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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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舒追在他身后。

    叶舒见他这样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怕是自己将他逼得太紧，便不打算再打扰他，着手干自己的事。

    叶舒注意到了易川走神，她点了点桌面提醒他：“你在听没？”

    莫不是嫌她烦了？毕竟她最近老是督促他学习，算算日子，这时候确实也会是懈怠期了。

    班里大多数人讲题都是这样，不然若是一个个讲，她得讲几十遍。

    易川摆了摆手，“不用，你就当我已经给你完成了。”

    远远地，熟悉的挺拔身影和几个男生正勾肩搭背朝着班级的方向过来。

    叶舒看着易川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加确定了他心情不好的事实，但她猜不到他现在在想什么。

    其实她真的很想直接一拳锤在柜门上，然后怒斥着问易川到底怎么了。

    想到这，叶舒立刻说：“累了？那那个任务就先不做了。”

    叶舒紧闭双眼，等着易川的毒舌，然而，等了许久，对方都没再说话。

    叶舒左顾右盼找寻着易川。

    易川个子高，叶舒仰着头看他，语气又颇为祈求，倒显得异常卑微。

    易川突然这样问她。

    她抬起头，易川正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眼间难得的没有嫌弃，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晚自习前。

    昨天还一碧如洗的天空，今早却暗沉无光。

    易川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易川俯身靠近她，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你说要给我讲题，但每次都拉个别人是什么意思？”

    易川看也没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回：“在听。”

    叶舒愣愣地抬头，他正目光幽深地望着她，两人距离之近，她能望见他眼眸中倒影着一个朦胧的白色身影。

    现下，易川神色微怔，视线落在了叶舒对面的人——江菱。

    杨乐铉锤了锤他手臂，刚想与他寒暄，易川便远远地指了指教室的方向，说：“有事。”

    但为顾全大局，叶舒还是只能保持假意温和的微笑，说：“怎么了？你要是累了，那过几天再说也没事。”

    叶舒望向阴沉的窗外，在心里盘算着今天中午直接回宿舍，便不去食堂吃饭了。

    易川说的是班主任布置的任务。

    好在易川最后还是坐下来听她与江菱讨论问题了。

    叶舒尽量让自己看着随和自然些，祈求这大爷心情好一点能接她的信号。

    先前总带着怨气，都忘了她当初喜欢易川正是钟情上了他这张脸。

    期中考试临近，班主任又布置了许多任务，还搞了绩效考核模式，成绩好的同学带成绩差的同学、科代表帮助、问问题绩效等。

    “对不起。”

    ......

    “下次讲题还有江菱吗？”

    易川走近后，叶舒叫住他。

    “易川。”

    易川眉毛拧了拧，低头扫了她一眼。

    上着课，易川又走神了，望着雨水打窗的景色看了半天，叶舒本想提醒他，想到近日他的状态便作罢。

    只是他语气散漫，莫名有种阴阳怪气之感。

    叶舒莫名背脊发凉。

    叶舒若还看不出来易川有问题那真是眼瞎了。

    《白月光太爱我了怎么办[校园]》

    难不成真是他最近嫌她烦了？

    叶舒犹豫着问出了口：“你......喜欢1v1教学啊？”

    “……”易川沉声片刻，才侧过脸看了看作业，随便说了个数，“第十。”

    易川自顾自地走到教室门口的书柜前，打开了自己柜子翻找着什么，叶舒便默默跟在他身边。

    叶舒背着手攥紧自己的衣角，深吸了一口气，谄媚地堆了个假情假意的笑脸：“你随便给我安排个任务也行，有就行了。”

    大概是如今怨意消了些许，叶舒看着这易川也眉清目秀了起来。

    直到晚自习铃声响起，江菱离开后，叶舒才低头凑近，压低声音问他：“你怎么了？”

    ……

    易川穿过课间来往的学生们，走近自己的座位，又看见了熟悉了两位身影——叶舒，和江菱。

    “我在说哪题？”

    易川确实是长得好看的，只是眉眼间总带着目中无人的冷意，让人望而生畏。

    喧闹的教室里，叶舒安静地呆在座位上写作业。

    叶舒下意识不解地问：“为什么？”

    易川早已走远，只留了个后手对他摆了摆。

    “没事，就明天吧。”易川语气淡然。

    他抱臂看着桌面，目光虚焦。

    易川：“不用了，你不是还有KPI吗？”

