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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翩没接话。
“乌孙、鄯善、于阗、疏勒、焉耆、龟兹……这些地方皆为附属，其实并非我们所有，说白了就是一盘散沙聚于一处，若有好事，则争相上前；若有坏事，自然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倘若
李翩挠他后脑勺的手猛地顿住。
夜风沿着窗户缝拼命挤进暖阁，窗下的炭盆感受到了风，猛地亮了一瞬。
这暖阁是天气太冷或者夜里不想出房门时，李翩临时处理事务的地方。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们看起来地盘大，但其实都是祸患。《左氏春秋》有句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可用来形容我们如今的状况。”
“没有。但我知道，西河王派他来做什么巡检令，肯定没安好心。”云行之笃定地说。
谁知李翩却苦笑着摇头：
李翩微怔：“什么不一样？”
“郎主，那个林瀚，总感觉他有问题。”
“知道你还能欣然接受？！”
明明派个小吏去就行了，可凉州君却带着那份关于重开敦煌军市的文牍亲自去了玉门大营。
自武昭王李暠立国以来，仁民爱物，广纳贤良，西域诸国纷纷来附。
想到云安面无表情抽人的样子，以及云行之惨兮兮的哭嚎，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脖颈还远远不够，他喘着粗气，抬手去撕云安的衣襟。
云安只是看着他，冷冰冰地看着他。
如此隐蔽又特殊的建筑，总令人忍不住想到“金屋藏娇”这个词。
李翩住的地方名叫鹿脊居，位于子城偏西北处，旁边隔着一条巷子就是李谨的无为居。
“其实……你烧云将军牙旗那天，我也在。”云行之想了想，终于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
“无所谓。”
“沮渠玄山是派他来敲打我们呢。”
“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又不是胡绥儿，非说什么想感受一下爱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简直脑壳有包。”云行之一张狗嘴叭叭个不停。
云行之觉得痒，一缩脖子，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郎主不高兴，是因为云将军？”
“亏你还让我跟她姓，她都已经不爱你了，就你还上赶着……”云行之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怒火中烧之时，他取下立在军帐外的牙旗——那上面绣着大大的“婉仪”，当着云安的面丢进火盆里烧了。
西厢除卧房外还有一个暖阁。暖阁与居室相通，阁内摆着一张书案，脚下铺着锦褥，靠窗的位置生着火盆。
他想让小凉公下令给云安换个封号，可云安却再一次，对，是再一次，究竟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他都已经记不清，反正云安再一次拒绝了他。
听了这话，云行之把脸抬起来，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看向李翩，问道：“什么意思啊？郎主给我讲讲。”
“我看到你咬——”
可是云安没动。
那建筑有些突兀地立在后园子里，檐下的匾额上题着“欢喜”二字。
李翩轻轻叹息，面上神情是苦涩的：
——人在愤怒的时候，总会希望另一人也同自己一样跌入怒浪滔天。若是只有自己周身烈焰，另一人却完全不为所动，那可真是，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因而这居所并不算太大，只是一个富贵人家三进院式样：
云行之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没听懂。
“是什么啊？”云行之这傻子不问清楚不罢休似的推着李翩，将他从回忆里推了出来。
云行之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仿佛在努力消化“吻”这个字。
李翩望着炭盆里的火光，回想起那天……
李翩面上浮起一丝苦笑：“你不懂。”
李翩想了想，云安可能仍旧不会生气，但会把云行之吊起来，然后拿鞭子抽他。
后罩房的东边有个角门，出了角门就是后花园。
云行之看着舆图，有些不解地问：“他这也算广袤吗？我们的地盘明明比他大得多啊。”
但那天却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见她。
那天，他去军营找云安。其实自从某件事发生之后，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一面，没说过一句话了。
