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异变 顾姚：我才是最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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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枯手来势奇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先一掌击飞了徐生丹，又在半空一个急转，变掌成爪，一爪锁住了肖避岳的脖颈。

    “好疼！我的头！我的爪！我的骨！我的筋！”

    每颗石球都带有传影功能，相当于一个摄像头，陆垣快速翻看监控画面。

    只见一个黑色的、细蛇一样的东西从那修士鼻中探出头来，又转瞬消失不见。

    “你想说是你的东西？笑话！”中年邪修冷笑一声，“没想到你们正道修士竟如此大言不惭，那高阶异兽丹分明是我们围猎所得，怎么倒成你的东西了？”

    当然了，虽然背景来历是假的, 秘境们拿出来的功法、器物、灵植、灵材却是真的，是能用的——如若不然修真界也不会日渐兴盛，大小宗门纷纷崛起。

    藤黄显然也习惯了他的这种失忆，也只当没见过发疯的事，直接续起之前在聊的话题：“对啊，主人，藤黄亲眼所见！”

    敖仓：剑？哪里有剑？又哪里来的仙露？是有灵植叶子在往下滴水没错，但那只是普通的露水啊。



    【道友们，箭幕飞起来，我给你们表演一个是剑修就上二百层。】

    敖仓：“……”

    “主人！醒醒！你又在说胡话了！”藤黄大声叫着试图唤醒他。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刺破虚空，打穿秘境空间，直冲进他的、他的……

    “咳、咳咳！”肖避岳弓着腰，拳头死死抵住丹田，颈间青筋暴起，像是在抵抗着什么。

    “这些石球一‘出生’，就开始发癫一样到处乱滚，滚一会儿，停一停，如果不满意，它们就继续滚，但如果满意，它们会停下来，开始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地跳，不嫌累一样的跳。”

    “来历是没看出来，只看出……”

    “啊啊啊啊！”

    敖仓：箭幕是什么？飞去哪？上二百层？你不就是在原地蹦哒了几下吗？

    “藤黄，你……”

    人影作灰衣打扮，神情阴鸷，正是追杀肖避岳的三人之一，那个领头的中年邪修！

    记得他刚“出生”的时候, 修真界仅仅有几个域，十分狭小, 但对修真者来说，那却是个灵气充裕、灵物丰足的兴旺时代。对秘境来说，那同样是一个无比兴旺的时代。

    敖仓正待下令，忽然感知到秘境入口再次被触动，心念电转间，他想到什么：“我记得你刚才说，那俩人是被追入秘境的，是吧？”

    球形的立体阵图悬浮于半空，悠悠转动间，最后几个红色光点闪了闪，也变成了蓝色。

    同是诞生于天劫之后，秘境们哪知道真正的上古是什么样？他们是生而知之、自带传承不假，但在秘境的传承中，凡是涉及到天劫之前的部分, 都只有一片混沌。

    毒花毒草弄不死，现在还跃跃欲试，想飞上天打探他的秘密，看来是不能多留了。

    “他们倒是命大。”

    “主人，您是没看到，那植修屁股一抬，就生了好多石球，那些石球见草就薅、见花就采……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徐生丹想帮他，又不知如何帮，这位肖道友身上显然藏着很多秘密，他不愿告知，自己也不好强问，只能提议：“肖道友，不然你再调息修——”

    说话间便要催动灵力，破除袋上印记，强行翻查。

    恍惚间，敖仓又像是看了那天的可怕景象，天幕撕裂、地动山摇，冥冥中像是有什么被打开，又像是有什么被抹去。

    “是吗？”敖仓的视线扫向附近石球，“怎么我见它们并不曾摘花。”

    就在他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时，那一天到来了。

    实力差距太大，一场大战还未兴起，便已告终结。

    一探之下，他大为惊诧，这些石球上的灵力波动竟真的分属于不同修士！

    陆垣放大对应子屏，将影像回倒数秒，定格在其中一个修士脸上。

    “肖道友！”碧仓秘境，徐生丹搀扶着肖避岳，忧心忡忡，“你感觉怎样？”

    可惜最近的石球也离那修士太远，传回画面不够清晰，无法进一步分辨。

    擎天秘境。

    “看出什么？”

    自从那个可怕变故发生后，主人时常疯这么一下，他都习惯了。

    ……

    “咳、咳咳，不是偷。”肖避岳双脚悬空，哑着嗓子，反驳道，“那、那本就是我……”

    绝大部分区域只有灵花灵草，并无异常；此外便是那两个修真者，他们也……嗯？

    【哈哈哈，极品雪云纱！虽然更想要挑战，但开出雪云纱也不错！道友们快恭喜我。】

    他将自己如何跟踪两个修真者，暗中使绊不成，又附身嗜血藤上，试图直接下死手的一系列经过娓娓道来。

    “又是找窝，又是生的，不是繁衍是什么？”藤黄讲完结论，还补充了猜测：“先是人生球，球又生球——主人，您说咱们要是再等等，球会不会又孵回人呢？”

