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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她那一刻的表情实在太过怪异，以致于他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了？”
她问那些孩子们，就像在问幼年的自己。
八岐大蛇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往前走。
“你是说永生？”八岐大蛇回头，低吟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兴味。
“你看上去不是很感兴趣。”
据说，太阳走到哪，它就会跟到哪，所以，有时候，黎明的天空上能见到它，傍晚的苍穹上也能见到它，大家又喜欢叫它「晓星」或「昏星」。
她在雪地上站好，看着蛇影像潮水一般，从她的身上褪去，隐入了他的影子里:“人类正因为寿命短暂，所以才会追求永恒，也许我们口中的永恒指的是另一种意义和形式的永生，是指生命的意义和价值，而不是肉|体的不死不灭。”
每当那个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想，如果人死后会变成星星，那她也能成为谁的夜空上那颗最亮的星星吗？
关于星象的理论知识千篇一律，翻来覆去也就那些，其中的玄妙之处不是仅仅了解就能深入，还得靠自身的悟性和钻研才能参透，但单纯的孩子们可不管这些，在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中，他们的目光往往只会追寻着天上最大最亮的那颗星星，然后追问她，明日朝大人，明日朝大人，那颗最大最亮的星星叫什么名字呀？
温柔细碎的光芒从世界的尽头涌来，遍布幽暗的苍穹。
在她所在的时代，除了繁华的京都，大多穷乡僻壤里的孩子们都不识字，更别提能接触星象方面的知识了。
八岐大蛇像一根被拉扯的线，随之伫立，侧过身来。
启明星，夜空中仅次于月亮那般亮的星星。
“你们想变成星星吗？”
他神色不变，只是道:“因为已经听你讲过无数次了。”
往往到了最后，才会有一个孩子小声说:“爷爷奶奶这样说的，说他们死后就会变成星星，一直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只要抬头，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他们。”
“……有吗？”明日朝茫然地发问，随即回想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生前确实不止提起过一次关于星象的话题。
这几个月，不管怎么找，不管怎么追寻，她都没有在夜空上看见那颗熟悉而明亮的星星了。
但是，那都不是她想要的。
温热的晚风带着艾草香拂来，围绕着她的孩子们一个挨着一个，冷调的星辉与温暖的火光拉长他们小小的影子，那一张又一张算不上细嫩的脸蛋被生活打磨得粗糙，却又被火光晕得充满一种饱和而神圣的色彩。
她说:“那个时候，孩子们总会问我一个问题。”
“你也是？”
八岐大蛇没有回答，反倒是她开始笑。
生前夜里抬头时永远能看见的启明星，在她死去后醒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与此同时，她突然说:“人类想变成星星，或许是想追求一种永恒。”
兴趣，甚至可能觉得很无聊，连敷衍的附和都不曾有。
“真悲哀。”他这么说，但并不悲悯，相反，脸上是一种轻飘飘的笑。
每到夜里，村庄的孩子们便喜欢缠着她讲故事，明日朝不知道讲什么，就指着天上的繁星，向他们介绍那一颗又一颗的星星。
她说:“嗯，人死后会变成星星。”
明日朝也没有反驳。
人类的寿命最长不过百年，很少人会不自量力地奢望过肉|体上的永生，这仿佛就只是故事里才可能出现的妄想，例如在海边吃下人鱼肉的女孩。
八岐大蛇笑道:“寻欢作乐的人也是？”
脸颊红红的孩子们先是面面相觑，仿佛不知道她会那么问一样，茫然、不知所措，试图从另一个小伙伴嘴里得到答案。
“但星星有很多，就像人一样。”她说:“每当仰望星空，人类的渺小和广泛就如同无法与日月争辉的星星一样，没有人会奢望变成独一无二的太阳和月亮。”
八岐大蛇又道:“那为什么不是太阳或月亮？”
她一愣，随即笑道:“也许是，希望自己的生命也能拥有价值，也能被人记住，所以才想当斋宫，去帮助他人。”
“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原来人死后是不会变成星星的。”明日朝说。
不久前的言语仿佛已经成为了被击碎的谬论，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灵魂里流逝了一样，忍不住向前方的神明发出了苍白的询问:“……星星也会消失吗？”
她问八岐大蛇:“好像也没有讲过很多次，我明明只和旅途中遇到的孩子们讲过，原来你每次都在听吗？”
“不过,「永生」和「永恒」确实是个相似的话题。”明日朝说。
明日朝老实说。
