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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人不是突然冒出来的。

    “……”

    “你还是要记得多喝点热水,头疼就早点睡觉休息,你一个人回国,阿姨她们都不在你就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气氛很怪。

    明明是亲人,却客套得像陌生人,甚至会像仇人。

    但他现在只想得起来这半年。

    盛斯航的心思明明不在她身上,覃晚却觉得自己被他的气息锁定着。

    他从前一直是个作息规律的人,生活严谨认真,吃的东西也都清淡健康。

    比她今天挑着眉、媚着眼,吐气如丝的在他身前说话时还要妖。

    “你们都认识半年了,虽然这半年我们联系的少,可你也不应该一点都不告诉我呀,不把我当老师那我也算是你的姐姐,第一次谈恋爱不跟姐姐说的吗?”

    他酒量一直不好,只是喝酒不上脸,自制力也过分强大,喝醉了意识再模糊也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那模样有多妖。

    看样子她的老公应该也在等她。

    说完就朝着另一边的车走过去了。

    不过这次谭馥栀不跟他说的话,盛斯航可能真想不起来有这事了。

    很晃神。

    盛斯航的思维慢慢停滞,晕晕乎乎之间,仿佛突然看见红裙细腰的覃晚攀附在他身上,吻他。

    而且也没有人敢在所谓的饭局上灌他,他的每次合作也好谈判也好,都是快刀斩乱麻,封死对方的所有退路,只留给他们他让他们选的那一个选择。

    每天重复同样的生活,空虚孤独每一分每一秒都伴随着他,他早已习以为常。

    “盛总,女朋友是这样交的。”

    盛斯航很不喜欢她叫他小航,谭馥栀改了很多次有时候还是会下意识这么叫他。

    这份感情彻底成了一团乱麻。

    总得给当初以为有希望的自己一个交代。

    但太多话,他没来得及说,以后也不再有机会说。

    车子飞快地驶了出去,没看覃晚一眼。

    不知道“她”还会做什么。

    “叫她干什么?”

    他在想念着另一个人,哪怕只是刚刚分开。

    //

    可覃晚知道。

    盛斯航没回话,眼神在确认谭馥栀坐上车了之后才收回来,看着后视镜利落地倒车转向。

    躁意和不耐同时升起。

    盛斯航前所未有的,感觉到疲惫。

    这半年。

    盛斯航对这种被动感觉到窝火。

    “没有。”

    人影也突然消散。

    他其实在试着放弃了。

    盛斯航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换了瓶酒,他酒柜上最烈的Whisky,他很少喝烈酒,所以昨天的白酒才让他如此无法招架。www.ruixue.me

    谭馥栀的反应比覃晚快,她惊喜的看着盛斯航冲他挥了挥手,笑盈盈地推了一把覃晚,大声道:“再见啦!”

    是她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那么扭曲地笑着,眼底很冷,说话时声音又颤又委屈。

    “喂。”

    覃晚低头沉思。

    他挑起眉,平时冷利的眼现在失去了焦点,冲着面前的空气气势汹汹地开口:“不是这样的!”

    没有回音。

    他爷爷和一直是书法国画世家的谭家很有交情,他也跟着时不时被带去谭家。

    盛斯航现在不清醒,他如果理智全在的话,就该懂得趁机套话了解一下覃晚都编了什么。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边喝边看着他随便扔在沙发上的领带想:这条领带哪里丑?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跟你说一下。”

    没把盛斯航带在身边,因为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走了,盛斯航从小几乎没有见过父亲的笑容,也得不到亲近。

    “覃晚”越贴越近,整个人趴到他身上,缠着他,吻从唇畔落到了颈侧,虚虚实实之间,有风吹过。

    比她大三岁。

    覃晚上车后的气氛和谭馥栀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觉得自己早就在覃晚那样的眼神里跟着一起崩坏了,只是清醒时的自己不知道。

    是谭老师的电话。

    “覃晚。”

    醉意醺惺,很多很多事情在他脑海里走马灯一样的过。

    他还以为自己差一点就要等到了。

    从记事起,他就是别人口中没爹没妈的小少爷。

    声音比他想象的还要沙哑,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可是,盛斯航,我们都把自己活得很糟糕。”

    “所以我祝你晚安。”

    “嗯。”