    陆垣莫名有点在意，总感觉有什么不太妙的事要发生了。

    敖仓：“…………”

    *

    “你说什么？修真者生了石球？”下一刻，敖仓清醒过来，平静地问，似乎刚才发疯的一幕完全没发生过。

    这一切, 只因他经历过漫长岁月，改换过多次面貌。

    虽然偶尔也会有点纳闷，主人是秘境之灵，身体是秘境空间，哪里来的头、爪、骨、筋？

    “是这样的，主人！”藤黄如实汇报，“我跟在他们身后，偷听到他们正在被追杀，追杀他们的人好像还很厉害，都把其中一人打成重伤了。”

    这些石球以修真者自称，谈吐言辞也活似人类，只是这内容——

    “那是什么？”

    “死掉”的不说，仍在滚动活跃的那些，若凝神细听，甚至还能听到低若蚊呐的话音来！

    “真巧啊，两位，咱们又见面了。”邪修狞笑着，“我早说过，你逃不了。”

    两人脸色大变，不及反应，邪修已然右臂一挥，以灰色雾气牵动着齐腕而断的枯槁右手，向二人抓来。

    但实际上，都是假的。

    彼时天劫刚过、传承断绝，修真全凭本能, 修士们崇尚一切天劫前的东西，几近盲目。一本“上古”功法秘籍、一个“上古”大能墓穴, 一座“上古”封印城池……秘境们不用做别的, 随便拿出点“上古”之物, 那群修真者就自己争个头破血流。

    “是什么呢？”

    最终，敖仓决定静观其变，先不理会这些石球，一来它们奇归奇，却也未对秘境造成不利；二来，是他发现那些石球“死”后，竟然在向四周缓缓释放着灵力，能为秘境吸收的灵力！

    “这些都是后出现的石球，不一样的。后面这些不喜欢花草，只喜欢跳，因为——”藤黄神秘兮兮，“因为‘跳’是它们的繁衍方式！”

    “好疼！好疼！”

    敖仓：极品雪云纱？做什么大梦，你前面不就是个泥坑吗？

    再后来，敖仓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是说不上从何时起，天地灵气逐年减弱，修士天赋逐代衰退。修真者青黄不接，秘境也跟着生存艰难起来。

    敖仓的秘境空间不断缩小，但好在有老秘境的根底，种点灵花灵草糊弄一下修真者，也能勉强维持生计。

    【不行，这把剑好快，来不及了！啊啊，跳失误了！道友们怎么办，我的仙露！我的十滴仙露啊！】

    “真的！主人，你相信我！”藤黄信誓旦旦，“我观察很久了，一定没错！”

    “敖仓”二字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 至于他在修真者口中的名字，那可就太多了：栖云、琉璃、遥天……还有最近一次的碧仓，全部都是他。

    “不要——不要过来！”

    “真的是好大、好大的洞……”

    两人身前不过丈许之处，空间忽然扭曲呈漩涡状，一道人影从中掉出。

    暂时放下遍地石球的疑惑，敖仓又将目光投向另一边，误入秘境的两个活人身上。

    “这样啊——”敖仓阴侧一笑，运筹帷幄般说道，“那不妨将他们凑做一堆，咱们倒也省事了。”

    “他们个个都有臆症，而且还不轻呢！”

    “石球阵点全部滚动到位，”陆垣自语，“下面就是等待阵点连接了。”

    想起当时一战，藤黄仍难掩恐惧。

    管它是球是人，又或是什么其他东西，若能产生灵力，当成花草一样养起来也无妨。

    不可能，敖仓赶紧掐断被藤黄带歪的思路，扩散神识，决定亲自探查。

    莫非是他的秘境封闭太久，久到人类的繁衍方式都变了？

    一个个石球听过去，敖仓是越听越迷茫，越听越沉默。

    适才，肖避岳飞上天，试图寻找有关秘境出口的线索，却因灵力不继，半途摔下，这一下旧伤复发，又咳个不停起来。

    “少的蹦几十下，多的要跳几百下呢，一直到跳不动了，它们身上就会分出另一个新石球，继续滚。”

    “小子，你偷的东西呢？拿出来！”中年邪修用那枯手抓小鸡一样拎起肖避岳，另一只手则探入其怀，掏出一个储物袋，“是藏在这里了吗？”

    “主人？您怎么不说话？”藤黄好奇问道，“您看出它们的来历了吗？

    所以真论起来，他们这些秘境还算是修真者们的半个师父呢。

    那一天，天上、地下忽然出现了巨大的洞。

    敖仓：“……”

    敖仓是一只秘境。

    连接阵点、形成阵纹是阵法启动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不能受到任何干扰。因此接下来他得时刻警惕，不放过对面的任何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