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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投下了一个清隽卓然的身影，门外的风拂起了他背后的发丝，亦有丝丝柔影轻轻飘动。晚宁悄悄走到他身后，见他痴痴望着临瑶的睡颜，刻意轻声道：“你在门口做什么？”
这人晚宁是想着还不大认识，不便与他多说，抬手召来了几个小厮和管事的婢女，指了一下左禄，“你们看着他。”
风如月把衣裙带回屋里，临瑶还在睡着，他将手指附在她的颈侧，探得呼吸脉搏都还算平稳，心里稍稍有了底，将衣裙叠好放在了床头，起身到门外等着晚宁过来。
声音很轻，却是突然响起，风如月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晚宁诧异的目光，“小娘子，你别吓唬我啊。”而后余光中瞥见一个人，视线里发现了一双探寻的眼睛，他想了想，似乎是不认识的，目光又回到了晚宁脸上，“这人是谁？”
几个下人皆点头应下，管事的婢女带着左禄去拿苕帚，小厮们跟在四周，是为了防着他跑了，想着毕竟刚到，谁知道呢？
“是啊，我来找你。”顾言抬手扶起他，握着他的手腕将他往九华殿里拉，“陛下，陆大人比我早，真尽职。”
“你们就知道他闹心，你们知不知道我闹心？”晚宁被一群人跟着本就有些不适应，如今还多了个姜禹，像长在身后的尾巴似的。
侍卫们只有无奈，他们觉得顾言并不像是能听解释的样子。
姜禹退后了几步，颔首道：“属下离远些，夫人觉得如何？”
晚宁转进院子里时，正好看见他背对着门外，静静望着里头还在熟睡的临瑶。
晚宁蹙眉盯着他，“我说的跟着是正常跟着，不是让你踩着我的脚步走。”
刘宜下了朝，便赶紧在九华殿里写着他的罪己诏，“寡人长于深宫之中，不知稼樯之辛，不恤征伐之苦，泽靡下究，情不通上，天谴于上而不寤，人怨于下而不知，特书此诏，昭告九州万民，平龙骧之冤屈，告慰琼山之亡灵，寡人当减膳撤乐，体察民情，勤政自省，不负九州之望。”注1）
“嗯，陛下写得好。”林总管眯着眼，满眼昏花的略略看了一眼，从来都只说好话。
侍卫见是姜禹，拜道：“回大人，夫人已领他进去了，应是到后院偏房里去了。”
“夫人，属下只是怕个万一，那晚属下亦是亲眼看着的，亦怕着您就此而去，侯爷那神情，属下看了也心惊，还不如他动手打我的时候令人舒坦。”
“是啊，兄长可要学学。”刘宜见到顾言就高兴，站起来，笑得眼角几乎起皱。
陆匀则不大愿意刘宜刚掌权就下这样的诏书，“陛下，其实平反冤案即可，无需如此。”
“你竟与黑市做交易，却不告诉寡人？”
风如月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有些不一样，可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他也不知为何，总归随心而为，淡淡一笑，“谢过小娘子。”往外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睡着的人，转身大步跑了出去，他也想快些回来。
“只平反，那便是让天下人都知道，陛下是个昏君。”顾言手里握着剑，抱臂转身，站到陆匀面前，“陆大人在追查北漠案子时都做了什么？”
外面回来的皆说来了人犯，姜禹立时想到了左禄，从榻上爬起来，赶紧穿上了衣袍，忍着背后的刺痛，是要出门去查看，走到侯府大门口却空荡荡，门外不见有人影停留，他便上前询问在门口当值的侍卫，“左禄呢？”
“是。”姜禹终于妥协，应下之后低着头，等着晚宁领他过去。
“陆大人好早，我以为您要晚些才来。”顾言正好走到门口，见陆匀站在门口犹犹豫豫地往里迈，喊住了他。
看着他走近，她低声道：“临瑶是我的朋友，风如月是越州风氏的管事，风氏都说了，临瑶已经好了，只是有些不利索，你不用这样。”
