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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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诺睁着眼，看着黑洞洞的房间，一时之间无法入睡，“小熠，陪我聊聊天吧！”

    叹了口气道：“房间都收拾过了，铺盖什么都是新的，只是窗外有颗槐树，恐怕女公子你会害怕。”

    可是来到西汉这短短两天的时间，通过和金父、黄家、王氏众人的交谈，就让她深刻认识到，农民的地位，可以说是处在社会最底层。

    在这记忆库里，好像没有见到金家其他人，金家只有三亩地，家里没有家禽牲畜。

    不好意思敲门，怕被另外两个丫鬟听见，不久前刚拒绝了二人守夜的好意，现今却因害怕来向别人求助，实在是有点儿难为情。

    简诺对此没有什么想法，小孩子这个年龄，身心发育尚未成熟，需要成人的精心呵护和照顾。

    简诺这才明白过来，不确定的问道：“你不和我一起睡在床榻上吗？”

    “稍等片刻。”不一会儿油灯被点亮，举着油灯的辛夷打开房门，将简诺迎进屋。

    辛夷愣了一下，解释道：“这是用来铺在榻前地面上，守夜用的。”

    让他人睡在铺有草席的地上，为自己守夜，想想更觉得害怕了。

    黍米（黄米）＝石\/300钱

    室内虽有床榻、案几、梳妆台、柜子等家具，放眼望去，还是空空荡荡的，让她很没有踏实感。

    猪＝头\/600～1800钱

    牛＝头\/4000～8000钱

    只能用交换物品粮食，来换取为数不多的生活用品，而古代国家缺乏对粮食价格的宏观调控，因此注定了灾年粮贵，丰年极贱的格局。

    门栏窗槅，皆是细雕繁花细草纹花样，并无朱粉涂饰。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几案、矮榻。

    位居中央的那间，已被辛夷挂上青色帐幔，点上熏香，作为简诺晚上歇息之处。

    淡淡的月色透过青纱，朦朦胧胧，别有一番意境。

    羊＝只\/300～500钱

    辛夷检查完香炉里的驱蚊香料和纱帐，和简诺道晚安后，提着另外一盏油灯，关上房门去了隔壁房间。

    “那你屋子旁边的房间收拾过吗？可以睡觉吗？我睡在你隔壁屋子吧！”简诺想到解决办法。

    约莫六七十平的空间，没有墙体隔断，只有层层帐幕遮掩，不至于从头望到底。

    简诺感觉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房屋太过空旷。

    简诺居住的西厢房，属于王宅最靠里的院落，与主院东厢房之间，隔着约莫三四十平方米大小的池塘。

    堆石为垣，编花为牖。一泓幽幽池水，浮着片片荷叶，片红点翠，微风翻卷这荷叶，又把清香吹得四处飘散，让人心神陶醉。

    “我今天拿出的三锭金子，一锭用来购买了粮食、食盐、家禽牲畜、牛车；一锭用来购买我和辛夷的东西，另外一锭用来采购给王氏族长和舅父一家的礼品，清单你也都看到了，是不是可以统计出一份简单的物价了？”

    辛夷立马走到榻前，上前卷起榻上草席。

    但如今客居他处，舅父不在家、舅母又身体有恙，不好为此事打扰。

    大麦＝石\/220钱

    少有的曲脊屋顶上，铺着纹有云纹火焰的全圆瓦当，古朴典雅。

    石桥两侧栽有两行垂柳，枝条随风飞舞，杂着几株挂着青涩果实的桃树杏树，倒是个可以花前月下，美若流沙的清幽之处。

    将油灯放在案几上，关上房门，关心的询问道，“女公子可要我去守夜？”

    “如果女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在奴婢这里，将就一晚，奴婢在这隔壁房间休息，有什么需要，敲这面墙即可。”

