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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须佐之男，八岐大蛇和我之间，没有谁对谁错，若要认真说，过错或许在我，身为斋宫，我过去纵容他呆在我身边，甚至为此而窃喜，是我需要他，是我离不开他。”
「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当然，如果他就是故意的，那当她没说。
“你甚至不惜将自己的灵魂献予他？”
这似乎不是个令他满意的回答，以致于手上的力度为她带来了细微的疼痛，但是，她没有在意，而是说:“这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更关心其他，我也一样，你愿意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是的。”她承认得相当干脆，末了，竟还明快地笑道:“真奇怪，如今，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也许我已经无药可救。”
……她知道，那已经是年逾千年的记忆了。
过去岛屿上的光景伴随着被她吞噬的万年樱，再次从她的灵魂中闪过。
很显然，这也不是个让她满意的答案。
“那是什么意思呢？”她说:“你是想说我自从当年死后一直没有变吗？”
她只能抬手，试探性地轻轻抚上他的脸。
她在那样的目光中安静地笑，他似乎已在无声中得到了答案。
他只是这样说。
但是，她没有生气，只是又问:“那你呢？”
也许是因为久违地想起八岐大蛇，后来她竟然迷迷糊糊地梦见了有关他的事。
没有回答。
他说，这个现象一直都有很多不同的象征，而最为人接受的是「循环」的意义——蛇咬噬、吞食著自己的尾巴，是指需要吃掉尾巴才能生存，而它自己的尾巴又为它带来无限的粮食，这便是一种永恒更生的循环模式。
……
“天照大人自有决断。”
最终，她只是偏头，乖巧地弯了弯眉梢:“你变了许多，长高了，也变得更好看了。”
得她极近。
对此，她还是愿意用美丽和惊艳这个词去形容他——就像形容鬼斧神工的崇山峻岭，就像形容蜿蜒绵亘的河川，就像形容广袤无垠的平原……她是想说，那果然不是应该属于人类的身姿，那是多么完美冷峻、高高在上的、不近人情的一张脸。
但是，那位邪神像下达诅咒一般，在久远的岁月中笑得万分神秘。
她最后道:“她是还在等待什么吗？”
「还有过去与未来的衔接……」
她恍惚地晃了晃目光，竟一时分不清是天上落下的雪，还是神明圣洁的发梢。
被几缕发丝掠过的眉骨如弓，脸庞的轮廓凌厉而流畅，她细细地凝视他，不带审视，而是像作画一般，一点一点地临摹对方起伏的五官。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语气没有变化。
她哈哈哈地笑，开怀急促的气息压在肺里，说:“不，我也变了很多，怎么会没有变呢？难道在你看来，我一开始就是这副形如妖鬼的模样吗？”
相反，他还安静而顺从地垂下了眼睫，似乎在等待一个形如宣判的答案。
他真的变了很多，不但长高了，变健壮了，也变得更加好看了。
「生命与死亡的交替。」
「明日朝，你听说过‘衔尾蛇’吗？」
她轻易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抽离，他一顿，没有挽留，只是屈了屈手指便放下了。
「建构与破坏的往复。」
他的声音似乎低了一点，无端让她觉得冷。
纤细的瞳孔微微下移，须佐之男只是平静道:“你倒是一点都没变。”
“八岐大蛇吗？”她不以为意地笑道:“是或否又如何呢？你何须多问？我犯下过错已属事实，也已认罪，一切都是我的选择，都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
她便轻声说:“现在也不恨你了，须佐之男。”
她又问:“天照大神为何还迟迟不对我降下神罚？”
“嗯。”
他这样问的时候，那并非困惑与质疑的口吻，而是一种笃定的确认。
过去属于他的声音在说。
他如今的美正是由这些搭建的，过去记忆中，稚嫩的少年就如同忧郁的枝丫，带着原生的静谧，不说话的时候就仿佛缥缈的雾，单薄脆弱得像是被阳光一晃就会消失，但现在的须佐之男，他包裹着羽衣的——暗沉又涌动着粼光的身躯、他清凛垂目时无悲无喜的面容、他那些已经滤去了温度与动摇的沉默……他的一切都宛若是正在孕育一场风暴的深海，变得更加浓郁辽阔，又遥不可及。
