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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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努力了一会后，更多的精神力触手蔓延开来，从座椅下方的空隙钻出，几乎将那位同学包围，他便再也坐不住，腿一软就要往地上跪。一只小刺猬凭空也冒了出来。

    【一节课最少摸五个，一学期不是正好齐了。】

    不愧是军校，大家坐有坐相，封曳感叹道。他的目光落下的地方，所有人都挺直脊背，坐得很端正，尤其是闻非，他的状态看起来很好。但除了翟今越，他一人占了两张座位，正躺着闭目养神。

    封曳从鬃毛里钻出来，摘下已经被蹭乱的口罩，光从他的鼻梁上滑过。翟今越晃了晃神。

    同学也很上道地对封曳比了个OK的手势。

    封曳于是一边撸着大狮子，一边随意地对翟今越道：“我怎么闻不到你的信息素。”

    手腕被哨兵抓住。

    【宿主，一年级一共只有89名同学，去掉你自己是88名。】

    “同学，来这里抽签。”老师招呼封曳。

    Aron回到翟今越身边，舔了舔大爪子，喉咙里发出呼噜声，拿脑袋猛撞自己的主人。翟今越按住它，潮湿泥土与血腥气不友好地钻入鼻子里。

    这一天过得兵荒马乱，封曳完全忘了，翟今越居然还记着。

    “好，现在大家来她这里报名，十分钟之后依次开始。”老师拍了拍手。

    早上四点半时封曳醒了一会，在床上挣扎了半天又睡着了。

    哦！

    “那不就行了。”

    “哐当”一声轻响，哨兵狼狈地双膝触地，但他的精神体却被封曳稳稳托在手心里。

    方寒没看他：“这边的哨兵有什么可挑的。”封曳能看得上吗。

    【摸到一只毛茸茸，积分+130】

    【宿主，精神力控制一下。】系统忽然出声提醒。

    对抗课也是三个班一起上的大课，但会随机抽签分成两个小组，同时进行1v1的对抗训练。封曳上前触碰电子屏上的按钮，出现了「乙组」字样。

    说完他指了指最前排的一位同学，“你上来，坐我旁边，帮同学们登记。”

    “那B6级别的向导选你，你会答应吗？”方寒懒得和娄玉宇掰扯，顺着他的话继续说。

    原本懒散靠在座椅上封曳一下坐直了身体。

    云溪第一个跳下台阶，跑去登记处报名。只见登记的同学和她说了什么，她便放出精神体，对方碰了一下她的金毛，随后在电子屏上登记。

    封曳身上沾着别人的信息素气味。

    回宿舍已经十点半，封曳推开门便看见翟今越坐在客厅沙发上。

    【这是什么？】

    封曳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门，将喷雾收好。

    老师简单地介绍了对抗课的规则：在模拟场中进行，随机地图，采用守擂制，不得伤及要害，对手认输后不得继续。

    封曳想了想：【想着别把他挤掉下去。】

    系统分析了一下：【有可能。】

    【当面询问信息素是很暧昧的行为，特定情况下可以算作性暗示。】

    封曳走到Aron身边，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白狮紧紧地盯着他，封曳于是又揉了揉白狮的耳朵，白狮愣了愣，欢欢喜喜地拿脑袋拱封曳。撞到了封曳的肩膀上，传来微微刺痛，他皱了皱眉，白狮立刻不动了，只用鼻头蹭蹭封曳的脸，湿漉漉的。

    翟今越比他更加平静：“强效抑制剂的效用还没有过。”

    封曳又回头看向自己这边。乙组熟人更多，除了云溪，章祁阳和方寒，还有两张忘记在哪见过但有点熟的脸。大家身上都干干净净，没有出现和昨晚的闻非一样缠绕着灰色绳结的情况。

    精神体不会掉毛，简直是完美的毛茸茸，否则以封曳的体质，绝对不敢埋进毛里吸大猫。想到这，封曳尝试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没有任何气味。他又想起昨天宿舍初见，和翟今越近距离接触时，也没闻到一点信息素的气味。

    【对不起。】

    【宿主刚刚在想什么？】系统问。

    演练室的大小和构造都与室内体育场类似，中间的场地一分为二，是两个开放式模拟场，周围围着一圈座椅。已经有不少同学零散地坐在了两边的观众席上。

    向导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哨兵第三次跪了回                                                去，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盯着眼前的地面：“地、地上凉快。”

    【隐匿信息素的药剂，但很少流通应用，因为信息素留存时间短，分辩起来也相当麻烦，不得已的情况下不会将信息素作为追踪目标。】

    “你？”方寒看了他一眼，“算了。”