她慢慢走着，没有说话，观察着姜禹的动静，姜禹也没有说话，观察着他的新主子，相互试探，左禄一步不落地跟随，晚宁忽然觉得有些无趣，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跟着我干什么？”
侍卫们应下离开，只剩姜禹跟在她身后，廊柱将日光裁成了一片片的金色，断断续续落在晚宁的身上，每每光华落下，纤长的睫羽便铺下一道魅影。
晚宁抬起手，指尖碰了一下自己磕肿的额角，微微有些钝痛，自己笑了笑，“没事，我会跟侯爷解释的，你们不要担心。”
“夫人，此人罪孽深重，只是扫落叶？”
“陛下，陆大人来了。”门外宫娥敲了敲门，刘宜请陆匀过来是想让他交代他到底在北漠做了什么的，将那罪己诏往桌上一放，“快请他进来。”
陆匀一双皱纹堆叠的眼睛躲闪着，不敢抬头看顾言一眼，收
姜禹本在值房里趴着休息，侍卫们的住所连着好几间排开，落在侯府外院西侧，他们知道这是新来的军官，主动分了他一个位置歇息。
晚宁看他一副正经的样子颇有些不习惯，“风大人一本正经，我定不辱使命。”
落笔一气呵成，写完了自己端详，那字迹气宇轩昂，回锋有力干脆，林总管站在一边看着，见他写完了试探着走近些，刘宜觉得身后有人靠近，便知他想看看，放下手里的玉笔，将那乌金纸整张举了起来，“林总管看看？”
晚宁默默叹气，谁让自己有个这样的夫君呢？该，都是应该的，“算了算了，你想怎么跟就怎么跟吧。”她转身往客房走去，临瑶刚好起来，她得赶紧过去陪着，风如月才能早些去把药制出来。
风如月站在房门外，时不时看一眼屋里，见晚宁“训诫”完了回来，迎上前去，“小娘子，我兴许要夜里才回，阿言若回来，你便知会一声，劳你照看一下我们这族长大人。”
姜禹大步往后院赶，这本是宴白该做的，理应他来接手，此时唯恐顾言怪罪，一路询问着，终于走到偏房同样流水环绕，落叶铺黄的小院子里，见侍卫围了满院，晚宁从屋里往外走，左禄跟在她身后，“你一会就把这些落叶全都扫干净，一片也不许剩下。”
姜禹低下头，忍着笑意，“夫人，属下只是见你拐来拐去，怕您摔着，您看您今日定是又摔了一跤，侯爷回来大概是要闹心的。”
晚宁看见姜禹，没打算回应他，她觉得这些事情不是他该过问的，便问他：“你的伤如何了？”
姜禹拱手拜道：“谢夫人关心，无碍。”
“嘿？你是有受虐癖好吗？”
顾言见他那副样子，问道：“陛下的罪己诏写好了？”
“陛下英明。”
晚宁带着侍卫们往西院客房走去，一路穿过流水廊桥，金黄的银杏叶随风化蝶，姜禹跟着她身后，她目光一瞥，发现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跟着，“你们都去忙吧，姜校尉跟着我就可以了。”
“夫人，是您说让我跟着的。”姜禹对这个问题产生了极大的疑惑，方才明明是晚宁自己说的让他跟着。
陆匀回头看见是他，拱手拜道：“侯爷来了。”
“夫人，她若再咬你一口如何是好？属下以为应先捆起来再说。”姜禹想起晚宁脖子不断冒血情景，顾言急得几乎神智飘散的神情是他此生第一次见。
晚宁看着他一脸诚恳，说不动，无可奈何，“那你在门口守着吧，我不关门，你不失职，总行了吧？”
“侯爷命人给你们准备了药，晚些时候我让人送到值房里去。”
晚宁轻轻笑了笑，瞄了一眼房间里还在睡着的临瑶，“这是初明大人找来帮顾言干活儿的，叫姜禹。”又往旁侧让了半步，“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她。”
顾言笑了，看着陆匀满脸的褶子，却又生不起气来，“陆大人，过河拆桥不是什么好习惯，你把羽州军安插到邺阳，不是只为了收发消息吧？”
陆匀站在门外有些忐忑，好像确有很多事情不曾禀告，思忖之下是做得极不合规矩。
晚宁眼见着风如月一点点靠近姜禹，马上就要动手去推，赶紧挡在了中间，“不是，风大人，你别听他的，他新来的，不懂事。”
