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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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地面上找不到，不可能去考虑天上，剩下的自然是地下了。

    真正的上等人都在当观众，将其视为娱乐，安安稳稳的通过直播全程观看主播在生死之间挣扎，享受同样的刺激，还能如同棋手一样玩弄赌局。

    片刻后，‘当啷’一声，只见那管道口中落下一份报纸，刚好被下方的金属托盘接住。

    辉石，就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矿石能源，它是一种比煤炭高效很多的燃料，被广泛运用在蒸汽工程领域，可以说每座城邦的兴起都是从脚下的辉石脉矿开始的。

    顾辞伪装成私家侦探的模样，转过巷道进入大街，迎面而来就是逐渐热闹的烟火气。

    但奇妙的是，经过分析辉石的成分，同样元素合成的物质所燃烧释放的能量，远远低于等质量天然辉石所产生的能量，这背后的未解之谜，一直都是这个世界学者们的研究方向。

    《辉石成分分析》、《辉石脉矿分布原理》、《雾霾对心理的影响》、《秘密教团成员精神分析报告》……

    能发展出蒸汽科技的城市，必然存在丰富的燃料来源和采矿工业，此前经过街道的时候，她就见到过大量穿着制服的矿工，报纸上还提到过罢工行动，由此可见一斑。

    都机械飞升了，电子人的羞耻观当然也会进化，谁还会对满是毛孔和微生物的血肉之躯感兴趣？

    水声过后，顾辞穿着衣服走出来，俨然就是另一个还活着的希斯·瑞德。

    意识中，直播间里的观众人数骤减，虽然电子人可以不用睡觉，但见到顾辞完全进入潜伏状态，绝大部分没耐心的观众自然跳去了其他直播间，只是记挂着赌盘，会时不时回来看一眼。

    蒸汽朋克……她脑海里莫名冒出了这个词汇，以及一个对应的模糊概念。

    正因如此，虚拟入侵这个行业，主播看似光鲜，直播总是围着观众和打赏，其实是主脑文明中下等人才会干的脏活、累活。

    首先是这座城市应该是在普通人控制之下的，或者说即使是有超自然力量，也不是普遍的、众人所知的存在，执政机构可能有手段能够应对，不然这些信息根本不会刊登在报纸上，还有执政官出来表态。

    主脑给顾辞这次入侵发布的任务是击杀某些目标，但由于当前世界信息太少，到现在任务目标还全都是未知状态。

    行走之间，她的身体快速变化，完成了从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到一个成年男人的转变。

    极端点的，直接将其看做人格屈辱的都有。

    二是顾辞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他人使用能力，必须需要触碰到对方才能做到。

    【执政官斯诺克先生表示绝对会保障市民安全，清缴秘密教团残余】

    顾辞接着又对整间公寓进行了一番探索，这里的生活痕迹并不重，看起来并不是男人的固定房产，而是临时落脚居所。

    洗澡的时候直播依然存在，不过没人感兴趣，观众懒都懒得看，因为没谁会从这种窥视中产生半点优越感。

    钞票面额不等，不过额度大小还是很容易通过印花的复杂度区分出来，这些印花都有着机械、管道与烟囱元素，最大额的钞票上印刷的正是她之前远远看到过的城市中心那座巨大机械。

    顾辞所在的角落书桌上，堆放着高高一沓书籍。

    “我要今天和最近几天的报纸。”

    ‘希斯·瑞德，私家侦探’

    “呜——”

    近期报纸的主要内容都是围绕着挖心事件展开的，算起来，顾辞也是事件当事人了，可惜她没有相关记忆。

    顾辞付钱接过报纸，闻到了上面新鲜的油墨香气，不动声色地多看了两眼那延伸入墙壁的管道，推测这是城市中的信息物流网络，似乎是通过蒸汽机关完成文件的快速输送。

    处理完尸体，顾辞顺手翻找起对方身上物品，很快摸到了钱包，里面有一些钞票和名片。

    戴着眼镜的卖报老人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先取出了前几天的旧报纸，而后伸手拉下了一个圆形管道口旁的开关。

    一是调节拉杆是有上下限的，比如顾辞只能把自己变成小孩从棺材里出来，而不能等比把自己缩小成‘小人’，同理，她最大只能达到壮硕人类状态，而不能成为一个‘巨人’。

    她花费一整天的时间在城市中游荡，可不是出于新鲜好奇，而是把自身当做探测器来用了。

    她一路穿过街道，走到报刊亭的时候，一开口已是流利的本地语言：

    最后，这座城市最有可能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恐怕就是那些秘密教团了，而他们隐藏的地方……顾辞的目光看向了地面，准确来说是地下。

