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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不再灵动俏皮，而是变得沉缓起来，似乎隐隐带着怨怒。
楚寻春未作反抗，他的声音很平静，再没了从前张狂肆意的姿态。
楚寻春咬了咬唇，脸上颇有些狠倔的神色，说道：“那我就放一把火，我要把他们全都烧死！”
“仇敌夺我枕席，杀我故人，此后我便只能刀尖上走。”
画面再是一转，已是梦里广寒之中，楚寻春高坐前堂，门扉大开，手缓缓敲打着楠木桌，眼神紧盯着梦里广寒的前门，状似等人。
楚寻春似乎知道她的来意，打着纸伞冲入雨中，抓住了迟淑景的手，话语中带着一丝讨好。
说完这句，他就不管不顾地回身就跑，淑景见状，赶紧拦住，低声劝慰道：“你一个年不及冠的孩童，怎么敌得过梦里广寒？”
长英眉间紧缩，攥着拳的手指节发白。
若非恨极，她眼中何时冰冷至此，迟淑景背过身去，楚寻春咽了咽喉咙，身体不自觉地发着抖，伸手去捡了那把剑。
“这事儿我听我爹说过，”秦策有些沉重地说道：“数年前江南曾蒙一场大难，一道灭不掉的邪火燎遍了整个长泽，昔年风光潋滟，渔舟唱晚的长泽仙居，一把火烧得血光欺天，哀鸿遍野。”
楚寻春掩着右肩的伤口，缓缓爬起身来，走上前去。
楚寻春自嘲般笑了笑：“领教过你的剑法，我便知道你有这般的能力，本想带你去……结果了那群东西的命，可谁成想……已是来不及。”
淑景蹲下身子，轻轻地替他抹了眼泪，柔声道：“我教授你医术，你待如何？”
“你师父化易，他也是迟师姐的师父，说到底我欠她一条命，我是不会对蘼州人下手的。”
长英已经背过身去，不想再看这场面，秦策倒是看得有滋有味，时不时地“哦”“哇”两声，惹得长英心烦。
“师姐，我错了……”
“神仙没有凡心，但她有好生之德，在长泽的那夜大火里，不惜自毁一目，也要多救一人。”
长英张了张口，想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可楚寻春猜到了，直接回答道：“放心……我和师姐……未曾定情，她后来与长泽的一个……商贾结伴。”
站在他一旁的淑景有些手足无措，想伸手揽住他的肩，又想揉他的头发，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只好悻悻放下了手。
话到此处，意蕴已明，淑景方才故作的漫不经心也遮掩不过去，绯红悄悄攀上了耳稍。
“师姐……”
《阴差阳办》
他们二人坐在临仙码头的一只小舟上，月色如瀑泻下，满江星河梦。
楚寻春抬头痴痴望着月色，突然问道：“迟师姐，你有没有听说过独恨草？”
长英说：“若想大仇得报，不仅要有野心，还要能忍。”
没听到楚寻春的回答，这画面又晃荡开了去。
长英此刻近乎屏息，那大雨浇不到他们身上 ，可此刻他心中却像是已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你是个畜生，楚寻春！”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总得吃饭睡觉，才能安安稳稳活到独立的年岁吧。”淑景难得耐心，扶着楚寻春的肩，说道，“我也没有爹娘，我是跟着山上的仙人长大的，往后我也做你的仙人，如何？”
长英慢慢松开了手，跌坐在地。
长英稍稍松了力气，楚寻春这才能喘过气来。
酒肆已然不见，面前如画一般重新绘出了场面，这次是一座坟茔，楚寻春正跪坐在坟前，哭声阵阵，泪水怎么也抹不干净。
这就是沽津惨案的真相，这笔钱，全都拿来喂姜峰月的这支监军了。
再一睁眼，已是苍州。
他像是在空对无人言说，絮絮而语。
长英正欲说话，面前忽然闪过一阵狂火，细一看去，一条火蛇窜遍了整条长街，不少楼阁被灼成了炭黑，人群四处奔走疾呼，哭天抢地，场面极尽可怖。
不过这回忆也没留存多久，很快就抹开了，接下来的就是些细碎不成章法的片段，秦策大致顺了顺，说道：“这楚寻春后来跑去了梦里广寒，还被掌门收义子了？这地方与他不是有弑父之仇么？”
长英恶狠狠地“嗯”了一声。
“爹……”
迟淑景冷冷道：“你杀了人。”