意外的，他没有拒绝。
但她依旧说:“我的灵魂已与他共度了千年，比你久得多，他陪伴我那么久那么久，就连当时来到高天之下放肆无礼，也是我的意思，请你别怪他，是我想见你，是我当时的爱恨与欲念驱使我背叛了天照大神，他只是顺势帮助了我，这一点，我甚至是感激他的，是他让我再次见到了你。”
她觉得须佐之男在说话方面变狡猾了一些，但是又感觉好像变得更加笨拙了，至少这不是让她喜欢的说话方式。
“我没变吗？”她抬手，有些困惑地抚上自己的脸，指尖沿着脸颊向下，掠过还能呼吸的嘴角，顺着脖颈的线条流离至起伏的胸口，最终停在了那里。
在黑暗中，他的色彩并不鲜亮，但是额心上的神纹熠熠生辉，细密的闪电似乎化作流动的褶皱在他身上洋淌，她借着那些金色明亮的光芒，终于得以认真地看清他的模样。
还是没有回答。
她一愣。
明日朝说:“当年，在出云囚禁你，也是我自愿借助了他的力量，是他洞察了我心中的欲望，是我自己选择了他。”
她失望地垂下眼睛。
他说:“我也自有我的定论。”
她自喉咙里发出一种细微而轻盈的笑声。
她斟酌着继续道:“还是说你不喜欢我现在这副样子？我倒是挺喜欢的，不会老，也不会变丑，好像永远都能这么年轻……不过现在好像也没什么用了，毕竟我以前还是人类活着时只是担心自己老了不好看就没有价值了……”
曾经总是内敛地耷拉在眼前的发丝流蹿着极具生命力的闪电，不再隐去漂亮的神纹和眼睛，而是在黑暗中张扬地浮动着。
来自过去的光景中，他说那句话时的表情已经模模糊糊，声音也变得相当遥远。
未曾有过的体验新奇得叫她恍然。
她问:“天照大神将如何裁决审判我？”
就此，他宽大而有力的掌心突然抬起握住了她的手。
“你恨我吗？”
他冷硬的声音骤然打断她的话。
额上的神纹明明灭灭，他发间的耳坠也在亮着光，他的脸在黑暗与微光的碰撞中苍白无暇，没有一丝生气，宛若一尊打了蜡的神像。
对此，须佐之男不再说什么，高大的身形利落地站起，然后渐渐后退，隐去，属于他的、最后的一丝光伴随着离去的动静慢慢吞没在了她所熟悉的黑暗中。
阳光孕育万物生长，月满盈亏牵动潮汐涨落，风雨带来郁郁葱葱的绿意，最初的最初，渺无人烟的荒岛，在辽阔的天地间，就像一片无根的浮萍，千年万年都孤零零地飘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
几乎是在她说这句话的同时，他就微微蹙起了眉。
「一条蛇正在吞食自己的尾巴，结果形成出一个圆环，就像自我吞食者一样。」
雪白的衣袂垂落在芦苇荡的羽絮中，压弯的枝条被游离的群蛇环绕，冷凛的风带来清冽又干燥的枯草香，来自那座岛屿上的记忆在梦境中浮现。
他没有再说话，黑暗中，借着他身上细微的光，他的表情突然就变得明灭起来。
那个时候，她期待的万年樱还没有开花，距离她陷入往后漫长的沉睡好像也还有些年头，记不清是哪个冬天了，当她在幽冷的月光下抬头，望向声音的主人时，眼帘中，有细密而轻盈的雪色在飘。
但那样毫无波澜的目光令人害怕，因为她看不透他想要什么答案。
「那一天不会太久了……」
有细小的幼蛇绕上对方屈起的指节，像是要展示给她看一样，在他若有若无的笑意中依言咬住了自己的蛇尾。
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反感。
几不可察的，只是轻微的幅度，而且很快就松开了，但她还是眼尖地观察到了。
也许真诚的夸奖和轻飘飘的感慨都有，但他显然不会轻易为这样的褒奖动容。
无人踏及的土地，没有文明发展，也不
“明日朝。”
压抑的沉默就这样伴随着她的声音笼罩下来。
如今，她已经看不出他的所想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再是那个如同孩童般懵懂的少年，任由起伏的情绪轻易被她感知到。
谨慎地抬眼，她看见须佐之男微微弯下挺拔的背脊来，本该俯瞰而下的眼睛竟保持在一条与她平视的直线上，以平等的姿态直直盯着她。
“你真的如此认为？”
作罢，他抬起微垂的眼睫，浅薄的嘴角发出清冽而平静的声音:“如今以八岐大蛇为首的六恶神祸害人间，罪不可赦，他还曾带你到高天之下兴风作浪，挑衅天照大神之神威，也已是罪加一等，蛇神善蛊人心，教人作恶，明日朝，请你告诉我，你的意志是否受他蛊惑？”
从一棵花树草木的视角观察世界，还是第一次。
她的眼睛勾勒出凹陷的眼窝，掠过高挺的鼻梁，描绘出线条冷冽但不过分生硬的唇角……他的一切都在视野中清晰而深刻地呈现着，青年之姿的神明，眼睛的形状明明算不上凌厉，但是那一簇又一簇的眼睫是略深的色彩，压着鎏金的瞳孔时，莫名具有不怒自威的重量感。
