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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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萧珏没有再来过，只有暗卫经常送些街边小吃过来，亓宁紧绷的精神松弛了不少。但是只要他一下马车透气，就会撞上萧珏看过来的目光。

    不过，系统给亓宁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这个位面还有一个快穿任务者，他绑定的是炮灰逆袭系统，而他穿成的角色，正好跟萧珏有灭国之仇。

    其实没有这个必要，这么多暗卫看守着，亓宁根本插翅难逃。

    倒也不是那种弄，那种死。

    虽然中途在驿站歇了几晚，又在马车上睡了不少觉，但亓宁一向嗜睡，越睡越困，下了马车还是觉得有些疲惫，脑袋昏沉，四肢都软绵绵的。

    萧珏收回目光，转身进了殿。

    回想当太子的日子，还是挺爽的。

    就算亓宁立马转过身避开，也感觉如芒在背，后脊生凉。

    亓宁搞不懂。

    监工盯苦力都没萧珏盯他盯得勤。

    离开的第七年，他攻占了卫、周、徐三国，亓宁依旧没有踪影。

    不过，萧珏的眼神看起来并不像恨他入骨的样子。可数据不会有假，怨恨值明明是满的。

    原著里有写，承欢殿是萧珏的寝宫。

    离开的第一年，他成了厉国太子，父皇已行将就木，继位不过迟早的事。他去了楚国，迫切地想知道亓宁看见他这卑贱之人死而复生脱胎换骨后会作何表情，却被告知亓宁失踪了，人间蒸发一般。

    萧珏的生母只是个小宫女，在生萧珏时便难产死了。萧珏出生时，满天黑雾，不久后城内就爆发了鼠疫，得道高僧说他八字太重，专克血亲。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细，还要软。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被他弄出了指印，红彤彤地印在白皙上。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亓宁自然不会违背他的意思。他硬着头皮向萧珏走去，不知是累的还是怕的，突然有些目眩，一个趔趄撞在了萧珏身上。

    怎么现在信起佛来了？

    离开的第二年，他成了厉国皇帝，亓宁依旧没有踪影。

    楚国受了这样的窝囊气，亓宁定会现身的。

    亓宁的面颊贴在萧珏坚实的胸口，听到打鼓似的心跳声，震得他越发头晕。他感知到了萧珏的僵硬，合理怀疑萧珏下一秒就要把他丢出去，想赶在那之前自己滚蛋，右边腰肢却被萧珏掐住了。

    但若是真的恨他，又何必这般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他，连仆从对他的态度都恭敬得不行。

    这两个字并不是以冷硬的命令式的语气说出来的，反而是随意到有些亲昵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亓宁是他多年未见的好友。

    萧珏想起过去，亓宁很喜欢半躺在吊椅上，看些话本小说，腿轻轻晃着，嘴里哼着奇怪的小曲。

    其实那高僧也没说错，毕竟听亓侑说，萧珏的父亲兄弟真的全折在了他手里。

    宫人牵走了马，萧珏回看还呆在原地揉眼睛的亓宁：“过来。”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一个人，辱骂他、惩罚他，却又给他治伤，让他读书亓宁临近退休，却发生了意外，回到了他扮演过黑月光的那些世界。他发现被他渣过的男主全都黑化了。系统告诉他只有消除男主怨念值才能离开。因为觉得根本不会有回来的一天所以做得很绝还跑路得很彻底的亓宁：？①世界一：帝王的黑月光亓宁是高高在上的东宫太子，他救了质子男主，又把他拉入另一重深渊。他把男主当狗调教，在男主脸上纹他的名字，对男主各种羞辱折磨。男主假死回国后，他跑路了。亓宁回去时，男

    亓宁感觉腰要被他掐断了，抬头时眼里蓄了好些雾气，唇瓣微张想控诉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暂且隐忍，只幽怨又可怜地轻叹了口气。

    看字迹，应该是萧珏抄的，因为字迹同亓宁的一样。亓宁每次被罚抄书时都让萧珏仿他的字迹帮他抄，萧珏仿得极好，父皇跟太傅都看不出来。

    那种滋味很难形容。

    殿内的陈设，几乎百分百复刻了他住的东宫。

    这动作属实是有些不太清白，但是剧本里写了萧珏是直男，亓宁自然没有想到那方面去。

    原著里，萧珏因为幼时经历，最恨装神弄鬼之人，对佛、道两门之人更是厌恶，当上厉国皇帝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得道高僧斩首示众。

    两刻钟后，承欢殿到了。

    马车走走停停，十天才抵达厉国皇城。

    两人僵持了没一会儿，有四个太监抬着一顶软轿过来了，一起停在了二人面前。

    他并不恨亓宁。

    承欢殿四面出廊，金砖铺地，面阔九间，进深五间，梁柱涂金，红墙铜瓦，殿外屋檐上盘踞着精雕细琢栩栩如生的金龙，各个口衔明珠。

    是杀生太多，以求心安？

    而他在坐那张矮几边上抄书，偶尔偷看亓宁一眼也不会被发觉。

    他卸了些力道，但仍是紧而实地贴着。

    带他来寝宫做什么，应该把他关进地牢酷刑伺候才对吧。亓宁心里有预感可能有些什么不太好的事在等着他，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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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亓宁欣赏完毕，回神时又发现萧珏在看他。