说完这些，他从背后拿出了一捧开得清雅的长情草，足足有十几来枝，送到了淑景面前，有些生硬地说：“我……我恰巧遇着了一些，所以采来送你……”
“神魂颠倒阵……他早就布好了这局。”
“但姜峰月不会心慈手软，他在蘼州养了一支监军，从沽津羁押死囚的栈道运过去。”
“啪”的一声，迟淑景甩开了楚寻春的伞，随后不轻不重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耳光。
“你……看到了，那是你娘，也是我的师姐。”
纸伞摔落在地，雷声滚滚而下，偶有空中一阵疾闪，照得院落晦明交替。
他顿了顿，见淑景没有反应，又说：“但这类草若是被有心人摘下，种在凡间的沃土上，就会慢慢生出双株，相依而长，并蒂而生，像是草木仙人终于得偿所愿，于是人们给它起名，叫做‘长情’。”
随着楚寻春的手指停在最后一道，脚下残缺的阵法终于被补齐，地面的落叶飞旋，生出三道邪火，把迟淑景圈围在了其中，周遭的邪火散出毒雾，她神色一变，来不及退去，很快就浑身脱力，半跪在地。
天色骤然阴郁下去，雷声乍起，风飘雨急，迟淑景不打伞，浑身被浇得湿透，踩着满地泥泞踏进了梦里广寒，她的半张脸都赫然爬着骇人的疮疤，一只残眸紧闭。
长英扑了上去，把人按倒在地，掐住楚寻春的脖颈，毫不收力，铁了心要把他的命给掐灭。
楚寻春的眼睛闪了闪，随后便是犹豫：“可是……”
长英揪起楚寻春的衣襟，把人抬了起来，怒声喝道：“那年在蘼州，你到底让我做了什么！”
秦策眨了眨眼睛看向长英：“她姓迟啊？”
楚寻春沉吟了一句，指腹沾了肩上的几滴血，往地上按去。
他说道：“我原以为，她真的是太虚山心慈的神仙，后来才知道……”
一眼数年，楚寻春俨然长成了翩翩少年，而淑景的面貌看着没有多少变化，只是个头已经比楚寻春要矮上一些了。
“从前你说要随我悬壶济世，我信了你，这才授你毕生所学之术，缘是我生了个睁眼瞎，如今才看清你这豺狗的面貌！”迟淑景的声音既颤又怒，到最后竟是笑起来，猛地拔出了剑，摔到地上，“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手，你自裁于此吧。”
他像是不觉痛一般，死咬着牙，依然跪在原处，带着哭腔说道：“你杀了我，师姐！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再苟活了，你杀了我吧！”
“长泽数十万条人命在你手里！就为高坐这掌门之位，你杀了人！”
秦策见此情景，疑惑道：“他爹亡故了？可这楚寻春分明看着年岁没长多少，怎么……”
“师姐。”
“楚寻春。”
楚寻春赧然一笑，挠了挠脸，说道：“这种草往往只生单株，长在悬崖峭壁上，日夜受风敲雨打，人们说它前生是为情所困的草木仙人，被贬下凡间赎情罪，所以名作‘独恨’。”
“不认得。”
他说：“蘼州的地牢，已经没有活人了。”
“师姐，做什么淋雨，随我进屋。”
秦策继续说道：“说来也怪，当年的宗师手下收了十五名义子，论资排辈，楚寻春在其中不过泛泛无奇，但在这场大火中楚寻春竟是凭一己之力救民与水火，后来一举问鼎了梦里广寒，其它义子也随之销声匿迹了。”
“这也是……地下那只老鬼的意愿。”
听到这句，楚寻春猝然跪了下去，他的衣袍也很快被急雨打湿了。
肩上雪高几寸，香炉已灭，楚寻春正盘坐在原地，凛然不动。
说完这些话，他的剑毫不犹豫地就往迟淑景的心口而去，就要穿胸而过时，长英闭上了眼睛。
长英眉间肃然：“手段阴毒至此……”
“从前我只求一个能安睡之枕席，后来我就求能有故人常相伴。”
长英不作声，二人继续默默看着。
秦策啧啧叹道：“此后他就和这迟淑景分道扬镳了，看来这些年她师姐还是没能抚平他的仇恨啊。”
这声道歉似乎反而激怒了迟淑景，她怒声一句，抬剑一刺，楚寻春并未躲开，这剑就生生穿进了他的右肩。
楚寻春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说道：“唬你的，迟迟。”
“长泽的数十万冤魂，他们有恨啊。”楚寻春的眼神愈发黯淡下去，声音也越来越低，“为了复仇，他们愿意借活人的身体，吃活人的魂魄，甘心成为姜峰月颠覆仙盟的兵器。”
面前的楚寻春却是忽然站起身，拿手腕狠狠抹了把脸，怒吼道：“梦里广寒杀了我爹，我要他们偿命！我要他们偿命！”
