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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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站在灶房，双手持刀飞快剁着案板上的羊肉，思绪却顺着祖母的话飘到了远方：
“咱们也赶快走，我今天要亲自去桐庐县调卷宗。等我抓到那帮贼人，真想拿滚水挨个烫死他们！”
许芸担忧地看了一眼隔壁的茶馆，边择菜边跟婆母聊着，
契机，他需要一个能尽快手握兵权的大契机。
很快，梁金枝就带着梁银叶背鱼虾来交货了，李世民快步上前一手接过一个背篓放下，就把昨日阿庆嫂家丢了孩子的事说了，提醒姐弟俩这段时间先不要再进城送鱼虾，等衙门抓住案犯破了案再来。
阿庆嫂家中发生变故，连茶馆都 歇业了，女儿和儿媳自然也无法再来干活。
许芸惊惶起身一把捂住他的嘴，“大郎，这种话是说不得的呀！”
联系金人，只得从登州海路出发，如此一来烟波微茫，想寻到金人落脚处本就不易，若是我大宋使臣路途上多耽搁些时间，或是金人那边有人反对...”
一个当过皇帝手握日月山河的人，又怎会甘心在这样一个风雨飘摇的时代随波逐流？
李世民正想上前问问是不是有姓甄的欺负他们了，梁金枝却急忙拉着弟弟告辞离开了。
“咱们安生在宜阳过日子，哪晓得外头的情形？我这些天听很多吃饭的客人说了，现在外头到处都乱得很。他们做生意的也不容易，说是如今水路拥堵，陆路又担心土匪来劫道...南边的匪盗也多了起来，听说川陕四路那边的蜀地，有个匪首这两年一口气夺下了一百多座大山头！”
“银叶别怕，那我们就先不来了。”
可见朝廷如今要剿的“匪”，不知有多少是被朝廷逼得无路可走的“民”。
“我还听客人说啊，现在大宋不知有多少妖道四处作乱！有人说，他老家那边有人得罪了一个妖道，对方当场伸手一指就把他变成狸猫了...还有人说，有的妖道指名要用人血和人肉炼丹，说吃了可以强筋健骨，他一个族叔就把家里买来的丫鬟小厮全杀来炼丹吃了，最后被衙门给发现了...哦哟，你们出门可千万别得罪道士，也不要被妖道给盯上了...”
出来时夜已深，李世民大步流星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下他丰姿神逸的面容却格外冷峻。
“二郎，我们早些衙门吧。你昨晚回来不是说，崔官人今日会派人去找桐庐的甄知县调卷宗...”
李世民心细，想到两个孩子等会还要独自走回去，就取出家人先前为他订做的双刃弯刀匕首，借给姐姐带在路上防身，又顺势教了她几招用这种匕首借力防守的方法，
赵子瞻这时已经把水缸挑满了，就放下扁担过来叮嘱她们，
若是崔知县绕过郑秋麟直接把这信送给蔡京，恐怕以后有穿不完的小鞋。
他自创的这几招巧劲借力招式，只要能瞄准时机偷袭，就算对方壮得是头牛也得被这把锋利匕首割伤！
“娘，自古兵匪不两立，咱家大郎二郎还在衙门里当着差呢。”
话还没说完，梁银叶突然涨红了脸，大声喊道，“姓甄的全是大坏人！”
梁金枝却着急地说，“不行的二哥，天已经热起来了，不早点把鱼虾背来卖掉，到时全会死在塘子里。”
这个话题太沉重又太忌讳，刘玉碧忙开口打岔，试图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刘玉碧坚定点头，“有好多客人都说他们见过这样的妖道。”
许芸整日在灶房烧菜没空听客人闲聊，听了这话，忙问是不是真的。
赵子瞻也扯着李世民走出铺子，咬牙切齿道，
刘玉碧一下后知后觉吓出了冷汗，忙点头说，“对对对，我往后可不能再说了。”
七岁的梁银叶可能因为脸上那块青色胎记的缘故，向来低着头很少说话，这时，他一脸紧张地抬头盯着姐姐，梁金枝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声说，
李世民眼含赞赏地看着他，差点就脱口夸出一句“孺子可教也”，好在他及时想起了自己如今的年纪和身份打住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刘玉碧应下了这话，又怜悯地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听说很多被逼上山头当匪的，都是没了土地交不起税的百姓...”