姜禹听见了，只觉得这夫人着实是心软的很，明明是侯爷的杀父仇人，当发落去茅房洗恭桶才是。
姜禹见她不再有意见，默默跟在身后，保持了一些距离，约莫两尺，不能再多了。
“不懂事就听着看着，吵吵什么？”风如月转开脸去，撇了一眼姜禹，看着院子里一丛丛的月桂也有些忐忑不安，他自己想也知道，晚宁是怎么被咬掉一块肉的，眨着眼睛，唇角有些不易察觉地抽动，心里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理直气壮。
“陛下，老臣本想事情结束后将他们尽数抓捕。”陆匀对刘宜拜了一拜。
*
他看着晚宁衣襟里露出来的纱布边角，皱起了眉头，望向临瑶，心想皆是不确定的事情，他如今是不敢冒险。
“写好了，一身轻松，不对的就不对，改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总管应下，慢慢退到一边，看着刘宜走出那御案，亲手去接陆匀手里的东西。
凤鸟衔环的香炉里安神的青烟徐徐升起，刘宜自己默念着自己写的东西，亦觉得安心。
晚宁见他们不再想着打架，而是僵持着，自己走到那宝瓶门底下，招了招手，示意姜禹过去。
陆匀在怀里抽出一张纸，呈给刘宜，林总管想去接，被刘宜拦下，“这点事情我自己来就行。”
风如月听见姜禹这个不知哪里来的人说要将临瑶捆起来，随心所欲的脾气顿时上了头，“你什么人啊？你家侯爷都没说要把她捆起来，你在这里插什么嘴？”
“属下只是说实话，她若再疯起来……属下不知如何交代。”
《言宁为安》
日光从他身侧擦过，渐渐入了门厅，爬上了客房正中的桌案，三螭托莲的烛台灯火清早已灭，静静的立在一片金光中，五彩斑斓的珐琅彩绘在日光里更加鲜艳斑斓。
] 地上投下了一个清隽卓然的身影，门外的风拂起了他背后的发丝，亦有丝丝柔影轻轻飘动。晚宁悄悄走到他身后，见他痴痴望着临瑶的睡颜，刻意轻声道：“你在门口做什么？”
这人晚宁是想着还不大认识，不便与他多说，抬手召来了几个小厮和管事的婢女，指了一下左禄，“你们看着他。”
风如月把衣裙带回屋里，临瑶还在睡着，他将手指附在她的颈侧，探得呼吸脉搏都还算平稳，心里稍稍有了底，将衣裙叠好放在了床头，起身到门外等着晚宁过来。
声音很轻，却是突然响起，风如月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晚宁诧异的目光，“小娘子，你别吓唬我啊。”而后余光中瞥见一个人，视线里发现了一双探寻的眼睛，他想了想，似乎是不认识的，目光又回到了晚宁脸上，“这人是谁？”
几个下人皆点头应下，管事的婢女带着左禄去拿苕帚，小厮们跟在四周，是为了防着他跑了，想着毕竟刚到，谁知道呢？
“是啊，我来找你。”顾言抬手扶起他，握着他的手腕将他往九华殿里拉，“陛下，陆大人比我早，真尽职。”
“你们就知道他闹心，你们知不知道我闹心？”晚宁被一群人跟着本就有些不适应，如今还多了个姜禹，像长在身后的尾巴似的。
侍卫们只有无奈，他们觉得顾言并不像是能听解释的样子。
姜禹退后了几步，颔首道：“属下离远些，夫人觉得如何？”
晚宁转进院子里时，正好看见他背对着门外，静静望着里头还在熟睡的临瑶。
晚宁蹙眉盯着他，“我说的跟着是正常跟着，不是让你踩着我的脚步走。”
刘宜下了朝，便赶紧在九华殿里写着他的罪己诏，“寡人长于深宫之中，不知稼樯之辛，不恤征伐之苦，泽靡下究，情不通上，天谴于上而不寤，人怨于下而不知，特书此诏，昭告九州万民，平龙骧之冤屈，告慰琼山之亡灵，寡人当减膳撤乐，体察民情，勤政自省，不负九州之望。”注1）
“嗯，陛下写得好。”林总管眯着眼，满眼昏花的略略看了一眼，从来都只说好话。
侍卫见是姜禹，拜道：“回大人，夫人已领他进去了，应是到后院偏房里去了。”
“夫人，属下只是怕个万一，那晚属下亦是亲眼看着的，亦怕着您就此而去，侯爷那神情，属下看了也心惊，还不如他动手打我的时候令人舒坦。”