但其实这欢喜阁跟金屋藏娇没半毛钱关系，它原本是太王太后的诵经之处，现下空着，整日张着个大嘴巴吃灰。
“河西地界原本为三家所据——最西边是我们李氏，南边是鲜卑秃发氏，中间夹着匈奴沮渠氏。鲜卑秃发氏已为鲜卑乞伏所灭，其势力一部分归乞伏氏所建立的秦国所有，还有很大一部分归附于沮渠氏。去年春上，我做主让城，将酒泉让给了沮渠玄山。如今沮渠氏据有北至柔然，南至吐谷浑，东接秦、幽二州，西至 酒泉的广袤地界。”
云行之见李翩笑了，自己也高兴起来，傻笑道：“我说得对吧，至少云将军不会拿鞭子抽你！”
李翩简直忍不住要叹气，心道不就是一个吻而已你需要想这么久吗？
他气她心如铁石，是个对人对己都太狠的人。
“知道。”
过了一会儿，这傻子面上突然浮现出得意之色，冲李翩笑道：“我知道了，我想明白了。”
就是这“无所谓”三个字彻底激怒了他。
李翩接过舆图，起身走到书案前，“唰”地一下摊开。
如今，李氏的地盘北至乌孙巴尔喀什湖，南至阿耨达山，向西直达葱岭，向东……纵使已让出了酒泉以东所有领土，却仍据有敦煌这颗戈壁滩上的璀璨宝珠。
他正要说你赶紧洗洗睡吧别在这儿打岔了，就听云行之郑重地说：“郎主，你是不一样的。”
“你可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翩扶额。
二人说完军市的事情，也不知怎么着，话题突然拐到了封号上。
“不是！”李翩终于对云行之的愚蠢忍无可忍了，语气严厉：“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喜欢乱咬人。”
他想激怒她，他要激怒她，他不能接受云安真的变成现在这样。
花园倒是挺阔气，且东北角还有一栋二层楼阁式建筑，看风格不像河西该有的，倒像是江南楼阁。
衣襟被扯得乱七八糟，胸前白皙的肌肤衤果、露出来——对，就是现在，他愿意云安抡起拳头照着他脸上狠狠砸过来。
这里原是武昭王为自己母亲修建的居所，太王太后素喜吃斋念佛，对居所也没什么要求，朴素俭省就好。
云行之像个好奇宝宝，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是咬？那是什么？”
“……是吻。”李翩轻声说。
沉默像一腔染着悲苦的浓稠血液，从心尖涌出，在暖阁内四下漫流。
话语戛然而止，云行之猛地翻身坐起来，郑重地问：“你是在咬她吧？我看云将军有点疼的样子。”
《敦煌九万场雪》
所以，他两三步上前拽着云安，将她按在军帐内的小榻上，俯在她颈边，用蛮力亲她。
他看着云安那双古井无波的冷眼，突然觉得无比愤怒。
这乍然而起的亮光，很像是牙旗扔进火里，快被烧尽那一瞬溢出的挣扎。
云行之缩了缩脚，把自己蜷成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声音从李翩膝弯处透出。
第一进的左右厢房乃属官们处理杂事之处，待客的外书斋也设在这里；第二进才是李翩的日常起居之所，正堂会客，东厢是书斋，西厢是卧房；第三进的后罩房是云行之住的地方，足够宽敞，足够他撒泼。
鹿脊居这名字是李翩回到敦煌之后重新取的。
他说得没错，单从舆图上看，凉国的地界确实更为广袤。
“你知不知道婉仪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他怒喝。
当那双燃着怒火的眼睛撞上祁连山千万年的冰封深雪之时，怒焰转瞬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如临深渊的绝望。
李翩抬手一指旁边的书箧：“去把舆图拿来。”
李翩一低头正好就看到云行之披头散发的后脑勺，于是伸手在他脑后挠了挠。
李翩耐心地为他解释：
此刻，凉州君坐在暖阁内的锦褥上，宴会穿的那件骚包红纱衣已经脱了，换了件裘皮袄子裹着，身后倚着隐囊，有些闷闷不乐。
云行之对李翩说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似乎没有任何异议，非但没异议，看起来还很高兴，死皮赖脸地继续将头偎在李翩膝旁。
“你都看到什么了？”李翩问。
不一会儿，云行之将凉国还存在时绘制的疆域图捧到了李翩面前。
它无形无质，却万分压抑，压得云行之的心也跟着流出浓烈的疼。
云安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眼里写着的是“随便”、“无所谓”、“你高兴就好”……仿佛大人不跟小孩计较，祁连山不与丘陵论短长——这眼神深深地刺伤了他。
他抬起玉骨铮铮的手指，点着舆图上几个重要位置，说：
云行之把脑袋在李翩膝窝处拱了拱，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是想跟着谁，没人拦得住。”
李翩一愣，随即佯嗔道：“不让跟着我，就是说不听。”
“你想啊，要是换了别人，比如……比如我，我要是对云将军，这样那样……”云行之停下来，摆了个别别扭扭的奇怪姿势，而后继续说：“你觉得她会如何？她会不打我吗？”
云行之已摘了发冠，满头青丝披散下来，仍旧是一副疏懒散漫的样子，整个人瘫在锦褥上，拿脑袋顶着李翩的膝盖。
“你又闻到味儿了？”李翩打趣道。
