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特征：敛散性与连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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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哦。”
等着吃人。
微生柳礼貌地笑笑：“您还年轻着呢。”
微生柳：“……”
“就是那种，青面獠牙，特别是厉鬼，死状凄惨一点的，被分尸成碎块，最后就算把自己捡回来拼好，也要花很长的时间，也还剩一些器官捡不到。”
片刻，随行的下属喃喃问：“老大，我确实听说这边的描述是，孽物如瘴，不可不防，切记，万分小心吧？”
针对每一个魔阴身，灭活形参的范围都是不同的。现在只能根据它们的身体状态，勉强归类，调了大致的范围。
即使说出来很不可思议，但其实微生柳有强迫症。
空无一人的僻静小巷。
她这一天天过得可真精彩。
她已经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了，忍不住怀疑这是自己熬大夜产生的一场幻觉。
春天这么快就要到了么？
不够用。
“刚刚有个小姑娘尖叫着喊有鬼就从这里抛开了。姑娘，你没被吓到吗？”
附身在藿藿尾巴上的岁阳睁了一只眼睛，开始打量那棵不寻常的柳树。
“哈哈哈哈也是，最近在看年轻人的直播，有几个帖子还蛮火的。”阿姨宽厚地笑笑，“大娘我活了大半辈子，鬼之类的精怪，还没见识过呢，有点可惜。”
藿藿的声音都在颤：“啊……啊？什么有趣，你看到了什么吗？你不要乱吓人。”
面前的场景过于反差，脑子里有根名为理智的弦隐隐在绷。
“嗯。”
藿藿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人被分尸，血肉溅开的模样。
没想到还挺潮的，仙舟阿姨。
微生柳在这种放松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忽略掉周围的坏境。
在钓魔阴身的时候，微生柳这样说服自己。
微生柳寻找到几个魔阴身聚集的点位，简单收拾了一下。
仿佛张牙舞爪的吃人女鬼。
——和一个看起来刚睡醒，有些茫然无措的杨柳。
微生柳把自己团成嫩绿色的粒子群，分散开，伪装成杨柳的新芽挂在枝头上。
等着吃她这样的小姑娘。
“没有吧。”
取魔阴身的材料，怎么不算取材呢？
阿姨唠着嗑，顺手做了个牛肉杂碎卷饼递给微生柳，热情地说：“看着你这么瘦，多吃一点。”
这下终于清净。
蛛网交织。
尾巴天不怕地不怕，火上浇油地说：“嗯，我仔细观察了一下。”
具体体现在，她的实验场地，每种材料都要回收囤起来。
微生柳坚定地如是说。
“临走前，彦卿小兄弟还特意与我军比试一番，精挑细选了身手好的兄弟们，才放心让咱们来的吧？”
现在的人都这么喜欢骗小孩子吗？
然后，这一带的魔阴身就消耗光了。
她回忆起被博识尊打散后捡了好几个琥珀纪的粒子，甚至自己现在还是缺损的。
——譬如此刻。
微生柳忧愁地叹气。
不是厉鬼。
杨柳垂垂老矣地扒拉着屋檐，枯藤随风懒散地飘着，几个嫩绿的新叶一簇一簇。
她终于忍不住，尖叫一声跑开，
早知道从前就省着点用了。
云骑首领迟缓地“嗯”了一声。
被藿藿叫做“尾巴”的岁阳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胆怯，或者说其实注意到了。
她观察四周，确认没有人后，才把发散的粒子群收敛成精灵的拟态。
“啊，原来是这样啊。小说家啊？”阿姨觉得自己明白了，她说，“确实，仙舟是个好地方，风土民俗都很有趣，你可以多逛逛。”
这时那杨柳终于又动了，枝条缓慢地伸长一点，眼看要靠近她——
“将军委托的任务，也确实是不遗余力，不计代价地剿灭魔阴身吧？”
只留下尾巴大爷放肆的大笑声。
残破瓦片上挂着红彤彤的喜庆对联。
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小吃摊的一个阿姨见到她，惊奇地“呀”了一声。
微生柳惬意地眯起眼睛。
她相当用力地摇摇头，无比诚恳地说：“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老树出新芽？
