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极宠册后——卫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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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即使朱颜辞镜色衰爱弛，卫子夫依然记着立后之时枚皋那篇劝诫之赋，再者卫子夫的弟弟卫青及外甥霍去病，为汉武朝立下不世之功，威仪不泯，天下尊之。

    于是，武帝命江充为使者治巫蛊之案，江充指挥巫师四处掘地寻找木偶人，但凡挖到就逮捕周围的人，并以炮烙之酷刑逼供认罪，百姓惶恐之余相互诬告，以此罪冤死者前后共计数万人。

    刘据见刘屈氂的兵卒越来越多，亦开长安官狱放囚徒以充军，并派使者如侯持符节，去调动长安附近长水和宣曲两地的胡人骑兵，

    卫子夫的长姐卫君孺，嫁给太仆公孙贺为妻，公孙贺亦因此更受亲信；二姐卫少儿，因与陈掌有私，汉武帝便召见陈掌使其显贵；公孙敖因与卫家亲近而受益；卫青则升为大中大夫之职。纵览汉武帝一朝，更无此幸。

    随着太子刘据一天天长大，卫子夫的容颜也一天天衰老下去，随着年轻貌美的王夫人的出现，汉武帝对卫子夫持续十五年的盛宠，开始逐渐转移。之后，又有李夫人、尹婕妤、邢娙娥、赵婕妤（钩弋夫人）等更替受宠。

    而协助江充办理此案的御史章赣逃出，去往甘泉行宫见武帝，因太子能指挥到的车马有限，刘据在决定起兵后，派舍人持节连夜入长秋门报卫皇后。卫子夫同意刘据调用皇后的中厩车架，取武库兵器，调长乐宫卫队，并以奸臣造反的名义征兵，与江充等人在长安城中展开激战，终于杀死了江充，并于上林苑烧死胡巫师。

    武帝霸上祓禊归来，小憩侯府，平阳公主便将先前物色好，留在家中的十几个女孩精心装扮，并令她们拜见武帝，然而武帝却并不满意。于是，平阳公主命十余人退下，摆上酒菜开筵。这时，侯府的歌女上堂献唱，卫子夫亦在其中，武帝望去众人，一眼便看中了卫子夫。

    公孙敬声，丞相公孙贺的儿子，凭借自己是皇后姐姐的儿子，行事骄奢不守法纪，居九卿太仆之高位，擅用北军军饷一千九百万钱，事情败露之后被捕下狱。

    当时，郎官枚皋自作《戒终赋》一篇献予卫皇后，且一改往日诙谐的文风，劝诫卫皇后要将良好的品德作风一直保持下去。

    当时，张欧的下属侍御史张汤深入案件，追查出楚服等人为陈皇后施巫蛊之邪术，建立祠堂祭祀诅咒，祝告鬼神，祸害他人，属大逆无道之罪。至此，为后11年的陈皇后，以惑于巫祝被废，退居远郊离宫。

    时为中大夫的主父偃上书武帝，请立卫子夫为皇后，武帝欣然准奏，册立卫子夫为皇后，诏曰：“朕听说天地不变，施化不成；阴阳不变，物不畅茂。《易》说：‘因势变通，人民的精神才会振作。’《诗》说：‘通天地之变而不失道，择善而从。’朕欣赏唐虞而乐观殷周，愿汲取历史的经验教训以为借鉴。现在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有的犯了罪畏罪逃亡及久欠官物而被起诉，事出在孝景帝三年以前的，都免予处理。”

    武帝异常欣喜，诏令当时善为文者枚皋及东方朔作《皇太子生赋》及《立皇子禖祝》之赋，为感谢上苍赐予他的第一位皇子，武帝又修建了婚育之神句芒神之祠以祭拜之，举朝臣子亦为这位迟来十余年的大汉皇长子的诞世而高兴，武帝为皇长子取名为刘据。

    武帝得知此事后，便召卫青为建章监，并加侍中。卫子夫的兄长卫长君也得到显贵，亦加为侍中。数日之内，赐给卫家的赏金累计竟达到千金之多。

    这时，汉武帝下诏欲抓捕的阳陵人朱安世，却迟迟未能归案，公孙贺便请命此差以赎公孙敬声的罪过，武帝答应此请。

    卫氏一门，亦获以枝属五人封侯的荣耀，更有姐姐做皇后，弟弟娶公主的富贵，其贵震动天下，遂有《天下为卫子夫歌》，歌曰：“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刘彻去霸上祭祀先祖，祈福除灾，回宫时顺路去平阳侯，在京府邸看望当时嫁给平阳侯曹寿的大姐平阳公主。与陈皇后结婚已有数年，却依然没有子嗣，平阳公主便效仿姑姑馆陶公主，择良家女子欲以进献天子。

    汉武帝年迈，愈加相信巫蛊之事，江充趁机说宫中有巫蛊之气，以致天子之病久不见好。于是，开始查办后宫中不受宠幸的夫人，随后又查到皇后卫子夫的椒房殿，将整个禁中的御座毁地面掘开以后，仍一无所获。江充终是将铁楸挖到了太子东宫，在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的帮助下，得到了桐木人偶。

    后来，朱安世果然被捕成功，却在狱中上书诬告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以及行巫蛊诅咒天子之事，武帝知晓之后大为震怒，令有司深查公孙贺所犯罪过。抓捕丞相公孙贺，并冠以公孙贺兴利弟子宾客不顾黎民死活等多条罪名，公孙贺父子竟然冤死狱中。

