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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永远都是那个娴静的乖乖女,行为举止堪称模范,而时珩永远是那个跳脱顽劣的存在,“强迫”孟舒禾和他一起胡闹,家长也觉得头疼。

    这一刻,只想让自己彻底放纵,她迫切想让自己脑子陷入混沌,只有这样,她才会不再去想那些让人伤心的事。

    因为生病,孟舒禾第二天请了假,没去上学。

    时珩与孟舒禾对视几秒,旋即放弃了:“算了,按照你现在的状况,你肯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时珩看了眼腕表,随后看向孟舒禾:“只能喝一杯,喝完就送你回家。”

    孟舒禾低声道:“时珩,对不起,情书的事,是我的错,我真的很抱歉。”

    《延时情书》

    “我还好,”孟舒禾笑了笑,湿漉漉的眼眸却像是水洗般,黑润明亮得惊人,“不好意思,我可以再要一杯一样的吗?”

    “……”

    时珩:“不是很明显吗?”

    “嗯,书书现在和我在一起,我一会送她回公寓,您要和她说话吗?”

    但为时已晚,孟舒禾已经将高脚杯的酒喝尽,冰凉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孟舒禾再次被酒的辛辣呛得连连咳嗽,这次连带着脸颊都泛起绯红。

    但酒精确实有麻痹神经的作用,在孟舒禾连喝三杯玛格丽特后,酒意开始上头,脑子升腾起一种奇异的快感,好像在一点点侵蚀模糊她脑中的记忆,让她脑子短暂陷入迷茫的空白。

    时珩带她去的地方并不是那种喧闹的酒吧,而是很安静的清吧。

    时珩只是沉默,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半垂着,似乎在想事情,没有说话。

    时珩面对家长的质问,撒了谎:“是我拉着孟舒禾陪我去出去玩,才淋了雨,回家晚了。”

    孟舒禾垂着眼,直勾勾地盯着空掉的高脚杯,眼神却没什么焦距:“我真的,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确实是时珩喜欢的柑橘调,苦涩发酸,就和她现在的心情一模一样。

    时珩一边接电话,一边跟着孟舒禾进便利店,他专注和孟蓉说话,没有注意孟舒禾买了什么,只是知道孟舒禾很快就选好东西,到收银台结账。

    时珩抱臂看她:“那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回你公寓?”

    “因为你只是把我当成朋友,你对我没有占有欲。”

    当天晚上,风一吹就倒的孟舒禾果不其然地发起了高烧,孟蓉在床边守了一夜,也哭了一夜。

    时珩收起手机,被孟舒禾的豪迈喝法被气笑了:“孟舒禾,你可以啊。”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时珩把玩着手中的手机,一下下转着,他漫不经心道,“即使当时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其他事,我们的关系注定要走到那一步。”

    只是后来,因为她,她和时珩这个小世界彻底分崩离析。

    

    因为孟舒禾当天晚上一直在说胡话:“妈,我是不是你的累赘?”

    调酒师被这一举动吓到,正想要阻止:“哎妹妹,这酒底数不低,你慢点喝……”

    她的声音很软很轻,还能听出很细微的颤抖。

    酒液的气泡缓缓上浮,孟舒禾先是浅浅啜饮一小口,入口便是青柠的酸涩和酒的辛辣,呛得她咳嗽了两声,眼眶迅速泛起水雾,那双小鹿眸湿漉漉的。

    孟舒禾显然没有几分清醒,她只是怔然问:“为什么?”

    孟舒禾整个人昏昏沉沉,只记得孟蓉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手背上,她哽咽道:“对不起,书书,是妈妈错了,妈妈不应该对你说那样的话,是妈妈的错,你不是妈妈的累赘,不是拖油瓶,你是妈妈的宝贝。”

    后来孟舒禾才知道,因为他们俩很晚都没有回家,两家人都要急疯了,但最后的黑锅,是时珩背的。

    早在孟舒禾成年前,陈家就给她在外面置办了一处高级公寓,孟舒禾偶尔会去那里住。

    他深深看向孟舒禾漫起水雾的眼眸,一瞬不瞬:“但我对你有。”

    调酒师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地看向时珩:“你带来的妹妹有点猛啊,居然一下子喝掉三杯玛格丽特。”

    之后每当孟舒禾想要尝试一些家长不允许的事情,时珩都会主动充当她的同谋,和她一起大逆不道,最后将责任全部往自己身上揽。

    等时珩接完电话回来,孟舒禾整个人像是蔫吧的小白菜,有气无力地趴在吧台上。

    她的眼眶霎时红了,眼泪要落不落:“明明之前的他,是个光风霁月的人,是个很温柔的好人,但我好像,只是看到他伪装的面具。”

    事到如今,孟舒禾再回想这件事,好像就是一切的开始。

    “妈妈,我不想当你的累赘,对不起。”

    但孟舒禾很执拗:“不行,我要自己去买。”

    孟舒禾思索片刻,轻声喃喃:“随便去哪里都行,反正我不想回家,不想回公寓,也不想回学校……”

