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09 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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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很好笑，想收回去的时候，林杉温热的手环住她的腕骨。

    这话很质朴，没什么修饰语，也没什么独特的句式。

    他笑笑，也不再回复她。

    “我听造型师说，是你给我选的衣服？”

    眼里滚烫的情愫被空调风吹了很久还是难以降温。

    不知不觉讨论到了六点钟，林杉如释重负地靠上椅背。

    谁知道这家伙竟然兴奋起来了，拖着转椅离她更近了些。

    林杉这时才如梦初醒般地抬头，真挚地吐出一句话。

    直到空调的自动轰鸣声作响，林杉才很轻地问，“弯弯，你本科是国外B大学音乐制作的，为什么还要学这么多种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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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身边男人的温度，路弯弯选择按兵不动。

    林杉肉眼可见的失落。

    他走到她的面前。

    她记得林杉是重辣地区的人，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给他买一瓶辣酱。

    就只因为他曾经在节目上宣传过这道菜。

    清唱的纯净和摇滚的热烈。

    那眼神看得路弯弯本来冰凉的手心不断升温。

    她坐下，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可是被他那样认真地说出来，仿佛是什么醒世箴言一样，在路弯弯本就不平静的内心激起更大的浪花。

    不会有人知道，她会让这些事烂在肚子里。

    “拉琴，拨弦，敲鼓，都会长茧。”

    路弯弯有些热，打哈哈着摁了中央空调的控制面板。

    “我可能需要你清唱几个小节。”

    她能做出来好歌，但在那之前，她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

    只可惜，下一秒路弯弯就有机会让他不再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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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杉缓缓启唇：

    “吃饭吧。”

    路弯弯怕他参透些什么，欲盖弥彰地回答他。

    路弯弯坐到了岛台边才知道林杉确实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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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有暧昧的颗粒，在因为演奏而升温的房间里格外容易发酵。

    之后她没留他吃晚饭，听上去冷酷又无情，但只有路弯弯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有多危险。

    她不清楚林杉怎么知道的她的本科学历，也被他再次唤她“弯弯”时温软的语气冲撞得六神无主。

    “16岁？”

    她先猛地靠到后背上，脚尖轻轻一蹬。

    最后一站，她去找了现场的乐队。

    仿佛她曾喜欢过他的那六年就能这样从指缝间溜走。

    她的手很白，手心透着粉色，这样粉白的肤色更显得她手上的那些痕迹更明显。

    他手大，圈住她手腕时更显得她的手腕细，两相对比让两人都有些恍惚，没人再说话，也没人再做出下一步动作。

    路弯弯一边腹诽着她们几个大漏勺，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路弯弯见他出来，下意识地点点头，却被林杉一眼捕捉到。

    直到门彻底被关上的那一刻，路弯弯才放松躺到椅背上。

    于是林杉从化妆区走出的时候，路弯弯如愿看到了自己理想中的“奇迹杉杉”。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

    他看见少女浅浅地弯唇笑了，于是就有些迟疑地不再说下去。

    路弯弯哭笑不得地看着高大的他挡在水池前。

    但是什么也没说。

    然后她稍稍用力把手腕从男人过热的掌心挣脱。

    “我觉得那些瞧不起你的制作人，都会后悔的。”

    一切都做完，她定定心心地坐到位置上开始写歌。

    “算是吧。”

    在那之前，她不得不转移话题。

    曾做过爱豆的他自然能一眼分辨她自然流露的情绪。

    而今天男人几次三番的质疑和过于亲昵的话，都让她的网拉扯到快要撕裂。

    深深浅浅。

    那个秘密是一张本就绷紧达到弹性极限的网。

    林杉闻言顺从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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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弯弯不知该如何回答。

    习惯用气味先认识这个世界。

    像是掩耳盗铃的小偷，似乎只有铃铛的主人走了，她才能放下被捂住的耳朵。

    等到林杉收拾好残余，两人这才一起坐到了工作台前。

    这首歌既是民谣，也是摇滚，兼具热情和纯净。

    “那个！我想到晚上咱们还要吃饭，所以就稍微做了一点，你不要嫌弃，晚上我……”

    一会儿，林杉去舞台彩排，路弯弯就又去了摄影师那边，和几个壮汉聊了好几个来回。

    两道声线同时响起。

    林杉已经从她一瞬流露出的半分真心里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

    他稳住呼吸，走上升降台。

    最后路弯弯还是在林杉的强制要求下离开了厨房。

    “弯弯，你是不是看了我的选秀？”