    谷＝石\/220钱

    【诺诺，我在的，是睡不着吗？数据检测到你的身体需要深度睡眠，需要我给你放首催眠音乐吗？】

    但真是像自己脑补的那样吗？

    简诺点点头，不好意思的向她道谢。

    一池之隔，宛若两个不同的世界，前院古拙粗犷，后院一派温柔旖旎之色。

    若不是房内空旷的厉害，让人心惶惶，不得安眠，她也不至于厚着脸皮来找辛夷。

    王家舅父家是个四进院子，宅基面积大约有3000多平方。在简诺看来，结构虽简单，自有一股古拙粗犷之美！

    窗外栽有防虫的植物，气味清新，倒也不刺鼻。青纱窗正对荷花池，简诺心想，夜晚嗅着荷香，定会一夜好眠！

    但自己只是身体稚嫩而已，有人来教导自己礼仪，帮助自己快速融入进去，才是比较需要的。

    而王氏族长真是好魄力，直接采购了整整30斛，合计1050斤，据说装盐的二十几个瓦陶都没有收钱，算是店家给的赠品。

    在简诺记忆里，老家里快断气的老年人，才会被从床上移到铺有草席地上，等候生命中最后时间的到来。

    农人在烈日寒风之中耕作时，所尝到的滋味，绝不似陶渊明所描写的那样闲逸。

    直播间的小伙伴，跟着简诺一起欣赏着，几千年前的古典院落，一时之间无人轻易打破这静谧气氛。

    “那等一会儿再放吧！趁着现在有空闲时间，我们来整理一下今天的收获吧！”简诺兴致勃勃道。

    靠窗摆着梳妆台和洗漱用品，十五六平方米大小的面积，虽然空间紧凑，但简诺反而觉得更适合自己。

    辛夷想起自己旁边的房间，较为阴暗，恐怕蚊虫较多，而女公子似乎打定主意不回主屋休息。

    自认为自己只是身体稚嫩而已的简诺，却在黑夜来临之际，借着月光，悄悄的来到辛夷房间，轻轻的唤着她名字。

    梅和杏二人，则合住在居左稍大点的一间房里，比辛夷的房间大些，有40个平方左右。

    辛夷住在居右，较小的一间，一张两米左右的竹榻，上面悬挂着素色纱帐，旁边摆着一个三尺见方的木箱、一尺左右的案几。

    吹灭了油灯的房间，陡然变得黑压压地。

    “女公子？”房内辛夷听见呼唤声，疑惑询问。

    通过简熠总结的这份物料清单，简诺不禁感慨，古代农民的艰难。

    回想起，辛夷的这间房子，窗户有点小、位置还低，并且还有半人高的梳妆台挡在其后，真是把月光严严实实的挡在窗后。

    市井小民还在观望，想等价格再低些再大量采购。

    若不是不合礼仪，真想和辛夷对调一下房间。

    至于王氏众人采购的家禽牲畜价格，简诺瞥了眼，还真不便宜啊！

    想起室内足有三米宽的床榻，两个人睡，应该也不会热，简诺点点头。

    粱米（优良小米）＝石\/400钱

    1石＝1斛＝17.55公斤

    民以食为天，粮食的价格尤为重要

    想起听金父说为了自己去买顶纱帐，自己还和小熠感慨良多，脑补着也不知金父省吃俭用，一枚一枚的铜钱攒了多久才凑够买纱帐钱，为他的拳拳父爱感动不已。

    豆豉＝石\/500钱

    《史记·货殖列传》有“带郭千亩亩锺之田”的说法，这是指在城市近郊区的肥沃田，亩产可达10石。

    简诺小声回复：“是我，屋子太大，我一个人睡觉有点害怕。”

    粟米（小米）＝石\/220钱

    躺在辛夷的榻上，看着不大的房间，简诺觉得心里踏实不少。

    沿着石桥走到尽头，就是坐落于高台之上的西厢房，上面有小小七八间房舍，三明四暗。

    “传过来吧，我大概看一下，心里有个数吧！”简诺在脑海里翻看着简熠发过来物价表，还好已经标注好了，不然都看不懂。

    唉，自己房间的窗户，倒是又高又大，窗棂空格间隙也大，还糊着轻薄的青纱，不但防蚊虫还透光透气。

    辛夷连忙摇头：“奴婢怎能和女公子同睡一榻呢？”

    怪不得自己刚才敲门，她要第一时间点灯，不然还真摸不到门！

    辛夷知道她怕黑，特意留下了一盏油灯，但它也太熏人了吧，熏的眼泪直流，嗓子也有点不舒服。

    大批海盐涌入市场，和以蜀中的井盐一派打得不可开交，盐的价格也随之有所降落。

    【是的，今天采买的东西种类不算少了，物价已经生成表格了，诺诺你现在要看吗？】简熠询问道。

    因吴王刘濞这位性情极为剽悍勇猛而且有野心的“煮海水为盐”决定，从扬州城东北处，东通海陵仓，开了一条运河，便利运盐。

    但金家的三亩地并不算什么肥沃田，汉代亩产

    简诺最终还是决定，黑就黑点吧！还是把灯熄灭了好睡觉，不然害怕一夜这样过去，会被熏成兔子眼。

    听辛夷说，像在简诺现在的年龄，稍微有点底蕴的家庭，都会请有傅母，用来看顾、教导女公子。

    简诺从记忆里扒拉着关于金家的信息，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关了直播间，一人单独处在陌生的室内，看着风吹动层层轻纱帐幕，还真的有点小害怕。

    直播间的小伙伴们，听闻她的嫌弃之言，直呼她凡尔赛。

    简诺疑惑道：“我榻上有竹席啊，怎么你睡不惯吗？”

    但听傅母粟的语气，似乎还嫌弃面积过于狭隘，不够宽广。

    就像王礼家，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也攒不了多少钱，反复耕作，收获的仍是饥饿，疾病甚至是灾祸。

    简诺虽不是“时人不识农家苦，将谓田中谷自生”那样的人，但以前读陶渊明的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常感慨，真是自己理想中的生活。

    吹灭它吧，屋子里太黑；让它亮着吧，又熏人！

    盐＝石\/800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