] 李翩没接话。
“乌孙、鄯善、于阗、疏勒、焉耆、龟兹……这些地方皆为附属，其实并非我们所有，说白了就是一盘散沙聚于一处，若有好事，则争相上前；若有坏事，自然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倘若
李翩挠他后脑勺的手猛地顿住。
夜风沿着窗户缝拼命挤进暖阁，窗下的炭盆感受到了风，猛地亮了一瞬。
这暖阁是天气太冷或者夜里不想出房门时，李翩临时处理事务的地方。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们看起来地盘大，但其实都是祸患。《左氏春秋》有句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可用来形容我们如今的状况。”
“没有。但我知道，西河王派他来做什么巡检令，肯定没安好心。”云行之笃定地说。
谁知李翩却苦笑着摇头：
李翩微怔：“什么不一样？”
“郎主，那个林瀚，总感觉他有问题。”
“知道你还能欣然接受？！”
明明派个小吏去就行了，可凉州君却带着那份关于重开敦煌军市的文牍亲自去了玉门大营。
自武昭王李暠立国以来，仁民爱物，广纳贤良，西域诸国纷纷来附。
想到云安面无表情抽人的样子，以及云行之惨兮兮的哭嚎，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脖颈还远远不够，他喘着粗气，抬手去撕云安的衣襟。
云安只是看着他，冷冰冰地看着他。
如此隐蔽又特殊的建筑，总令人忍不住想到“金屋藏娇”这个词。
李翩住的地方名叫鹿脊居，位于子城偏西北处，旁边隔着一条巷子就是李谨的无为居。
“其实……你烧云将军牙旗那天，我也在。”云行之想了想，终于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
“无所谓。”
“沮渠玄山是派他来敲打我们呢。”
“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又不是胡绥儿，非说什么想感受一下爱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简直脑壳有包。”云行之一张狗嘴叭叭个不停。
云行之觉得痒，一缩脖子，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郎主不高兴，是因为云将军？”
“亏你还让我跟她姓，她都已经不爱你了，就你还上赶着……”云行之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怒火中烧之时，他取下立在军帐外的牙旗——那上面绣着大大的“婉仪”，当着云安的面丢进火盆里烧了。
西厢除卧房外还有一个暖阁。暖阁与居室相通，阁内摆着一张书案，脚下铺着锦褥，靠窗的位置生着火盆。
他想让小凉公下令给云安换个封号，可云安却再一次，对，是再一次，究竟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他都已经记不清，反正云安再一次拒绝了他。
听了这话，云行之把脸抬起来，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看向李翩，问道：“什么意思啊？郎主给我讲讲。”
“我看到你咬——”
可是云安没动。
那建筑有些突兀地立在后园子里，檐下的匾额上题着“欢喜”二字。
李翩轻轻叹息，面上神情是苦涩的：
——人在愤怒的时候，总会希望另一人也同自己一样跌入怒浪滔天。若是只有自己周身烈焰，另一人却完全不为所动，那可真是，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因而这居所并不算太大，只是一个富贵人家三进院式样：
云行之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没听懂。
“是什么啊？”云行之这傻子不问清楚不罢休似的推着李翩，将他从回忆里推了出来。
云行之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仿佛在努力消化“吻”这个字。
李翩望着炭盆里的火光，回想起那天……
李翩面上浮起一丝苦笑：“你不懂。”
李翩想了想，云安可能仍旧不会生气，但会把云行之吊起来，然后拿鞭子抽他。
后罩房的东边有个角门，出了角门就是后花园。
云行之看着舆图，有些不解地问：“他这也算广袤吗？我们的地盘明明比他大得多啊。”
但那天却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见她。
那天，他去军营找云安。其实自从某件事发生之后，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一面，没说过一句话了。
但其实这欢喜阁跟金屋藏娇没半毛钱关系，它原本是太王太后的诵经之处，现下空着，整日张着个大嘴巴吃灰。
