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Chapter 05 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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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看她坐下，以为今天的闹剧就到此结束了，却没想到下一秒她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那一页台本。

    《长路弯弯》

    打了个酒嗝，对着她开口，眼神迷离。

    晚上，宴会厅内。

    等她反应过来这件事的时候，男人已经替她喝了四五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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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尖透着的红色透露出主人的愤怒。

    脸部的温度瞬间上升。

    像是在说，“我还可以。”

    路弯弯想找林杉说些什么，却发现他们都只是做了一个合作伙伴该做的，打满了腹稿却什么也不方便说。

    【乐小元】：林哥有，弯弯你要不去问问他？

    路弯弯今天穿的不规则荷叶边长裙，走路时会像荡漾的荷叶般带起微风。

    甚至，因为用力，静脉都更加凸显。

    像是点了所有人的哑穴。

    很快，有人向她敬酒。

    路弯弯被安排和几个制作人一桌，林杉则在艺人那一桌。

    林杉三年前是对酒精轻微过敏的，度数不高的鸡尾酒就能让他立刻上脸。

    变化的速度总是快于计划的速度。

    林杉力道控制得很好，不痛，外人看来只是平常地让她手撤离了自己。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集中到她身上。

    一句话划清界限，让对方处境艰难。

    【路弯弯】：林先生，听说你有铁三角耳机，我今晚要用，可以向你借一下吗？

    然后很轻很轻地捏了捏她的指尖，推着她撒开了手。

    【乐小元】：住607。

    有个几近秃顶的男人，曲着他戴了扳指的肥硕的手指，对着路弯弯勾了几下。

    转头看向出言不逊的中年男人。

    她拢了拢散下来的头发，然后看向林杉。

    这才是她要的，搭档的态度。

    方才那扎扎实实的回击却带着不可忽视的重量。

    导演立刻起身附和邵可颖，策划也郑重地向她保证。

    路弯弯这下彻底要去找他了。

    盯着“房里”二字许久，路弯弯

    却有丝丝缕缕的痒漫上后者的心。

    路弯弯感恩地看了看邵可颖。

    她看得出他是真的不在乎。

    导演组这桌有了不小的轰动，大家传阅那一页台本，小声讨论。

    她没有发出更大的声响，只是把台本按到策划面前。

    “策划老师，我一直相信咱们‘冲顶声云’制作组公平、公正、透明，可是我今天意外得到一张台本，”

    可路弯弯今天受了一天的气，不依不饶。

    话题逐渐往刺耳的方向倾斜。

    打定了主意要这场宴会再热闹点，路弯弯没喝酒，起身时却装作不稳当的样子微微侧过去一些。

    可这种不在乎在路弯弯看来是麻木。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了许久。

    但是一想到林杉用了她曾用过的酒杯，一团红晕就悄悄爬上了她的脸颊。

    因为她住605。
    刚刚寂静到令人恐惧的氛围开始渐渐回暖。

    林杉向敬酒的人笑笑。

    “抱歉，我的制作人，不太能喝酒。我来替她。”

    他听出了路弯弯话里给他留的台阶，于是颤颤巍巍地站直、赔笑，“害呀，抱歉啊路小姐，您瞧我这酒量，两杯下肚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算了，她可不像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酒过三巡，林杉和路弯弯分别找借口一前一后地离开了酒桌。

    旁边有眼力见的年轻人也开始替他打哈哈。

    她才终于有些反应过来，正要起立端起高脚杯。

    “谢谢前辈提点，晚辈刚刚回国，还没有想要安定下来的想法。”

    出乎意料地，男人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说到这儿，她轻笑一声，语调却极冷，23度的室内仿佛成了冰窖。

    有几个似乎意识到他们这群人依仗着地位、年龄和性别，对路弯弯过分蔑视了。

    她从角落风风火火地走到中央，仿佛这里不是酒席，而是T台。

    快速打下一行字然后把手机一扔。

    她和乐小元私聊。

    路弯弯这才把气势收回一些，点点头，依然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前辈以后还是要悠着点啊。”