    【她是不是在问我，要不要来做她的工作？】封曳问系统。

    封曳这才注意到他，他尴尬地敲系统：【我怎么收不回来精神力？】

    【嗯......是不是这节课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封曳靠在座椅上单手撑着脑袋，无聊地观察对面甲组同学们。

    刺猬带着张牙舞爪的刺，但肚皮软软，封曳伸手挠了挠。刚要站起来的哨兵又跪了回去。

    【......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没再多说。

    今天早上第一节课是对抗训练课，系统建议封曳预习一下《精神域的构建与攻击》。

    但没有离开的迹象。

    【宿主，早上第一节课后你有让翟今越把精神体放出来。】

    《任务是摸一百次毛茸茸》

    再醒来时已经七点半，封曳推开房门时撞倒了什么东西，黑色瓶身咕噜噜滚远了。封曳把它捞起来，是一小罐喷雾，瓶身上写着[春日生]。

    “嗯？”封曳依然困惑。

    【嗯？】

    但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封曳面色沉静，似乎只是在问晚上吃饭了吗这样的问题。

    娄玉宇完全收起了笑意，五官便显得凶戾：“方寒你昨天被天才向导学长训懵了，说什么胡话？B6级别的平民向导而已。”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炽热，那位同学忽然抬起头，和封曳对视上，不确定地对着封曳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桌子。

    上课铃打响。

    【强效抑制剂是什么？】

    封曳没再继续问，他站起身，对还抬着脑袋看他的白狮笑笑：“晚安，Aron。”又向自己房间里走去：“晚安，室友。”

    【是的。】系统表示赞同。

    【......我能不能申请换宿舍，总感觉有一天会有人追杀到这来。】封曳松开了撸白狮的手。

    白狮忽然出现在房间里。

    “右边。”老师为他指路。

    【胡说，明明操场上到处都是蚊子。】

    封曳羡慕嫉妒地盯着登记的同学看。

    稍微有点可惜，封曳还挺喜欢梳理精神域的工作，非常解压。虽然系统说他太暴力了。

    “什么意思？”娄玉宇点点座椅扶手，“你往右边看。”

    【宿主。】翟今越还没有说话，系统先出声了。

    封曳和他打了个招呼：“晚上好。”便要回到自己房间。

    排在云溪身后的金发青年放出一条黄金蟒，又被碰了碰。

    娄玉宇收回目光，用手肘捣了捣身边的方寒，笑着问：“他在挑哨兵？”

    雄狮的表情严肃，眉眼既威严又温柔，金色的瞳孔熠熠生辉，鬃毛绒绒的，像一圈光环。

    【对抗课一学期有二十节，只需要参与五次就能拿满学分，急什么。】封曳不以为意。他点开通讯器里的地图，寻找演练室的位置，【而且，昨晚我不是已经会用精神力了吗？】

    【这个工作太适合我了吧。】封曳激动地敲系统，【可以摸所有人的精神体。】

    “能起来吗？”封曳低头关切地询问地上的哨兵。

    封曳立刻点点头。

    【摸到一只毛茸茸，积分+10】

    “精神体。”翟今越开口。

    娄玉宇烦躁地换了个坐姿，话虽这么说，但胸口仍郁结着一股莫名的怒气。

    封曳若有所思，须臾之间，透明的精神力触手急速退回了封曳身边，消失不见。

    封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边正环绕着一簇簇透明的精神力触手。他左边的哨兵只剩下半边屁股挨在座椅上，已经快掉下去了，但整个人还是坐得和钢板一样直。

    “当然不会。”暗橘色头发的哨兵面色不虞地盯着前方封曳的背影。

    【那也够了。】

    今天早上第一节课不是历史课吗，和精神体有什么关系？

    左边有人发出了小小的叹气声。

    封曳垂眸看了一眼翟今越的手，又抬眸看向翟今越的脸。

    系统观察了一下：【治疗外伤的军用药物，市面上不流通。】

    没在看电视，没有投影电子屏看书，也没在吃东西，白发哨兵将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架在茶几上，安静地看向封曳。

    “早上第一节课。”翟今越又道。

    封曳立刻坐直了，很抱歉地试图将挤压同学座位空间的精神力收回去。

    【宿主想太多了，所以精神力才会绕到另一边防止对方跌落。】

    【云顶军校非常安全，一只苍蝇都进不来，宿主放心。】

    B6级别的平民向导？方寒冷笑。昨晚熄灯的七秒钟里，他就在距离封曳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不仅仅是突然降临的黑暗剥夺了视觉，他的听觉、嗅觉和触觉也都一并消失。甚至可以说，在那一刹那，他也消失了。

    广袤天地间只剩数万光年以外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