“河西地界原本为三家所据——最西边是我们李氏，南边是鲜卑秃发氏，中间夹着匈奴沮渠氏。鲜卑秃发氏已为鲜卑乞伏所灭，其势力一部分归乞伏氏所建立的秦国所有，还有很大一部分归附于沮渠氏。去年春上，我做主让城，将酒泉让给了沮渠玄山。如今沮渠氏据有北至柔然，南至吐谷浑，东接秦、幽二州，西至 酒泉的广袤地界。”
云行之见李翩笑了，自己也高兴起来，傻笑道：“我说得对吧，至少云将军不会拿鞭子抽你！”
李翩简直忍不住要叹气，心道不就是一个吻而已你需要想这么久吗？
他气她心如铁石，是个对人对己都太狠的人。
“知道。”
过了一会儿，这傻子面上突然浮现出得意之色，冲李翩笑道：“我知道了，我想明白了。”
就是这“无所谓”三个字彻底激怒了他。
李翩接过舆图，起身走到书案前，“唰”地一下摊开。
如今，李氏的地盘北至乌孙巴尔喀什湖，南至阿耨达山，向西直达葱岭，向东……纵使已让出了酒泉以东所有领土，却仍据有敦煌这颗戈壁滩上的璀璨宝珠。
他正要说你赶紧洗洗睡吧别在这儿打岔了，就听云行之郑重地说：“郎主，你是不一样的。”
“你可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翩扶额。
二人说完军市的事情，也不知怎么着，话题突然拐到了封号上。
“不是！”李翩终于对云行之的愚蠢忍无可忍了，语气严厉：“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喜欢乱咬人。”
他想激怒她，他要激怒她，他不能接受云安真的变成现在这样。
花园倒是挺阔气，且东北角还有一栋二层楼阁式建筑，看风格不像河西该有的，倒像是江南楼阁。
衣襟被扯得乱七八糟，胸前白皙的肌肤衤果、露出来——对，就是现在，他愿意云安抡起拳头照着他脸上狠狠砸过来。
这里原是武昭王为自己母亲修建的居所，太王太后素喜吃斋念佛，对居所也没什么要求，朴素俭省就好。
云行之像个好奇宝宝，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是咬？那是什么？”
“……是吻。”李翩轻声说。
沉默像一腔染着悲苦的浓稠血液，从心尖涌出，在暖阁内四下漫流。
话语戛然而止，云行之猛地翻身坐起来，郑重地问：“你是在咬她吧？我看云将军有点疼的样子。”
《敦煌九万场雪》
所以，他两三步上前拽着云安，将她按在军帐内的小榻上，俯在她颈边，用蛮力亲她。
他看着云安那双古井无波的冷眼，突然觉得无比愤怒。
这乍然而起的亮光，很像是牙旗扔进火里，快被烧尽那一瞬溢出的挣扎。
云行之缩了缩脚，把自己蜷成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声音从李翩膝弯处透出。
第一进的左右厢房乃属官们处理杂事之处，待客的外书斋也设在这里；第二进才是李翩的日常起居之所，正堂会客，东厢是书斋，西厢是卧房；第三进的后罩房是云行之住的地方，足够宽敞，足够他撒泼。
鹿脊居这名字是李翩回到敦煌之后重新取的。
他说得没错，单从舆图上看，凉国的地界确实更为广袤。
“你知不知道婉仪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他怒喝。
当那双燃着怒火的眼睛撞上祁连山千万年的冰封深雪之时，怒焰转瞬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如临深渊的绝望。
李翩抬手一指旁边的书箧：“去把舆图拿来。”
李翩一低头正好就看到云行之披头散发的后脑勺，于是伸手在他脑后挠了挠。
李翩耐心地为他解释：
此刻，凉州君坐在暖阁内的锦褥上，宴会穿的那件骚包红纱衣已经脱了，换了件裘皮袄子裹着，身后倚着隐囊，有些闷闷不乐。
云行之对李翩说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似乎没有任何异议，非但没异议，看起来还很高兴，死皮赖脸地继续将头偎在李翩膝旁。
“你都看到什么了？”李翩问。
不一会儿，云行之将凉国还存在时绘制的疆域图捧到了李翩面前。
它无形无质，却万分压抑，压得云行之的心也跟着流出浓烈的疼。
云安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眼里写着的是“随便”、“无所谓”、“你高兴就好”……仿佛大人不跟小孩计较，祁连山不与丘陵论短长——这眼神深深地刺伤了他。
他抬起玉骨铮铮的手指，点着舆图上几个重要位置，说：
云行之把脑袋在李翩膝窝处拱了拱，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是想跟着谁，没人拦得住。”
李翩一愣，随即佯嗔道：“不让跟着我，就是说不听。”
“你想啊，要是换了别人，比如……比如我，我要是对云将军，这样那样……”云行之停下来，摆了个别别扭扭的奇怪姿势，而后继续说：“你觉得她会如何？她会不打我吗？”
云行之已摘了发冠，满头青丝披散下来，仍旧是一副疏懒散漫的样子，整个人瘫在锦褥上，拿脑袋顶着李翩的膝盖。
“你又闻到味儿了？”李翩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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