“是啊，兄长可要学学。”刘宜见到顾言就高兴，站起来，笑得眼角几乎起皱。
陆匀则不大愿意刘宜刚掌权就下这样的诏书，“陛下，其实平反冤案即可，无需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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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如月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有些不一样，可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他也不知为何，总归随心而为，淡淡一笑，“谢过小娘子。”往外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睡着的人，转身大步跑了出去，他也想快些回来。
“只平反，那便是让天下人都知道，陛下是个昏君。”顾言手里握着剑，抱臂转身，站到陆匀面前，“陆大人在追查北漠案子时都做了什么？”
外面回来的皆说来了人犯，姜禹立时想到了左禄，从榻上爬起来，赶紧穿上了衣袍，忍着背后的刺痛，是要出门去查看，走到侯府大门口却空荡荡，门外不见有人影停留，他便上前询问在门口当值的侍卫，“左禄呢？”
“是。”姜禹终于妥协，应下之后低着头，等着晚宁领他过去。
“陆大人好早，我以为您要晚些才来。”顾言正好走到门口，见陆匀站在门口犹犹豫豫地往里迈，喊住了他。
看着他走近，她低声道：“临瑶是我的朋友，风如月是越州风氏的管事，风氏都说了，临瑶已经好了，只是有些不利索，你不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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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此人罪孽深重，只是扫落叶？”
“陛下，陆大人来了。”门外宫娥敲了敲门，刘宜请陆匀过来是想让他交代他到底在北漠做了什么的，将那罪己诏往桌上一放，“快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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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禹本在值房里趴着休息，侍卫们的住所连着好几间排开，落在侯府外院西侧，他们知道这是新来的军官，主动分了他一个位置歇息。
晚宁看他一副正经的样子颇有些不习惯，“风大人一本正经，我定不辱使命。”
落笔一气呵成，写完了自己端详，那字迹气宇轩昂，回锋有力干脆，林总管站在一边看着，见他写完了试探着走近些，刘宜觉得身后有人靠近，便知他想看看，放下手里的玉笔，将那乌金纸整张举了起来，“林总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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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如月站在房门外，时不时看一眼屋里，见晚宁“训诫”完了回来，迎上前去，“小娘子，我兴许要夜里才回，阿言若回来，你便知会一声，劳你照看一下我们这族长大人。”
