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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生对福尔摩斯的态度感到不解:“……你明明在乎她的感受,何必要令她难过?”

    阿加莎不知道华生心

    到底是个年轻的女孩,玩心还挺重。

    她跟华生说:“华生医生,想问你借望远镜,是我随口说的。我确实想向你借一样东西,但不是望远镜。”

    她转身离开,裙摆随着她的走动扬起又落下,从背后看着,像是翩跹的蝴蝶翅膀。

    华生语气温和地说:“上次夏洛克将望远镜拿回来之后,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了。我得找找,你先上楼收拾东西,我等会儿给你送上去。”

    华生:“……”

    她不敢自夸是神枪手,但一把手枪在手,足以自保。

    贝克街三楼只有阿加莎一个人,华生上去敲门的时候,阿加莎刚收拾好东西,开门见了华生,笑着请他进去。

    ……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我跟阿加莎订婚,是因为我伪装成埃斯科特跟她订婚,欺骗了她,她气不过,要我为她负责。要我跟她结婚,那是不可能的,为了满足她的骄傲和自尊,我重新以福尔摩斯的身份与她订婚,等她在伦敦有找到工作,有安身之所,认为自己该要离开贝克街的时候,她就可以抛弃我。”

    华生:“……”

    华生看着他的模样,觉得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华生还是不放心。

    阿加莎:“华生医生,我想借你的手枪用几天。”

    阿加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想瞒过华生很容易,想瞒过福尔摩斯却很难。

    因为福尔摩斯对阿加莎并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华生一时无语,但他还是很担心,“如果铜榉庄园之行你遇上任何危险,我都无法原谅自己。”

    华生倒吸了一口气,神色尽是不赞同地看向阿加莎:“铜榉庄园要是不危险,你为什么要借手枪?”

    “我总会离开贝克街的,华生医生。”

    福尔摩斯耸了耸肩,语气轻描淡写:“或许吧。”

    其实她去二楼的本意,既不是要借望远镜,也不是要借手枪。

    私下在贝克街的福尔摩斯实际上非常懒,除了化学实验能让他提起兴趣,其他时候都是懒洋洋地坐在扶手椅上,要么抽烟,要么安静地思考问题,至于人际关系,他是懒得经营的。

    阿加莎忍不住笑起来,“华生医生,你要操心的人和事真的有点太多了。米尔沃顿先生是在伦敦排得上前十的危险人物,我从小就待在他身边,相信我,我对麻烦和危险的感知能力不会比你差。”

    她想起霍格博士白天的建议,想着如果福尔摩斯真的对铜榉庄园这么关注,不如邀请他一起去温切斯特。

    话说出来,华生又觉得自己重点搞错了,阿加莎怎么会想到借手枪?她会用吗?

    各种动作能力都跟身体的肌肉群和长期训练有关系,她来到这个世界,忙各种各样的事情,还不能在福尔摩斯面前露马脚,根本顾不上这些。

    华生耐心地重复:“刚才我跟你谈论关于婚姻的事情,你说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吗?”

    近身搏击她不太行。

    福尔摩斯修长的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语气很平静,“我虽然无法替阿加莎决定什么时候抛弃我,但你心里也明白,我不会真的娶她。”

    可是华生想到不久前自己和福尔摩斯在二楼公寓谈论的话,可能全都被阿加莎听见了,现在整个人都陷在对阿加莎的愧疚怜爱当中,见她犹豫,反而更想为她做些什么。

    事实上,华生觉得有时候自己也是受福尔摩斯摆布的。

    那些话,不管是哪一位小姐听见,心里都不会好受。

    福尔摩斯只是沉默,没有试图辩解些什么。

    但射击是还可以的。

    确实没想到会听到福尔摩斯和华生的谈话。

    华生看着福尔摩斯一脸平静的模样,实在无法理解。

    为了确认自己没听错,华生再度问道:“阿加莎,你刚刚……说想借什么来着?”

    就是因为她心里明白,却还是喜欢上福尔摩斯,才令华生为她而心疼。

    阿加莎仿佛看出华生的疑惑,笑着说:“夏洛克是例外,他工作的时候,表现得很有魅力,令人难以拒绝。”

    当然不是。

    华生:“……”

    华生心想如果你真的有那么机灵,怎么会被福尔摩斯骗了呢?