] 她说:“须佐之男，八岐大蛇和我之间，没有谁对谁错，若要认真说，过错或许在我，身为斋宫，我过去纵容他呆在我身边，甚至为此而窃喜，是我需要他，是我离不开他。”
「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当然，如果他就是故意的，那当她没说。
“你甚至不惜将自己的灵魂献予他？”
这似乎不是个令他满意的回答，以致于手上的力度为她带来了细微的疼痛，但是，她没有在意，而是说:“这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更关心其他，我也一样，你愿意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是的。”她承认得相当干脆，末了，竟还明快地笑道:“真奇怪，如今，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也许我已经无药可救。”
……她知道，那已经是年逾千年的记忆了。
过去岛屿上的光景伴随着被她吞噬的万年樱，再次从她的灵魂中闪过。
很显然，这也不是个让她满意的答案。
“那是什么意思呢？”她说:“你是想说我自从当年死后一直没有变吗？”
她只能抬手，试探性地轻轻抚上他的脸。
她在那样的目光中安静地笑，他似乎已在无声中得到了答案。
他只是这样说。
但是，她没有生气，只是又问:“那你呢？”
也许是因为久违地想起八岐大蛇，后来她竟然迷迷糊糊地梦见了有关他的事。
没有回答。
他说，这个现象一直都有很多不同的象征，而最为人接受的是「循环」的意义——蛇咬噬、吞食著自己的尾巴，是指需要吃掉尾巴才能生存，而它自己的尾巴又为它带来无限的粮食，这便是一种永恒更生的循环模式。
……
“天照大人自有决断。”
最终，她只是偏头，乖巧地弯了弯眉梢:“你变了许多，长高了，也变得更好看了。”
得她极近。
对此，她还是愿意用美丽和惊艳这个词去形容他——就像形容鬼斧神工的崇山峻岭，就像形容蜿蜒绵亘的河川，就像形容广袤无垠的平原……她是想说，那果然不是应该属于人类的身姿，那是多么完美冷峻、高高在上的、不近人情的一张脸。
但是，那位邪神像下达诅咒一般，在久远的岁月中笑得万分神秘。
她最后道:“她是还在等待什么吗？”
「还有过去与未来的衔接……」
她恍惚地晃了晃目光，竟一时分不清是天上落下的雪，还是神明圣洁的发梢。
被几缕发丝掠过的眉骨如弓，脸庞的轮廓凌厉而流畅，她细细地凝视他，不带审视，而是像作画一般，一点一点地临摹对方起伏的五官。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语气没有变化。
她哈哈哈地笑，开怀急促的气息压在肺里，说:“不，我也变了很多，怎么会没有变呢？难道在你看来，我一开始就是这副形如妖鬼的模样吗？”
相反，他还安静而顺从地垂下了眼睫，似乎在等待一个形如宣判的答案。
他真的变了很多，不但长高了，变健壮了，也变得更加好看了。
「生命与死亡的交替。」
「明日朝，你听说过‘衔尾蛇’吗？」
她轻易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抽离，他一顿，没有挽留，只是屈了屈手指便放下了。
「建构与破坏的往复。」
他的声音似乎低了一点，无端让她觉得冷。
纤细的瞳孔微微下移，须佐之男只是平静道:“你倒是一点都没变。”
“八岐大蛇吗？”她不以为意地笑道:“是或否又如何呢？你何须多问？我犯下过错已属事实，也已认罪，一切都是我的选择，都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
她便轻声说:“现在也不恨你了，须佐之男。”
她又问:“天照大神为何还迟迟不对我降下神罚？”
“嗯。”
他这样问的时候，那并非困惑与质疑的口吻，而是一种笃定的确认。
过去属于他的声音在说。
他如今的美正是由这些搭建的，过去记忆中，稚嫩的少年就如同忧郁的枝丫，带着原生的静谧，不说话的时候就仿佛缥缈的雾，单薄脆弱得像是被阳光一晃就会消失，但现在的须佐之男，他包裹着羽衣的——暗沉又涌动着粼光的身躯、他清凛垂目时无悲无喜的面容、他那些已经滤去了温度与动摇的沉默……他的一切都宛若是正在孕育一场风暴的深海，变得更加浓郁辽阔，又遥不可及。
意外的，他没有拒绝。
但她依旧说:“我的灵魂已与他共度了千年，比你久得多，他陪伴我那么久那么久，就连当时来到高天之下放肆无礼，也是我的意思，请你别怪他，是我想见你，是我当时的爱恨与欲念驱使我背叛了天照大神，他只是顺势帮助了我，这一点，我甚至是感激他的，是他让我再次见到了你。”
