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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这不就是蝙蝠侠自己惯用的手段吗？他将自己化身为哥谭的恐惧，用于威吓那些罪犯。她不过是学习效仿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查尔斯走到她的身边，手中同样也捧着这样一束矢车菊。

    整洁，明亮，又温馨。

    查尔斯又说：“这是你当初送给我的花，我想你一定很喜欢它。”



    埃丽卡忽然有些想笑了, 哪怕她心中并无半分喜悦, 只是纯粹觉得这很可笑。尤其是当她回想起不久前, 自己在心中许下的那些信誓旦旦时。

    埃丽卡却道：［但这并不矛盾，查尔斯。我们可以是朋友的同时，也是对手，甚至是敌人。］

    只可惜，事情的发展往往不会这么简单，这根本不是他想或不想，愿意或不愿意就能解决的。

    ［就像现在，我想毁了蝙蝠洞，而你在阻止我。］

    “他将小玛利亚照顾得很好。”

    雅克布.艾森哈特，她的父亲。

    就这样砸下去吧。www.mengyou.me

    “你喜欢矢车菊，是因为雅各布经常会给他的小玛利亚带一束这种花。”

    又发生什么了？

    ［我们拥有一样的立场与观念。］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举例论证，但查尔斯打断了她的思维。他认真且坚定地纠正道：［不，你错了，埃丽卡。］

    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

    绿灯侠一头雾水。他又抬头望了眼还是没有半点动作埃丽卡，稍加思索，选择相信蝙蝠侠的判断，操纵着保护罩降落到超人身边。

    绿灯侠觉得自己已经困惑了一整个晚上了——说起来，埃丽卡到底是为什么要和蝙蝠侠打架来着？

    所以他一个普通人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也想用爱感化，就像当初的露易丝一样？但这效率也太高了吧，埃丽卡看见查尔斯了吗？

    她维持着刚刚的动作，手掌已经微微侧翻过去，似乎下一秒就能翻下，但她却就这样停下了。就好像有谁在她身上按下了暂停键，僵硬得很不正常。

    真的就很好笑, 她到底哪来的自信心能比过埃里克？如今的她甚至直接越过了合作, 直接一步到位跨到了查尔斯的对立面, 真是厉害。

    她又下意识看向周围，非常普通的德国小镇街道。沥青路的另一侧是居民楼，窗口大多用鲜花装饰着，给这条街道增添了许多缤纷可爱的色彩。

    在面对埃丽卡的事情时，他总是这般全神贯注着。尤其是在听到她那样悲观消极的心声后，他恨不得立刻再觉醒个什么超能力，好让他也能够飞到天上去，去真正意义上看着她，去陪在她的身边。

    她站在一家花店前，门口簇拥着许多缤纷美丽的鲜花。店门的标牌是一串字体精致漂亮的德语，古铜的颜色很有质感，也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叮铃铛。

    然而三秒过去后，无事发生。

    风铃的声响吸引了埃丽卡的注意，她寻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个中年男人从花店里推门而出，左手捧着一束蓝紫色的矢车菊，右手则握着一卷报纸。

    而且看他这副模样，还像是近距离在看埃丽卡，而并非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隔着不近的距离遥遥相望。

    蝙蝠侠在这时开口：“去超人那里。”

    如果他不愿意配合, 那就用上一些威胁的手段。埃里克很擅长这些，她想她也会习惯的。

    绿灯侠一边疑惑着，一边拿余光寻找着那道熟悉的红蓝身影，最后在不远处的一棵常青树下瞧见了。

    这位曾经做过军人的男人身形瘦削又挺拔，英俊的眉眼被时间雕琢得更有韵味。他的唇瓣很薄，微微抿起时看起来会有些严肃，但眼中的神色确是温暖而鲜活的。

    就这样吧。

    “嘘，别打扰他。”

    “他多少有点刻板印象，养女儿跟养儿子的方法自然也会不一样。漂亮的鲜花，美丽的衣裙，他觉得这些都是女孩子该拥有的，于是他也这么坚持下来了。”

    绿灯侠也成功分了心，疑惑地抬头看向飘在空中的紫色身影。

    但她不一样，她可没那么在意人类。她不介意为了变种人群体，在人类没有触碰到她底线的时候维持表面的和谐，但在内心深处，她并不愿意信任人类，甚至排斥与人类接触。

    就当她准备翻手盖下蝙蝠洞时, 她停下了。

    超人将声音放得很轻，像是生怕惊动什么一样，低声跟他解释着现状。

    她慢腾腾地眨了一下眼睛，看到的不再是哥谭深沉无光的黑夜，以及被翻出地面后冰冷又极具压抑感的金属基地。有明媚的阳光照进这个世界，让这些宛如阴云一样的风景如云开雾散般褪去。

    啪嗒。金属挂坠向两侧打开，但里面并非是她记忆里的空无一物，而是左右各装了一张照片。

    “这是你父亲赠予你的美好，是你失忆也不愿忘记的温情。”