    盛宠之下，功高相加，卫氏外戚的规模在近半个世纪的时间内不断壮大，庞大的外戚成员亦未能免于恃宠而骄之俗。

    以卫青、霍去病为主导的卫氏外戚，身着戎装，挥师北上，凭借着个人才赋及暴骨他乡的决心，在十数次出生入死之后，身封万户而不息，为大汉朝谱写出戎车七次出征，北登阗颜山，六次深入匈奴，在祁连山设郡的赫赫战功，基本瓦解了北方匈奴势力，为解决汉朝边患问题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因陈皇后巨资求子而不得，于是使用媚道害人邀宠的事情被察觉，武帝非常愤怒，便派御史大夫张欧负责此案。

    在立为皇后之后，因她而显贵起来的卫氏家族，亦不负君王所望，并未如大部分外戚一样寄居于裙带之宠。

    除后宫诸事为卫子夫职责之内，武帝每每出巡游幸天下时，亦将少府所掌宫中事由交予卫子夫定夺，待武帝归来之时，卫子夫将重要的裁决汇报给武帝听，武帝从来没有异议，有的时候甚至免去卫子夫的汇报，武帝对卫子夫的信任即是如此。

    皇子刘据和他的父亲一样，在7岁之龄被立为皇太子，太子刘据稍稍长大后，汉武帝在群臣中甄选出万石君少子，时任沛太守的石庆作太子太傅，又派德高望重的文学之士辅导他学习《公羊春秋》。而太子通晓《公羊传》后，又喜欢《谷梁传》而私自请求学习它，待到太子加冠成年迁往太子宫时，武帝专程为刘据建了一座苑囿接待宾客，取广博观望之意，称为“博望苑”。

    深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盛极必衰道理的卫子夫，宠辱不惊，凭借着平衡的心态，良好的德行及公正的处事，使她在宠衰之后，在卫青、霍去病相继离世之后的17年内，依然能够得到武帝的礼遇与尊重。

    卫子夫，河东平阳人，汉武帝第二任皇后。出身微贱，原为平阳侯家歌者，武帝见而悦之，召入宫中，后得宠幸，生三女一男，遂被立为皇后。其弟卫青以击匈奴有功，封大司马、大将军，外甥霍去病亦以军功至大司马、骠骑将军，卫氏支属侯者五人。刘据立为皇太子，巫蛊之祸起，刘据起兵诛江充兵败，武帝下策书收皇后玺绶，卫子夫遂自杀，卫氏悉灭。

    此后，半年有余，卫子夫再次怀孕，已承宠10年的卫子夫为称帝12年之久，时龄29岁的汉武帝生下第一位皇子。

    汉武帝再次选择宫中年迈体弱等无用处的宫人，释放出宫，卫子夫得见天子，哭着请求武帝释放她出宫回家。武帝怜爱卫子夫，再一次临幸了她，卫子夫因此而怀孕，汉武帝对她的尊宠也一天胜过一天。

    太子刘据欲往甘泉行宫辩白，却遭江充等人限制，无法向武帝辩明情况，情急之下又无上策，便听从少傅石德之计，将江充缉拿，并斩杀韩说。

    此时，宠臣江充因与太子有隙，害怕武帝死后被新帝诛杀，故而欲构陷太子为先，即妄言武帝生病是因为有人行巫蛊诅咒天子。

    一场毫无预兆的风灾，在摧毁房屋折断树木的同时，也掀开了一场大难的序幕。诸邑公主、阳石公主坐巫蛊之罪处死，卫青之子卫伉及卫长公主之子曹宗，亦在连坐之内。

    卫子夫，出生于汉景帝年间，身世寒微，其家号卫氏，河东平阳人。父不详，母亲卫媪，曾为平阳侯家僮，一说侯妾。年少时或被送往平阳侯家，教习歌舞，遂为平阳侯府歌女。上有一兄二姐，长兄卫长君，长姐卫君孺，次姐卫少儿，少儿有子霍去病；又有同母弟三人，即卫青、卫步、卫广。

    武帝起身更衣，卫子夫则随去侍候，并在尚衣的轩车中得到初幸，武帝回到筵席后非常高兴，赐给了平阳公主黄金千金。平阳公主因此奏请将子夫送入宫中，武帝欣然答应，临别上车之时，平阳公主亲抚着卫子夫的背说：“走吧，在宫里好好吃饭，好好自勉努力，将来若是富贵了，不要忘记我的引荐之功。”入宫后，时隔一年多的时间里，卫子夫再也没有受到召幸。

    然而，此事却远未结束，涿郡铁官铸铁的时候，铁水熔化飞溅天空，后世所兴谶纬之学，认为这是火发生了变异，天下将有大难。

    然而好景不长，当时的皇后陈氏是大长公主刘嫖之女，因当初武帝尚为胶东王时，刘嫖为其得立为太子出了力气，陈皇后亦以此原因而骄横高贵。当她听说卫子夫受到大幸而怀孕，自己却数年没能生孩子，便嫉妒卫子夫，其母刘嫖便派人去抓捕卫子夫的弟弟，在建章当差的卫青，欲杀卫青以恐吓卫子夫。所幸卫青的朋友公孙敖带领一干壮士及时相救，使卫青免于一死。

    自此，太子刘据在朝堂之上，再无外家。

    而后十年，卫子夫深得宠爱，继“尊宠日隆”后，史书又接连用“大幸”、“有宠”形容她。卫子夫被封为夫人，先后为汉武帝生下三女一男，其家族更是得到极度的显贵。

    至此，空闲了一年八个月的未央中宫椒房殿，再次有了新的主人，而自卫子夫之后，大赦天下立皇后亦成为汉家制度。

    刘据起兵后，武帝认为太子一定是受到了江充等人的陷害才这样做，便派遣使者入长安探查。使者却因胆怯未敢入城，对武帝谎称太子造反要杀自己，武帝大怒，派左丞相刘屈氂发兵讨逆，更发三辅附近郡县之兵，及二千石以下官吏皆归刘屈氂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