她觉得须佐之男在说话方面变狡猾了一些，但是又感觉好像变得更加笨拙了，至少这不是让她喜欢的说话方式。
“我没变吗？”她抬手，有些困惑地抚上自己的脸，指尖沿着脸颊向下，掠过还能呼吸的嘴角，顺着脖颈的线条流离至起伏的胸口，最终停在了那里。
在黑暗中，他的色彩并不鲜亮，但是额心上的神纹熠熠生辉，细密的闪电似乎化作流动的褶皱在他身上洋淌，她借着那些金色明亮的光芒，终于得以认真地看清他的模样。
还是没有回答。
她一愣。
明日朝说:“当年，在出云囚禁你，也是我自愿借助了他的力量，是他洞察了我心中的欲望，是我自己选择了他。”
她失望地垂下眼睛。
他说:“我也自有我的定论。”
她自喉咙里发出一种细微而轻盈的笑声。
她斟酌着继续道:“还是说你不喜欢我现在这副样子？我倒是挺喜欢的，不会老，也不会变丑，好像永远都能这么年轻……不过现在好像也没什么用了，毕竟我以前还是人类活着时只是担心自己老了不好看就没有价值了……”
曾经总是内敛地耷拉在眼前的发丝流蹿着极具生命力的闪电，不再隐去漂亮的神纹和眼睛，而是在黑暗中张扬地浮动着。
来自过去的光景中，他说那句话时的表情已经模模糊糊，声音也变得相当遥远。
未曾有过的体验新奇得叫她恍然。
她问:“天照大神将如何裁决审判我？”
就此，他宽大而有力的掌心突然抬起握住了她的手。
“你恨我吗？”
他冷硬的声音骤然打断她的话。
额上的神纹明明灭灭，他发间的耳坠也在亮着光，他的脸在黑暗与微光的碰撞中苍白无暇，没有一丝生气，宛若一尊打了蜡的神像。
对此，须佐之男不再说什么，高大的身形利落地站起，然后渐渐后退，隐去，属于他的、最后的一丝光伴随着离去的动静慢慢吞没在了她所熟悉的黑暗中。
阳光孕育万物生长，月满盈亏牵动潮汐涨落，风雨带来郁郁葱葱的绿意，最初的最初，渺无人烟的荒岛，在辽阔的天地间，就像一片无根的浮萍，千年万年都孤零零地飘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
几乎是在她说这句话的同时，他就微微蹙起了眉。
「一条蛇正在吞食自己的尾巴，结果形成出一个圆环，就像自我吞食者一样。」
雪白的衣袂垂落在芦苇荡的羽絮中，压弯的枝条被游离的群蛇环绕，冷凛的风带来清冽又干燥的枯草香，来自那座岛屿上的记忆在梦境中浮现。
他没有再说话，黑暗中，借着他身上细微的光，他的表情突然就变得明灭起来。
那个时候，她期待的万年樱还没有开花，距离她陷入往后漫长的沉睡好像也还有些年头，记不清是哪个冬天了，当她在幽冷的月光下抬头，望向声音的主人时，眼帘中，有细密而轻盈的雪色在飘。
但那样毫无波澜的目光令人害怕，因为她看不透他想要什么答案。
「那一天不会太久了……」
有细小的幼蛇绕上对方屈起的指节，像是要展示给她看一样，在他若有若无的笑意中依言咬住了自己的蛇尾。
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反感。
几不可察的，只是轻微的幅度，而且很快就松开了，但她还是眼尖地观察到了。
也许真诚的夸奖和轻飘飘的感慨都有，但他显然不会轻易为这样的褒奖动容。
无人踏及的土地，没有文明发展，也不
“明日朝。”
压抑的沉默就这样伴随着她的声音笼罩下来。
如今，她已经看不出他的所想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再是那个如同孩童般懵懂的少年，任由起伏的情绪轻易被她感知到。
谨慎地抬眼，她看见须佐之男微微弯下挺拔的背脊来，本该俯瞰而下的眼睛竟保持在一条与她平视的直线上，以平等的姿态直直盯着她。
“你真的如此认为？”
作罢，他抬起微垂的眼睫，浅薄的嘴角发出清冽而平静的声音:“如今以八岐大蛇为首的六恶神祸害人间，罪不可赦，他还曾带你到高天之下兴风作浪，挑衅天照大神之神威，也已是罪加一等，蛇神善蛊人心，教人作恶，明日朝，请你告诉我，你的意志是否受他蛊惑？”
从一棵花树草木的视角观察世界，还是第一次。
她的眼睛勾勒出凹陷的眼窝，掠过高挺的鼻梁，描绘出线条冷冽但不过分生硬的唇角……他的一切都在视野中清晰而深刻地呈现着，青年之姿的神明，眼睛的形状明明算不上凌厉，但是那一簇又一簇的眼睫是略深的色彩，压着鎏金的瞳孔时，莫名具有不怒自威的重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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