据崔知县说，先前京东西路署衙为解决去年雪灾导致的财政减收问题，在郓城梁山的八百里水域全设了关卡，规定百姓不管是进去捞鱼还是采藕，全要按船只大小收税。
赵子瞻拿来烧火棍跟着比划了几下，嘿，我家二郎就是聪明！
拖延联金灭辽一计，虽然能为大宋争取几分喘息之机，但同样也给金国提供了继续壮大的时间。
而就眼下的处境来说，能够跟在崔仙芝的身边做事，已经是他在短期内能获得的最好机会。
赵子瞻称完虾也来劝孩子，说如今县衙的人手只能在城里巡逻，根本没法分出人手去城外，还是先顾安全最重要。
他立刻转身取来纸笔，唰唰写了几行字封好，郑重其事道，
“我明早就派人拿去送给郑秋麟，蔡京虽然是奸臣，但能借着奸臣的手做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我自认不算同流合污。希望郑秋麟看在这封信的份上，能尽快派州兵来协助宜阳破案。”
许芸忙朝门外看了一圈，比划了一个手势，小声提醒道，
“朝廷近日，连发了三道诏令让各州衙门剿匪，咱们宜阳周边虽然还没出现明目张胆的匪徒，娘和祖母也别往城外走，如今外边确实不安生。”
...
等李世民停下来，他急忙放回烧火棍，指着计时的水漏提醒弟弟，
刘玉碧把择好的菜放进簸箕，抬头看了看忙活的两兄弟，长叹一口气，
这时，赵子瞻瓮声瓮气说了句，“那些人又没说错，这就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
第二天早上，李世民两兄弟就早早来铺子帮忙了，赵子瞻昨日忙到半夜才回去，这会儿哈欠不断。
婆媳两个就唉声叹气地互看一眼，端着择好的菜进灶房忙活去了。
“这么好的一家人，怎么偏偏就遇到了这种事，也不知两个孩子到底被拐去哪里了...唉，这世道也太乱了！”
李世民已经忙活完洗了手出来，安慰道，“这些荒诞不经之事都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娘不必担忧，崔官人一定能找回那两个孩子的。”
而那些因为粮食减产吃不上饭的周边百姓，原就指望着捞点鱼虾莲藕卖钱充饥，没想到，官府连这条路也给他们断了，一时民情激愤揭竿而起，杀了来收税的官兵，逃上梁山当了匪。
许芸立刻就蹙眉忧心忡忡起来，“那你们说，阿庆嫂家那两个孩子，是不是也被妖道...”
梁金枝很认真地练习着，嘴里还念念有词重复着李世民的话，“我们力气小，遇到坏人要撒腿先跑，跑不过就趁其不备用巧劲一击即中...”
这么说着，她感觉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隔着袖子揉了揉手臂。
] 李世民站在灶房，双手持刀飞快剁着案板上的羊肉，思绪却顺着祖母的话飘到了远方：
“咱们也赶快走，我今天要亲自去桐庐县调卷宗。等我抓到那帮贼人，真想拿滚水挨个烫死他们！”
许芸担忧地看了一眼隔壁的茶馆，边择菜边跟婆母聊着，
契机，他需要一个能尽快手握兵权的大契机。
很快，梁金枝就带着梁银叶背鱼虾来交货了，李世民快步上前一手接过一个背篓放下，就把昨日阿庆嫂家丢了孩子的事说了，提醒姐弟俩这段时间先不要再进城送鱼虾，等衙门抓住案犯破了案再来。
阿庆嫂家中发生变故，连茶馆都 歇业了，女儿和儿媳自然也无法再来干活。
许芸惊惶起身一把捂住他的嘴，“大郎，这种话是说不得的呀！”
联系金人，只得从登州海路出发，如此一来烟波微茫，想寻到金人落脚处本就不易，若是我大宋使臣路途上多耽搁些时间，或是金人那边有人反对...”
一个当过皇帝手握日月山河的人，又怎会甘心在这样一个风雨飘摇的时代随波逐流？
李世民正想上前问问是不是有姓甄的欺负他们了，梁金枝却急忙拉着弟弟告辞离开了。
“咱们安生在宜阳过日子，哪晓得外头的情形？我这些天听很多吃饭的客人说了，现在外头到处都乱得很。他们做生意的也不容易，说是如今水路拥堵，陆路又担心土匪来劫道...南边的匪盗也多了起来，听说川陕四路那边的蜀地，有个匪首这两年一口气夺下了一百多座大山头！”
“银叶别怕，那我们就先不来了。”
可见朝廷如今要剿的“匪”，不知有多少是被朝廷逼得无路可走的“民”。
“我还听客人说啊，现在大宋不知有多少妖道四处作乱！有人说，他老家那边有人得罪了一个妖道，对方当场伸手一指就把他变成狸猫了...还有人说，有的妖道指名要用人血和人肉炼丹，说吃了可以强筋健骨，他一个族叔就把家里买来的丫鬟小厮全杀来炼丹吃了，最后被衙门给发现了...哦哟，你们出门可千万别得罪道士，也不要被妖道给盯上了...”
