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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肆意挥霍他们的爱意的时候,这份爱已不知不觉到了期。

    她叹了口气,伸手去牵顾陵的手腕,却被顾陵从身后抱住,久久不愿放开。

    李周经垂目,对上灼灼一双笑眼,忍不住伸手过去,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拧了他胳膊一下。

    系统突然掉线,李周经在心里唤了好几声,都没了动静。

    他拍得很认真,拍了许多张,仿佛每一个角度都想留下来,她的每一个表情,他都想做成数据放进手机里。

    顾陵接过她的手机放进了口袋里,给她拍照的时候却用的自己的手机,顾陵看着屏幕上那张明媚俏丽的笑眼,唇边也淡淡弯起一抹笑意。

    李父正切低头切白菜,不知道已切了多久,当下案板上、地上、碗里、盆里都是白菜,李周经盯着那些白菜,愣愣道:“爸爸,切这么多白菜干什么?”

    李周经对着雪人一顿拍,把手机递给了顾陵,笑嘻嘻道,“我要跟雪人合影。”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短暂慌乱过后,眸底的柔软结冰,冷而硬,“顾陵,我们不要对彼此有任何承诺。”

    李周经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的也是当日那件衣服。

    木然的目光在见到她时仿佛鲜活了几分,“小经回来了?下班了?”

    “我会帮你照顾好他们。”顾陵说,“我保证。”

    李父被拿走刀,没什么反应,同样过了几秒才对她的话做出回应,“好,好,你小心点。”

    顾陵看着她,对上那双鲜活漂亮的眼睛,心中一动。

    李父没                                                有立即回答她,过了大概五秒钟,似乎才接收到她的话,突然扭头,如常般扯出一抹慈爱温和的笑,“小经下班啦?”

    李周经盯着那个诡异的标识,心中隐隐生出一个可怕至极的猜测,却不想相信,巨大的恐惧下像失了声,声音嘶哑难听:“……这,这是什么?”

    两个人贴得很近,李周经手伸进他的口袋里摸手机,下一瞬,身上一轻,顾陵竟直接将她抱了起来。结实有力的手臂托着她,像抱小孩。

    见她出来,顾陵笑了下,“欠你的雪人,现在补上了。”

    李周经站在那里,身体变得有些僵硬,再开口,声音染上几分颤意,“上班?我最近不是……”

    李周经走过去抱住李母,一瞬间泪如雨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哆哆嗦嗦打120。

    李周经心理防线彻底破裂,抱着李母崩溃大哭,“妈,求求你醒醒妈,机器人也没关系,求求……求求你看看我……”

    “拍好了吗……”李周经扭头看向顾陵,扭头那一瞬,一个浅浅的吻印在了她唇角。

    蓝色小系统扑闪着翅膀,顿了下,朝李母飞过去,在李周经的注视下,嘴巴咬住李母的秋衣下摆撩起一截——然后,李周经看到了,李母脊背上,一串字母数字的陌生标识,正泛着幽幽蓝光。

    李周经看着他,面露愠色,当即用力了点。

    未知的迷茫和恐惧袭来,是一种比离别更可怕的东西。

    想到什么,李周经抹了把眼泪,神色有些慌乱,“我妈呢?”

    李周经笑笑,“我知道。”

    阳光明媚,二人在积满白雪的花园里对视,不约而同想起了上次雪地上的事。

    李周经坐在车上正出神,许久未出现的系统,突然出声:“宿主,您什么时候走啊?”

    李周经走过去,小心从李父手中将菜刀拿开,“我来做,爸爸,您去外面歇会儿。”

    “爸……”李周经声音哽咽,“你怎么了……”

    李周经眉蹙得更深,想起如今这番尴尬处境,当下也不管它能不能听到了,自顾自在心里警告道:“你可别又要坑我,这次可千万别再自作主张为我做一些决定了,听到了吗?小系统?小系统?”

    “我没疯。”顾陵眼神认真得过分,“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正当时,装死了多时的蓝色小系统不知从何处飞了出来。

    “没用的,宿主。”它说。

    “我不知道。”李周经声音艰涩,“我倒希望这里还能有一个李周经,好歹能帮我照顾父母。”

    顾陵闻言驻了步子,却抿了抿唇,像听不懂,“我抱你是去吃早饭,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先前催您离开,也是不想您看到这些,会难过。”

    怎么回事?他们分明知道她最近离职一直没上班,分明昨天才打过电话说住朋友家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了?