    仰起下巴，眯起眼，那双平日里含情的杏眼此时盛满了不屑。

    忽地想起自己曾用那杯子小啜过一口，虽然因为不能接受葡萄酒的味道，立刻就放下了。

    可是不用铁三角的音质她不敢保证。

    可怜的手机闷在被子里，发出了一声振动。

    路弯弯觉得自己看错了，林杉的耳根怎么泛着红晕？

    林杉就签在清音集团旗下。

    【路弯弯】：想问问有朋友有铁三角或者拜亚耳机吗？

    她还是克制不住地看向他。

    高大的身影在路弯弯身前洒下一片阴影。

    明明路弯弯身量小，声音也轻，场地还很嘈杂。

    林杉人也不见了，最终想法报废。

    她试探性地打开工作人员的群聊。

    自己明明没醉，却像是进入了微醺。

    然后她眯起眼睛。

    “您说，是吧？”

    这场眼神对峙以林杉似乎是因为烦躁低下头而告终。

    难道真的有这么讨厌自己？

    还有几个单纯是被少女的气势吓到，醉意都被吓退不少。

    到此本该结束了。

    又是酒杯相碰，碗筷相撞的嘈杂一片。

    似乎是察觉到女孩的担忧，他微微低头，给她一个安抚性质的笑。

    她想到今天林杉闷闷不乐的状态，本想关注下他，却又放弃。

    回到房间，她看到马玉河让她发专辑最终版给他听，顺便让她今晚试听一下他新写的歌给一点感想。

    仿佛对方说的人不是自己。

    那肥头大耳的男人似乎就是后者。

    “虽然我的搭档林先生不受你们大多数人的待见，可他始终是我的队友。我希望策划组能给我，我的搭档林杉，一个满意的答复。”

    调整好呼吸，路弯弯环视宴会厅一周。

    路弯弯打开来看。

    喉结上下滚动，一杯红酒见底。

    邵可颖起身，拍拍她的肩头，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安抚。

    周遭传向她的不再有轻视，甚至掺杂着些微的赞许和鼓励。

    路弯弯想叫停，指尖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下摆。

    路弯弯的心瞬时被攥住。

    至此，路弯弯才终于放松了紧绷了一整晚的神经。

    本就棱角分明的眉头紧皱，显得眼窝更深。

    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发麻。

    “小路，你放心，我代表导演组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前辈是不是喝醉了？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对着已经在同一个战壕里的队友说，会不会过于不合时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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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足饭饱之际，大腹便便的大佬们便开始口不择言。

    她给对方一个挑衅的笑。

    倒是在路弯弯和他对视之后，露出一个小幅度的笑。

    她看着男人将她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路弯弯没那么喜欢酒味，但是就今晚，她决定接受微醺。

    她心尖一颤，反应快于思绪。

    “只是不知道前辈嘴里的废物，是不是我的艺人林杉先生呢？”

    回到座位，路弯弯才发现，她忘了看林杉的神色。

    路弯弯则是T台上最自信的模特。

    他本就酡红的脸上甚至开始沁出豆大汗珠。

    一只手隔着她肩头那一快布料传递着温度，稍稍卸力，让她坐回位置。

    不加任何思索，大步流星地走到导演组那一桌。

    算了，自己已经做得够好了，何必在意他。

    【杉】：可以，我记得你的电脑也在现场，我这里有，直接来我房里用吧。

    路弯弯被烟雾笼罩，有些呼吸不畅，心下盘算着什么时候和导演组当面提林杉的分数。

    独属于林杉的香气将自己团团围住。

    路弯弯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身后有人在支撑着自己，她满意地移开视线。

    似乎是年龄的原因，林杉的下颌线都更加清晰，路弯弯这个角度刚好看个分明。

    五分钟后。

    白皙纤细的食指轻轻地点在台本上。

    “路小姐，听说你刚回国，还没有签公司？要不要试试我们成易？清音就不要考虑了，谁知道他们今年为啥签了个废物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管理层出现了叛徒。”

    【路弯弯】：小乐，林先生住哪一间？

    用看似无辜的声调，说出了一句让整场宴会安静下来的话。

    “我仔仔细细地算了分数，觉得录制现场的分数出现了较大的错误。”她声音不大，却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是为了自己才如此造势，胸腔起伏，握紧拳头，似乎在酝酿什么情绪。

    路弯弯这才想起自己的铁三角耳机放在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