淑景像是有些心不在焉，自顾自地拨弄着水面，波纹轻轻碾碎了水上月，像是细碎的几斗星光。
] 她的声音不再灵动俏皮，而是变得沉缓起来，似乎隐隐带着怨怒。
楚寻春未作反抗，他的声音很平静，再没了从前张狂肆意的姿态。
楚寻春咬了咬唇，脸上颇有些狠倔的神色，说道：“那我就放一把火，我要把他们全都烧死！”
“仇敌夺我枕席，杀我故人，此后我便只能刀尖上走。”
画面再是一转，已是梦里广寒之中，楚寻春高坐前堂，门扉大开，手缓缓敲打着楠木桌，眼神紧盯着梦里广寒的前门，状似等人。
楚寻春似乎知道她的来意，打着纸伞冲入雨中，抓住了迟淑景的手，话语中带着一丝讨好。
说完这句，他就不管不顾地回身就跑，淑景见状，赶紧拦住，低声劝慰道：“你一个年不及冠的孩童，怎么敌得过梦里广寒？”
长英眉间紧缩，攥着拳的手指节发白。
若非恨极，她眼中何时冰冷至此，迟淑景背过身去，楚寻春咽了咽喉咙，身体不自觉地发着抖，伸手去捡了那把剑。
“这事儿我听我爹说过，”秦策有些沉重地说道：“数年前江南曾蒙一场大难，一道灭不掉的邪火燎遍了整个长泽，昔年风光潋滟，渔舟唱晚的长泽仙居，一把火烧得血光欺天，哀鸿遍野。”
楚寻春掩着右肩的伤口，缓缓爬起身来，走上前去。
楚寻春自嘲般笑了笑：“领教过你的剑法，我便知道你有这般的能力，本想带你去……结果了那群东西的命，可谁成想……已是来不及。”
淑景蹲下身子，轻轻地替他抹了眼泪，柔声道：“我教授你医术，你待如何？”
“你师父化易，他也是迟师姐的师父，说到底我欠她一条命，我是不会对蘼州人下手的。”
长英已经背过身去，不想再看这场面，秦策倒是看得有滋有味，时不时地“哦”“哇”两声，惹得长英心烦。
“师姐，我错了……”
“神仙没有凡心，但她有好生之德，在长泽的那夜大火里，不惜自毁一目，也要多救一人。”
长英张了张口，想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可楚寻春猜到了，直接回答道：“放心……我和师姐……未曾定情，她后来与长泽的一个……商贾结伴。”
站在他一旁的淑景有些手足无措，想伸手揽住他的肩，又想揉他的头发，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只好悻悻放下了手。
话到此处，意蕴已明，淑景方才故作的漫不经心也遮掩不过去，绯红悄悄攀上了耳稍。
“师姐……”
《阴差阳办》
他们二人坐在临仙码头的一只小舟上，月色如瀑泻下，满江星河梦。
楚寻春抬头痴痴望着月色，突然问道：“迟师姐，你有没有听说过独恨草？”
长英说：“若想大仇得报，不仅要有野心，还要能忍。”
没听到楚寻春的回答，这画面又晃荡开了去。
长英此刻近乎屏息，那大雨浇不到他们身上 ，可此刻他心中却像是已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你是个畜生，楚寻春！”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总得吃饭睡觉，才能安安稳稳活到独立的年岁吧。”淑景难得耐心，扶着楚寻春的肩，说道，“我也没有爹娘，我是跟着山上的仙人长大的，往后我也做你的仙人，如何？”
长英慢慢松开了手，跌坐在地。
长英稍稍松了力气，楚寻春这才能喘过气来。
酒肆已然不见，面前如画一般重新绘出了场面，这次是一座坟茔，楚寻春正跪坐在坟前，哭声阵阵，泪水怎么也抹不干净。
这就是沽津惨案的真相，这笔钱，全都拿来喂姜峰月的这支监军了。
再一睁眼，已是苍州。
他像是在空对无人言说，絮絮而语。
长英正欲说话，面前忽然闪过一阵狂火，细一看去，一条火蛇窜遍了整条长街，不少楼阁被灼成了炭黑，人群四处奔走疾呼，哭天抢地，场面极尽可怖。
不过这回忆也没留存多久，很快就抹开了，接下来的就是些细碎不成章法的片段，秦策大致顺了顺，说道：“这楚寻春后来跑去了梦里广寒，还被掌门收义子了？这地方与他不是有弑父之仇么？”
长英恶狠狠地“嗯”了一声。
“爹……”
迟淑景冷冷道：“你杀了人。”
说完这些，他从背后拿出了一捧开得清雅的长情草，足足有十几来枝，送到了淑景面前，有些生硬地说：“我……我恰巧遇着了一些，所以采来送你……”
“神魂颠倒阵……他早就布好了这局。”