    见叶舒突然靠近，易川退了退身子，避开她通透明亮的目光。

    “可是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任务互相完成吗？”叶舒语气难得的服软，开始打起可怜牌。

    易川从走廊的另一头朝教室走去。

    一阵脚步声靠近，她抬头，易川正向她走近，距离拉近，脚步趋缓，他额前些许碎发还有些濡湿，走近时还能闻到浓郁的沐浴露的香味。

    她耐下性子来解释：“江菱也找我问问题，所以我就一起讲，不是很正常吗？我以为你不觉得有什么。”

    说起来，叶舒穿越前似乎也有这样一场雨。

    课间。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但叶舒当然不能就此算了。

    易川这下拒绝得果断，砰地一声关了柜门，转身便要走。

    听到她这话，易川颇为嫌弃地白了一眼，“我不太懂，说好是我们讲题，但你不止一次拉了别人过来讲——”

    又起了阵风，微风拂过，连带着细雨落在叶舒的脸上和身上，陡升起一股凉意，她不禁瑟缩了一阵。

    少年乌发如墨浓郁，眉骨突出，双眸狭长，英挺的鼻梁下薄唇淡红。

    午后，雨终于倾泻而下，树叶被打得噼啪作响，紧闭的窗不多时水汽氤氲，平日闷热的教室倒有了一丝凉意。

    易川心情不快从昨晚持续到了今日也该结束了吧。

    易川嘴张了张，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合上，“没事。”

    叶舒好说歹说才让易川愿意早到教室陪她解决老师布置的任务，自然得做戏做全套，把他哄着。

    他侧身靠在书柜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开口语气很是自嘲：“你看我会讲题吗？再说了，你是学霸也不需要我讲吧？”

    易川视线落在了江菱身上，随后又抬眼扫向叶舒，目光不善。

    由他去吧，这个年纪的孩子总不能一直逼着。

    没等易川说完，叶舒便打断了他，浅浅鞠了一

    “不过……”须臾，易川继续说。

    “不刚下课吗，有啥事那么急？”杨乐铉疑惑喃喃道。

    约摸着是秋雨将至。

    看来是有希望！

    “嗯？”叶舒歪头等他下文。

    这个眼神她太熟悉了，曾经的易川拒绝她后，每每偶遇她时便是这样避开她的视线的。

    他眸光暗了暗，下意识蹙起眉头。

    “我这周任务还没弄呢，你找个时间给我讲题吧。”

    叶舒：“那不重要，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本来就是要劳逸结合。”

    “要是还有江菱就别叫我了？”

    “啥事啊，那么急？”杨乐铉对着他背影喊道。

    秉承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让知识被动进易川脑子的机会，叶舒走出教室，寻找那个身影。

    叶舒僵在原地。

    易川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叶舒没刹住脚步猛然撞上了他的背。

    这可不行，她要赶快把这个苗头扼杀掉！

    待到课后，叶舒才想起班主任布置的任务的事。易川不在座位上，他出了教室。

    易川不动声色地回了位置，听叶舒给他和江菱讲题。

    叶舒见状，连忙扬起笑容，起身邀他进座位。

    叶舒趁热打铁，连忙道：“或者，你要是不知道布置什么，就老样子，还是我给你讲题？”

    易川似是情绪不佳，语气不悦道：“没什么。”

    易川顿了顿脚步，面色还是十分冷淡，踯躅着靠近她，语气不快地问：“有事？”

    不过，他侧着脸，一脸阴沉，目光也未曾落在作业上，一看便没在听。

    她扶着额，有些尴尬：“抱歉。”

    栏杆外，雨水还在不停往楼里下，楼道里的学生来来往往，地上水渍也积成不同脚印，凌乱无序。

    即使是江菱同他讲解，他也一脸不耐烦，把两个女生弄得一头雾水、胆战心惊的。

    过了10点，云层越压越低，天阴阴的，平白看得人压抑，仿佛下一刻雨便会倾泻而至。

    易川也远远地瞥见她，然而，瞧见她的一瞬间他便敛了笑容，随即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念着江菱在这，叶舒还是没直接戳穿易川，硬着头皮讲完了题。

    “不用。”

    叶舒懵了。

    次日。

    -

    叶舒一脸黑线：“都没讲到那题，在第九题。”

    她属实没想到平常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人竟会在意这种事。

    虽然她知道，这种计谋可能只有温柔美女用才适用，但现下她好像只能再一次祈求易川能起一丝恻隐之心了。

    他步伐略急，还撞到了同学——杨乐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