    就好像他只能看见埃丽卡。

    毕竟，她总得让他吃点教训不是吗？如果连最基础的恐惧与敬畏都没有，谁知道他会不会更加肆无忌惮？

    查尔斯看透了她的想法，轻叹一声：［你其实是在意的，埃丽卡。］

    ◎“有关于我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埃丽卡还想反驳什么，但眼前的景色变化却让她分了神。

    ［我们是一样的。］

    “超人？他怎么来了，埃丽卡手上不是有氪石吗？”

    埃丽卡又有点儿想笑了，因为她觉得这多少有些牵强了。

    于是他着急着否认：［不，我们当然不是对手，埃丽卡。］

    “而喜欢矢车菊的，可以是玛利亚，是艾玛，是埃丽卡。但唯独不会是埃里克。”

    埃丽卡疲惫地想。

    她在心底轻轻唤道。她知道他听得见，她知道这是他。

    他回答的时候甚至没怎么犹豫，这种没经过太多斟酌思考的反应往往能体现一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让埃丽卡也不由怔了怔，心中多多少少为此掀起了一些波澜，也感到动容。

    而从严阵以待的绿灯侠视角来看，他只瞧见埃丽卡飞向了高处, 一副要把蝙蝠洞砸在他跟蝙蝠侠头顶的样子。战斗时的一些基本预判让他下意识放出护盾, 绿灯能量将他跟蝙蝠侠包裹在内。为了确保护盾的坚硬程度, 他不得不专心致志地往灯戒里注入自己的意志力。

    荒谬。她想。

    那也能叫在意吗？那充其量只是她为了避免矛盾的激化而选择向人类妥协。

    第41章 一切 ◇

    查尔斯想也不想就反驳道：［但我不想做你的对手，更别提敌人。］

    这很可爱。她想。

    ［我很荣幸。］

    而埃丽卡只在照片里见过他。

    彻底毁了他的蝙蝠洞, 连带着那些可能存在的变种人抑制器一起。绿灯侠的灯戒可以变幻出相当坚硬的能量护罩，这杀不死他们。所以有关白兰.杰索的事情，她可以在事后亲自问蝙蝠侠。

    ［查尔斯。］

    她伸出右手，按下挂坠的按钮。

    ［我是你能力觉醒后，第一个对付的对手吗？］

    但实际上，他们的交流其实并不会影响到查尔斯，因为他实在是太专注了。

    凑近后，他才看清查尔斯的表情。他的神色认真而凝重，隐约还透着些难过。眉心蹙起，嘴角下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抵在太阳穴上。目光更是紧紧追着飘浮在夜空中的埃丽卡，没有为他们的到来分出半点余光。

    她看到清晨的阳光驱散了无边的黑暗，又被晨间的湿气折射成并不灼热的清新温暖，化为一道道斑驳的色彩，一条条明亮的光束。跳跃的光点落在矢车菊柔软鲜艳的花瓣上，被露水点缀成晶莹剔透的自然水晶。

    埃丽卡沉默着低头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接过花束。接着，她又注意到自己的胸前还挂着熟悉的项链。仿怀表的设计，被拥有传送能力的女孩顺走的那一条。

    ［但你其实还救了不少人，不是吗？难道这真的只是为了示好吗？］

    他的嗓音温柔，但语气坚定：

    查尔斯将矢车菊递到埃丽卡面前，就像他们初遇时她做的那样。

    但这并非是她在迟疑犹豫, 而是她根本就做不到。

    ……是她的父亲和她的母亲。

    埃丽卡静静看着蝙蝠侠和绿灯侠, 没再说话，而是将摊开双手往上稍稍抬了抬。她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向后向高处飞去，很快就与蝙蝠洞齐平。而她就这样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 任由蝙蝠洞的阴影在逼近后将他们吞没。

    ［哪怕你心里并不这么想，但你的潜意识已经帮你做出选择了。你瞧，你没有伤害过任何普通人。哪怕是面对激怒你的蝙蝠侠，你也没有真的打算下杀手，只因为你清楚他算不上坏人。］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是朋友。我只是想劝我的朋友冷静行事，而不是真的想要对付她。］

    埃丽卡虽然没有看向他，而是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雅克布，但她确实有在认真听他说话。

    他们怎么会是一样的呢？查尔斯一直站在人类与变种人中间，试图寻找到那个平衡点。他虽然是变种人，但同样也爱着人类，并维护人类。

    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但绿灯侠有点儿看不清，微眯起眼睛仔细判断辨认了一会儿，好像就是那个超英朋友很多的查尔斯.泽维尔。

    ［我也不想，查尔斯。但你要知道，最终决定这一切的是我们的立场与观念，而并非我们的一厢情愿。］

    “你一直都是你。”

    绿灯侠更茫然迷惑了，他刚想问些什么，就被一旁眼疾手快的超人搭上肩膀拉到边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