    “我不喝。”时珩拿过菜单,意味深长,“是我身边这个失恋的人喝。”

    他视线落在收银台上,隐约看到是一些纸盒包装的糖果,时珩再次收回思绪,继续和孟蓉说话。

    而孟蓉历经多年,也终于在时尚圈重新爬到更高的地位,那些看不起她,自视清高的豪门贵妇也渐渐没了挑剔她的地方,对她母女指点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在生活中。

    渐渐的,她和时珩干的坏事多了,和对方有了默契,他们开始拥有只有彼此才知晓的秘密,也慢慢搭建出一个独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小的特殊世界。

    但孟舒禾再次蔫蔫地垂着小脑袋,她抿唇,轻声说:“我不想回家。”

    但孟舒禾没有回答她,只是动作有些迟钝缓慢的转过头,喃喃道:“时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听说后来,时珩被他爸妈揍了一顿。

    但还没进便利店,时珩的手机再次响起。

    时珩掀起薄薄眼皮,一锤定音:“那就去我那儿。”

    孟舒禾纤长的眼睫迷茫地颤了颤,随后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没办法消化他这句话。

    很快,调酒师调了一杯浅黄色的玛格丽特,递到孟舒禾面前。

    等到孟舒禾病好后,孟蓉就重新换上了利落的小西装,再也不打算当只依附丈夫的全职贵妇,而是选择重返职场,继续在时尚圈厮杀。

    望着时珩离开的身影,孟舒禾问调酒师:“他最常喝的是哪一种?”

    这个他,显然是指岑游。

    当一个人足够强大优秀时,有了立足的底气,也不会再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孟蓉也是如此,她努力工作打拼,变得自信美丽,光彩夺目,再也不是那个患得患失,每天费尽心思让丈夫满意的全职贵妇。

    酒吧里光线幽暗,正放着舒缓的音乐,里面却没什么人,只有调酒师在擦拭着酒杯,看到时珩,立刻打招呼:“时珩。”

    “我要下去买点东西。”

    时珩顿了下,随后拉过高脚凳,直接坐在她身边,他长腿交叠,托着下颔望着她,揶揄道:“你现在才知道自己傻?”

    傍晚的时候,时珩拎着书包,出现在孟舒禾的房间里。

    只是孟蓉最后还是得知了真正的来龙去脉,将自己关在房间很久。

    孟舒禾刚刚拿起菜单,时珩的手机亮起,他看了眼屏幕,说了句“我去接个电话”,就离开了酒吧。

    但当时孟舒禾躺在床上发着高烧,对此一无所知。

    上了车,孟舒禾只是沉默地坐在副驾驶上,他也不清楚孟舒禾现在是清醒还是醉酒的状态,车子驶过便利店,孟舒禾却突然出声。

    醉酒的孟舒禾真的很难伺候。

    彼时孟舒禾正躺在床上,夕阳的光影透过窗户,照亮空气中的星点浮尘,孟舒禾半靠在床边,正望着上下浮动的颗粒出神,一道身影笼罩下来,将夕阳遮掩得干干净净。

    电话对面说了些什么,时珩就把手机递了过来,孟舒禾刚刚把东西放好,下意识叫了声:“妈。”

    这次打电话过来的,正是孟舒禾的母亲孟蓉:“珩珩,书书在你身边吗?我刚刚给她打电话,她没接。                                                ”

    时珩帮她把作业拿出来,他满不在乎:“是我自作主张跟着你的,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

    时珩不可能让一个醉鬼去买东西,他语调懒散:“你要买什么?我下去帮你买。”

    孟舒禾只是抬起脸,她只是愣愣地望向时珩那双漂亮的桃花眸,眉眼间醉意迷离,很是茫然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孟舒禾将菜单阖上:“那我就要这个。”

    -

    孟舒禾止住咳嗽,缓了过来后,却端起高脚杯,直接一饮而尽。

    孟舒禾的反应比起平时迟钝不少,也没了平日那种似有若无的疏离清冷,她此时只会乖顺地扯着他的衣角,跟着他亦步亦趋地离开。

    调酒师一愣:“时珩吗?他常喝的是玛格丽特。”

    他站起身,问道:“酒也喝了,现在回去吗?”

    而她面前已经摆着两杯空掉的鸡尾酒杯。

    时珩趴在孟舒禾床边,双手撑着脑袋看她:“孟舒禾,你可真厉害啊,我都把校服外套给你了,你都能发烧。”

    明明一切都是因为她,但时珩却替她背了黑锅,遮掩了真相,替她免去责骂。

    只是最后的最后,滂沱大雨还是将他们俩都齐齐淋成了落汤鸡,因为校服外套不防水。

    时珩只能停车,放她下车买东西。

    孟舒禾额前还贴着退烧贴,稚气未脱的脸颊带着病殃殃的苍白,她直直望向时珩,问:“你是不是被叔叔阿姨骂了?”

    孟舒禾低声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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