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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灵咬牙,叶酝拉住她,冲着她摇头。

    她要来了,这哪里是来了一个老奴,分明就是来了一尊佛,处处要敬着的。

    而后,她招来叶酝,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不久后,宫里便传来消息,李贵妃德行有亏,贬为才人,将当夜家宴一事澄明,还了凌云婉清白。

    “不知,凌娘子从前学过没有?”

    凌云婉看清楚这书是什么,她握在手上,觉得烫手的紧。

    “方才老奴验身的时候,告诉过娘子,入口在哪里。娘子还记得吗?”

    莫要让她在紧要关头,惹了卫琅不快。

    凌云婉摇头:“不曾受委屈。”

    “还请您随我到屋里来。”

    “长公主此言有理,只是,老奴这次来国公府,不是伺候小公爷的,而是来侍奉凌娘子的。”

    凌云婉抬眸,清丽的眼神间隐去几分讥笑,然后化作一份乖巧,“原本没有。”

    上官仪没有应声。

    长公主瞧她,忍不住爱怜:“你是个懂事的。”

    常嬷嬷道,“大娘子,这最后一件事,要做的,便是验身。”

    以她家的地位,嫁给卫琅,实在是高攀。

    凌云婉微微福身,“我命人做了羹汤,夫君要不要尝尝?”

    “你!”

    “好端端的,他去藏书阁做什么?”

    “这上面画的,都是体位图。”

    宋吉上前道:“藏书阁。”

    凌云婉早已预料,好在,这一夜,她清醒过来,没有再有过分的幻想。

    说罢,上官仪便朝着宋吉道:“将他叫回来。”

    “我知道了。”

    叶灵再三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这宫里有验身一说,她知道,可是她家娘子已经嫁人了,怎么还有验身一说。

    “可在那日宫里……”

    “夫君。”

    常嬷嬷先是命人打开了凌云婉的衣柜,检查她平日穿的衣裳,而后又查看了她的字画,琴艺,还有棋道。

    她接连问了三句,问得凌云婉不知如何回答,叶酝低下头,宋吉在一旁,眼睛朝着马车顶看,假装没有听见。

    朱唇轻启,卫琅眼睫低垂看向她。

    “届时母凭子贵,亦非不能。”

    门被推动响起,常嬷嬷从屋里出来。

    凌云婉点了点头,而后常嬷嬷说:“若是小公爷找不到,你要引导他找到,但莫要太直接,让他丢了面子。”

    “娘子……”

    眉头蹙得更深:“过几日,是不是陆茗的忌日?”

    常嬷嬷是过来人,宫里的妃嫔起初也都是经她手验的身。

    凌云婉莞尔笑了声,“我随您进去就是了。”

    可她一贯是看不惯的。

    像是一夜未眠。

    叶灵与叶酝面面相觑,宫里的人来了国公府,还是在太后身边伺候过的。

    “殿下,您是在担心,常嬷嬷会害了大娘子么?”

    “这些话你不要在常嬷嬷面前乱说,省的给我家娘子找事。”

    一眼未看。

    这夜,她睡的早。

    “那便劳烦常嬷嬷指点了。”

    自幼时,照顾过卫琅的起居。

    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静静等着他。

    “是。”

    “谁说不是……”

    不过,想到长公主的提醒,凌云婉眉眼清冷,那近来,还是不要去招惹卫琅的好。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来。

    “常嬷嬷,我……”

    “你亲自去告诉阿婉一声罢。”

    

    “什么?验身!”

    “藏书阁?”

    常嬷嬷将太后的话带到:“从前小公爷胡闹,养了一个身份不清不楚的陆娘子。好在那娘子能激起陆娘子的上进心,太后娘娘便由着他。可如今这位,瞧着长了一张与陆娘子相似的脸,却不能也是那等祸害小公爷的人。旁的不说,子嗣,是该有了。”

    常嬷嬷走进凌云婉的院子,只见女子身袭浅绿色云纹裙,站在花丛间,悉心灌养,一举一动间透着恬淡之息。

    她好生安抚道:“阿婉,今日是你受委屈了。如若阿琅不曾招惹那李誉,想来,李贵妃也不会出此计策来谋害你。”

    上官仪笑了两声,心道,谁说没给亲儿子下药。

    上官仪见着人来,亲自去迎,她讪笑着问:“母后怎么将常嬷嬷您给派来了?如今阿琅年岁大了,身边已经用不着嬷嬷来伺候了。”

    等验过身,她笑起来,“娘子所说,是真的。”

    “阿琅不在府上怎么能行?”