微生柳点头应下，看阿姨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体贴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神神鬼鬼的。我也分不明白。姑娘你觉得呢？”阿姨好奇地打听说，“瞧你也不像咱们本地人。你是来旅游的吗？”
真的。
她实在太舒服了。阳光照下来，暖洋洋的，心情很舒畅。
告别阿姨时微生柳说的取材，确实没有骗人。
她战战兢兢地看过去，那杨柳仿佛感受到她的注视，明明风还在刮，柳枝却离奇地定住了，像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沉默着，默默酝酿什么吃人的念头。
回声飘荡在小巷上空。
有被内涵到。
灰绿头发的狐人小姑娘，不敢相信地揉了揉挂着巨大黑眼圈的眼睛。
她一动也不敢动，小声碎碎念：“我现在该跑吗可是腿已经软掉了那我要爬着走吗？怎么办怎么办它是不是发现我了？它是什么啊不会是什么死去的亡魂附身在那棵树上吧不是我杀的你——”
别说了。
药王秘传的人撤去，远处监视她的云骑不知为何也离开了。
她只是刚睡醒，还有点懵，忘记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形态，下意识想打个招呼。以此来试图证明自己并不是什么吃人的女鬼。
信她。
被委以重任，前来剿灭丰饶孽物的特派军队，对着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战场。
血肉崩裂，人首分离。那风吹的不是叶子，是碎掉的骨头，跟着气流就晃。
试图展现自己无害的微生柳：“……”
他恍若不觉，恶趣味地继续说：“就连我也辨识不出是什么身份……但总之，那里有不属于那棵树的生命。”
“尾……尾巴，那那那、那是什么啊？”
不属于那棵树的生命，还能是什么？
风一吹，杨柳长长的柔软枝条托着她，就也跟着晃晃。
他恶魔低语：“那个东西还不是连续的，真是稀奇。有趣，有趣。”
微生柳：？
以免再度随机挑选一位幸运路人吓死。
语气充斥着不确定。
一棵阴森的、颓然的老杨柳，极长的柳枝相当不合常理地逆风飘起。
微生柳目移。
“说起来，最近年轻人还挺流行的网站，叫什么什么罗浮杂俎，还有在搞抓鬼直播，刚刚那个跑开的小姑娘，跟最火的那个直播间里有个女娃挺像。”阿姨慈祥地笑了笑，“我是老了，眼睛都开始花了。”
因为之前吓坏了小姑娘，在不需要被人监视的情况下，她的行踪相当隐蔽。
仙舟最近常常是晴天，大概是因为快要过年，商贩们开始挂一些红彤彤的春联出来，看着格外喜庆。
微生柳：“我是来取材的。”
两种条件叠加到一起，于是形成了以下场景。
“但是眼前的这位，明显是这里一点，那里一点。靠近屋檐那边的像是手，诺，叶子上挂着的应当才是脑袋。你只有拼拼凑凑，才能把那东西组成一个完整的人。”
不管有没有用，反正囤起来就完事了。指不定哪天就需要了呢。
唯有沉默。
藿藿下意识问：“什么叫不是连续的？”
“意思是，那东西是一块一块的，并不完整。”尾巴阴森森地说，“打个比方，比如说你。组成你肉身的部分，一般来讲，有头，有脚，有手。”
“你说宇宙那么广阔，肯定有一些虚无缥缈的生命吧？奇形怪状，说不定还会模仿成常人的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我们身边了。”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月黑风高，被切成碎片的血肉借着影子爬行，水虱一样吸附住这棵柳树。
于是藿藿想象的场景画面再度变换。
“嗯。”
她在调试参数。选取一个能将魔阴身解构成毫无威胁，但同时具有基本生理习性的灭活形参。
“就是……你在外面有听说过什么鬼吗？”
藿藿心惊胆战地抬头望过去。
“哦？”
藿藿：“啊啊啊啊啊！！！”
她是真心想取材的。
微生柳：“什么鬼？”
不会等她都把灭活形参调完了，仙舟就没多少魔阴身了吧。
之前做实验丢掉的几个粒子群，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那她也一定是信仰科学的。”
感觉每一个粒子都在缓慢地舒展，浮动，逸散。
藿藿：“你不要再说了……”
微生柳谨慎了许多。
藿藿就与那棵杨树诡异地僵持着。
小巷的深处，几个路人忍不住也疑惑地望过去。
微生柳道谢接过。
回收掉地面的银杏叶和最后一点魔阴身的碎片，她拍拍手离开。
感觉很像荡秋千。
“我再看看啊。嚯——分得这么碎啊？瞧瞧这手艺，不去做红油牛杂肉末汤真是可惜了。”
“嚯！有趣。”
