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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脊几乎是被沈亭山架着才上的驴背。
陈脊和沈亭山听到声音左右找了许久，终于发现了角落里的他。
适才钱十贯问的“之前不是你”，意思就是之前青偃帮的头儿应是李执事才对。
沈亭山也没有说话，而是从腰间取了另一葫芦与阿莺碰杯对饮。
经沈亭山这么一提醒，陈脊这才恍然大悟。那日他确实五内俱焚不假，但求死之心并不强烈。突然落水，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守灵多日未眠再加上连受打击，一时失智所致。如今想来，那日李执事确实一直站在自己身侧，更重要的是，陈脊记得，他当时一直在左右摇晃自己。原来，李执事是借着叫他回神的名义，想趁机杀死他。
沈亭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这人素来不爱强求。但今儿为了陈脊，勉为其难破了例。“这赌坊你跟我去也得去，不跟我去也得去。 ”
他很喜欢这些在黑暗中踏入此地的香客，他们的眼中或闪耀着贪婪的光芒，或带着忐忑的不安。
钱十贯将二人引到神像前，拿起案上用来清理焚烧炉的铁棍，朝上一掷，正中财神爷的右眼。神像顿时缓缓右移，机关应声而开，这神像之下竟还藏着一条地下密道。
原来，这财神庙求签是假，谋财害命是真。
“臭娘们……”陈脊默默复述道：“‘他以为自己替崔娘杀了几个人……’难道是崔娘要杀我？可我根本不认识她啊。”
陈脊跟在沈亭山身后，只觉背后一阵发凉。虫鸣混着蛙叫，夜半更深，只有不远处庙前亮着两盏灯笼。那红色的光在黑夜中忽明忽暗，孩儿性的躲藏，十分瘆人。
“请。”
陈脊听到这话，双目圆睁，心中暗惊，“那不就是我吗？有人要……买凶杀我？”
陈脊听话地将面具戴好，半信半疑地跟着沈亭山挪进庙里，全然没有注意到里头正有一双目光紧紧盯着他们。
一瞬间陈脊脑子里飞过许多借口，再次求告道：“欢哥！欢哥是涉案人员，但我们早晨急着查案，并未派人拘他，我现在就回县衙带人去拿他！”
那人没有转过身来，他身材瘦削，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就像个毫无生机的黑袍幽灵。
沈亭山看着阿莺，明白了她许多的言不由衷，他没有安慰也没有戳穿她，而是摆出一副官架子，正色道：“李执事离开时可有人看到？”
钱十贯嘴角掠过一丝笑意，“问的什么卦。”
他这样想着，脚不自主地朝沈亭山挪近了一步。
世间不平之事太多，身不由己这一项最是伤人。
沈亭山皱眉沉思，仔细回想起自从来到山阴发生的一切，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失声道：“你记不记得出殡那日你落水？”
“老大先去躲几天风头。”
“是的。”沈亭山小心翼翼地回答，心里却想起阿莺所说的话，不禁在心里暗自揣度，难不成这‘臭娘们’指的就是崔娘？
“落水……”
“我就知道。”黑袍怪人声音非常柔和，却没有任何感情，“我们可以帮忙，不过，这个人毕竟是知县，让那个臭娘们再加一百金。”
据说，凡是进入赌坊的赌徒都要先到这财神庙里诚心供奉。而庙里的庙祝，白日睡觉，夜里营业，专解这‘十年扬州梦’。
阿莺说完起身将酒葫芦塞回到沈亭山手里，盈盈笑道：“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点我的花牌吗，不点我可要去接别的客人了。”
从财神庙逃离出来的陈脊，喘息声沉重且剧烈，小声嘟囔道：“发财与死亡，果然是这世上紧紧相连的两个东西。”说着，又扭头看向沈亭山，“你刚听到了么，李执事居然……居然想杀我。可是，可是没有人偷袭过我呀。”
可惜了，李执事虽有前者，却做不到后者。
