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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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啊，一旦太过容易得到某些东西，便会对它们的失去耿耿于怀。

    所以三年后，当一份写满思乡之情望能彩衣娱亲的奏疏被放在了梁承帝的案前时，他大笔一挥。

    准了。

    因此，当象征着胜利的捷报越过北境的风雪，带着建京的初春，抵达满朝文武的面前时，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有人对此颇有微词，甚至有传言称方明游之所以能打胜仗，是因为有他兄长留下的门客幕僚在一旁帮着排兵布阵，有他兄长留下的将领和兵马在前线奋勇杀敌，这一切都是因为前任祁国公的高瞻远瞩，只是奈何他英年早逝，所以这现成的功劳才都被方明游一人揽了去。

    尽管圣上的封赏很快就送到了祁国公府，但流言不但没能止住反而愈演愈烈。也有人替方明游辩驳，只是那辩驳的声音太少太小，很快便被那质疑之声吞没，再无声响。方家人闭门不出，祁国公府一时间门可罗雀，不复当年。

    可惜了，果然世间再无第二个方明淮。

    他们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不是为了让他当个固守自封的将领。

    他们为方明淮的逝世扼腕叹息。

    ——但大梁，不只有一个能守城的武将。

    虽然他同样打了胜仗，同样击退了北越，同样镇守着边境，但方明游的兄长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拿下北越七城，可他呢，却连那被夺走的三座城池都打不下来。

    然而这位祁国公的表现，却远不及前任亮眼。

    流言席卷了建京，很快便蔓延至整个大梁，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说这场仗有没有方明游都能赢，也有人说北境已安稳数年只是因为一时沉溺于前任祁国公早逝的悲痛才慌了阵脚让北越有机可乘，说来说去，大多数人的意思都是一致的——有没有方明游，这场仗其实都能赢。

    他们早就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