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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加莎“啊”了一声,“黄玫瑰真的开了吗?”

    阿加莎有些莞尔,她看到卡罗拉的手腕戴着她昨天送的仿水晶手链,无名指上还画了一个十分精致的戒指。

    福尔摩斯只好将自己搭在椅背上的风衣拿来,轻轻地盖在阿加莎的身上。

    谁知阿加莎还不领情,咕哝着说会热,手推了推,风衣就掉到地上去了。

    阿加莎听了他的话,倒是没再把风衣弄开。

    梦里越是美好,就越发显得她如今面对的现实多么凄凉。

    ……怎么看,都有点诡异。

    “谁要你按摩?”阿加莎皱了皱鼻子,语气带着些许娇嗔,“这种时候,福尔摩斯先生,作为一个绅士,难道你不该扶我一下吗?”

    倒不是不好奇,像阿加莎这样漂亮的女孩,哭起来肯定也是好看的。

    福尔摩斯:“……”

    微凉的触感从眉心传来,福尔摩斯一愣,顺着阿加莎的力道头往后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术业有专攻,阿加莎不想班门弄斧。

    只要靠近福尔摩斯,很多时候都能闻到这种烟草味。

    “夏洛克,等我抛弃了你之后,你会一辈子打光棍吧?”

    福尔摩斯被气笑,“阿加莎,一辈子打光棍是我的人生理想。”

    阿加莎那双明眸还在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张开眼,就看到你靠我这么近,我很容易会认为你爱上我了,所以趁我睡着的时候偷看我。”

    阿加莎觉得福尔摩斯胡扯,但手还是反射性地摸上自己的脸。

    阿加莎愣了一下,侧首看向一直站在她身旁的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弯腰将风衣捡起来,再度轻手轻脚地盖在沉睡的女孩身上。

    她将福尔摩斯的衣服拿开,想要下来,一动才发现自己的腿麻得厉害。

    福尔摩斯声音有些无奈,“阿加莎,你得盖着。”

    福尔摩斯站了起来,瘦高挺拔的个子往旁边一杵,衬衫西裤,倒是显得风度翩翩。

    片刻之后,阿加莎皱着眉头,抬手,白皙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排抵着福尔摩斯的眉心。

    福尔摩斯看了看周围,想要找个东西给阿加莎盖上,省得她着凉,大概是午后的太阳太好了,她平时喜欢戴着的披肩也没带出来,擅自进去女士的房间,也并不是什么得体的事情。

    她还是察觉了,皱着眉头,手轻轻推了推。

    阿加莎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问福尔摩斯:“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你思考出什么结论吗?”

    阿加莎并没有看清楚戒指上的图,只是随口夸奖了一下。

    直到她闻到一阵淡淡的烟草味,这种气味她早就很熟悉。

    “杜兰小姐,送给您!”

    “刚才格雷戈里先生来的时候,你正在迷糊着,他不想吵醒你。他说玫瑰园里的黄玫瑰这两天开得不错,问你想不想去看。”

    关键是把人弄哭了,他不会哄。

    胡说。

    她记得上次过去的时候,只有粉色的玫瑰开得漂亮,黄色的玫瑰只有小小的花苞,还没盛开。

    福尔摩斯见状,忍俊不禁,眼底浮现笑意。

    福尔摩斯松了一口气。

    福尔摩斯也并不是分分秒秒都在工作状态,譬如此刻,她觉得福尔摩斯还比较享受达特穆尔庄园的清新空气和阳光,因为福尔摩斯邀请她一起去前几天参观过的玫瑰园。

    福尔摩斯回答:“没什么结论,人证物证就这些。凶手在暗处,不管我们做什么,或许都被他盯着。一个小时前,格雷戈里先生来过,我将你带回来的分析交给他,让他去筛查塔维斯托克小镇和长期在别墅群里居住的人里,有哪些人符合条件。”

    她可以基于假设一连串事情都是出于同一个人之手的情况下,适当地分析作案人的心理,作出心理画像,也可以在跟关键人物交谈的时候判断对方是否撒谎,却没有像福尔摩斯那样的刑侦本领。

    而这时,闭着双眸的女孩咕哝着说了句——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附身靠近。来自女孩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又在弥漫在他周边,他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用低柔的声音问道,“阿加莎,你说什么?”

    阿加莎当然是想去的,案子的事情既然连福尔摩斯都暂时琢磨不出来什么东西,她更不想琢磨。

之后,他就要被华生和哈德森太太责怪,说他把人带出来了,却没将人照顾好。

    然后他听到阿加莎咕哝着说一句他听不懂的文字,如果他的感觉不错,那些发音像极了东方某国的语言。

    卡罗拉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杰克所信仰的神。”

    忘了。

    福尔摩斯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加莎,感觉这会儿她好像心情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说道:“你刚才在梦里哭。”

    福尔摩斯怀疑阿加莎在整他,为了报复他不久前惹她生气的事情。

    福尔摩斯无奈,上前弯腰,伸出胳膊给阿加莎扶着站起来。

    福尔摩斯:“……”

    万一被吵醒不高兴,哭了怎么办?

