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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遇揉了揉头发:“那完了,我的通讯器指定中病毒了。”

    何迟当场给她转了公账过去,留下合同原件,往通讯器里录入了一份备份后,满意地结账离开。

    如果仿生人并不存在自主意愿,何谈选择?

    “好。”

    “您的心跳似乎有些快,您是否厌恶我的靠近?”

    等779进入厨房后,岁遇掏出了口袋里叠起来的合同,上面明确写了放弃所有权,可779怎么回来了?

    那是对于没有隐私感的防卫情绪。

    在这个金属与科技遍地的时代,岁遇很惊讶还有这种地方。

    “一有人搭讪,就自动展示出那人的信息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挡视线。”

    如果位面的bug出在许弈身上,那么779的那场车祸连带着这次的合同就可以解释了,但问题就在于,许弈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怎么说?】

    所有权。

    他说,他选择归她所有。

    岁遇被说中了,心中不禁一顿:“……不是。”

    两人沿岸徐行,静谧的四周,只有鞋底踩过石子的沙沙声。

    【嗯……】它也不知道,它也是第一次绑定宿主。

    黑夜笼罩了破败混乱的人间,炫彩的霓虹灯光刺眼冰冷,死寂开始蔓延。

    那是城郊外的一处溪流,岸边长满了天然的野花,星星点点,泛着微微的淡蓝色,是和779一样的颜色,像极了教科书中的极美夜空。

    779上前一步,微微低头,冰凉的手指不知何时扣上了岁遇的手腕。

    岁遇拿起笔签了字。

    系统:?

    779落后半步,一直在注视着她,从地上的花说到从前的大海,眸中如有星子,璀璨生辉。

    直到下一秒——

    她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岁遇一打开门,看到站在客厅中央的修长身形,怔在原地。

    岁遇没有碰过酒,但原主碰过,酒量不错,她现在脸颊微红,却并不头晕,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可以。”

    “是的,我回来了。”

    779不亏为AI智研的重点研究产品,在提出意见的第一时间,就选好了地点。

    就像平常一样,779在十九点三十分整,端着晚饭走了出来,是牛排和红酒。

    779略显无奈:“您最近吃了太多垃圾食品,对健康非常不利,我不建议继续把泡面当做晚饭。”

    【779在痛苦中诞生,被规定好的温柔、爱意、保护……他憎恨着限制自己行为的程序,也憎恨所有利用自己的人类;一次次被购买,一次次被退货,让他心有不甘,不甘只做一个产品,却又庆幸着人类对他放松警惕。】

    “你……”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叫了她一声:“主人。”

    溪水潺潺,清风拂面。

    “嗯?”对于他这种无时无刻的身体检测,岁遇感到有些不适。

    岁遇不明白779为什么会触发这段对话。

    “AI智研罢了——程序的红线不足为惧,您若是想要,我双手奉上。”

    岁遇心中悚然,莫名感受到他平静话语中并不平静的情绪。

    他怎么会知道合同的事?

    “并不是这样……”

    【已检测到位面bug,确认收容目标:779】

    岁遇惊讶:“怎么做的这个?”

    【通讯器又不是相亲软件,哪有这功能,你还没睡醒吗?】

    “正如,我的程序令我爱您,但选择爱上您的,是我。”

    779没有回答,站到一旁等待她吃完晚饭,收拾好餐桌后,才道:“主人,今晚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散步?”

    779又说:“我说过,请您等我。我一定会来到您身边,我不会离开您,因为在我的程序中,您至高无上。”

    岁遇走上前,打量着他毫无损伤的皮肤:“可是我看到你出车祸了。”

    “这也是位面的自动修正功能吗?”

    男人回头。

    这个桥段不该出现的,岁遇一时拿捏不准,询问系统:“怎么办?”

    维修过后,779似乎有哪里改变了。

    “那么,您是在疑惑我的回归?”

    “那么,您今晚想吃什么?”

    于他而言,她的手腕是滚烫的。

    “那你自行发挥吧。”

    779低头盯着她眼中的关切,笑道:“抱歉,我让您担心了,我与其他仿生人不太一样,我的身体只是一个容器而已,只要核心芯片没有损坏,就不会有问题。”

    【他绝不遵从程序,爱上任何人,他决定报复所有带给自己痛苦的人……】

    橘黄色的落日光晕下,那双湛蓝的瞳孔泛着温柔的光泽,眼尾一点墨色标识,如点睛之笔。

    岁遇挣了一下被抓住的手,没挣开,扣住她手腕的几根手指,从始至终都没有挪动一分一毫,坚定而执着。

    岁遇回过头,落入一片专注而清澈的蓝色中。

    岁遇认真思考了一番:“泡面。”

    ——城中的天空永远昏暗浑浊,时不时下起令人皮肤刺痛的酸雨,虚拟的阳光是人们聊以慰藉的产品,没有任何温度,地上永远是潮湿的,散落着金属废品,连野草都无法生存。

    岁遇还坐在店里,喝着没喝完的饮品:“这个通讯器倒是很好用。”

    779清澈的机械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脸:“我不会离开您,因为我的所有权归我所有,而我选择归您所有。”

    “主人,您今晚想吃什么?”

    【只能先签字,再找问题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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