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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空如洗，金乌灿灿，金秋时节满地金黄。

    崔云霆便道：“此番考试，回到了崔氏，偶然碰见了大堂姐，苏家家主及夫人也一并回了博陵。”

    倒是裴翊询的目光在他身上略过，最后看向了殿前兵马司指挥使刘三强和邵翔。

    三日后，大军开拔。

    已经十六岁的崔云绮面若桃李，皎如月华，她生得秀丽可爱，笑起来的模样尤其好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甜。

    不过霍檀自然不会毫无准备，他一早就同几位原来的上峰去过密信，这一次他让亲兵送回消息，就是想让崔云昭亲自去往博陵和伏鹿，面见岑勇和冯朗。

    崔云昭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他回到汴京，家中上下都很高兴，还为他举办了异常欢迎宴。

    崔云昭身边带着宿大宿二，以及临时调拨来的百名亲兵，浩浩荡荡去往博陵。

    自为国。

    此番行事，都是霍檀离家前同崔云昭商议好的，故而密信一回传，崔云昭便即刻动身。

    先前邹翔率军急行，带去的大部分粮草都是霍檀筹集，但抵达江安之后由于士兵反叛，所有粮草都送给了王敏之。

    今年不过才到十月，霍檀已经第二次出征。

    然而好日子还没过多久，邹翔便大败于江安。

    她说着，

    然而宴会才过去三日，崔云昭就收到了坏消息。

    这两人都不是老将，皆是裴翊询这半年来提拔上来的心腹。

    离开三年，家中依旧是老样子，崔云昭来不及怀念过去，就直接去了崔府。

    一年两场战事，接连派往藩镇剿逆，汴京的屯粮早就捉襟见肘，之前霍檀带走的已经是最后一批。

    “臣等愿往。”

    所以此刻他不开口，也没有任何人会质疑。

    此番消息再度让裴翊询震怒。

    崔云昭问他两人回去作甚，崔云霆就说：“似乎是有庶务之事，具体没有细问。”

    但朝廷隐瞒了这件事。

    刘三强还算是稳妥，三场战事赢了两场，暂时没有落于下风，而江安由于路途遥远，邹翔此刻还未到江安地界，还未有结果。

    他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她，遇到事情，也都提前同崔云昭商议。

    果然，见他们很乖顺，裴翊询非常高兴，当即就封两人为讨征使，各自率领两万大军讨征江安和临泉。

    今时不同往日，崔云昭已经不是凡俗身份，崔序和贺兰氏见了她便也客气许多，话里话外都有些小心翼翼，再也没有当年那般颐指气使。

    两年不见，崔序略见苍老，贺兰氏也少了些意气风发，倒是已经长成少女的崔云绮，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因为病了，她身上多了几分羸弱和娇气，更添几分绮丽风情。

    崔云昭倒是气定神闲，闻言也跟着笑了。

    刘三强的险胜让裴翊询很是得意，一连几日都在朝堂上夸赞自己识人有术。

    霍檀这一次虽然筹集好了路途粮草，也安排好了运粮官，可当他行至半途时，几名同霍檀关系不错的运粮官先后出事。

    五日后，霍檀大军开拔。

    她忽然开口，又提起侯夫人的话题，倒是让崔序和贺兰氏有些尴尬。

    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出去搏一搏。

    藩镇造反可是大逆不道，消息传回汴京，裴翊询在早朝时就摔了杯盏。

    自然，她不能以筹集粮草之名行事，她先回博陵，是为了给父亲和母亲扫墓。

    苏洵和那小关氏也回了博陵？

    等回到博陵，她先回了霍府。

    事情定下，早朝便也就结束了。

    可崔云昭却知道，或许从出生开始，她的心里就未有一日明亮。

    他带去的两万人有数千都是曾经于未平的亲兵，一到江安就直接反叛，帐中杀害邹翔，尽数投降江安节度使王敏之。

    她一介女流之辈，裴翊询自然没有放在眼中，没有过问就让其离开汴京。

    犹豫边关战事吃紧，这一次大军行军也很仓促，粮草等辎重都没能跟上，霍檀一连忙碌数日，才最终把后续事宜都办妥，粮草和辎重也全部派出。

    这位太子殿下性情乖张，暴戾冷血，遇到事情非常容易冲动，只要一个不顺心就要暴怒，听闻有人胆敢造反，简直是火冒三丈，当即就厉声道：“独自为国便是谋逆大罪，不忠不义之辈，自要讨伐。”

    而汴京的屯粮已经见了底。

    在朝堂之上，他是最听话的那一个，平日没有一句谏言，似乎从未有自己的想法，只听从朝廷诏令。

    裴翊询也佯装不知，对催粮的军报权当没有看见，霍檀想要筹集粮草，竟要靠自己想办法。

    他们的心里，住着千万恶鬼。

    崔云昭把此事记在心里，没有多问。

    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阴霾和黑暗。

    “我有荣耀，就是崔氏的荣耀，我记得四妹妹已经十六岁了，大抵也到了要议婚的年纪。”

    今生霍檀之所以能心无旁骛保家卫国，就是因为家中有崔云昭。

    等到今年的秋闱结束，边关也传来喜讯。

    生怕崔云昭再想起早年的事，同他们二人置气。

    意识到崔云昭的目光，崔云绮抬眸看过来，对着崔云昭浅浅一笑：“二姐姐，还未曾恭喜你，你如今已经是一等候爵夫人。”

    因为霍檀水涨船高，如今崔序已经官至博陵知府，很是风光。

    现在的霍檀谁敢招惹？

    他当即便下令霍檀率领三万大军围剿江安，一定要绞杀王敏之和叛逆士兵，不许放过一人。

    他们靠逢迎上位，最是知道裴翊询的脾气，此刻若是退拒，下场不会比于未平好多少。

    宴会过后，崔云霆特地同崔云昭说：“多谢阿姐多年来的教导。”

    崔云昭刚送走霍檀，就迎来了崔云霆。

    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一一扫过，下面的朝臣们皆垂眸不语。

    崔云昭倒是不怎么关心崔序夫妻两人，她的目光就落在崔云绮身上。

    不过她似乎病了，一直坐在边上咳嗽，看起来面色有些苍白。

    他们这样想，便也这样做了。

    有的人天生就是恶人，无论什么出身，无论什么教养，最终都不会改邪归正，走康庄大道。

    有郭子谦暗许，岑勇和冯朗已经准备了粮草，可以随时发往江安，需要有霍家人接应。

    与五月时相比，他再度离开那日是个艳阳天。

    今年新年，因政局不稳，崔云昭没有回博陵祭祖，故而同崔序一家已经有将近两年未见。

    两人被太子殿下如此一看，顿时就冷汗直流，不等他开口，就立即出列跪下。

    崔云霆今年的成绩很不错，考中博陵秋闱第三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举人了。

    霍檀亦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