她感叹着，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个不安分的性格。
] “好哦。”
等着吃人。
微生柳礼貌地笑笑：“您还年轻着呢。”
微生柳：“……”
“就是那种，青面獠牙，特别是厉鬼，死状凄惨一点的，被分尸成碎块，最后就算把自己捡回来拼好，也要花很长的时间，也还剩一些器官捡不到。”
片刻，随行的下属喃喃问：“老大，我确实听说这边的描述是，孽物如瘴，不可不防，切记，万分小心吧？”
针对每一个魔阴身，灭活形参的范围都是不同的。现在只能根据它们的身体状态，勉强归类，调了大致的范围。
即使说出来很不可思议，但其实微生柳有强迫症。
空无一人的僻静小巷。
她这一天天过得可真精彩。
她已经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了，忍不住怀疑这是自己熬大夜产生的一场幻觉。
春天这么快就要到了么？
不够用。
“刚刚有个小姑娘尖叫着喊有鬼就从这里抛开了。姑娘，你没被吓到吗？”
附身在藿藿尾巴上的岁阳睁了一只眼睛，开始打量那棵不寻常的柳树。
“哈哈哈哈也是，最近在看年轻人的直播，有几个帖子还蛮火的。”阿姨宽厚地笑笑，“大娘我活了大半辈子，鬼之类的精怪，还没见识过呢，有点可惜。”
藿藿的声音都在颤：“啊……啊？什么有趣，你看到了什么吗？你不要乱吓人。”
面前的场景过于反差，脑子里有根名为理智的弦隐隐在绷。
“嗯。”
藿藿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人被分尸，血肉溅开的模样。
没想到还挺潮的，仙舟阿姨。
微生柳在这种放松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忽略掉周围的坏境。
在钓魔阴身的时候，微生柳这样说服自己。
微生柳寻找到几个魔阴身聚集的点位，简单收拾了一下。
仿佛张牙舞爪的吃人女鬼。
——和一个看起来刚睡醒，有些茫然无措的杨柳。
微生柳把自己团成嫩绿色的粒子群，分散开，伪装成杨柳的新芽挂在枝头上。
等着吃她这样的小姑娘。
“没有吧。”
取魔阴身的材料，怎么不算取材呢？
阿姨唠着嗑，顺手做了个牛肉杂碎卷饼递给微生柳，热情地说：“看着你这么瘦，多吃一点。”
这下终于清净。
蛛网交织。
尾巴天不怕地不怕，火上浇油地说：“嗯，我仔细观察了一下。”
具体体现在，她的实验场地，每种材料都要回收囤起来。
微生柳坚定地如是说。
“临走前，彦卿小兄弟还特意与我军比试一番，精挑细选了身手好的兄弟们，才放心让咱们来的吧？”
现在的人都这么喜欢骗小孩子吗？
然后，这一带的魔阴身就消耗光了。
她回忆起被博识尊打散后捡了好几个琥珀纪的粒子，甚至自己现在还是缺损的。
——譬如此刻。
微生柳忧愁地叹气。
不是厉鬼。
杨柳垂垂老矣地扒拉着屋檐，枯藤随风懒散地飘着，几个嫩绿的新叶一簇一簇。
她终于忍不住，尖叫一声跑开，
早知道从前就省着点用了。
云骑首领迟缓地“嗯”了一声。
被藿藿叫做“尾巴”的岁阳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胆怯，或者说其实注意到了。
她观察四周，确认没有人后，才把发散的粒子群收敛成精灵的拟态。
“啊，原来是这样啊。小说家啊？”阿姨觉得自己明白了，她说，“确实，仙舟是个好地方，风土民俗都很有趣，你可以多逛逛。”
这时那杨柳终于又动了，枝条缓慢地伸长一点，眼看要靠近她——
“将军委托的任务，也确实是不遗余力，不计代价地剿灭魔阴身吧？”
只留下尾巴大爷放肆的大笑声。
残破瓦片上挂着红彤彤的喜庆对联。
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小吃摊的一个阿姨见到她，惊奇地“呀”了一声。
微生柳惬意地眯起眼睛。
她相当用力地摇摇头，无比诚恳地说：“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老树出新芽？
微生柳点头应下，看阿姨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体贴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神神鬼鬼的。我也分不明白。姑娘你觉得呢？”阿姨好奇地打听说，“瞧你也不像咱们本地人。你是来旅游的吗？”
真的。
她实在太舒服了。阳光照下来，暖洋洋的，心情很舒畅。
告别阿姨时微生柳说的取材，确实没有骗人。
