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午时，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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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奏陛下，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臣不敢妄言。恳请再多宽限些时日，臣必定查个水落石出。”

    末了，殷红叶提出个人看法：

    殷红叶掀开布帘，发现刺客已被大炎守卫控制住。可当她看到陈先笙那张喜笑颜开的脸后，原本波澜不惊的面目出现了变化，如石子落湖激起涟漪。

    赵瑾知道刑部流程，刺客从被抓住到审讯到处死至少要一天。至于释放前会受多少苦头，全看他个人造化了。

    炎历二十三年，正月十四。女帝居住的养心殿，迎来了今年第一位官员。

    武长庚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口颂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瑾点点头，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少顷，一道声音从轻纱后传来：

    有心者从御医去养心殿的频率，推测出女帝的状况没有那么不堪。就算她懈政不上朝，大炎依旧能够正常运转。

    “如果调查受到阻拦，矛头直指朝中高官，你会如何应对？”

    这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难道他就是老天给自己安排的意中人吗？

    “你觉得谁是主使？”

    殿前三丈，是成片的白色轻纱。既不妨碍沟通，又能将君臣间隔开。这轻纱效用堪比屏风，飘飘然仿若仙物。

    赵瑾见状同样掀开布帘，瞥了一眼后放下来，露出饶有趣味的笑容：

    武长庚满脸严肃，一幅正义之相：

    发现李婉姬停了下来，跑出几步的夏欢回头查看，心中顿时暗骂晦气：

    “怎么，仙子认识他？”

    为了完成极乐老祖交代的任务，他们俩必须要进入大炎皇宫一趟。

    见李婉姬不为所动，夏欢还以为她想救人，吓得连忙劝慰道：

    陈先笙都不知道，犯了这么重的罪怎么活？再死一次，我就无敌了！

    陈先笙的匕首被夺，脑袋更是被摁在地上无法动弹，但脸上却乐开了花。

    女帝没有做出回应，手指在玉椅的扶手上敲击，发出哒哒哒的轻响。武长庚知道陛下正在思量，不敢出声打扰。

    她望向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看能否再发现一个符合审美的帅哥。

    就在两人转身撤离时，陈先笙已从另一侧揣着匕首朝金色马车跑去。

    哈哈哈，这狗*系统既没有禁言，也没有全身麻痹或接管身体。说明冒险行刺皇帝，并没有违反相关规则。

    不到一分钟，紫色小蜘蛛便飘到了登上马车时踩踏的绒毛摊上。

    说罢他仗着蛮力，捉住小师妹手腕。强行往外拽，迅速撤离现场。

    沿途能看到许多小太监在浇花施肥修建杂草，却没有一个宫女的影子。

    这个提问，早在他预料中。此刻搬出腹稿，希望能得到陛下的鼎力支持：

    期间如果出了岔子，可以去另一边的乐长门等待。黑色马车会绕几个圈子，再过去接人。若再生变故，今天的任务立刻取消，回客栈等待指示。

    “护驾！快护驾！”

    车厢内共有两人，左侧是穿着四爪蟒袍的太子。相貌虽然不差，但没有外界传得那么帅。右侧是一位红发单马尾的女子，那身玄色旗袍感觉有些眼熟。

    “小师妹看什么呢，快走吧。”

    李婉姬单手捂住眼睛，尝试与召唤物共享视角，窥伺太子赵瑾的相貌。

    武长庚心中有愧，身体不自觉前倾。竟又跪下了，脸几乎贴着地：

    听到让外行接手，武长庚劝谏道：

    按照计划，午正时分会有一辆黑色马车来到茶楼门口。趁着守卫换防的功夫进入皇宫，与接应人碰头。

    女帝对破坏团结的话颇有微词，语调听起来有些不悦：

    此时李婉姬正与师兄逃离茶肆，准备先行撤离等末时再回来。听到护驾声她下意识回头张望，却惊讶地发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回陛下，有很多。王太傅生前推行各种改革政策，结了不少仇家。”

    “陛下，请继续让监察院负责。

    “太傅生前有哪些仇家？”

    午时，一刻（11：15）。

    传闻炎国太子相貌端正，也不知道具体长什么样子。李婉姬伸出右手对着护栏外轻轻吹了口气，霎时间一头指甲盖大小的紫色蜘蛛便凝聚而成。它在半空中用很细的蛛丝飘荡，速度很快。

    武长庚双手捧着卷宗，任由洪安接过呈交给女帝。待轻纱后面发出轻微的翻阅声，他才低着头汇报案件进展：

    殷红叶知道太子这句话，存在试探的意味。便将她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用简洁的言语阐述。包括在牛家村现场捉奸、清泉镇以身做局，还有在野外帮忙抓捕灵兽的事情，都悉数相告。

    “殿下快走，刺客已经拿下！”