阿莺望着沈亭山二人，良久，冷笑道：“你们在同情我？你们同情我干什么，我是娼妓，最是无情。管他是马荣还是什么李执事，对我而言都是男人，都一样。”
钱十贯会意，对陈脊和沈亭山道：“请。”
沈亭山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将卦桌上的茶盏盖掀开，然后用食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三下。
阿莺顿了顿，肯定道：“什么也没带。”
“以你这般随性的性格，只怕你三天耕地二天睡觉，白白糟蹋老天的土地。”
沈亭山二人一踏进密室，便见中间有张巨大的赌桌，有个人背对着他们慵懒地坐着。
掀开茶盏，敲击桌子便是他们打行既定的暗号，意思就是，有人想委托杀人。
陈脊疑惑地看向沈亭山，沈亭山撇嘴笑道：“赌坊。”
钱十贯恭敬道：“主上，青偃帮的人来了。”
沈亭山也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震惊，只是瞬间，他又快速恢复平静，淡然道：“好的。”
陈脊悄声向沈亭山问道：“这应该就是钱十贯吧。”
沈亭山闻言笑声越发大了，说笑着从怀里取出两个面具来，并将其中一个递给陈脊，“把面具戴上，免得财神爷认出我们这两个不恭不敬的人，挡了以后的财路。”
“崔娘离开的时候，你为何不跟着离开？”
月缺，雾稀。
沈亭山才不听陈脊这许多废话，手中的驴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抽在他的驴背上，驴登时吃痛疾走。
二人要去的赌坊位于城东财神庙旁。
陈脊闻言顿时慌张了起来，拉着沈亭山站起来，躬身行礼道：“多谢姑娘相告，我等这就告辞。”
沈亭山微微颔首，随后走向钱十贯，恭敬地躬身行礼：“不求签，但问卦。”
知县？
盐行、药行底下有众多散商行店，打行也是一样，由各个分散的小团体构成。
黑袍怪人冷笑。
沈亭山低头忖思了一阵，又问道：“崔娘去哪了，眼下正是热闹的时候，她竟不在？”
这个身穿破旧道袍的老者，静静地坐在暗影里，眼神锐利而冷峻。
“姓李的怎么没来？”黑袍怪人问。
他完全明白李执事这个人的能力和来历。这世道，一个毫无背景的人想要在社会上站稳脚跟，除了要贪婪，还必须要不怕死。
第十七章 另一种说法
“求签？”老者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冰冷的寒意，“三柱清香，九次叩首，财神开口，施恩望报。”
陈脊用袖子揩了揩头上的汗，连声道：“不合于礼，不合于礼。”
“里面说话。”
听到这陈脊心里涌出一阵难受，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
“李执事走时可有带着什么东西？”
陈脊心知沈亭山又在说笑，白了他一眼道：“那我一会可得好好祝祷，叫财神爷开开眼，切莫叫你这样的人发了达。”
沈亭山心中暗叹不已，金凤楼那几个打行的人果然所言非虚。
阿莺苦笑道：“你以为我是崔娘吗，有大人物护着我。我不过是最卑贱的人，只能呆在我该在的地方。”
这些人性欲望能让他感到极度的兴奋。利用这些欲望，他就能像操控木偶一般，让这些香客在自己编写的戏折子里扮演各自的角色。无论手段如何残忍，过程如何曲折，只要结局是万贯家财，这些人都会心甘情愿为他所用。
“若是得了好签便要给这庙祝十贯随喜功德钱。所以啊，这里头的庙祝，人称‘钱十贯’。”沈亭山一边说，一边将驴系在离庙不远的树桩上，“你看，那就财神庙。”
“我我怎么觉得这比义庄还要吓人。”陈脊咽了咽口水，嗫喏道：“不是说去赌坊吗，来这里干什么？”
出了这虎狼窝，沈亭山终于憋不住笑，朗声道：“你怕什么，她能吃了你不成。”
阿莺脸色顿时舒缓了许多，笑道：“门口龟公彻夜看守，你们去问问便知道。”
陈脊惊恐地看向沈亭山，沈亭山又道：“可后来他没有再动手，说明那时你已经不需要死了，这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不用死了呢，你活着对谁