    林杉上场前在一众围在他身边的工作人员里找路弯弯的身影，未果，问乐小元：

    “16。”

    路弯弯抿抿唇，“我随口问问的。”

    仅仅只是靠近的时候，温度都会变得难以捉摸。

    只是从她眼底愈浓的黑青色里看出了她昨晚应当是没睡好。

    “没有啦，”林杉自然地跳过这个话题，不再纠结，“我也吃得惯清淡的。”

    本就有些发热的心口似乎有什么情绪要盛不下了。

    他鼻梁本就优越，此时凑近的鼻尖像是得意忘形来卖弄的大型犬。

    他站在她身边，直到被叫走才                                                离开。

    他哪里知道面前的人曾经在17岁时的一个夜晚为了他尝试吃辣，为了不浪费，辣得全身冒汗也要坚持吃完，一道菜佐了三瓶凉白开才稍稍缓和。

    夏天是一个很介意亲密距离的季节。

    林杉许久没说话，也不抬头，就这样用目光缓缓抚过少女的手。

    “这么清淡，你们那儿的人吃得惯吗？”

    《长路弯弯》

    指腹，关节，红色的新茧，暗色的老茧，甚至还有伤口愈合后留下的色素沉积。

    “我参加选秀是六年前，那个时候你才……”

    然后他抓着自己椅子的扶手小幅度转起来，嘴里还哼哼着她演奏的旋律。

    然后有些垂头丧气地说：“是哦，我就记得你给丁绘意写的歌也是很符合她的经历的。”

    被直板夹夹过的温顺的发尾，只化了修容的脸干净有形。

    清炒茄子，蒜蓉扇贝，可乐鸡翅，番茄鸡蛋汤。

    林杉做饭前给她打了包票一定会好吃，路弯弯当时在忙着编曲，忙碌半天丸子头都有些散乱了，点头时在脑后一跳一跳。

    林杉似乎再次顿住了。

    男人似乎顿住了，接收到信号就不再打扰她。

    他阖着眼，一盏素色灯亮起，柔和地拂上他颀长的身形。

    她指着电脑屏幕。

    舞台灯光全暗，林杉升上舞台。

    真丝扎染青色衬衫配上白色裤子，纯净又干练。

    闻言林杉点头，看来是去台下听他唱歌了。

    他很擅长做饭。

    椅子向后滑了半米，危险的距离至此解除警报。

    “弯弯呢？”

    吃过饭，路弯弯想帮着洗碗，被林杉一把拦住，“不行，你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不能洗碗。”

    真的很像小狗。

    复活赛当日，路弯弯提前到了现场，和造型师、化妆师都提前聊了一会儿。

    路弯弯笑得爽朗，“我只会做速食哎，你觉得我会嫌弃吗？”

    林杉看她半晌没说话，着急地开口解释：

    她想要林杉表演出“温差”——

    咕嘟咕嘟冒着泡的，将要烧开的情绪很快就要扑出来。

    “弯弯，你是怎么知道我以前唱过《蓝莲花》的，你看过选秀节目吗？”

    “不知道啊，”乐小元也是一脸疑惑，“刚刚好像看到她往台下走去了。”

    “真的很好听，特别是间奏你演奏的小提琴，感觉可以净化心灵。”

    她很清楚地知道，两个人的反应都不够合礼数。

    很清淡的口味，似乎是想照顾她的胃和南方口味。

    却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只手支着下巴，有些疑惑地开口。

    “你知道吗，”他依然没松手，“我突然觉得你手上的那些茧和伤疤，是你的功勋。”

    路弯弯没想到这首歌才发行不到一天，林杉就已经能哼唱出。

    林杉就这样抿着下唇，没有下文。

    “丢进洗碗机就好了，不过我还没用过，所以想试试。再说了，你看，”她向前伸出她的双手，“这么粗糙的手才是学乐器的常态。”

    林杉有些惊诧，“你怎么知道我是哪儿的人？”

    她泰然自若，勾勾唇角，“我也要做背调的，稍微了解了你当年的选秀而已。”

    路弯弯想。

    她感谢地笑笑。

    然后他再次抬头，这次眼里星星点点，一眨不眨。

    说完，不等路弯弯回答，他自顾自开始算年份。

    来不及思考他怎么记住的，现在的距离有点太危险了。

    “以前学的，有些还挺喜欢的就一直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