    谭老师真的很温柔,几乎是她见过的人中最美好的存在,她其实能懂盛斯航为什么会暗恋谭馥栀,她甚至理解他的那种孤独和难堪,只不过这种理解,让她觉得难过。

    从来没人有机会看得出他酒量不好。

    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联翩的浮想出来,想要“她”做。

    盛斯航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甚至有保姆偷偷议论过,是因为他爸爸太过风流,根本就忘了那天夫人正在医院分娩,还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瞎搞,大出血的时候都联系不上人,虽然后来解决了医院签字的问题,手术之后,夫人还是心如死灰地走了。

    两个人一路无话,覃晚不太偷偷的偷看了他好几次,眼神描摹他的轮廓、身形,在一盏盏从车窗外划过的路灯的明明灭灭之下,瞧见了他眼里不算明显的寂寥。

    骑马算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一项固定活动了,每半个月会聚一次。

    很长一段时间里,盛斯航都像个哑巴木偶一样活着,没有任何感情。

    总得把事情问清楚。

    哪怕想说些媚意挑衅的话,也被雾气氤氲的眼睛出卖了情绪。

    她家在无声中到了,覃晚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轻声说道:“谎是会越撒越多的。”

    她很慌乱,她来的时候眼里还算是明媚,可就在那一瞬间,无声崩溃……

    是同一个军区大院里长大的青梅竹马。

    看得他更躁了。

    第一次见谭馥栀的时候

    觉得自己的唇很痒。

    盛斯航解了领带,脱掉外套,慢条斯理地用开瓶器一点点把红酒瓶上的木塞扭开。

    但他今晚很想喝酒。

    而是继续用那双眼睛看着他。

    直到谭馥栀带着他从没感受过的温柔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那晚的覃晚好像又站在他眼前了,只不过不同的是,说完这句话后她没有扭头就进了房间“啪!”的关上门。

    他坚持了那么多年。

    他想起她的妖媚,心头只有无名火。

    他把头发往脑后一捞,撑着扶手站了起来,接通电话。

    他不甘心。

    很晕。

    盛斯航被惊得腰眼一缩,短暂的清醒过来。

    脑仁一阵酥麻,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神经末梢火辣又混沌。

    “明天不是有去骑马的活动吗?”

    他是谭馥栀的初恋。

    他本来也不是每次都会参加这些活动,只是曾经为了能光明正大带着谭馥栀认识圈子里的人才会去。

    盛斯航的家族很大,家业的根基是百年前的祖爷爷研发出来的润肤霜,做到他爸爸这一辈的时候那配方已经被淘汰了好几轮了,要不是还有点老国货品牌的名头撑着,就随时有可能倒闭了。

    “你去部队,都是为了那个男人?”

    第三杯,他大概是彻底醉了,他仿佛看到覃晚就出现在他面前。

    盛斯航头很晕。

    ……

    从他一开始说不出口的懵懂,到现在掺杂了进一个外人的可笑。

    现在证明那句话是骗他的。

    他喝完一整杯。

    盛斯航只知道这么多。

    或者说,他父亲心里本就没有他和他的母亲,盛斯航出生那天他甚至没有去过医院。

    “老师的事情,你不懂。”

    他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国了。

    盛斯航是被保姆从医院里抱回来的,之后也一直只是跟在爷爷身边长大。

    他第一次主动挂了和谭馥栀的电话。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手的,但听过谭馥栀的一句不再喜欢他了。

    “小航……阿航。”

    或许也是骗她自己的。

    “我把覃晚也叫上了,你也应该让周围的一些人认识认识她了,不然女孩子会没有安全感的。”

    他的身体热了起来。

    谭馥栀立刻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太累了都生病了?”

    他咬了两下,齿尖的刺擦仿佛在心底里点了一捧火。

    盛斯航把车停在酒店门口,覃晚的出来的时候没认出他的车子,他摇下车窗叫住她。www.mingri.me

    这是覃晚第一次真正在盛斯航清醒的情况下和他单独相处,连他那个助理都不在。

    他的暗恋,他的初恋。

    “是吗?”

    何止是无疾而终,简直像是无迹可寻。

    盛斯航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假,但他偷偷查过,他爸爸盛泽西那天确实和一个情人在邻市的酒店。

    “盛斯航,我不能再帮你了。”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他按着太阳穴,努力去看来电显示。

    可现在盛斯航没精力管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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