    只是,方才没睡下多久,屋外便响起毕恭毕敬的声音:“小公爷。”

    “大娘子,这位是宫里来的常嬷嬷。从前,在太后娘娘身边侍奉。”

    进屋之后,屋里只有她们二人。

    “再者,小公爷未尝风月,怕不知欢味如何。”

    “不必。”

    叶灵哀愁地看着卫琅离开的背影,而凌云婉却没有失望,这个结果是她所预料过的。

    常嬷嬷打量着她,这便是那四品官,谏议大夫之女,凌云婉。

    凌云婉听见声音,回眸,放下手中的水壶。

    “起初,或许小公爷没有什么兴致,那娘子便要用心思挑起小公爷的兴致。”

    常嬷嬷这一番教诲,是凌云婉从前从未听过的,可见她是当真想要教会她,如何从卫琅那里拐一个孩子。

    长公主这才注意到:“阿琅去了何处?”

    “毒彻底解了么?可还有什么不适?”

    “可以用手。”

    忍不住笑,“娘子羞什么?你以为宫里的娘娘是凭什么获得恩宠的?难道仅凭美貌么?不是,是要靠手段的!”

    凌云婉将其中厉害看在眼中,不动声色。

    “不过,老奴也不拐弯抹角,便直说了。到底您是小公爷正经迎回来的娘子,便是门第不高,也无妨。最要紧的,还是诞下子嗣才好。”

    他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离开。

    凌云婉抿唇,然后摇了摇头。

    “听说,小公爷至今还未与娘子圆房?”

    “就像这样……”

    叶灵看在眼里,一边说:“我们女子又做不了官,字写的那样好又有什么用?何况,琴艺再好,也只能困在这宅院里给小公爷弹罢了。”

    她自幼在宫里长大,宫里的女人用的什么手段,她最清楚不过。而她是公主,不必去学。

    而验完这些,还不够。

    “常嬷嬷。”

    “从今往后,老奴便到国公府来,伺候凌娘子了。”

    不管用啊!

    凌云婉摇头,说她无事。

    与此同时,除却这则消息,从宫里来的,还有一位嬷嬷。

    言外之意,便是,她也是听上面人的吩咐罢了。

    上官仪揉了揉眉心,之前她命凌云婉穿上陆茗的衣裳,还在她屋里点了香,都没让事情办妥,这常嬷嬷用宫里的法子,别再弄巧成拙了就好。

    她回去将常嬷嬷给的书籍压在枕头下面。

    不知长公主是如何想的,竟然定了一户这样的人家。

    常嬷嬷累了一番口舌,凌云婉念她疲累,便叫人好茶好水待着,自个儿躲个清净。

    她回眸看着常嬷嬷年岁已大的身影,面色有些凝重。

    “母后惦记的是,我也正想着呢!可阿琅,总是在外,他不愿意,我这做母亲的又不能给他下药不是?”

    “凌娘子,我并非为难你。小公爷是太后娘娘亲自养大的,这都是太后娘娘的意思,老奴知晓什么,还要回去向她老人家禀报。”

    不一会儿,长公主身旁的刘嬷嬷也来了,她将长公主的话带到,便离开了。

    从宫里回去国公府,长公主虽高兴此事拉近了卫琅与凌云婉的关系,却也深知,此事对凌云婉而言,是一种伤害。

    “吱呀。”

    第二日再见到卫琅时,他神色有些阴郁,眼皮底下,是不加掩藏的青色。

    她如今还做不到对卫琅这般。

    常嬷嬷笑了声:“那便是凌娘子没有本事了。”

    常嬷嬷用手指模拟,凌云婉看得面红耳赤。

    上官仪命人将常嬷嬷引到凌云婉的院子。

    是什么底子,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在宫里,验过身,便要学着如何伺候皇上了。不过一早准备进宫的女子在家中,都会有嬷嬷亲自教导。”

    提醒过,总是好的。

    她姓常,是太后身边的人。

    常嬷嬷一边说,一边从袖口处递来一本书。

    “凌娘子客气。”

    常嬷嬷瞧她年纪轻,害臊,红脸。

    上官仪想起什么,然后拽着凌云婉问。

    她羞怯道:“已有肌肤之亲。”

    自然,人是叫不回来的。

    她眼底里露出鄙夷之色。

    常嬷嬷直道:“一切便交给老奴,长公主放心。”

    “切莫生事。”

    “……”

    叶酝诧异,而后还是点头道:“奴婢去准备。”

    上官仪脸上的笑容僵住,她轻轻挑了挑眉,霎时间便听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叶酝与叶灵皆回眸看向凌云婉。

    马车行至国公府,凌云婉下了马车。

    “那老奴也得亲自看过,才知晓凌娘子究竟说的是不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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