闻言，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安静地低头，机械性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看着自己虚浮的脚步没有在山间的雪地上留下任何脚印和影子。
治愈的力量、祭神的仪式、还有那些与偏山僻野格格不入的学识。
某一刻，当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时，那抹烙在地上的影子便随之晃动，她看见那袭扬起来像飞鸟振翅一般的衣摆剪影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力似的，在星光下扭曲，糅合，最终随着飘扬的发梢一起，尽数化作了数道诡谲而实体的蛇身，从影子里浮现，缠上她的脚踝，扯住她的灵魂，将她从雪地里卷起。
古时人类喜欢用它预示福祸，因为它时而在东方高悬，时而又在西方闪耀，让人捉摸不透，有人还因此说它既隐喻死亡，又象征复活。
“因为太阳和月亮只有一个呀。”明日朝毫不犹豫地回答:“独特，唯一，不可或缺，那么那么地夺目耀眼又重要。”
八岐大蛇却只是不以为然地笑道:“你已经见过不少死后无法往生的孤魂野鬼了，为什么还会觉得你们人类死后会变成星星？”
明日朝不置可否。
对此，她的神情异常的空白。
小时候，每每望着那颗在夜空上闪烁的星星，她都会像每个孩子一样，天真地思考一个奇怪的问题:“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吗？”
但是，八岐大蛇有。
对此，他只是垂着眼笑，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当明日朝再次抬头望向满天的繁星时，她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在京都，哪怕是好酒好肉供养着的贵族平均年龄也不过三、四十岁就会撒手人寰。
她追上他往前走的脚步，弯着眼睛笑道:“正因为这样，星星对人类来说才是永恒的象征，因为不管世间沧海桑田如何变化，它们都永远挂在天上闪烁。”
可是，每个人的眼睛不一样，有时所见的星星也会不一样。
有人认为那颗星星最亮，有人认为那颗星星最大，他们口中的那颗明亮的星星总是千变万化，一下说是那一颗，一下又说是这一颗，但是，最终都会指向统一的那一颗。
他有影子，有脚印，当他随着她走动起来的时候，宽大的袖摆微晃，如雪的银发飘扬，那副套在繁复衣饰下的身形便被隐约勾勒出清瘦的轮廓。
但不管怎样，它总是天空上最明亮的星星。
满天的繁星闪闪烁烁。
清修的那三年，她走访各地，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人们对她最大的好奇无非是与身份挂钩的东西。
她每每都会抬头，循着孩子们的指尖所指望去。
就此，山野的风拂过地上的
视线往上抬，明日朝瞳孔颤动，掀起的眼睫一眨不眨，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似的:“……我找不到那颗最亮的星星了。”
对此，她突然放开了他的手，像玩跳格子一样，开始蹦蹦跳跳地踩着他的影子玩。
回想起那些宁静又平和的夜晚，她仿佛还能听到夏季孜孜不倦的蝉鸣和风拂过草叶时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低头，垂眼，在那些夏夜的蝉鸣声中笑。
很显然，他正在等待她的答案，为此，他甚至拥有十足的耐心与包容，哪怕是她明目张胆的试探。
一直照耀着她、陪伴着她……
但是，偶尔，当明日朝像现在这样，突然停下絮絮叨叨的声音时，他反倒一挑眉，低声问:“怎么不讲了？”
在那些闲暇的时光中，夏天热，乡间的男女老少喜欢出来纳凉，大家围坐在一起唠嗑，一旁往往会点上一小堆篝火，他们说，艾草燃烧的气味很特殊，能驱蚊灭虫，还能驱蛇，蛇最怕艾草的味道了，于是，艾草被加进燃烧的柴薪里，摇曳的火亮中会升起一种特有的苦香。
就像每个人脚下的影子，你能知道它就存在于你的身边，几乎与你形影不离，它聆听你的哭笑，注视你的悲欢，随你越过一座又一座山，涉过一条又一条河，甚至能在太阳与月亮的光辉中倚着你入睡，可是，它的沉默就像一张单薄的剪纸，轻飘飘地落在了一片混沌腻稠的水面上，你始终无法窥透并触碰它真实的存在。
仿佛能属于她的星星……
在对死还没有那么深刻认识的年龄，孩子们谈及这个话题时并不沉重，反倒活泼天真得可爱。
“也是。”她说:“对于每个人来说，生命的意义和价值所在都不一样。”
这个回答叫她缓慢地眨了眨眼。
明日朝便笑，说:“那是启明星。”
这好像是个让他感兴趣的话题，但是，明日朝却抬头，说:“不，我觉得不是永生。”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想，不是变成太阳、月亮，而是变成星星。
所以，当村庄里的孩子也那样问她的时候，她会反过来问道:“为什么是星星呢？”
他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很多时候，都不会出声叨扰她，就算某种意义上他们已经相伴了三年，就算她能感受到他隐秘的目光总是无处不在，但是，寡淡和沉默其实才是他的常态。