姜禹大步往后院赶，这本是宴白该做的，理应他来接手，此时唯恐顾言怪罪，一路询问着，终于走到偏房同样流水环绕，落叶铺黄的小院子里，见侍卫围了满院，晚宁从屋里往外走，左禄跟在她身后，“你一会就把这些落叶全都扫干净，一片也不许剩下。”
姜禹低下头，忍着笑意，“夫人，属下只是见你拐来拐去，怕您摔着，您看您今日定是又摔了一跤，侯爷回来大概是要闹心的。”
晚宁看见姜禹，没打算回应他，她觉得这些事情不是他该过问的，便问他：“你的伤如何了？”
姜禹拱手拜道：“谢夫人关心，无碍。”
“嘿？你是有受虐癖好吗？”
顾言见他那副样子，问道：“陛下的罪己诏写好了？”
“陛下英明。”
晚宁带着侍卫们往西院客房走去，一路穿过流水廊桥，金黄的银杏叶随风化蝶，姜禹跟着她身后，她目光一瞥，发现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跟着，“你们都去忙吧，姜校尉跟着我就可以了。”
“夫人，是您说让我跟着的。”姜禹对这个问题产生了极大的疑惑，方才明明是晚宁自己说的让他跟着。
陆匀回头看见是他，拱手拜道：“侯爷来了。”
“夫人，她若再咬你一口如何是好？属下以为应先捆起来再说。”姜禹想起晚宁脖子不断冒血情景，顾言急得几乎神智飘散的神情是他此生第一次见。
晚宁看着他一脸诚恳，说不动，无可奈何，“那你在门口守着吧，我不关门，你不失职，总行了吧？”
“侯爷命人给你们准备了药，晚些时候我让人送到值房里去。”
晚宁轻轻笑了笑，瞄了一眼房间里还在睡着的临瑶，“这是初明大人找来帮顾言干活儿的，叫姜禹。”又往旁侧让了半步，“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她。”
顾言笑了，看着陆匀满脸的褶子，却又生不起气来，“陆大人，过河拆桥不是什么好习惯，你把羽州军安插到邺阳，不是只为了收发消息吧？”
陆匀站在门外有些忐忑，好像确有很多事情不曾禀告，思忖之下是做得极不合规矩。
晚宁眼见着风如月一点点靠近姜禹，马上就要动手去推，赶紧挡在了中间，“不是，风大人，你别听他的，他新来的，不懂事。”
姜禹听见了，只觉得这夫人着实是心软的很，明明是侯爷的杀父仇人，当发落去茅房洗恭桶才是。
姜禹见她不再有意见，默默跟在身后，保持了一些距离，约莫两尺，不能再多了。
“不懂事就听着看着，吵吵什么？”风如月转开脸去，撇了一眼姜禹，看着院子里一丛丛的月桂也有些忐忑不安，他自己想也知道，晚宁是怎么被咬掉一块肉的，眨着眼睛，唇角有些不易察觉地抽动，心里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理直气壮。
“陛下，老臣本想事情结束后将他们尽数抓捕。”陆匀对刘宜拜了一拜。
*
他看着晚宁衣襟里露出来的纱布边角，皱起了眉头，望向临瑶，心想皆是不确定的事情，他如今是不敢冒险。
“写好了，一身轻松，不对的就不对，改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总管应下，慢慢退到一边，看着刘宜走出那御案，亲手去接陆匀手里的东西。
凤鸟衔环的香炉里安神的青烟徐徐升起，刘宜自己默念着自己写的东西，亦觉得安心。
晚宁见他们不再想着打架，而是僵持着，自己走到那宝瓶门底下，招了招手，示意姜禹过去。
陆匀在怀里抽出一张纸，呈给刘宜，林总管想去接，被刘宜拦下，“这点事情我自己来就行。”
风如月听见姜禹这个不知哪里来的人说要将临瑶捆起来，随心所欲的脾气顿时上了头，“你什么人啊？你家侯爷都没说要把她捆起来，你在这里插什么嘴？”
“属下只是说实话，她若再疯起来……属下不知如何交代。”
《言宁为安》
日光从他身侧擦过，渐渐入了门厅，爬上了客房正中的桌案，三螭托莲的烛台灯火清早已灭，静静的立在一片金光中，五彩斑斓的珐琅彩绘在日光里更加鲜艳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