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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清挥了挥手说,“张爱玲恋父情节太严重,她太爱男人了,又特别悲观,我不信她那一套,不过她很有才华。”

    阮清一脸木然,“啥?对钱不感兴趣?”

    “钱。”

    宋扬耸了耸肩,表示无法料知后续。

    阮清只表示了“呵呵”两声。

    阮清说,“得到年底,今年拿批条得靠他。”

    这次再见,阮清发现这人抽拔得也过于厉害,个子快要到

    两人的关系,处在一种紧张里。

    “然后?——更多的钱。”

    这个时间点,应该学什么石油、工程一类专业,以后发展才好啊,实在不行,金融专业,以后也是吃香喝辣的。农业,那不是最没有前景的专业吗?

    吃过饭,喝过酒,醉醺醺的,人心里的事就容易掏心掏肺地倒腾出来。

    他今年总算考上了一个职校,学校是阮清给他选的,在南方,商科,阮清告诉他,先学着,以后不喜欢再换。1992年后,证券、金融行业将爆发,阮明学这方面的,以后会有发展,再加上她的能力,一定能让阮明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阮清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以前可是从来没听过阮明叫人家“哥”的,这怎么一下就叫上“哥”了。

    “然后呢?”

    陈睿好这人,阮清实际上没多少意见,儒雅随和,对她的事业,有帮有助,大家各取所需,生活也是很和谐的。陈睿好要阮清给他生个孩子,因为他年纪不小了,应该有个孩子,但是显然阮清势力越来越强之后,他又觉得阮清太过强势,他上一段婚姻就是对象太过强势,目的是想找个小鸟依人一点的女人,回归家里相夫教子。

    宋扬说,“我去年过年回去,看见你弟了,听说他还是考不上,精神也越来越不正常,听说被你逼得睡觉也睡不好,家里人看你做得不错,自然都听你的,你用钱在你家里建造了一套权势,企图让他们在你的权利掌控之下,某种意义上说,你做的事情,和陈睿好对你做的事情差不多。阮总,我觉得你快要疯了。”

    宋扬突然问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老爷子也是那意思。”宋扬说,宋扬是当时的接待“华侨”的人员之一,“但是人家说了,对金融没有多大兴趣。”

    后来就未再见过面。

    阮清内心腹诽着走上去,在少年——如今已经是青年人——穿着很简单的黑色T恤儿,下面是蓝色牛仔裤,包裹着一双大长腿,面容随和平静,阮清远远瞧见他,就觉得像是浑浊空气里滴入了一滴清水似的,特别清凉。

    阮明回过头说,“姐,沈时来接我,我们一起坐车吧,一起吃个饭。”

    阮清点头,“行。”

    《八零回城知青的日常》

    又是一年潮湿的空气,黏腻而闷热。

    “对了,沈家那小子,你见过没有?”

    他想要阮清生孩子,但是阮清一来忙,二来,阮清似乎不太想和他睡觉,两人有几次相处,原本要成了,最终被她躲了过去。

    关于这件事情,阮清和宋扬也有过讨论。

    自然没有阮清带着出去有排面,阮清难受了一段时间,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并认为现状再好不过。

    宋扬去南方之后,拿着积蓄在一家报社从底层做起,抓住一切机会,跟着跑外勤,最后那报社的一个记者看她能吃苦,又勤奋,最后收了她做徒弟,还跟报社里领导言语了几句,让她挂了个通讯员的名号,跟着一起跑新闻。跑了一年后,就升了正式记者。阮清南下会找她出来一起吃饭。

    这样利欲熏心的日子里,权利的欲望,纠缠金钱,她和陈睿好的关系,也更加微妙和紧张。

    阮清挑挑眉,说,“没,怎么了?”

    到了火车出口站时,阮明率先举起手挥了挥手,脸上眼见地开心起来。

    阮清坐在副驾驶位,阮明和他的“沈哥”坐在后排,阮清手肘搁置在玻璃窗上,牙齿咬着指节,眼光在看车窗外的风景,偶尔听微胖女人给她说一两句这边的情况。后排阮明倒是聒噪,一直喋喋不休,那青年人认真听着,偶尔回一两句。

    这几年过年,阮清实际上有偶尔见到这青年,一次是阮清带着自己男朋友到家里来吃年夜饭。一次是阮清醉醺醺喝醉酒从外面回来和从广场跑步回来的青年碰上,那次,阮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青年也看着她,目光柔和,仿佛此前那些夜色里,他抓着她肩膀的情绪已经早不存在,阮清当时想,嘿,小子,肯定交女朋友了。

    “沈哥,这里。”

    阮清翻了个白眼,“各取所需,卖什么卖的。”

    总之,对阮清同志而言,身体上无论是如何的不适合,行动上,她仍旧遵循了“利益为主”的原则,到那年年底的时候,阮清也不太纠结那问题了,因为男朋友自己找到了解决办法——在外面有了人。

    看得出,老爷子对袁老太很有感情,港岛经济多发达啊那个时候,各种港岛的文化大量冲击着内陆,那里简直就是某种发达的天堂的代名词,这个沈家少年完全可以学学金融,以后那位虽然没啥血缘关系的爷爷,没准能给他一个无限广阔的未来。

    阮清点了点头。

    “别把自己玩进去了,都几年了,要我说,其实人还不错了,要是我是男的,几年时间做个男朋友,没得到一点利益,要你这个女朋友干嘛?”

