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一任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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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数很低，并不醉人，但口感极佳，所以会让人毫无防备的一饮再饮，等到最后有些微醺了，也会情不自禁更加欢愉地再抿一口——因为根本伤不了身，所以可以放肆大胆，再过分些对待也无所谓。

    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对待恋爱对象。

    【玩家好感度+3】

    冰凉的、光滑的。

    ……

    “你、”

    原来恋爱是这么令人难受的事情吗？

    【叮咚！】

    “接下来我会尽可能回应你的心意的。”

    他用极科学、理性的眼光审视她，鉴察她，可对方却毫无自觉地用充满爱怜的眼光回望他。

    工藤新一看着面前将事情越说越无稽，像沉浸于一场罗曼蒂克幻想而不可自拔的少女。她口中的真相，是即便过去两三小时，他再回过神来，翻来覆去地思考也会觉得荒诞好笑的存在。

    虽然她的每一笔订单结束后，光脑终端都会帮她整理好数据，但NPC本体是不参与恋爱体验的。因为【红与黑之恋】作为自由度100％的全真模拟类游戏，为了保证玩家独一无二的恋爱体验，NPC都会基于最初设定而在恋爱经历中自行成长。

    奇怪，

    不过他们在设定中倒是参考了不少卢浮宫油画上的女神形象。甚至编号与她相近的几位NPC头发颜色都是金黄或者鲜红的，像她这种循规蹈矩还是全黑的发色，反倒比较少见。

    “……抱歉、我想，我应该没有父母才对。”

    ……

    乌黑浓密得异于常人。

    但他还是问了，“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玩这个游戏的？至今为止，已经和多少——我是说，有多少回合周目，这应该还记得吧？”

    “应该没有吧——”

    “唔、唔？”

    纯粹是有人在背后强行给她灌输了这一份心意。

    工藤新一的心底不断地冒出这些声音，从这一刻起，他清晰地认知到，若是以常人的眼光去看待她，对待她，只会让真相离他越来越远。

    【叮咚！】

    既然她如此执着于女朋友这个身份，那么，就真的成全她，建立起这个恋爱关系再往下观察——说不定这正是钓出她背后组织所不可忽视的一步。

    就连无知待哺的羔羊在来到陌生的草域也会下意识生出戒备，可她却根本意识不到自己遭遇了什么，又将迎来什么，便从一处封闭的世界走到另一方危险的天地——就凭着一份

    【玩家好感度+3】

    “千葵，这样叫你可以吗？”

    “工、工藤君？”

    “那么就从称呼开始吧。”

    *

    在该气恼悲伤的时候无动于衷，反倒在他问了这个问题之后，竟生气起来——不对、那不像是生气，更像是茫然之下的无措，想做些什么来保护自己。

    一旦本体进行恋爱，那么设定自然而然也会发生变化，复制体数据也随之变更——总有一天，角色会脱离程序脚本。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理智与直觉都给出了最好的方案：

    像用麦芽糖刚酿出来的新酒。

    “过去或者是未来，我并不记得、也不能保证是怎样的心情——但现在，作为工藤君的女朋友，我很明白我的心意。也希望工藤君你能明白。”

    【玩家好感度-2】

    “那么你还记得你父母的模样吗？”

    “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可能有许多顾及不到的地方，如果让你不开心了，希望你能够直接说出来。”

    在谜题没有揭开之前，她必须待在这里。

    她在因她没有父母而向他感到抱歉？

    于是少女因不能回答出少年的问题而流露出一丝愧色。

    被突如其来捏着脸蛋，而有些吐字不清，一下瞪圆双眼的少女，像个受惊的仓鼠。

    不光是睫毛，她的头发更是柔顺光滑，呈现最纯粹漂亮的黑。人类的头发往往会受到先天遗传和环境因素的影响，比如长时间日光曝晒、缺铜，或者其他金属元素含量不同，会呈现黑、灰、黄，甚至是红色。

    已经接受他所有说辞，恍惚点头后才发现这个短暂的拥抱已经结束，可心跳却还仍在加速的少女，完全呆愣在原地。

    是指人类社会传统意义上的孕育出她生命的那种父母吗——栗犹千葵竟下意识顺着人的话语思索了一下，好像从来没有玩家问过她这个问题。

    “即便你现在并不喜欢我，我也不做奢求，只希望你不要误会、不要怀疑。我绝对，绝对不会欺骗工藤君。”