    在基础设施完备的图书馆里，顾辞一待就是连续五天，除了抽出时间解决吃喝拉撒，外界的干扰被降至最低。

    【矿区第五次罢工结束，劳工局将保障每个工人的权益】

    大致了解这里的社会结构和工业科学后，她后面再找的文献资料就有针对性得多了：

    街边的店铺都开门了，流动摊贩的小贩在大声叫卖，穿着制服的工人步履匆忙，小孩吵吵闹闹的跑过，生产建筑里那些金属管道开始发出各种各样的响声，在蒸汽动力下进行生产。

    确认了任务目标最大可能在地下后，顾辞没有再继续靠近，而是找了个旅馆睡了一觉，第二天直接去了奥格城邦中心学院，里面有着城市里最大的图书馆。

    公寓楼外的街道上传来汽笛长鸣声，天色从灰蓝转白，整座城市也苏醒了。

    通过观察，顾辞发现这座城市的下水管道系统很发达，尤其是还有大量的地下矿井。

    拿起代表男人身份的名片，凝神观看时，顾辞的视线短暂的模糊了一下，原本陌生的文字就变得可理解了——

    同理，等多听这里的人说几句话后，她也能说出一口流利的本地语。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进入电气时代，但却走向了另一条蒸汽科技的道路。

    最初是《奥格城邦历史》、《执政官与三权制度》、《蒸汽与工程》、《宗教的发展与覆灭》、《基础物理》……

    这个世界正值初秋，阳光一点也不炽烈，天空上总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霭。

    其次则是像这种大范围挖心的恶劣案件，在这个世界恐怕不算新鲜事，并不是一次严肃处理就能消泯的，执政机关主动号召民众举报，城市运转照旧，种种迹象表明，这类事件在这里被视为某种‘常规灾难’。

    ……

    【第六街区发生挖心惨案，死者超过四十人】

    甚至在电子人的普遍观念中，将意识投入到血肉躯体中，等同于将自己置身于一个处处受限的囚笼，是一种极大束缚。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

    她特意去观察过矿区入口附近，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武装力量驻守。

    有价值的物品都在行李箱里，除了一些衣物外，她发现了一把弹仓有四枚子弹的转轮手枪、几份不知道是否完成的调查委托资料与雇主的信件，上面是一些遗产纠纷、婚外情调查的内容。

    除此之外，她还在报刊亭顺手买了一份城市地图，当然不可能是战略级地图，只是标注了城市主要道路与重要建筑物。

    当然，并不是非得了解足够多的信息才能确认目标，主播与任务目标到达一定近的距离时，就会得到指引。

    辉石教派一度差点能成为能登上政治舞台的主流宗教，最后因为某些未被书写，或者说刻意被抹去的原因而覆灭，只残余了少量记载，倒是偶尔新冒头的邪教还会打打它旗号。

    【安全局号召市民注意身边形迹可疑者，发现邪教踪迹立即举报】

    使用外貌调节拉杆这个能力本身没有什么消耗，只是有两个局限。

    不过顾辞是最没有身份顾虑的人，随便记下一个离开教授的样貌，隔一段时间后变化成对方的样子，光明正大的走进学院就行。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七天，顾辞总算触摸到了这个世界超自然

    妥善处理尸体未免太浪费时间，入侵时间有限，她不会浪费在这上面，就连之前伪装死亡状态都是为了骗打赏。

    见没有涉及自己最想知道的超自然力量，顾辞拿出了行李箱里的干净衣物，去往盥洗室。

    但现在顾辞特意花费时间，差不多逛遍了整座城市，都没有获得一点感应。

    如此以来，不仅没人阻拦，她还能直接查阅那些需要权限才能看到的保密文献。

    不过从报纸刊登的内容，也能推测出不少情况。

    这种情况显然不正常，主脑是要主播来完成任务的，绝不会将人投放在距离目标太远的地方，比如目标不可能在这个世界的另一座城市。

    希斯·瑞德的尸体依然躺在公寓的地毯上，顾辞没有进行其他处理。

    翻译是主脑提供给主播的基础功能，文字本就是有规律、成体系的信息载体，破译文字所需要的计算力，对于连虚拟宇宙都可以承载的主脑来说是最不缺的东西。

    更别提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希斯·瑞德提着行李箱走出公寓，几天内根本就不会有人察觉这里死了人。

    随后在路边买了点面包充饥，顾辞一边看报纸，一边走走停停，乘坐着轨道列车，如同一个游客一般，环绕着这座名为‘奥格城邦’的城市四处闲逛。

    如今这个世界主流上不信仰任何宗教，出现零散的秘密教团也被官方严厉打击，追溯到最初原因似乎是因为曾经出现过的对‘辉石力量’本身的崇拜。

    别说图书馆了，进入学院都要进行一番核查。

    当成功混入学院后，她又通过挂在名誉栏上的照片，变化成了一个简介中提到经常参与其他城市研究的某院长外貌进入图书馆。

    现实中，因为那位院长的地位，根本没有人敢来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