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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一会儿,当她终于能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变得喑哑不堪:
“轻盈,你很好奇我为何要这么做吧?因为……我要让他断子绝孙!我要让你们李氏这一脉彻底绝掉!”
“阿克苏死了”这五个字像钉子一样把宋澄合钉在了原地,半晌没动,也没再说一句话。
她并没指望李翩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商队从于阗带回消息,阿克苏死了。”李翩没理会宋澄合的厉喝,仍旧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为何这么多年,你父亲除了你,再没别的孩子?”
宋澄合绕过书案,一步步走向李翩,边走边说:“我不仅讨厌你的清高,我还讨厌你这副无所不知的样子。你什么都知道,是吗?那你知不知道你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也是我干的!他那些侍妾,但凡有人怀胎,都是我使了手段把胎儿弄死。”
可她并没停下,像是要一口气把所有见不得光的旧事都掀个底朝天似的,仍旧不停地说着: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阿克苏他……”
李翩低头看着自己的继母,面上浮起一丝浅笑:
李翩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澄合厉声喝止。
“你现在说这些,是想激怒我,让我杀了你。”李翩这话并不是在问宋澄合。
“李轻盈……你怎么还不死……跟你父亲一起去死,你们陇西李氏,都该死……都该死……”
李翩回头看着自己年轻的继母,似乎在思忖她给自己下的这评语的准确性——孤高清傲。
破碎的话语黏着哭腔,从手指缝里一片片掉了出来。
他不纠葛,他只给斩钉截铁的答案。
李翩看着宋澄合,目光中再次露出他继母最讨厌的那种悲悯,一字一句地说:“宋夫人,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当年阿克苏受刑的时候,我就在房门外。我看到了你们是怎么对他,也看到了他们是怎么对你。”
话说至此,也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畅快,她的声音已经尖锐得有些扭曲。
厌你这副孤高清傲的样子!竺因空那个骗子,说你是天生的鹿王慈悲心,我呸!什么慈悲,什么受苦受难也无畏,你能接受我拿火熏你眼睛,能接受外边那些流言蜚语的侮辱,全都是因为你自命清高!因为你根本看不起这一切!别看你现在摆出一副浪荡轻佻模样,但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骨子里仍旧是高高在上的,你根本瞧不起我们所有人,对吧?”
“我不会杀你的。”
李翩看着宋澄合一步步逼近,听着宋澄合说出那些令人惊骇的旧日秘密,面上却没有任何诧异神色。
“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以为的要多得多。”李翩打断她。
“你不想为你父亲报仇吗?”宋澄合问,“你如此不孝,眼见父亲被害死,却无动于衷……”
“……李轻盈……你怎么还不去死……还不死……”
宋澄合的面上显出一丝惊愕,脱口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住口!”
也许她已经猜到了李翩要说什么。
宋澄合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事,整个身体都开始发颤。
泪水顺着面颊滑落,她再也维持不了作为继母的严厉之相,猛然跌坐在地,将脸埋在手心里。
“也许你说得对,我骨子里确实是个清傲之人。我清傲,所以不允许自己逃避,也不允许自己后退半步。我既然接下了凉州君这个封号,就一定会尽我所能,护住敦煌城和这座城里的数万百姓。……况且,沮渠玄山还没死,我哪敢先死。”
“是又如何?”
“可惜,惟有你,我前前后后谋划了许多次,却总也杀不死你……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是我害死的!是我在他的汤药里动了手脚。”
] 过了好一会儿,当她终于能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变得喑哑不堪:
“轻盈,你很好奇我为何要这么做吧?因为……我要让他断子绝孙!我要让你们李氏这一脉彻底绝掉!”
“阿克苏死了”这五个字像钉子一样把宋澄合钉在了原地,半晌没动,也没再说一句话。
她并没指望李翩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商队从于阗带回消息,阿克苏死了。”李翩没理会宋澄合的厉喝,仍旧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为何这么多年,你父亲除了你,再没别的孩子?”
宋澄合绕过书案,一步步走向李翩,边走边说:“我不仅讨厌你的清高,我还讨厌你这副无所不知的样子。你什么都知道,是吗?那你知不知道你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也是我干的!他那些侍妾,但凡有人怀胎,都是我使了手段把胎儿弄死。”
可她并没停下,像是要一口气把所有见不得光的旧事都掀个底朝天似的,仍旧不停地说着: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阿克苏他……”
李翩低头看着自己的继母,面上浮起一丝浅笑:
李翩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澄合厉声喝止。
“你现在说这些,是想激怒我,让我杀了你。”李翩这话并不是在问宋澄合。
“李轻盈……你怎么还不死……跟你父亲一起去死,你们陇西李氏,都该死……都该死……”
李翩回头看着自己年轻的继母,似乎在思忖她给自己下的这评语的准确性——孤高清傲。
破碎的话语黏着哭腔,从手指缝里一片片掉了出来。
他不纠葛,他只给斩钉截铁的答案。
李翩看着宋澄合,目光中再次露出他继母最讨厌的那种悲悯,一字一句地说:“宋夫人,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当年阿克苏受刑的时候,我就在房门外。我看到了你们是怎么对他,也看到了他们是怎么对你。”
话说至此,也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畅快,她的声音已经尖锐得有些扭曲。
厌你这副孤高清傲的样子!竺因空那个骗子,说你是天生的鹿王慈悲心,我呸!什么慈悲,什么受苦受难也无畏,你能接受我拿火熏你眼睛,能接受外边那些流言蜚语的侮辱,全都是因为你自命清高!因为你根本看不起这一切!别看你现在摆出一副浪荡轻佻模样,但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骨子里仍旧是高高在上的,你根本瞧不起我们所有人,对吧?”
“我不会杀你的。”
李翩看着宋澄合一步步逼近,听着宋澄合说出那些令人惊骇的旧日秘密,面上却没有任何诧异神色。
“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以为的要多得多。”李翩打断她。
“你不想为你父亲报仇吗?”宋澄合问,“你如此不孝,眼见父亲被害死,却无动于衷……”
“……李轻盈……你怎么还不去死……还不死……”
宋澄合的面上显出一丝惊愕,脱口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住口!”
也许她已经猜到了李翩要说什么。
宋澄合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事,整个身体都开始发颤。
泪水顺着面颊滑落,她再也维持不了作为继母的严厉之相,猛然跌坐在地,将脸埋在手心里。
“也许你说得对,我骨子里确实是个清傲之人。我清傲,所以不允许自己逃避,也不允许自己后退半步。我既然接下了凉州君这个封号,就一定会尽我所能,护住敦煌城和这座城里的数万百姓。……况且,沮渠玄山还没死,我哪敢先死。”
“是又如何?”
“可惜,惟有你,我前前后后谋划了许多次,却总也杀不死你……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是我害死的!是我在他的汤药里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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