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 15 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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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杉低眼看他，嘴角微勾，语气冷得连路弯弯也被吓到了。

    路弯弯身边的制作人一个一个被淘汰，现在空座位很多，贺渊坐到自己身边也很正常。

    他柔和地笑笑，下一秒眼中闪着狠毒。

    到嘴边的狠话又被她咽了下去。

    路弯弯进了录制场地才发现，因为淘汰的艺人变多了，每次录制现场的工作人员也开始直线减少。

    空调的冷气也运作得更好，她进门就拢紧了自己的蕾丝外衣。

    林杉穿着一件纯白的衬衫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手臂遮住眼。

    “能！”他坐直，认真地、缓缓地点点头。

    说了很久，她有些口干舌燥，抿抿唇，想问他怎么了，却还是放弃。

    曾经的少女心思被她扔进了垃圾桶，可少女心思就像那沾过手指头的胶水。

    路弯弯眉头一皱，一边给她递上温水一边问：“烧了多少？烧在哪儿？”

    “弯弯！完了完了啊啊啊啊啊啊！”

    “是我，还能走吗？”

    “需要我提醒你吗，林杉，你今天喊我‘弯弯’太多次了。”

    “喂，路小姐，今天你要做好准备啊。”

    路弯弯第一次觉得沉默也分冷热。

    林杉开口的时候带着些许黏腻，分不清是因为酒醉还是因为别的。

    “今天要是输给我们，你就是无形地给自己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啊，不是吗？”

    沉默中有什么在暗暗发芽。

    路弯弯戴上耳麦，继续不理他。

    路弯弯被他真诚如小朋友的神情逗笑了，她点点头，等他自己动。

    看上去很不舒服。

    两头都很安静，没有人退出会议。

    她放下耳麦，抬眼看他。

    “贺先生，劝你对我的制作人礼貌些，毕竟，”

    贺渊起身正要离开。

    路弯弯站起来接住跑得太快的女孩儿，帮她顺着气，冷静地问她怎么了。

    小雅还在剧烈咳嗽着，断断续续地：

    她狠狠心开口：

    《长路弯弯》

    说完了，他目光炯炯地站直，像是在等着少女的审判。

    她快速从小雅的化妆包里翻出了用来粘睫毛的胶水，一上一下堵在洞口。

    //

    林杉最后给她拿来一件冲锋衣外套，然后就被场务叫走去做第一个造型了。

    林杉坐到他之前坐的位置上。

    短暂的动作余留的热量仍然凝固在路弯弯的脸上。

    贺渊倒是挺厚脸皮，见她不理他，也不放弃。

    她里面只穿了件鱼骨吊带，露肤度比较高，冷气吹在皮肤上，她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她敲敲门，“林杉？”

    路弯弯以为自己看

    林杉眼神有些躲闪，最后吐出一句：

    路弯弯大脑宕机了一秒，随即看到那束被她扔到一边的栀子，计上心头。

    听到前半句时林杉就绷紧了，不等她说完，微微上扬的嘴角马上就可以成为挂钩                                                。

    “不可以吗？”

    林杉已经不怎么清醒了，但也不要她扶着走，自己缓缓起身。

    到酒店的时候，心有灵犀似的，林杉发来包厢号，说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在包厢里。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果然看到贺渊那跷着二郎腿的自鸣得意的模样。

    这里没有热熔枪，她忽然想到一样东西可以代替。

    直到最后一首歌的de录完，她才又在线上和他开过一次会议。

    路弯弯冷静地推了推自己的玳瑁色眼镜框，依然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像是包装袋的声音。

    林杉抿着唇看她，眼里跃动着异样的闪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眼神甚至有些……

    他微微低头，凑近他，眼神愈发狠戾。

    小雅在旁边已经控制不住叫唤了，“弯弯！你太厉害了！”

    做着这一切的时候，路弯弯忽略掉耳边林杉的渐渐加速的呼吸，又尝试弹了弹这两朵花，确认不会掉落才向后退了两步。

    小雅的神情和状态都平复了不少，一直默念“得救了得救了”。

    “那今天我们就先到这里，后天，现场见。”

    深邃的眼窝和笑眼像是黑洞，吸走了路弯弯的愠怒。

    她拽着出两枝，跟着小雅去了化妆间。

    “林哥的……的……西服，咳咳，被……被烧了咳咳咳……”