    这引起了驻守卫兵的警觉，迅速跑向金色马车用肉身构建防线：

    “启奏陛下，太傅并非死于火灾，而是命丧火药之手。臣怀疑，是一种类似于轰天雷的火药。可这种违禁品进入上京城，都需要严加管控。臣翻阅过户部的通关账目，没有发现异样。可能是从其他渠道，偷偷运进城里的。”

    “你怎么查？”

    “那算命瞎说的，你也信？这人当街行刺，恐怕活不过今晚。他绝对不可能是你的真命天子，快走吧。”

    “好，那我就卖仙子一个面子。不过这都快到太极殿了，总不能倒回去。稍后我打个招呼，让他们尽快放人。”

    “他身患绝症，到处寻死。你看他脸都没蒙，被抓住还在笑。殿下，你能不能……放他一马？”

    “没有奸臣，都是忠臣。监察院的调查到底为止，朕会另外派人跟进。”

    “这算是仙子的请求吗？”

    此刻李婉姬正与师兄夏欢，坐在天承门斜对角的露天茶楼上。

    女帝的身形在轻纱后若隐若现，仅勾勒出一具模糊的轮廓。她朝洪安递了个眼神，后者意会，清了清嗓应道：

    “陛下想知道调查的结果。”

    “……”

    受文人推崇以及茶文化的影响，上京城内盖有不少茶肆。闲暇之余和朋友坐下来喝一杯，是许多人的放松方式。

    “若将他放了，就算帮我还了这份恩情。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刺，这要惊吓到太子他们九族都会被推出去问斩。

    糟，是问心宗的修士！

    一个连守卫都无法突破的刺客，对他而言毫无价值。待会儿跟刑部的官员打个招呼，就能赐对方一条生路。

    不多时一辆华丽的金色马车由远及近驶来，准备从天承门进入皇宫。看车厢上雕了金龙，里面应该是太子赵瑾。

    武长庚穿过笔直长廊，来到一处轩敞的大殿。经太监通报，获准入内。

    在更改年号的炎历元年，就曾发生过一起宫女行刺事件。女帝大怒，将涉案宫女五马分尸。后遣散宫女，将日常所需全部交给内阁的太监们负责。

    “仙子这个面子，我肯定给。可他若是又找死，届时该怎么处理？”

    守卫头领害怕惊了圣驾，连忙高声呵斥刺客，顺带彰显自己的功劳：

    “有刺客！”

    但殷仙子的人情，千金难买。说不定以后，能派上至关重要的作用：

    女帝还是没说话，似乎这样能最大程度的保留神秘感。洪安见状，立马代替刘芸向监察院院长发问：

    “臣会清点城中轰天雷的库存，确认是否被挪用。再查组装的原材料，对比户部的账目核实有无欺瞒。只要从源头逐一排查，势必揪出幕后主使。”

    赵瑾似笑非笑，用问题回答问题：

    任用太监，有许多好处。首先是力气比宫女大，干粗活更加利索。而且没有了胯下那玩意儿，不会被女色所累。

    “谢主隆恩！”

    女帝听到这里，终于开口了。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缓慢而沉稳：

    陈先笙被包围后假模假样抵抗，很快就被摁倒在地。

    武林的父亲，时任监察院院长的武长庚。拿着卷宗资料，在宫前请示。

    天承门外，车夫听到有刺客后立刻挥动缰绳，驱使马儿奋力往前跑。

    太监禀报后去而复返，领着他穿过偌大的花园，往更深处走去。

    “臣会追查到底，将奸臣伏诛！”

    反正这次行刺只是做做样子，压根就不指望能够伤到皇室成员。他毫不畏惧外人的眼光，大摇大摆地往前冲。

    面对夏欢殷切的关心，李婉姬已经彻底麻木了，压根儿就不想搭理对方。

    “平身。”

    “师妹，小心烫。”

    花园里白日照水，垂杨无风。名贵的花草间翠鸟聒耳，十分恬静。

    察觉到红发女子朝召唤物看来，李婉姬立即切断共享视野。她连茶都来不及喝，迅速离开茶肆二楼。夏欢不知道师妹看到了什么，跟在后面匆匆下楼。

    殷红叶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女帝轻哼一声，似乎想到了朝中的某些官员，旋即抛出了核心问题：

    “人情既还，该怎样就怎样。”

    他跨过门楣，却无法落座。盖因殿内没有座椅，都是清一色的大理石。

    ***

    太监这个特殊群体，如果没有皇帝庇佑会被几乎所有的正常人嫌弃。导致他们的切身利益，与刘芸高度绑定。

    只要女帝安然无恙，他们就能享受专属特权，真正做到一人之下。但如果统治者易主，是否受重用很难说。

    女帝已经很久不上朝了，对外宣称身体抱恙。宫内御医对她的病情讳莫如深，还主动表明谁来问就告御状。导致好奇者众，却无人谁拿命来打听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