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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石头的另一面朝上显露出来,大家立刻就看到了那个程疯子所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东西……

    程疯子说到这里,身体忽然剧烈颤抖起来。

    “这个时候,没有喝药酒的那些人,从手刀营将士中间站了出来。”

    “当时王庆手下的山贼,提前赶到了卧虎台,他们将村里一百七十多名村民屠杀干净,免得消息走漏出去。”

    “官兵吃了酒都倒了,一个个割喉……血是滚烫的!”

    那是石头上刻的几行字,字迹歪歪扭扭,显然不是出自专业石匠之手,而是用粗糙的工具刻上去的。

    “这番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描绘了六年前,白银劫案那天发生的事。”

    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到那块石头面前。

    ……

    “刀刀割喉,不分忠良,人哭鬼笑,集骨碑上!”

    大家一起合力动手,那块七八百斤的大石头终于“轰”的一声,被翻了个身。

    “所以连接官道和卧虎台村之间的路上,那些血迹就是运送尸体时留下的。”

    燕然看得出来,这是回光返照。

    “……这就是当时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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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山贼杀了所有村民,他们换了村民的衣服,在路边的酒铺里等着……”

    燕然一看就知道,这是来自肺部动脉,他已经完了!

    “没错。”苏信也从程疯子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当时他们是用大车运送的尸体,所以车板上才会鲜血淋漓。”

    此时王焕也走过来,让军兵点着了树枝做火把,仔细向着石头上的字迹看去。

    程疯子嘟囔着,像是在轻声自言自语:

    一个人濒死的时候,也通常是他最为清醒的时刻,再加上安神的药物,或许真能将他从疯狂中拽出来。

    “看见了,一百多村民……三百手刀营,都死了!”

    ……

    苏信和沈姑娘一起摇头。

    “然后他们换上了村民的衣服,就守在官道边的酒铺那里,等着押运官银的车队过来。”

    良久之后,沈红袖姑娘才轻声说道:“这个程疯子,他是被杀那些人里的幸存者?”

    苏信的手指,紧紧掐住了程疯子掌心的劳宫穴,进一步让他的心绪神志稳定下来。

    等到程疯子吞下药丸之后,燕然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疯狂之色,似乎正在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悲伤和绝望!

    “你看见什么了?”苏信看到程疯子眼里的生机正在渐渐消失,急忙问道。

    “当然有。”燕然用手一指道:

    “谁死了?你都看见什么了?”

    “把这块大石头翻开,看看下面有什么!”

    看了一眼之后,他和苏信、红袖姑娘都是面面相觑。

    燕然也在旁边沉声说道:“看起来这几句像顺口溜又像打油诗的玩意,是程疯子亲手刻在石头上的。”

    “集骨碑?没听过!”

    “现在天已经黑了,这个村子里凶险异常,前后不知道出过多少条人命。”

    “割喉的时候,从咽喉里迸溅出来的血是滚烫的,通常只有亲手杀过人的才知道。”

    没想到程疯子后面的话,说得居然不是那些死在泥潭里的村民,而是六年前,官银大劫案时的情景!

    当燕然说完,王焕点头的时候,苏信和沈红袖姑娘也在一边暗自沉思。

    燕然沉声说道:“还有一伙人,是手刀营里叛变的官兵。”

    四下野风呼啸,太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也在天际消失,无边的黑夜渐渐笼罩了大地。

    从他嘴里喷出来的血沫,显现出了鲜艳的红色。

    随即王焕又问道:“眼看着天都黑快黑了,还有别的线索没有?”

    同时他沉声问道:“你看见杀人了?”

    “集骨碑?那是什么鬼东西?”

    “在黄昏时分,押送队伍到达了酒铺。他们把装着官银的马车停在路边,三百官兵到酒铺里买酒解渴……很快他们就中了蒙汗药。”

    “看来事实已经渐渐清楚了,”燕然听到了苏信的话,又回过头看了一眼王焕。

    “他……亲眼看到了那天官银被劫的情形?”

    “照程疯子的说法,作案的一共有两伙人,一伙是淮西王庆的手下,也就是程疯子口中的山贼。”

    他大口地喘着气仰望天空,眼角似乎有泪光闪动。

    “……都死了!”

    燕然淡淡地说道:“他们是玉石眼赵宏畴、王员外王虎、管家王富、这个程疯子,还有其他十二个前几天,被揭了天灵盖的人!”

    “这些叛徒和山贼一起,杀掉了被蒙汗药麻昏过去的同袍兄弟。”

    王焕念完之后,颤声问道:“你们谁听说过?”

    呼啸的夜风吹动火苗,乱石滩上忽明忽暗,王焕一字一句,将这两行字读了出来。

    “那是多年苦练双手刀留下的痕迹,他和赵宏畴一样,是手刀营里的叛徒!”

    果然程疯子拼命地蹬着双腿,几次呼吸间,就直挺挺死在了当场!

    “程疯子绝不会无缘无故回到这里,也不会没缘由就把这几句话刻在石头上,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随即,乱石滩上安静下来。

    “我刚才在掐他劳宫穴,让他镇静的时候,发现他手上的老茧,和独眼狻猊赵宏畴的一模一样。”

    他们此行带着五十名军卒,这种粗重的活,自然不用燕然他们动手。

    燕然估计,这些字就是程疯子用他手里,那半把剪刀刻的。

    “凶手们不是把村民的尸体运往路边,就是把手刀营的尸体,运回了卧虎台村。”

    燕然却摇头道:“他是凶手之一。”

    “那些人都不能动,睁着眼睛被一个一个地割喉……出不去了!我出不去了!”

    “司丞大人,你看是不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然后再仔细盘算今天查到的线索?”

    “大王神兵,乌纱点将,血浸白银,魂游村庄。”

    随着王焕司丞一声令下,上来了十几个军卒。

    “不是。”

    程疯子嘴里喷吐着从肺中呛出的血沫,他一开口说话,大家就同时精神一振!

    “然后就在附近,他们把村民和手刀营的尸体,一起找了个地方处理掉了。”

    上面刻着两行字,每个字他们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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