出来时夜已深，李世民大步流星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下他丰姿神逸的面容却格外冷峻。
“二郎，我们早些衙门吧。你昨晚回来不是说，崔官人今日会派人去找桐庐的甄知县调卷宗...”
李世民心细，想到两个孩子等会还要独自走回去，就取出家人先前为他订做的双刃弯刀匕首，借给姐姐带在路上防身，又顺势教了她几招用这种匕首借力防守的方法，
赵子瞻这时已经把水缸挑满了，就放下扁担过来叮嘱她们，
若是崔知县绕过郑秋麟直接把这信送给蔡京，恐怕以后有穿不完的小鞋。
他自创的这几招巧劲借力招式，只要能瞄准时机偷袭，就算对方壮得是头牛也得被这把锋利匕首割伤！
“娘，自古兵匪不两立，咱家大郎二郎还在衙门里当着差呢。”
话还没说完，梁银叶突然涨红了脸，大声喊道，“姓甄的全是大坏人！”
梁金枝却着急地说，“不行的二哥，天已经热起来了，不早点把鱼虾背来卖掉，到时全会死在塘子里。”
这个话题太沉重又太忌讳，刘玉碧忙开口打岔，试图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刘玉碧坚定点头，“有好多客人都说他们见过这样的妖道。”
许芸整日在灶房烧菜没空听客人闲聊，听了这话，忙问是不是真的。
赵子瞻也扯着李世民走出铺子，咬牙切齿道，
刘玉碧一下后知后觉吓出了冷汗，忙点头说，“对对对，我往后可不能再说了。”
七岁的梁银叶可能因为脸上那块青色胎记的缘故，向来低着头很少说话，这时，他一脸紧张地抬头盯着姐姐，梁金枝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声说，
李世民眼含赞赏地看着他，差点就脱口夸出一句“孺子可教也”，好在他及时想起了自己如今的年纪和身份打住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刘玉碧应下了这话，又怜悯地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听说很多被逼上山头当匪的，都是没了土地交不起税的百姓...”
据崔知县说，先前京东西路署衙为解决去年雪灾导致的财政减收问题，在郓城梁山的八百里水域全设了关卡，规定百姓不管是进去捞鱼还是采藕，全要按船只大小收税。
赵子瞻拿来烧火棍跟着比划了几下，嘿，我家二郎就是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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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眼下的处境来说，能够跟在崔仙芝的身边做事，已经是他在短期内能获得的最好机会。
赵子瞻称完虾也来劝孩子，说如今县衙的人手只能在城里巡逻，根本没法分出人手去城外，还是先顾安全最重要。
他立刻转身取来纸笔，唰唰写了几行字封好，郑重其事道，
“我明早就派人拿去送给郑秋麟，蔡京虽然是奸臣，但能借着奸臣的手做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我自认不算同流合污。希望郑秋麟看在这封信的份上，能尽快派州兵来协助宜阳破案。”
许芸忙朝门外看了一圈，比划了一个手势，小声提醒道，
“朝廷近日，连发了三道诏令让各州衙门剿匪，咱们宜阳周边虽然还没出现明目张胆的匪徒，娘和祖母也别往城外走，如今外边确实不安生。”
...
等李世民停下来，他急忙放回烧火棍，指着计时的水漏提醒弟弟，
刘玉碧把择好的菜放进簸箕，抬头看了看忙活的两兄弟，长叹一口气，
这时，赵子瞻瓮声瓮气说了句，“那些人又没说错，这就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
第二天早上，李世民两兄弟就早早来铺子帮忙了，赵子瞻昨日忙到半夜才回去，这会儿哈欠不断。
婆媳两个就唉声叹气地互看一眼，端着择好的菜进灶房忙活去了。
“这么好的一家人，怎么偏偏就遇到了这种事，也不知两个孩子到底被拐去哪里了...唉，这世道也太乱了！”
李世民已经忙活完洗了手出来，安慰道，“这些荒诞不经之事都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娘不必担忧，崔官人一定能找回那两个孩子的。”
而那些因为粮食减产吃不上饭的周边百姓，原就指望着捞点鱼虾莲藕卖钱充饥，没想到，官府连这条路也给他们断了，一时民情激愤揭竿而起，杀了来收税的官兵，逃上梁山当了匪。
许芸立刻就蹙眉忧心忡忡起来，“那你们说，阿庆嫂家那两个孩子，是不是也被妖道...”
梁金枝很认真地练习着，嘴里还念念有词重复着李世民的话，“我们力气小，遇到坏人要撒腿先跑，跑不过就趁其不备用巧劲一击即中...”
这么说着，她感觉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隔着袖子揉了揉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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