“但姜峰月不会心慈手软，他在蘼州养了一支监军，从沽津羁押死囚的栈道运过去。”
“啪”的一声，迟淑景甩开了楚寻春的伞，随后不轻不重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耳光。
“你……看到了，那是你娘，也是我的师姐。”
纸伞摔落在地，雷声滚滚而下，偶有空中一阵疾闪，照得院落晦明交替。
他顿了顿，见淑景没有反应，又说：“但这类草若是被有心人摘下，种在凡间的沃土上，就会慢慢生出双株，相依而长，并蒂而生，像是草木仙人终于得偿所愿，于是人们给它起名，叫做‘长情’。”
随着楚寻春的手指停在最后一道，脚下残缺的阵法终于被补齐，地面的落叶飞旋，生出三道邪火，把迟淑景圈围在了其中，周遭的邪火散出毒雾，她神色一变，来不及退去，很快就浑身脱力，半跪在地。
天色骤然阴郁下去，雷声乍起，风飘雨急，迟淑景不打伞，浑身被浇得湿透，踩着满地泥泞踏进了梦里广寒，她的半张脸都赫然爬着骇人的疮疤，一只残眸紧闭。
长英扑了上去，把人按倒在地，掐住楚寻春的脖颈，毫不收力，铁了心要把他的命给掐灭。
楚寻春的眼睛闪了闪，随后便是犹豫：“可是……”
长英揪起楚寻春的衣襟，把人抬了起来，怒声喝道：“那年在蘼州，你到底让我做了什么！”
秦策眨了眨眼睛看向长英：“她姓迟啊？”
楚寻春沉吟了一句，指腹沾了肩上的几滴血，往地上按去。
他说道：“我原以为，她真的是太虚山心慈的神仙，后来才知道……”
一眼数年，楚寻春俨然长成了翩翩少年，而淑景的面貌看着没有多少变化，只是个头已经比楚寻春要矮上一些了。
“从前你说要随我悬壶济世，我信了你，这才授你毕生所学之术，缘是我生了个睁眼瞎，如今才看清你这豺狗的面貌！”迟淑景的声音既颤又怒，到最后竟是笑起来，猛地拔出了剑，摔到地上，“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手，你自裁于此吧。”
他像是不觉痛一般，死咬着牙，依然跪在原处，带着哭腔说道：“你杀了我，师姐！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再苟活了，你杀了我吧！”
“长泽数十万条人命在你手里！就为高坐这掌门之位，你杀了人！”
秦策见此情景，疑惑道：“他爹亡故了？可这楚寻春分明看着年岁没长多少，怎么……”
“师姐。”
“楚寻春。”
楚寻春赧然一笑，挠了挠脸，说道：“这种草往往只生单株，长在悬崖峭壁上，日夜受风敲雨打，人们说它前生是为情所困的草木仙人，被贬下凡间赎情罪，所以名作‘独恨’。”
“不认得。”
他说：“蘼州的地牢，已经没有活人了。”
“师姐，做什么淋雨，随我进屋。”
秦策继续说道：“说来也怪，当年的宗师手下收了十五名义子，论资排辈，楚寻春在其中不过泛泛无奇，但在这场大火中楚寻春竟是凭一己之力救民与水火，后来一举问鼎了梦里广寒，其它义子也随之销声匿迹了。”
“这也是……地下那只老鬼的意愿。”
听到这句，楚寻春猝然跪了下去，他的衣袍也很快被急雨打湿了。
肩上雪高几寸，香炉已灭，楚寻春正盘坐在原地，凛然不动。
说完这些话，他的剑毫不犹豫地就往迟淑景的心口而去，就要穿胸而过时，长英闭上了眼睛。
长英眉间肃然：“手段阴毒至此……”
“从前我只求一个能安睡之枕席，后来我就求能有故人常相伴。”
长英不作声，二人继续默默看着。
秦策啧啧叹道：“此后他就和这迟淑景分道扬镳了，看来这些年她师姐还是没能抚平他的仇恨啊。”
这声道歉似乎反而激怒了迟淑景，她怒声一句，抬剑一刺，楚寻春并未躲开，这剑就生生穿进了他的右肩。
楚寻春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说道：“唬你的，迟迟。”
“长泽的数十万冤魂，他们有恨啊。”楚寻春的眼神愈发黯淡下去，声音也越来越低，“为了复仇，他们愿意借活人的身体，吃活人的魂魄，甘心成为姜峰月颠覆仙盟的兵器。”
面前的楚寻春却是忽然站起身，拿手腕狠狠抹了把脸，怒吼道：“梦里广寒杀了我爹，我要他们偿命！我要他们偿命！”
淑景像是有些心不在焉，自顾自地拨弄着水面，波纹轻轻碾碎了水上月，像是细碎的几斗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