“怎么，那个臭娘们要杀的人没杀成？”
“那李执事呢？”
陈脊惊得大叫：“驴儿！驴儿！你可不是马，慢点！慢点！”
阿莺没好气道：“一大早便出去了，说是去赴约。我又不是她的老妈子，我管她去哪？”
阿莺怔了一会，呷酒道：“我跟他回了房，大概丑时初刻才走。”
黑袍怪人一挥手，赌桌上的牌九顿时如灵动的蝴蝶般腾空而起，再落下时已整齐地叠放在一起。
沈亭山笑道：“行了，我带你去个不吓人的地方。”
沈亭山微笑道：“以后只会是我。”
沈亭山思忖了一阵，缓缓开口：“问题的关键不是李执事想杀你，而是有个女人雇佣了李执事来杀你。”
陈脊看着两人的这番对话，惊得瞪大了双眼。沈亭山悄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陈脊莫要多问，跟着他走便是。
沈亭山大笑道：“为什么？”
这个动作让钱十贯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他抬起头，仔细审视着沈亭山，良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之前不是你。”
这李执事便是其中青偃帮的头儿，而这财神庙便是打行行首所在之地。若是有什么大事各小帮无力解决，他们便可到此寻找行首的帮助。
沈亭山微笑着点亮手里头的灯笼，照亮了前路，说道：“这神明，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们既然要去赌坊，就t?得先来拜拜。万一神明保佑赌赢了，你我就辞官回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比眼下快活？”
他满脸苦色，吞吞吐吐地恳求道：“这赌坊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实在不成。”
] 陈脊几乎是被沈亭山架着才上的驴背。
陈脊和沈亭山听到声音左右找了许久，终于发现了角落里的他。
适才钱十贯问的“之前不是你”，意思就是之前青偃帮的头儿应是李执事才对。
沈亭山也没有说话，而是从腰间取了另一葫芦与阿莺碰杯对饮。
经沈亭山这么一提醒，陈脊这才恍然大悟。那日他确实五内俱焚不假，但求死之心并不强烈。突然落水，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守灵多日未眠再加上连受打击，一时失智所致。如今想来，那日李执事确实一直站在自己身侧，更重要的是，陈脊记得，他当时一直在左右摇晃自己。原来，李执事是借着叫他回神的名义，想趁机杀死他。
沈亭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这人素来不爱强求。但今儿为了陈脊，勉为其难破了例。“这赌坊你跟我去也得去，不跟我去也得去。 ”
他很喜欢这些在黑暗中踏入此地的香客，他们的眼中或闪耀着贪婪的光芒，或带着忐忑的不安。
钱十贯将二人引到神像前，拿起案上用来清理焚烧炉的铁棍，朝上一掷，正中财神爷的右眼。神像顿时缓缓右移，机关应声而开，这神像之下竟还藏着一条地下密道。
原来，这财神庙求签是假，谋财害命是真。
“臭娘们……”陈脊默默复述道：“‘他以为自己替崔娘杀了几个人……’难道是崔娘要杀我？可我根本不认识她啊。”
陈脊跟在沈亭山身后，只觉背后一阵发凉。虫鸣混着蛙叫，夜半更深，只有不远处庙前亮着两盏灯笼。那红色的光在黑夜中忽明忽暗，孩儿性的躲藏，十分瘆人。
“请。”
陈脊听到这话，双目圆睁，心中暗惊，“那不就是我吗？有人要……买凶杀我？”
陈脊听话地将面具戴好，半信半疑地跟着沈亭山挪进庙里，全然没有注意到里头正有一双目光紧紧盯着他们。
一瞬间陈脊脑子里飞过许多借口，再次求告道：“欢哥！欢哥是涉案人员，但我们早晨急着查案，并未派人拘他，我现在就回县衙带人去拿他！”
