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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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刚出校门，就看到那几个坏学生如同往常一样等在那里，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林隽愣住了：“对，就是这件事！”

    陈陌说：“走北门。”

    陈陌其实对这个不太负责的班长有点不满，没好气地说：“我跟你说过我们被霸凌的事了，你当时答应我要帮忙告诉老师，但你一直找借口拖延，每次都说忘了。”

    “一定又花了很多钱，你爸妈工作很辛苦的，要供你上学，还要熬夜照顾妹妹，你懂事一点！”

    每天下午放学之后，那群坏学生都等在巷子口。

    因为每次想抗争的时候，都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也有些害怕那种冷不丁就来上一次的电击，陈陌慢慢放弃了正面对抗。

    李航听他的，便问：“那我们走哪里？”

    这也太奇怪了                                                。

    ……

    “那我们就走侧门。”陈陌坚定地说。

    “对！王超阳每次都在我们遭遇霸凌时出现。今天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路线走，等会儿肯定会遇到他，到时候我们问问他，看他知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于是守在办公室门口等。

    然后王超阳如同英雄般出现，光凭一个名字就让这些小混混吓得连滚带爬，一个个跑得不见人影。

    陈陌只好继续耐着性子等。

    林隽说：“那你在这等着吧，我进去跟老师说。”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

    于是他抓住了林隽，把自己跟李航放学时总被几个坏学生堵着欺负的事情说了。

    第二天，他们按照计划继续走北门回家，却发现平时一直开放的这道门居然关上了，门上还挂着一把厚重的大锁，分明是今天才加上的。

    下课铃一响，他从座位“蹭”的站起来，紧追夹着课本往外走的曹老师。

    陈陌觉得整件事都太怪异了。

    虽然这道声音很讨厌，每天都劝他不能抵抗霸凌者，让他懒得搭理。

    不安到有时候甚至脑子都有点痛了。

    学校东门就是那些坏学生每天堵他们的门。

    毕竟陈陌前段时间走这个门到外面去跳河，学校都没封锁这道门。

    陈陌、李航按照惯例走向东门，林隽跟他们一起。

    连续几天都是类似的剧本，重复的陈陌都生出了某种错觉，感觉他们每天都在拍同样的电影，剧本里他跟李航永远都是需要被拯救的炮灰小可怜，而王超阳则是那个总能及时出现的英雄式主角。

    再几分钟后，上课铃响了。

    陈陌：“……”

    陈陌看向他，林隽也听见了上课铃声，对他抱歉地笑笑：“对不起啊，陈陌，刚刚英语老师让我把卷子带到教室去，我还没来得及跟班主任说。下个课间我一定来说！”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阻止他们对师长揭露霸凌事件。

    林隽的表述，让他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无奈。

    陈陌其实有点忐忑，担心那些人会转移到北门去守他们。毕竟从这段时间的经历来看，摆脱他们似乎变成了某种不可能完成的事。

    可他们那个戴黑框眼镜、穿蓝色衬衫的班主任曹老师，下了课就像钻进了泥巴里的泥鳅一样，滑不溜手的，根本抓不到人。

    必须被那些坏学生霸凌，必须被王超阳拯救。

    他没有邀请陈陌一起进去，陈陌也没想起来跟着一起进去，他们仿佛都默认了，老师办公室是不可以随便踏入的。只有极少部分学生可以进去，比如班干部，比如成绩好的学生。

    老师办公室的门口似乎设置了什么结界，总之曹老师迈进去之后，陈陌就本能地停住了脚步。

    他俩照样每天被敲诈勒索，辱骂欺凌。

    现在没有任何理由，却忽然把门给锁了。

    王超阳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据说学校的两栋教学楼都是他爸捐钱盖的。

    这时候，李航突然插话：“其实，每天被他们勒索的时候，我也不想交钱啊。可我一旦不交，脑子里就像被电击一样，疼得我根本忍不了。”

    李航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三人都同意了。

    他想把这件事告诉老师和家长。

    而陈陌和李航居然总是要走那条路，被他们拦了个正着。

    他决定告诉班主任，毕竟是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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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变化跟那个无形束缚他的力量如出一辙，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种意念在强行规定他们的轨迹——要他们必须走东门。

    林隽看着他，却猛然拍了下脑袋，说：“哎呀，瞧我这记性，我居然忘啦！”