] 也许是她那一刻的表情实在太过怪异，以致于他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了？”
她问那些孩子们，就像在问幼年的自己。
八岐大蛇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往前走。
“你是说永生？”八岐大蛇回头，低吟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兴味。
“你看上去不是很感兴趣。”
据说，太阳走到哪，它就会跟到哪，所以，有时候，黎明的天空上能见到它，傍晚的苍穹上也能见到它，大家又喜欢叫它「晓星」或「昏星」。
她在雪地上站好，看着蛇影像潮水一般，从她的身上褪去，隐入了他的影子里:“人类正因为寿命短暂，所以才会追求永恒，也许我们口中的永恒指的是另一种意义和形式的永生，是指生命的意义和价值，而不是肉|体的不死不灭。”
每当那个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想，如果人死后会变成星星，那她也能成为谁的夜空上那颗最亮的星星吗？
关于星象的理论知识千篇一律，翻来覆去也就那些，其中的玄妙之处不是仅仅了解就能深入，还得靠自身的悟性和钻研才能参透，但单纯的孩子们可不管这些，在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中，他们的目光往往只会追寻着天上最大最亮的那颗星星，然后追问她，明日朝大人，明日朝大人，那颗最大最亮的星星叫什么名字呀？
温柔细碎的光芒从世界的尽头涌来，遍布幽暗的苍穹。
在她所在的时代，除了繁华的京都，大多穷乡僻壤里的孩子们都不识字，更别提能接触星象方面的知识了。
八岐大蛇像一根被拉扯的线，随之伫立，侧过身来。
启明星，夜空中仅次于月亮那般亮的星星。
“你们想变成星星吗？”
他神色不变，只是道:“因为已经听你讲过无数次了。”
往往到了最后，才会有一个孩子小声说:“爷爷奶奶这样说的，说他们死后就会变成星星，一直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只要抬头，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他们。”
“……有吗？”明日朝茫然地发问，随即回想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生前确实不止提起过一次关于星象的话题。
这几个月，不管怎么找，不管怎么追寻，她都没有在夜空上看见那颗熟悉而明亮的星星了。
但是，那都不是她想要的。
温热的晚风带着艾草香拂来，围绕着她的孩子们一个挨着一个，冷调的星辉与温暖的火光拉长他们小小的影子，那一张又一张算不上细嫩的脸蛋被生活打磨得粗糙，却又被火光晕得充满一种饱和而神圣的色彩。
她说:“那个时候，孩子们总会问我一个问题。”
“你也是？”
八岐大蛇没有回答，反倒是她开始笑。
生前夜里抬头时永远能看见的启明星，在她死去后醒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与此同时，她突然说:“人类想变成星星，或许是想追求一种永恒。”
兴趣，甚至可能觉得很无聊，连敷衍的附和都不曾有。
“真悲哀。”他这么说，但并不悲悯，相反，脸上是一种轻飘飘的笑。
每到夜里，村庄的孩子们便喜欢缠着她讲故事，明日朝不知道讲什么，就指着天上的繁星，向他们介绍那一颗又一颗的星星。
她说:“嗯，人死后会变成星星。”
明日朝也没有反驳。
人类的寿命最长不过百年，很少人会不自量力地奢望过肉|体上的永生，这仿佛就只是故事里才可能出现的妄想，例如在海边吃下人鱼肉的女孩。
八岐大蛇笑道:“寻欢作乐的人也是？”
脸颊红红的孩子们先是面面相觑，仿佛不知道她会那么问一样，茫然、不知所措，试图从另一个小伙伴嘴里得到答案。
“但星星有很多，就像人一样。”她说:“每当仰望星空，人类的渺小和广泛就如同无法与日月争辉的星星一样，没有人会奢望变成独一无二的太阳和月亮。”
八岐大蛇又道:“那为什么不是太阳或月亮？”
她一愣，随即笑道:“也许是，希望自己的生命也能拥有价值，也能被人记住，所以才想当斋宫，去帮助他人。”
“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原来人死后是不会变成星星的。”明日朝说。
不久前的言语仿佛已经成为了被击碎的谬论，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灵魂里流逝了一样，忍不住向前方的神明发出了苍白的询问:“……星星也会消失吗？”
她问八岐大蛇:“好像也没有讲过很多次，我明明只和旅途中遇到的孩子们讲过，原来你每次都在听吗？”
“不过,「永生」和「永恒」确实是个相似的话题。”明日朝说。
明日朝老实说。
闻言，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安静地低头，机械性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看着自己虚浮的脚步没有在山间的雪地上留下任何脚印和影子。