那人没有转过身来，他身材瘦削，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就像个毫无生机的黑袍幽灵。
沈亭山看着阿莺，明白了她许多的言不由衷，他没有安慰也没有戳穿她，而是摆出一副官架子，正色道：“李执事离开时可有人看到？”
钱十贯嘴角掠过一丝笑意，“问的什么卦。”
他这样想着，脚不自主地朝沈亭山挪近了一步。
世间不平之事太多，身不由己这一项最是伤人。
沈亭山皱眉沉思，仔细回想起自从来到山阴发生的一切，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失声道：“你记不记得出殡那日你落水？”
“老大先去躲几天风头。”
“是的。”沈亭山小心翼翼地回答，心里却想起阿莺所说的话，不禁在心里暗自揣度，难不成这‘臭娘们’指的就是崔娘？
“落水……”
“我就知道。”黑袍怪人声音非常柔和，却没有任何感情，“我们可以帮忙，不过，这个人毕竟是知县，让那个臭娘们再加一百金。”
据说，凡是进入赌坊的赌徒都要先到这财神庙里诚心供奉。而庙里的庙祝，白日睡觉，夜里营业，专解这‘十年扬州梦’。
阿莺说完起身将酒葫芦塞回到沈亭山手里，盈盈笑道：“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点我的花牌吗，不点我可要去接别的客人了。”
从财神庙逃离出来的陈脊，喘息声沉重且剧烈，小声嘟囔道：“发财与死亡，果然是这世上紧紧相连的两个东西。”说着，又扭头看向沈亭山，“你刚听到了么，李执事居然……居然想杀我。可是，可是没有人偷袭过我呀。”
可惜了，李执事虽有前者，却做不到后者。
阿莺望着沈亭山二人，良久，冷笑道：“你们在同情我？你们同情我干什么，我是娼妓，最是无情。管他是马荣还是什么李执事，对我而言都是男人，都一样。”
钱十贯会意，对陈脊和沈亭山道：“请。”
沈亭山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将卦桌上的茶盏盖掀开，然后用食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三下。
阿莺顿了顿，肯定道：“什么也没带。”
“以你这般随性的性格，只怕你三天耕地二天睡觉，白白糟蹋老天的土地。”
沈亭山二人一踏进密室，便见中间有张巨大的赌桌，有个人背对着他们慵懒地坐着。
掀开茶盏，敲击桌子便是他们打行既定的暗号，意思就是，有人想委托杀人。
陈脊疑惑地看向沈亭山，沈亭山撇嘴笑道：“赌坊。”
钱十贯恭敬道：“主上，青偃帮的人来了。”
沈亭山也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震惊，只是瞬间，他又快速恢复平静，淡然道：“好的。”
陈脊悄声向沈亭山问道：“这应该就是钱十贯吧。”
沈亭山闻言笑声越发大了，说笑着从怀里取出两个面具来，并将其中一个递给陈脊，“把面具戴上，免得财神爷认出我们这两个不恭不敬的人，挡了以后的财路。”
“崔娘离开的时候，你为何不跟着离开？”
月缺，雾稀。
沈亭山才不听陈脊这许多废话，手中的驴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抽在他的驴背上，驴登时吃痛疾走。
二人要去的赌坊位于城东财神庙旁。
陈脊闻言顿时慌张了起来，拉着沈亭山站起来，躬身行礼道：“多谢姑娘相告，我等这就告辞。”
沈亭山微微颔首，随后走向钱十贯，恭敬地躬身行礼：“不求签，但问卦。”
知县？
盐行、药行底下有众多散商行店，打行也是一样，由各个分散的小团体构成。
黑袍怪人冷笑。
沈亭山低头忖思了一阵，又问道：“崔娘去哪了，眼下正是热闹的时候，她竟不在？”
这个身穿破旧道袍的老者，静静地坐在暗影里，眼神锐利而冷峻。
“姓李的怎么没来？”黑袍怪人问。
