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要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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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小军和姐妹俩重新燃起了火堆，火堆里面有未燃尽的木炭，想引火很容易。从昨天白天到夜里，钟小军累得够呛，不过他还是招呼阿娅阿卡姐妹俩先睡下。

    钟小军坐回原位，默默的继续划桨，不去打扰姐妹俩跟妈妈说悄悄话。过了一会，阿娅也坐回原位，拿起另一边的船桨开始划。钟小军看见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眼泪却不断的一颗一颗流下来。

    两个女孩一边哭泣，一边对着妈妈轻声细语述说着什么。钟小军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因为她们说的是自己族群的语音。钟小军感觉她们是在回忆过往的生活琐事，比如“妈妈，那天你说我不听话，我就跑了，爬到树上去了。我该乖乖听话的”之类的。

    钟小军这才知道她们是玛塔西拉族。紧接着就被妇人临终那句平静至极的“我累了，我要睡一会”击中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妇人是觉得不用再担忧女儿们的安危，才敢放心睡去吧？他在心底对那妇人默默说了句：“请安息吧，我必定说到做到。”

    一个多小时后，小船的船头抵在了钟家岛沙滩上，钟小军要把妇人的遗体从船上抱下来，阿卡抱着妈妈的身体不肯动，还是阿娅上前把妹妹拉开了。钟小军把妇人的遗体轻轻放在庇护所的木栅栏内，又找来棕榈叶盖在上面。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转过头看向月光下的远方海面。

伸出手指在妇人的颈侧一摸，已经没有丝毫脉搏了，再把手指放到妇人鼻下，也没有感觉到鼻息。钟小军明白妇人终于因失血过多油尽灯枯走了。

    阿娅和阿卡都明白了，虽然早已有思想准备，但这一刻真的来临时，那种巨大的悲伤瞬间就击垮了两个女孩，伏在妈妈身上痛哭起来。

    又把小木船的绳子在椰树上系好，还找出自己编的绳子一头系在船头，一头系在自己脚踝上，这才爬进庇护所，躺下就睡着了。

    过了许久，阿娅自己从无尽的哀伤中走出来，主动对钟小军说：“我妈妈最后一句话是用玛塔西拉话说的，意思是我累了，我要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