治愈的力量、祭神的仪式、还有那些与偏山僻野格格不入的学识。
某一刻，当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时，那抹烙在地上的影子便随之晃动，她看见那袭扬起来像飞鸟振翅一般的衣摆剪影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力似的，在星光下扭曲，糅合，最终随着飘扬的发梢一起，尽数化作了数道诡谲而实体的蛇身，从影子里浮现，缠上她的脚踝，扯住她的灵魂，将她从雪地里卷起。
古时人类喜欢用它预示福祸，因为它时而在东方高悬，时而又在西方闪耀，让人捉摸不透，有人还因此说它既隐喻死亡，又象征复活。
“因为太阳和月亮只有一个呀。”明日朝毫不犹豫地回答:“独特，唯一，不可或缺，那么那么地夺目耀眼又重要。”
八岐大蛇却只是不以为然地笑道:“你已经见过不少死后无法往生的孤魂野鬼了，为什么还会觉得你们人类死后会变成星星？”
明日朝不置可否。
对此，她的神情异常的空白。
小时候，每每望着那颗在夜空上闪烁的星星，她都会像每个孩子一样，天真地思考一个奇怪的问题:“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吗？”
但是，八岐大蛇有。
对此，他只是垂着眼笑，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当明日朝再次抬头望向满天的繁星时，她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在京都，哪怕是好酒好肉供养着的贵族平均年龄也不过三、四十岁就会撒手人寰。
她追上他往前走的脚步，弯着眼睛笑道:“正因为这样，星星对人类来说才是永恒的象征，因为不管世间沧海桑田如何变化，它们都永远挂在天上闪烁。”
可是，每个人的眼睛不一样，有时所见的星星也会不一样。
有人认为那颗星星最亮，有人认为那颗星星最大，他们口中的那颗明亮的星星总是千变万化，一下说是那一颗，一下又说是这一颗，但是，最终都会指向统一的那一颗。
他有影子，有脚印，当他随着她走动起来的时候，宽大的袖摆微晃，如雪的银发飘扬，那副套在繁复衣饰下的身形便被隐约勾勒出清瘦的轮廓。
但不管怎样，它总是天空上最明亮的星星。
满天的繁星闪闪烁烁。
清修的那三年，她走访各地，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人们对她最大的好奇无非是与身份挂钩的东西。
她每每都会抬头，循着孩子们的指尖所指望去。
就此，山野的风拂过地上的
视线往上抬，明日朝瞳孔颤动，掀起的眼睫一眨不眨，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似的:“……我找不到那颗最亮的星星了。”
对此，她突然放开了他的手，像玩跳格子一样，开始蹦蹦跳跳地踩着他的影子玩。
回想起那些宁静又平和的夜晚，她仿佛还能听到夏季孜孜不倦的蝉鸣和风拂过草叶时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低头，垂眼，在那些夏夜的蝉鸣声中笑。
很显然，他正在等待她的答案，为此，他甚至拥有十足的耐心与包容，哪怕是她明目张胆的试探。
一直照耀着她、陪伴着她……
但是，偶尔，当明日朝像现在这样，突然停下絮絮叨叨的声音时，他反倒一挑眉，低声问:“怎么不讲了？”
在那些闲暇的时光中，夏天热，乡间的男女老少喜欢出来纳凉，大家围坐在一起唠嗑，一旁往往会点上一小堆篝火，他们说，艾草燃烧的气味很特殊，能驱蚊灭虫，还能驱蛇，蛇最怕艾草的味道了，于是，艾草被加进燃烧的柴薪里，摇曳的火亮中会升起一种特有的苦香。
就像每个人脚下的影子，你能知道它就存在于你的身边，几乎与你形影不离，它聆听你的哭笑，注视你的悲欢，随你越过一座又一座山，涉过一条又一条河，甚至能在太阳与月亮的光辉中倚着你入睡，可是，它的沉默就像一张单薄的剪纸，轻飘飘地落在了一片混沌腻稠的水面上，你始终无法窥透并触碰它真实的存在。
仿佛能属于她的星星……
在对死还没有那么深刻认识的年龄，孩子们谈及这个话题时并不沉重，反倒活泼天真得可爱。
“也是。”她说:“对于每个人来说，生命的意义和价值所在都不一样。”
这个回答叫她缓慢地眨了眨眼。
明日朝便笑，说:“那是启明星。”
这好像是个让他感兴趣的话题，但是，明日朝却抬头，说:“不，我觉得不是永生。”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想，不是变成太阳、月亮，而是变成星星。
所以，当村庄里的孩子也那样问她的时候，她会反过来问道:“为什么是星星呢？”
他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很多时候，都不会出声叨扰她，就算某种意义上他们已经相伴了三年，就算她能感受到他隐秘的目光总是无处不在，但是，寡淡和沉默其实才是他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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