    可是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走一步算一步。

    是她的父亲手把手教的。

    阿加莎担心自己说出口,可能会吓到华生,因此犹豫了一下。

    阿加莎对此表现得非常平静,她脸上甚至带着清浅的笑容,用轻柔的声音说道:“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小爱德华这样需要我奔赴外地的病人,但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华生医生,很多事情,一旦做出选择,应该要自己面对的。”

    于是华生表现得慷慨大方,“不论你想借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借给你。”

    可是他无法否认福尔摩斯摆布人心的本领。

    阿加莎想借华生那个高端的户外望远镜,“虽然我是为了小爱德华的病情才去的温切斯特,但是可以远离伦敦的浓雾,总要欣赏一下乡野的美景。”

    阿加莎进厨房泡了一杯薄荷茶给他,“华生医生,不用担心,我很会用枪的。”

    华生觉得自己距离心梗病犯当场去世,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一句话没头没尾的,华生却听出来她指的是什么。

    福尔摩斯如果还在乎她的感受,没必要在两人的婚约还没解除的情况下,令她这么难堪。

    如果阿加莎会用手枪,那她过去在米尔沃顿身边,真的只是一个简单到能轻易被福尔摩斯骗婚的单纯女孩吗?

    福尔摩斯狐疑地看向华生。

    华生听着她像是讨论天气似的语气,心情相当复杂,“从来没听你说过会用枪,是米尔沃顿教你的吗?”

    只是……

    华生心里有些无奈,但还是忍不住责怪福尔摩斯:“夏洛克,在和阿加莎订婚的事情上,你表现得像个浑蛋。”

    她肯定是喜欢福尔摩斯的。

    华生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她笑意盈盈,很有礼貌地跟华生说:“华生医生,我想找你借个东西。”

    父亲总觉得她会女承父业,继承他的衣钵,因此从小就让她学射击。

    华生站起来确认阿加莎已经离开之后,转头看向靠着椅背的福尔摩斯,问道:“你觉得她听到多少?”

    他没再试图跟福尔摩斯说什么,只是回房将望远镜拿出来,就去了三楼。

    这时,阿加莎忽然说:“你和夏洛克的话,我都听见了。”

    “阿加莎,你……”华生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夏天在伦敦并不宜居,哈德森太太约了朋友到英格兰的某个海滨城市避暑,下午才离开。

    阿加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于是确认道:“只要你有,真的借什么都可以?”

    华生杵在原地,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涌起千头万绪。

    阿加莎是个年轻的女孩,喜欢一个人表现得很明显。

    华生也见过福尔摩斯在人际关系中表现得游刃有余的模样,不过那都仅限于工作的时候。

    华生:“……!”

    但是福尔摩斯的话提醒了她。

    华生:“你想借什么?”

    华生:???

    她早晚会离开贝克街,独自一人面对生活的暴风雨。

    但是这话不能跟华生说,阿加莎只好把功劳推给米尔沃顿,反正米尔沃顿人都死了,什么话不还都是她说了算。

    果然。

    既然是这样,何不从现在开始?

    阿加莎点头,跟华生说:“华生医生,我在阿普尔多尔别墅学会的东西,比你想象中要多一点。”

低垂,脸色平静。

    可是福尔摩斯并不那样认为,他跟华生说:“华生,你是不是忘了我跟阿加莎订婚的初衷?”

    华生:“……什、什么东西?”

    华生一阵汗颜,在他将要说话的时候,阿加莎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笑容跟过去一样灿烂,眼睛明亮。

    华生见她还有心情欣赏乡野美景,内心有些莞尔。

    阿加莎对华生的意见毫无异议,弯着眼睛道谢,“谢谢你,华生医生。”

    阿加莎眨了眨眼,随即唇边绽开笑意,“那太好了,华生医生,我刚才还愁着你可能不会愿意借给我,心里想了一百种能说服你的办法,希望能管用。早知你这么大方,我就不用苦恼了。”

    可福尔摩斯并不在乎华生的不理解,他只是笑着问华生:“阿加莎是那么聪明的一位年轻小姐,你心里明白的事情,她会不明白吗?”

    阿加莎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她心里肯定都明白。

    如果觉得铜榉庄园会有危险,无论是向他还是向福尔摩斯求助,他们都不会推辞。

    华生进去客厅,客厅被哈德森太太收拾得前尘不染,沙发旁放着阿加莎的行李袋,更显得冷冷清清。

    阿加莎看着望远镜,脸上带着笑容,却没有接。

    华生将望远镜递给阿加莎,“你将望远镜收好。”

    将本已悄然到来的爱情拒之门外,就真的能保持绝对的理性和冷静吗?

    福尔摩斯对素不相识的亨特小姐,都能做出随传随到的承诺,不可能会对她置之不理。

    华生一个头两个大,感觉十分头疼。

    华生:“真的。”

    阿加莎:“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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