    对此,后来宋扬给出的评价是,“你就是觉得人家长得帅而已。”

    “总之,他没到你心里。我看能行就赶快分了吧,不合适别强求,别到最后,想分分不掉。你这是到哪儿都被人监控吧,这种生活有意思吗?”

    宋扬吸着烟,根本不太搭理她,说,“你为了钱,可以卖了自己,但是显然,你又卖得不彻底,又挺在意自己身心的,你挺有主意,但是又很矛盾。”

    帅是真帅,他也看见了阮明和阮清,朝他们挥了挥手,脸上有柔和的笑意。阮清走上前去,在青年旁边,站着举着写有“阮总”牌子的微胖女人,瞧见阮清走近了,便道,“阮总,这里。”

    不过女人身体是心理的一种直观表达,这倒是真的。身体湿不起来,自然一定是没感情的。

    宋扬夹着烟抽一口,两人就坐在南方房子的阳台上,回南天的天气,又热又潮,房间又不大,只有一把风扇在吱呀吱呀地转着。

    宋扬说,“我见过,大二了吧,学的农业,在养鸡养鸭,你敢信?”

    宋扬挑挑眉,颇为不能理解地调侃道,“张爱玲不是说权势是女人的春|药吗?这没有道理。”

    处了几年男女朋友,结果是没碰到阮清的。

    这是辉煌大道,阮清点了点头,说,“这是一条大路。”

    就是三十年后,其实农学也不是大多数人选择的方向。阮清记得那时,流行的是计算机、土木、金融等等,不过阮清记得自己穿过来之前,土木和金融都不太行了。她这么在意原主弟弟考试的事情,某种意义上,也是被三十年后的意识思想洗脑,就是一心一定要让阮明考个成绩出来。

    阮清说:“没办法呀,下不了口,实在是没那方面的想法啊。”

    一行人往火车站外走,来接阮清的车已经等在那里,走到车边时,那微胖女人赶紧拉开车门,服务殷勤到位。

    四周人潮拥挤,阮清闻到黏腻的汗水的味道。因为这个时间点上飞机还不是很便捷,阮清没办法带着阮明坐飞机,所以只能陪着他一起坐了火车。

    “总之,老爷子是蛮可惜的。据说在帮他周旋,想让他去港岛读书,以后再去外国,会更方便。”

    “你开什么玩笑。”阮清脸色不好了。

    阮清点了点头。

    阮清上辈子也读过一些情情爱爱的书,特巧就更读了才女张爱玲的,不过她并不喜欢这个女人,人性是幽微与光明同存,你不能只盯着幽微,不利于身心健康。

    一方面通过他挡掉其它男人的骚扰,另一方面,生意也便利。这一年,阮清的公司资产已经上了百万。

    阮清完全没想到,沈时就选了这么个专业。过年时,由于政策放开,阮清记得沈时的那位在港岛的爷爷还回了清江市来,去看了袁老太。那老爷子回来那阵仗啊,阮清当时就觉得,和她三十年后看的TVB剧似的,老爷子穿着白色的西装,一顶小礼帽,戴个茶色的眼镜,由孙儿孙女陪着回来,开口说话,一股港味,特绅士特有礼。

    阮清的外表由于太过有欺骗性,让他以为阮清是一个小鸟依人有一点能力的女人,结果没想到,这女人利用他的关系,把生意做得更大,他似乎已经无法掌控她。

    宋扬说,“那哪知道,我一次采访遇到他了,在跟着一个老教授学育种,看样子,那老教授可喜欢他了,说他智商很高,就怕他跑了。你知道,那专业,赚不了什么钱。”

    阮清二百五地问,“有说过吗?”

    阮清身上多了一个保镖,是个女人,还兼职给她开车,是陈睿好排到阮清身边的,说是保镖,实际上是监控。

    “当然,她还说y|道是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看来他没有通到你的心灵。”

    火车站,阮清浑身汗水地从火车上下来,后面阮明拖着个大箱子往下挪,阮清要帮他拿,阮明说了句不用。

    她抓紧机会,扩展自己的生意,85和86年两年里,几次南下广州去谈生意,除了衣服贸易,又盯上了汽车进口生意,她想尽了一切办法去拿批条,进汽车。

    一辆汽车赚几万,可谓暴利行业。

    阮清,“他不是考的分数很高吗?”阮清问。

    阮清拿着这个“女朋友”的身份,可谓风光了不少时候,在清江市里,人都要卖个几分面子,阮清上辈子就是个普通生意人,和权贵是搭不上关系的,这辈子搭上了关系,耀武扬威谈不上,但是风光得意是压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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