    他笑起来是很好看的，好像漫山遍野的花都被春风吹开了，以至于闻声看他的萧珏失了神。

    离开的第九年，他攻占了黎国，并把楚国作为附属国据为己有。

    宫里人惯会捧高踩低，那妃子疯疯癫癫，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活得不人不鬼的，哪儿能照顾好萧珏，若不是主角光环，萧珏早被她掐死了。

    或许是这场景太熟悉，亓宁有些忘记萧珏的存在了，走动间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吊椅上。

    萧珏失了温软，亦是有些不适，目光追随着亓宁过去，瞧见他坐稳了，才下令：“走。”

    修长手指握住吊椅绳结，亓宁想起父皇曾在这上头坐过，还摔了个四脚朝天，不由会心一笑。

    心里像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但问题是，留给亓宁的时间只有两年，他并不知道这个快穿者的身份，更不确定他能否在两年内杀死萧珏，毕竟萧珏现在的位置，无人能撼动。

    照原剧本，萧珏其实是没有赶尽杀绝的。毕竟小说主角么，必须光伟正，即便是要杀人，也必须是别人先触怒了他，有正当理由才行。

    刚回厉国时，他确实是被亓宁那句“玩物罢了，早就腻了，死了便死了”气得不轻，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争权夺势，让亓宁后悔莫及，哭着向他求饶。

    反观萧珏，不愧是男主，想必各项指标都拉满了吧，连着骑了那么多天马，还精神抖擞，一点颓靡都看不见，那些训练有素的暗卫都没他能抗事。

    厉皇表面上不信这些歪门邪道，心里却是有些害怕的，便将萧珏丢给一冷宫弃妃养着。

    结果亓宁一进去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吊椅对面一张矮几，上头放了好几摞厚厚的纸，大抵有几千张，都是手抄的佛经，密密麻麻。

    萧珏现在那么冷血，说来亓宁有些责任。

    萧珏垂眸看着那形状漂亮的唇微恼地张开又委屈地闭合，连带着白皙的耳垂边缘也泛起好看的绯色，手下的腰也跟着动，他突然很想弄死亓宁。

    父母疼爱，锦衣玉食，只有亓侑一个亲弟弟，还是个没脑子好差遣的跟屁虫，没有宫斗剧里的争宠夺爱，更没有权谋剧里的尔虞我诈。

    “……”

    亓宁没敢挣扎，萧珏的手劲徒手折断他的腰也不是不可能，那太恐怖了，还是安分点好。

    帘子被太监放了下去，轿子稳稳抬起，萧珏跟在一边走，而明月已经被宫女们带去另作安排了。

    穿过富丽堂皇的前殿就到了后寝。

    只是奇怪，萧珏怎么会抄佛经呢。

    萧珏的掌心覆盖着薄茧，宽大而火热，跟块烙铁似的扣在亓宁腰上，粗粝指腹隔着薄薄衣裳陷进肉里，亓宁被烫得嗯了一声，敏感得腰肢微颤。

    若不是额角刺的宁字，他会以为亓宁其实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一个人物。

    “上去吧。”萧珏终于放过了亓宁。

    滚烫的温度一消失亓宁还有些不适应，胡乱理了理皱掉的衣服，手脚并用地上了软轿。

    事实上，依旧不见踪迹。

    若是他能杀死萧珏，那么他会取而代之，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重新维护秩序，亓宁也就不需要降低萧珏的怨念值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跟上。”

    太过污秽以至于他自己都耻于形容。

    这点变化自然被萧珏感知到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地呼吸逐渐粗重起来，喉结微滚，不知是恨的还是为了看到亓宁更多的敏感反应，左手覆上了亓宁的左腰，两手刚好掌控了腰的全部。

    看来是学以致用了。

    比亓侑的寝宫气派不少。

    他以为萧珏掐他两把出出气就要推开他的，没想到萧珏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撒手的打算。

    离开的第四年，他攻占了姜、赵两国，亓宁依旧没有踪影。

    马车一路到了宫门口才停下。

    那张他很喜欢的自制吊椅，那面有八大名家真迹的八扇屏风，还有母后送给他的古琴，都在，感情他宫里的东西全被转移到这儿来了。

    当初折磨萧珏时，他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亓宁担心萧珏的意志被折磨废了不搞事业了，没少给他看一些卧薪尝胆复仇的书，还有意无意给他灌输了好些做人要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之类的话。

    清浅的冷香萦了满怀，萧珏瞬间僵住了。

    这个世界的历史跟现代并不互通，每次他跟萧珏说那些典故，萧珏都是很感兴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