚步声越过他，元白进了屋，又很快走出来。
“这是真心话吗？”
元白浑身发抖，偏脸上浮起两团与孟思佩类同的红晕，哪怕面对的是死亡，他也为来自伴侣的亲近而激动不已。他舌尖紧紧贴在上颚，胸膛起伏一下比一下快，在那当空挥落的阴影下他尽力抬高了头颅，雪光映在元白瞳心，元白如坠迷梦，道:“阿辰……”
他径直甩开元白，一脚踢在元白胸前将人踹出屋去，光是这般还不够，任务六明确要求杀死元白，孟辰抓过他这几日一直摆在门边的棒球棍，大步走到元白跟前，日光淋漓在孟辰鼻梁，他就像是七月里突兀出现的一块寒冰，那完全俯视的目光冻得倒在墙根下的元白不自觉发了个抖。
孟思佩醒来时，身上的热度退了不少，四肢还是酸痛发涨，脑袋倒是不再搅得像糊粥，她可以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但那是因为有爸爸在身边，有爸爸在，孟思佩才是无 忧无虑的傻瓜。
孟思佩同时，也是个对父母非常心软的小傻妞。
孟思佩是个有骨气的好孩子！
“阿辰，一切都会变好的，你现在想杀我，那也只是现在，你迟早会明白我对你的用心……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元白见状也没有继续攻击，仍是靠在墙根，他注视着孟辰的眼神是不变的痴迷，痴迷中，又带着一丝缘由不明的可惜。
然而在下一刻，孟思佩看清了元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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