    他们学校其实还有一道隐蔽的侧门，没多少学生知道，就在食堂那边。

    “你爸妈已经很累了，不要把这种小事告诉他们。”

    他想，既然自己找不到曹老师，告诉班长让他帮忙转达一下也是好的。

    陈陌虽然很奇怪为什么他两次进去都没说，却也来不及追究，急急忙忙回教室上课去了。

    是的，有一股力量一直在压制这件事，让一切维持在“他们被霸凌、被王超阳拯救”的循环里。

    王超阳学习成绩很好，常年霸榜年级第一，是所有学霸望尘莫及的存在。

    陈陌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林隽出来了。

    陈陌一怔。

    李航其实也有所猜测：“王超阳？”

    陈陌连忙问他：“怎么样，你说了吗？”

    倒是林隽每次遇到他，都一脸的欲言又止。

    李航非常激动，跟陈陌说：“那我们从明天开始，就走北门！”

    这天放学，陈陌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既然自己不能解决，交给大人来搞定总归没错。

    陈陌感激地说：“谢谢班长。”

    但遗憾的是，这样居然也不行。

    陈陌看过去，原来是他们班的班长，叫林隽。

    这件事让他很不安。

    每次要开口的时候，脑海里就会出现一道声音，劝他不要说。

    这样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小混混们是不敢招惹的。

    两人说这么说定了。

    “你妹妹身体不好，昨天晚上又去了医院。”

    之后几个课间，他再去找林隽，却总是因为个什么原因，导致对方根本没办法把这个事儿转达给老师。

    他的表情变得愧疚和不安，同时也有不解，喃喃地说：“这事真的很重要啊，每次你说起，我都急得不行。可我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每次转过头我就……忘了？我的记性没那么差啊！”

    他跟李航说：“我们今天不走东门。”

    “也就是说，”陈陌抬头看着林隽和李航，“整件事中，我们三个都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

    可每次见到陈陌，想问个清楚，却总是转脸就忘了。

    虽然走北门回家要绕点路，却比总是遇到那些坏学生强。

    陈陌迟疑着要不要继续等，林隽又捧着一摞卷子出来。

    陈陌瞳孔猛地收缩。

    其实林隽心里也觉得奇怪，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个重要的事儿忘了去办，这事儿是跟陈陌有关的。

    次数多了，陈陌觉得，这条路可能也行不通了。

    就不再找林隽。

    可这天，他们竟然平安无事。

    陈陌用尽全力奔跑，却还是没追到，曹老师进了老师办公室。

    北门就是所谓的学校后门，也是陈陌之前跳河走的那个门。

    通往食堂方向的半路上，他们遇到了班长林隽。

    总觉得不能再继续往前一步。

    王朝阳为人还特别仗义，很受同学们的喜欢。老师们当然也很重视他，校长经常请他去办公室坐坐，总是板着一张脸的教导主任看到他也都是笑眯眯的。

    说完林隽捧着那摞作业本进了老师办公室。

    陈陌其实每天放学之后，都想把这件事告诉爸妈。

    林隽却已经转了身，又往里头走去，显然要回去跟老师说这事儿。

    陈陌疑惑：“那你在办公室这么久做什么了？”

    一边追上去一边大声喊：“曹老师，我有话要跟你说。”

    陈陌顿了顿，思忖道：“应该还有一个人，会有类似的感受。”

    “电击……”他喃喃道，想到每次自己反抗时脑海中同样的痛苦。



    林隽听后义愤填膺，愤怒道：“这也太过分了，我帮你跟曹老师说！”

    之后就是被要钱，李航给钱，陈陌不想给，于是陈陌挨打。

    不过这事儿倒是说得在理。

    这时有个男生捧着一摞作业本，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看见陈陌一直在这边徘徊，就问了句：“陈陌，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很简单的方法，他们只是更换了回家的路线，霸凌行为就暂停了。

    这天，陈陌下定决心一定要抓到曹老师。

    林隽看到他们，打了个招呼，看着陈陌说道：“我总觉得好像答应你去办个什么事，但老是忘了。”

    是提供给学校后勤员工进出货物用的。

    陈陌便没有告诉家里。

    所以王超阳对外宣布，陈陌和李航是他罩着的人，按理来说，两人的日子应该会变得好过些。

    他们准备过去看看。

    曹老师就跟听不见一样，越走越快，越走越远，眼看着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