    “高级仿生人的编号。”小系统扑棱了两下翅膀,“您早该想到的,您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因你而生,自然也不会是这里的人。他们是总部根据需求设定出来的高级仿生机器人,再高级的机器人都是有保质期的,现在这个期限要到了。”

    “……”

    “那会让我自责,心疼,难过,甚至后悔开始。”李周经轻抚他的脸颊,“你想要的我都愿意给你,但如果这种东西最后变成了可能困住你的东西,让你痛苦的东西,最难过的会是我。”

    ……

    小系统装死,李周经一番警告像对着空气打了几拳。

    李周经怔了下,脱口道,“哎不行……”

    留不住她的人,哪怕要一个名分也好——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疯狂叫嚣,几乎未作思考,就这么脱口说了出来。

    李周经有点无奈,“顾陵,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微微俯身,脸凑到她耳边,他声音低低的:“上次在雪地上我就想这么做了。”

    “差不多一个星期。”李周经说。

    顾陵摇摇头,“不疼,用力点。”

    系统似乎沉默了会儿,语气变得有点怪:“如果可以提前离开的话,您最好提前离开,提前离开对您最有利。”

    “还有……几天?”顾陵问。

    李周经挣扎着脱离他的怀抱,仿佛一瞬间被人拉回了现实,脸色黯了几分。

    顾陵看着她,“万一我会呢?”

    “还是不疼,”顾陵道,“这么想出气,等会儿撩开衣服让你咬一口。”

    到小花园里,发现顾陵已经穿戴整齐,身后已多了两个漂亮的雪人。

    李周经走过去,眼睛弯弯的,笑得温柔明媚,“好好看。”

    顾陵抱着她,另一只手拍干净她裤腿上的雪片,抱着人便往里走。

    到小区楼下,顾陵想跟着上楼拜访一下,李周经犹豫了下,想起父母对顾陵的强烈偏见,最终还是没让他上楼,说太突然了,还是她先打好预防针比较好。

    片刻,他收敛了笑意,目光幽幽,“我们结婚吧。”

    “妈!妈!”

    顾陵似乎有点委屈,却也没再坚持。

    李周经推开父母卧室的门,便见李母正坐在床上,睁着眼睛,身体僵直,眸中无半分神采。

    李周经吓了一跳,下意识虚虚扶住了他的肩。

    第二天一早,李周经醒来的时候顾陵不在身边。

    客厅没开灯,黑漆漆一片,李周经愣了下,抬眸间却见厨房的灯却独独亮着。李周经心中生疑,蹑手蹑脚走过去,赫然在厨房望见了李父的身影。

    “我调戏下自己女朋友怎么了,你也可以去调戏你男朋友。”

    “发生了什么?”李周经全然崩溃,大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对他们做了什么?”

    什么都有保质期,爱也一样。

    李周经怔了下,当即依偎在他怀里,对着镜头比起了剪刀手。

    李父从厨房走了出去,走到外面,在沙发上坐下,却依旧没有去开客厅的灯。

    李周经笑着凑过来要看照片,却被他顺手揽进怀里,顾陵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两下,低声道,“我也想跟你合影。”

    李周经盯着顾陵,“至少,我不信任我会。”

    李周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那两个胖雪人一顿拍,一边玩一边半调侃道,“不愧是顾陵啊,连雪人都堆得这么好。”

    她顿了顿,声音真诚而决绝,“我给不了你,你也不用给我。我们心知肚明这样的日子没有几天,你和我都太年轻了,分开后我们都还有太长太长的路要走,说句实话,我并不觉得我们会抱着这份爱各自孤独终老。”

    还有上次,明明一家三口前一天才约好的去度假村的事,第二天就全然不记得了……李周经越来越不安。

    李周经愣了下,不经意看了身侧的顾陵一眼,不动声色在心里回它:“如果我没记错,我还有一周的时间吧?”

    系统没有以实体形式出现,只在心里跟她对话。

    李周经上了楼,整理好心情,开了门,如常道,“爸,妈,我回来了。”

    顾陵双手将人箍在怀里,垂目看她,低头又吻了她一下,眉眼噙笑。

    两个人在家腻了一天,太阳落山的时候,李周经盘算了父母快下班了,要回家做晚饭,顾陵开车送她。

    顾陵声音哑得厉害,“消失,是怎样的消失?是像恋爱脑一样意识没了,还是……”

    李周经走出厨房,望见沙发上沉默端坐的身影,颤颤按了客厅的灯。灯光倾泻下来,李父默然几秒,转头看了过来。

    “他们因你产生,自然也因你消亡。如果你留下,他们有被改造续命的价值,但你要离开了,这些也就没有必要了。”

    李周经在他怀中一顿,“你疯了吗?”

    李周经蹙眉,“为什么?”

    《霸总发癫时我忙着发财》

    李周经顾不上这满地白菜,关了火,放下刀,也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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