    现在发现,是自己对福尔摩斯的印象过于刻板了。

    阿加莎见福尔摩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不由得为他将来担忧——

    “你画的戒指很漂亮。”

    ……被打倒只需要一秒,要爬起来大概要一整天吧。

    阿加莎坐在吊椅上,身上还盖着他的那件风衣。

    她刚才做的分明是美梦,笑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哭?

    少女一边说,还一边有意无意地举起她的左手,想炫耀些什么。

    卡罗拉:“这些都是我刚在庄园里剪下的,喜欢吗?”

    可是自顾自睡着的女孩并不想搭理他,换了一个让她觉得更舒服的姿势,在微微晃动的吊椅上睡得更香。

    福尔摩斯:???

    他心想,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一点。

    ※※※

    再不情愿,也得要张开眼睛。

    在此之前,阿加莎几乎都没有和福尔摩斯在伦敦之外搭档的机会,她一直以为福尔摩斯是会马不停蹄地查案破案,即使不去现场也会跟警探们交流,要么就象华生常吐槽的那样,坐在一个地方没日没夜地思考,茶饭不思,只有烟草是他思考时的良友。

    福尔摩斯点头,“如果你想去,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福尔摩斯是不婚主义者。

    福尔摩斯有些莞尔,低声问道:“阿加莎,你是不是故意的?”

    福尔摩斯:“为什么是画了一只眼睛呢?”

    福尔摩斯也看见了,他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跟少女说道:“这图案真特别,是你画的吗?”

    阿加莎仔细一看,才发现卡罗拉无名指上的戒指图案,中间是一只眼睛。

    她和福尔摩斯去到玫瑰园,卡罗拉正在玫瑰园外,少女手里拿着一捧鲜花,见了阿加莎,就笑开颜。

    闭着眼睛的女孩呼吸绵长,并没有搭理他。

    福尔摩斯“啊”了一声,好奇问道:“那这是什么神呢?”

    一张开眼,就看到福尔摩斯的俊脸近在咫尺。

    卡罗拉摇头,“不是我画的,是杰克。他画得真好看,是吧?”

    阿加莎是在庄园的仆人们细小的交谈声中醒来的,她好长时间没有像刚才那样睡得沉,乍然醒来,于是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

    再把她叫醒,倒是显得他像个恶人似的。福尔摩斯脑海里忽然浮现不久前阿加莎眼底闪着水光的模样,想了想,决定还是别喊她了。

    既然格雷戈里先生已经去筛查了,在筛查的结果出来之前,他们只能等待。

    腿麻导致的痛感令她忍不住“嘶”了一声,侧头,那双眼睛巴巴地瞅着福尔摩斯,“我腿麻了。”

    阿加莎想起小时候往自己手上画手表画戒指的经历,却没想到卡罗拉这么大了,还喜欢这么玩。

    卡罗拉左右看了看,没见到有什么人,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跟两人说:“这是神之眼。左手无名指是通往心脏的地方,画了神之眼在上面,神会知道你心里的愿望,帮你愿望成真。”

    福尔摩斯:“……”

    阿加莎意识到自己被忽悠了,横了福尔摩斯一眼,低头看了看腕表,下午四点,她竟然在这张吊椅上睡了两个多小时。

    “不是阿加莎。”

    阿加莎眨了眨眼,然后跟福尔摩斯那双天灰色的眼睛对视着,两人像是较劲儿似的,谁也没先移开。

    阿加莎:“……”

    “真的吗?”卡罗拉眉开眼笑,干脆将手背伸出去,给阿加莎看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还记得母亲温柔的笑容和父亲爽朗的笑声。

    阿加莎猜想福尔摩斯应该是第一次接这种涉及多个现场,而现场又无法留存的委托案,他的许多刑侦手段和方法都排不上用场,她本以为福尔摩斯会显得有些烦躁,可他还是很冷静持重、游刃有余的感觉。

    阿加莎一向不是容易伤春悲秋的人,可是人忽然被现实打倒,或许只需要一秒的时间而已。

    阿加莎想起

    福尔摩斯:“……麻了就麻了,我可不会按摩。”

    阿加莎忽然之间,不太想醒过来。因为她刚刚做了一个梦,父亲带她去参加一个国际交流会议,母亲正好也到了那个城市,于是一起相聚。

    虽然他从未见过阿加莎哭的模样,但也不至于非要见一见。

    阿加莎算了算,从昨天被雅各布·霍格拒绝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都一天一夜了,也该要爬起来了。

    少女双手将那捧鲜花举到阿加莎面前,阿加莎微笑着接过,“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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