她战战兢兢地看过去，那杨柳仿佛感受到她的注视，明明风还在刮，柳枝却离奇地定住了，像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沉默着，默默酝酿什么吃人的念头。
回声飘荡在小巷上空。
有被内涵到。
灰绿头发的狐人小姑娘，不敢相信地揉了揉挂着巨大黑眼圈的眼睛。
她一动也不敢动，小声碎碎念：“我现在该跑吗可是腿已经软掉了那我要爬着走吗？怎么办怎么办它是不是发现我了？它是什么啊不会是什么死去的亡魂附身在那棵树上吧不是我杀的你——”
别说了。
药王秘传的人撤去，远处监视她的云骑不知为何也离开了。
她只是刚睡醒，还有点懵，忘记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形态，下意识想打个招呼。以此来试图证明自己并不是什么吃人的女鬼。
信她。
被委以重任，前来剿灭丰饶孽物的特派军队，对着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战场。
血肉崩裂，人首分离。那风吹的不是叶子，是碎掉的骨头，跟着气流就晃。
试图展现自己无害的微生柳：“……”
他恍若不觉，恶趣味地继续说：“就连我也辨识不出是什么身份……但总之，那里有不属于那棵树的生命。”
“尾……尾巴，那那那、那是什么啊？”
不属于那棵树的生命，还能是什么？
风一吹，杨柳长长的柔软枝条托着她，就也跟着晃晃。
他恶魔低语：“那个东西还不是连续的，真是稀奇。有趣，有趣。”
微生柳：？
以免再度随机挑选一位幸运路人吓死。
语气充斥着不确定。
一棵阴森的、颓然的老杨柳，极长的柳枝相当不合常理地逆风飘起。
微生柳目移。
“说起来，最近年轻人还挺流行的网站，叫什么什么罗浮杂俎，还有在搞抓鬼直播，刚刚那个跑开的小姑娘，跟最火的那个直播间里有个女娃挺像。”阿姨慈祥地笑了笑，“我是老了，眼睛都开始花了。”
因为之前吓坏了小姑娘，在不需要被人监视的情况下，她的行踪相当隐蔽。
仙舟最近常常是晴天，大概是因为快要过年，商贩们开始挂一些红彤彤的春联出来，看着格外喜庆。
微生柳：“我是来取材的。”
两种条件叠加到一起，于是形成了以下场景。
“但是眼前的这位，明显是这里一点，那里一点。靠近屋檐那边的像是手，诺，叶子上挂着的应当才是脑袋。你只有拼拼凑凑，才能把那东西组成一个完整的人。”
不管有没有用，反正囤起来就完事了。指不定哪天就需要了呢。
唯有沉默。
藿藿下意识问：“什么叫不是连续的？”
“意思是，那东西是一块一块的，并不完整。”尾巴阴森森地说，“打个比方，比如说你。组成你肉身的部分，一般来讲，有头，有脚，有手。”
“你说宇宙那么广阔，肯定有一些虚无缥缈的生命吧？奇形怪状，说不定还会模仿成常人的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我们身边了。”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月黑风高，被切成碎片的血肉借着影子爬行，水虱一样吸附住这棵柳树。
于是藿藿想象的场景画面再度变换。
“嗯。”
她在调试参数。选取一个能将魔阴身解构成毫无威胁，但同时具有基本生理习性的灭活形参。
“就是……你在外面有听说过什么鬼吗？”
藿藿心惊胆战地抬头望过去。
“哦？”
藿藿：“啊啊啊啊啊！！！”
她是真心想取材的。
微生柳：“什么鬼？”
不会等她都把灭活形参调完了，仙舟就没多少魔阴身了吧。
之前做实验丢掉的几个粒子群，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那她也一定是信仰科学的。”
感觉每一个粒子都在缓慢地舒展，浮动，逸散。
藿藿：“你不要再说了……”
微生柳谨慎了许多。
藿藿就与那棵杨树诡异地僵持着。
小巷的深处，几个路人忍不住也疑惑地望过去。
微生柳道谢接过。
回收掉地面的银杏叶和最后一点魔阴身的碎片，她拍拍手离开。
感觉很像荡秋千。
“我再看看啊。嚯——分得这么碎啊？瞧瞧这手艺，不去做红油牛杂肉末汤真是可惜了。”
“嚯！有趣。”
她感叹着，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个不安分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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