他完全明白李执事这个人的能力和来历。这世道，一个毫无背景的人想要在社会上站稳脚跟，除了要贪婪，还必须要不怕死。
第十七章 另一种说法
“求签？”老者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冰冷的寒意，“三柱清香，九次叩首，财神开口，施恩望报。”
陈脊用袖子揩了揩头上的汗，连声道：“不合于礼，不合于礼。”
“里面说话。”
听到这陈脊心里涌出一阵难受，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
“李执事走时可有带着什么东西？”
陈脊心知沈亭山又在说笑，白了他一眼道：“那我一会可得好好祝祷，叫财神爷开开眼，切莫叫你这样的人发了达。”
沈亭山心中暗叹不已，金凤楼那几个打行的人果然所言非虚。
阿莺苦笑道：“你以为我是崔娘吗，有大人物护着我。我不过是最卑贱的人，只能呆在我该在的地方。”
这些人性欲望能让他感到极度的兴奋。利用这些欲望，他就能像操控木偶一般，让这些香客在自己编写的戏折子里扮演各自的角色。无论手段如何残忍，过程如何曲折，只要结局是万贯家财，这些人都会心甘情愿为他所用。
“若是得了好签便要给这庙祝十贯随喜功德钱。所以啊，这里头的庙祝，人称‘钱十贯’。”沈亭山一边说，一边将驴系在离庙不远的树桩上，“你看，那就财神庙。”
“我我怎么觉得这比义庄还要吓人。”陈脊咽了咽口水，嗫喏道：“不是说去赌坊吗，来这里干什么？”
出了这虎狼窝，沈亭山终于憋不住笑，朗声道：“你怕什么，她能吃了你不成。”
阿莺脸色顿时舒缓了许多，笑道：“门口龟公彻夜看守，你们去问问便知道。”
陈脊惊恐地看向沈亭山，沈亭山又道：“可后来他没有再动手，说明那时你已经不需要死了，这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不用死了呢，你活着对谁
“怎么，那个臭娘们要杀的人没杀成？”
“那李执事呢？”
陈脊惊得大叫：“驴儿！驴儿！你可不是马，慢点！慢点！”
阿莺没好气道：“一大早便出去了，说是去赴约。我又不是她的老妈子，我管她去哪？”
阿莺怔了一会，呷酒道：“我跟他回了房，大概丑时初刻才走。”
黑袍怪人一挥手，赌桌上的牌九顿时如灵动的蝴蝶般腾空而起，再落下时已整齐地叠放在一起。
沈亭山笑道：“行了，我带你去个不吓人的地方。”
沈亭山微笑道：“以后只会是我。”
沈亭山思忖了一阵，缓缓开口：“问题的关键不是李执事想杀你，而是有个女人雇佣了李执事来杀你。”
陈脊看着两人的这番对话，惊得瞪大了双眼。沈亭山悄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陈脊莫要多问，跟着他走便是。
沈亭山大笑道：“为什么？”
这个动作让钱十贯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他抬起头，仔细审视着沈亭山，良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之前不是你。”
这李执事便是其中青偃帮的头儿，而这财神庙便是打行行首所在之地。若是有什么大事各小帮无力解决，他们便可到此寻找行首的帮助。
沈亭山微笑着点亮手里头的灯笼，照亮了前路，说道：“这神明，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们既然要去赌坊，就t?得先来拜拜。万一神明保佑赌赢了，你我就辞官回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比眼下快活？”
他满脸苦色，吞吞吐吐地恳求道：“这赌坊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实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