    很少有人的头发能从头到尾，每一根发丝的颜色都完全一致。可是面前的少女却像是用画笔精心描绘过，浓黑如夜的发衬得白瓷般的肌肤仿佛在发光。

    脱离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后车厢，离开了警匪众多的抓捕现场，回到了完全属于他的地方。在这里没有一切无关人士的干扰，不用担心出现意外——只有他和他的兴趣目标，故而他终于可以将全部心神都投注于她身上。

    但是被喜欢的人问过去的恋爱经历——就好像是他在质疑她此刻喜欢他的心意。

    或许唯一能证明她言论的，可能是那几乎要打破次元壁的美貌。

    《恋爱脑在修罗场柯学求生》

    “我是为游戏而生的。”

    看起来十分白嫩，摸起来、捏起来手感也非常不错。似乎比寻常人的肌肤更加柔软，但他过往的经验中也没什么参照物，除了他自己……

    就像是迷倒阿波罗的月桂女神达芙妮，光是静静端坐在那里，便足以使人心神缱绻。

    她实在是太过坚信她所说的一切。

    他顺势又问。

    栗犹千葵问他。

    “倘若这份喜欢，真的给工藤君带来困扰——那么、我会离开的。即便游戏没有结束，也没关系。”

    向来自恃冷静的侦探先生在意识到这点后，原本想抛出下一个问题的念头竟迟疑些许。

    就好像是等待对方的下一个动作、或者说是下一个“命令”。

    自称从游戏中来到现实的女友，因为与他账号绑定而必须要走完本周目恋爱之旅才有希望回到自己世界的NPC角色，栗犹千葵。

    是这样的吗——

    她抬头去看，那双湛蓝色的眼眸里似乎清晰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彼此呼吸就在咫尺之间，他说她也可以直接唤他的名字，并且向她请求方才谈话不愉的原谅，他只是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光脑告诉她，她是被批量生产出来的数据流，而立绘师也只是为她设计了一身完美皮囊的公司雇员，并不能称之为她的父母。

    她的喜欢来势汹汹，简直没有道理。

    明明好感度上下跳动个不断，但栗犹千葵却无暇顾及。她只感受到了对方胸膛的温度堪堪贴近脸颊，只是一个虚揽                                                在怀的拥抱，但就这一点点回应——便足够让人欢喜。刚才所有的沮丧、委屈、想要迫不及待证明自己的冲动，也都像咕涌出来的气泡，瞬间炸开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少女的自白，将喜欢于他的那份内心，一下子全剖析出来，就捧在他的面前。

    记得、又不记得。

    栗犹千葵的本体没有谈过恋爱。

    “啊？”

    他才刚打算开口安抚她。

    “工藤君，是在介意吗？”

    明明她才是无家可归的那个，可反过来能被无限包容、接纳的却是他。在这种眼神的纵容下，少年一时出神，恍惚间竟真有几分动摇，觉得她不似真正的人类——直至他的手掌贴上她的脸蛋。

    “抱歉、刚刚实在是太好奇了——”他的手很快收了回来，但又带着几分不自在地追问着：“你的头发是天生的吗？可你的五官好像不像纯粹的亚裔——或许你的父母之中有一位拥有北欧血统？”

    她说。

    【当前好感度：6】

    少女就坐在他精心挑选的红色皮革沙发上，暖黄色的壁灯从右上方照亮她的侧脸，即便是她眼睑下微微颤动的纤长睫影也能清晰看见。

    工藤新一自然没错过那两团飞上少女云腮的绯色，伴随着那亮盈盈的浅茶色眸子，像是一只牵线木偶，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什么所支配。

    好奇怪。

    但她立即打断了他：

    根本没有原因。

    【玩家好感度-1】

    她的脸上出现茫然的神色。

    虽然被吓到了，但是完全没有逃脱的欲望和能力，只能哀求似的看着他，希望他赶紧松手。

    少女忽如其来的起身吓了工藤新一一跳。

    “自有记忆起，便参与了游戏。工藤君不也正是因此才与我相遇的吗？”

    起码现在，不能让她离开。

    ……

    一种不受控制的委屈忽然从心底冒出来，仅仅是因为面前少年的一句话，哪怕那一个质疑的眼神。

    所以，即便她的恋爱结算订单高达数千，也是复制体的功劳，谈恋爱的是她，但也不是她。

    但是，尊重他的想法，不给他添麻烦，不做任何欺瞒对方的事情——就这些，她还是能尽力去做的。

    还有茶晶色的瞳孔。

    ……

    她的复制体，是如何做到让对方不误会，让对方能够清楚的知道喜欢他的心情呢？

    原来恋爱是这么让人轻易就能满足的事情。

    栗犹千葵搞不明白工藤新一刨根问底的原因。

    她记得给自己做人物立绘的美术团队中没有北欧人，大多都是亚裔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