    自然得像是为她擦去灰尘一样。

    林杉察觉到她的眼神，侧身，用指骨轻轻蹭了下她的脸颊。

    他把袖口拢上，露出一截青筋暴起的小臂，灯光下尤为明显。

    “他挑衅你，而且……”

    化妆间有剪刀，她咔嚓咔嚓剪了枝条，只剩两朵花。

    收拾好花，那边小雅冲过来叫她。

    为了彰显自己的魅力，男人故意拖腔带调。

    路弯弯叫好代驾，就走到包厢前，轻轻推门。

    说完，林杉那边窸窸窣窣地传来声音。

    不一会儿，路弯弯正在工作的时候收到了外卖员的电话。

    又是沉默。

    路弯弯揉揉她的头，让她去休息了，又对着林杉。

    小雅一边喝着水，一边用食指和大拇指一圈，给她比了个大致的大小，大约是两指宽。

    “准备好被淘汰的感言啊——”

    听到是她，男人稍微把手臂移开一些。

    路边的白色灯光洒在林杉靠在窗边的脸上，路弯弯不敢去看。

    上了车，他用仅存的清醒意志告诉师傅自己的地址，然后又嘱咐师傅先送路弯弯回家，才安心睡去。

    里面插着一张小卡片，一看便知是孟慎言的字。

    他慌忙摆手，像是怕她误解，“我不是套近乎没礼貌，我是，嗯……把你当成是……朋友，就像我喊乐小元‘小乐’那样。”

    他的西服恰好是黑色，面料光滑，栀子花新鲜又健康地开着，还带着圆圆的水珠，看上去和谐又巧妙。

    “先上台，这件事我来解决。”

    周身气压极低。

    而且他看你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像是，被烟头烧的。正好在胸口的位置。”

    黏糊和眷恋？

    林杉自信地朝她笑，回头又是生人勿近的冷脸。

    她撒了谎，也决定一直在他总决赛之前一直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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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力地扯了扯嘴角，眼尾从冷意立刻转换为笑意，弯弯的。

    “弯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吗？”

    “我们大概率是先手，不用担心，就按我给你的排序唱就可以，”说到这儿，她若有所思，想到了什么，又接着说。

    她摇摇头。

    备注是：花的钱。

    “最好是声泪俱下的。”

    一个比他高了近半个头的身影突然拦住他。

    “可以喊，但是……”

    路弯弯转头看他，有些无奈，“何必和他一般见识？”

    “我给你的de里还有一个保留曲目，假如对方最后临时改了压轴曲目，我们就把最后一首歌换成保留曲目。”

    “我的制作人不理你，是她素质高，”林杉眼中褪去了往日面对路弯弯时的温柔和热情，此时赫然是满满怒意。

    原本还会有些拥挤的棚，现在空荡不少。

    极为公事公办的语气。

    他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疏远，为了让她觉得自己足够知趣，便变得缄默。

    “这种素质低的事儿，就让我来干。”

    最后是路弯弯这边接了一通电话，这场以沉默结尾的会议才收尾。

    停顿了两秒就放开，动作极快，他身形高，挡得严实，并没人注意到。

    晚饭的番茄肉酱味渐渐消失，被不知名苦味替代。

    是一束栀子花。

    在这之前，她无法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所以她选择避开他。

    他没说出口。

    「希望能送你一天好心情。」

    递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因为加了成膜剂，所以即使只有薄薄一层，也会在手指上黏连成膜。

    她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也不管贺渊的眼神。

    一句话像是最好的冷却剂，在空中回荡许久才下沉。

    路弯弯几不可察地皱眉，然后摇摇头。

    林杉眼角慢慢地垂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提问。

    贺渊最后被气得脸发紫，快步走开了，嘴里还恶狠狠地念叨着什么。

    “到时候，你可要，大声地，说感言。”

    “弯弯……你来啦？”

    这次的沉默在气温极低的场馆里显得格外燥热。

    路弯弯把他送的东西一律看作是负担，为了不存在任何经济来往，她特意估算了市场价给他的支付宝账户直接打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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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他语气不似之前有活力，带着浓浓的倦意。

    路弯弯这才想起，自己许久没有关心过，也没听他说过自己最近的行程了。

    他也不恼，坏笑着笑凑近她，扬起嘴角。

    那一周，路弯弯都逮着林杉不在公司的时候去工作。

    “但是，我不觉得才认识不到半个月的人可以被轻易地认为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