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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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琳娜欣赏着无遮无碍的沙漠上空，城市里看不到的清晰度的星星与月亮。

    怎么办、没有了、拿什么喂给她？

    没有他帮忙的前提下，埃琳娜的攀岩能力不支持她反重力地登上高度超过五米、蘑菇形状的白垩岩顶。

    恒星亘古长存，月亮陪伴地球的时间比人类久远得多。古今中外多少文人墨客，留下过吟咏月亮的诗词歌赋。每个流传至今的文明，都有关于月亮的神话、传说、故事……

    在她考取高空作业证且做好安全防护措施之前，他绝对不会帮忙。

    良久，月光照映下的两道融为一体的影子分开，埃琳娜气喘吁吁地依偎着他，嫌这样支撑着身子太累，干脆躺在他腿上，仰望墨蓝色天鹅绒般的星空：

    埃琳娜更想爬风蚀蘑菇，被绿川唯无情地驳回：

    ……所以，她那句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埃琳娜夺过空瓶倒置，一两滴残酒在半空中映着月光，渗进了她的衣服里。她不满地把它塞给绿川唯，跪坐到他腿上，到处嗅闻，试图找出他偷藏的佳酿。

提醒，埃琳娜也觉得眼睛不舒服，去车里拿水洗手，摘隐形、拆假发，拎着两瓶俄罗斯和苏格兰的生命之水，找斗篷的时候翻出来一条大毛毯，探头让绿川唯接她一把。

    空瓶缘着车顶滚落，掉在砂砾上，侥幸没摔碎。

    绿川唯想的是，“现在，我的手中抓住了未来”*。

    埃琳娜没有抽回手，探过半个身子，凑过去，醺醺然张嘴等喂。

    作为拒绝她的补偿，他交出了不知多少个吻，直到迷人的女巫小姐眸中水光大盛，眼尾晕开霞色，对他的歉意之诚恳表示了满意。

    月上中天，他们坐在车顶，耳鬓厮磨。围着同一条毯子，喝着同一瓶酒，共赏天上的河。

    烈酒的干洌，他的气息和她的气息，交融到了一起。

    但他不能向她要求更多，他必须满足于她给他的一切。

    人的本性是得陇望蜀。

    绿川唯刚刚慢下来的心脏，再次不争气地激跳起来。如果这句话不止是单纯的感叹、如果这是她对未来的期许，他是不是可以认为……

    平稳的生活、优渥的条件、环球旅行的同伴、身心契合的伴侣，她之所求这么简单，可他一样都做不到，没有资格提出任何条件。

    碎裂的是呼吸的声音、含混不清的喁喁细语、酒酣耳热的忘情呢喃。

    绿川唯紧紧将她抱在怀里，让她不会像那个瓶子一样滑下去。

    ——她的日语，已经说得像母语者一样没有违和感了。

    可是食髓知味之后，仅仅是吻，已经不能让他感到满足。

    埃琳娜在想“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此情此景，当浮一大白。

    她好像发现了。

    也是这时候，绿川唯确定，那条谁知怎么藏进引擎盖底下的剧毒蛇，真的没给她造成很严重的阴影。她的惊吓只持续了很短的一小会儿，心理素质优秀得惊人。

    绿川唯心虚地移开视线。

    她去拿绿川唯手里的酒瓶，滑了一下没拿稳，手比她大的那位连着她的手和瓶子一起攥紧，递到他自己嘴边，仰头将最后的一口一饮而尽。

    “今晚的星空好看，你也是。要是以后也还能一起看到它们就好了。”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