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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又被敲响:“总领!德莱斯子爵手下的管家打来电话,质问公会贪污的事……”

    此时怪物公会的凌辰就分外恼火了,他才刚醒过来没多久,正坐在办公室准备下一次围剿,就见下属一脸焦急地走进来,将一份报刊摆在他面前,声音惊惧:“总领,你快看这个!”

    南将围巾解下递给安澈,摸了摸他冰冷的脸,把自己体温调高些替他捂热:“昨晚回来的也太晚了,你身体不好,被风一吹就生病,多穿点。”

    第61章:

    “安安,好好跟朋友一起。”芙斯托给他舀了一块煮得烂熟的土豆,温柔地说,“我不能陪你一辈子。”

    倒是芙斯托吃到一半问:“这里住倦了吗?”

    安澈喝了口水:“不会啊,为什么这么问?”

    第二日清晨,报纸依旧如同往日一样贩卖,报纸传到大街小巷,销量爆棚。

    另一边,夜幕组织也被打了个措不及防。他们所在的屋子更为破败,人们的愁容更加明显,却不像公会那样混乱。

    “他最近都不回家,可能有工作吧。”芙斯托轻描淡写地说,“给你多买了些菜,吃吧。”

    夜晚,安澈回到家,闻到厨房逸散出来的香气,进屋换了衣服才发现奥尔丹竟然还没回来,往常这个时候他一定是早早躺在沙发上看报纸的。

    “我没事,我没事的。”她反复道,“我只是担心你们会没有粮食,熬不过冬天。但这也不用担心,我的孩子很厉害,他挣了很多铜币,足够我们生活。”

    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落到这样的地步呢。

    瓦约街难得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

    按理来说他们现在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

    芙斯托停了下来,事实上,她已经机械般地反复整理了无数次书架,上面的零碎图书和器具都被摸了个遍,可这也平复不了她慌乱急促的心。

    飞鸟落在窗口,安澈逗弄着它圆润的脑袋,他最近又开始做起了散件,有家用器具的,有机械关节,断指断臂都能接上,零零散散卖了一些,但他的身体日渐消瘦,时常无法支撑他做太多运动。

    要是她就此认命,就当个贫穷的护士,一辈子安安稳稳,可她做不到。

    芙斯托摸摸他的头,没多解释:“吃完了就去休息吧。”

    第62章:最后的线索

    凌辰一拍桌子,站起来的时候却有一瞬间的头晕目眩,他晃悠一下,旧疾加身,深觉力不从心。

    任务初始,归根结底都是不同组织的乱斗。

    路过的夏买了一份,鼻尖凑近还能闻到崭新的油墨味,很新。

    “还有这个组织——夜幕,这是什么东西?玫瑰花加荆棘,还挺像几百年前骑士的风格,怎么杀了这么多人?”

    安澈裹成了个球仍旧觉得冷,他缩在衣领里,脸颊被吹得通红,随手将报纸抽出,上下打量一眼,点评道:“玫瑰画的不错。”

    “总领!保险库经费告急,底下猎人闹着要离职……”

    “不知道。”

    如果她一开始就出生在瓦约街,没有像个小公主一样被培养得才华横溢,没有学过音乐,不懂艺术的瑰丽奇伟,她就不会被这巨大的落差击溃,痛苦到无与伦比。

    这是远在黑市的柯洛给他送的信,里边是公会这些天的动势,猎人基本上奔波于破除舆论与填补经费的窟窿中,只有今天早晨出了几次门。

    但安澈不能理解,他抬起头,深深皱眉:“公会现在自乱阵脚,已经对你们造不成威胁了,只要把组织悄无声息解散,熬过这段时间,谁能找到你们?”

    芙斯托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目光柔柔:“你变了很多。我很庆幸,你还是那样关心我。”

    后来被猎人疯狂捕杀,成员锐减,一部分人激动之下开始反抗,杀害纯种人,又剜去了他们的内脏,肆意挑衅对方时,才是真正将他们推上了风口浪尖。

    “总领!看管所打电话过来,说要跟我们断绝一段时间任务往来……”

    她无数次懊悔,为什么没死在进入监狱的前一晚?

    疲倦至极时,南也会不赞同他整日泡在屋子里,拉着他出门闲逛,偶尔见到难得的美景也拉着他一起记录下来,好像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但他们谁也没说,保持着一种无言的默契。

    当然,他编了一部分。普通的案件加一些艺术成分改造就成了引人注目的奇案,当然要让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同他们息息相关,不然怎么紧迫起来。

    “是凌辰,他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执着。”安澈捏着照片的角落,按着那个只露出

    她的经历既达不到被作家记者传唱的凄美,又做不到东山再起,只碌碌无为。

    “别逗了,根本没有上帝,要是真有那东西,在我们受难的时候对我们视而不见,反而要在我们反击的时候打压我们,那我们根本不用信他。”西尔希冷嘲热讽,“那不是上帝,那是流氓。”

    “我都可以。”

    安澈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围巾:“降温太快,没反应过来。”

    安澈搓了搓手指:“墨都还没干,看来是加班加点赶出来的。”他转身慢吞吞地离开,“走吧,少在外边晃悠,小心被抓去炼药。”

    不过这几位好像怎么也不算正常人。

    “总领,大门已经快撑不住了……”

    夜幕这个组织里,所有人的初衷都是想活下来,仅此而已。

    安澈别过头去。

    这场轰动持续了半个月,原本风光无两的怪物公会在接连失败之下奄奄一息,安澈判定他们没有继续围剿的气力,便把目光都放在芙斯托身上,后来,夜幕也没有新的举措。

    他才看一半便惊得快语无伦次:“这,公会贪污?残害十数居民致死?百灵鸟什么时候连这种东西都敢报了?”

    烛光晃了一下,西尔希扶着她的胳膊:“快点转移吧,我们有太多老人和妇女了,一旦被查出来,所有人都会进监狱。”

    安澈一边换鞋一边问:“奥尔丹不在?”

    他继续问:“什么任务?”

    韦伦苍老的脸上多了些担忧,这是他这些天来除去心如死灰以外唯一的表情,他已经做好了自己去赴死的准备,却难以接受这种关头组织出了重大问题。

    这句话说得很轻松,就像一个无意间提起的话题,安澈看不出她脸上有别的情绪。

    安澈闷不做声帮她收好了东西,最后看了她一眼,还是离开了。

    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深刻。

    “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尽管实在问不出什么,但也很正常,毕竟奥尔丹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谁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前台惊慌失措地推门:“凌队,门口多了一大堆混血种,说要讨个说法,要我们直接释放所有还在监禁室的人!”

    安澈觉得奇怪,就奥尔丹那闲散的不得了的工作,什么时候有这么长时间的任务。

    偶尔精疲力尽,他会靠在窗户,看着楼下人群来来往往,百无聊赖。

    “这是重点吗?”夏指着底下的配图,简直快震惊死了,“他他他……他们把内脏挖去炼药啊,听说还在街上卖给别人吃,爆出来的图片都是碎肉,建筑离我们根本就不远,瓦约街什么时候有巫师了?”

    “猎人今天的动作有些过于频繁了。”

    噩耗接踵而至,他早已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安澈揉着小白鸟光溜溜的头顶,手底下压着一封厚实的信封。

    这正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芙斯托是报复得最疯狂的那个。

    芙斯托按了按眉心,呢喃着:“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都是谁,只不过找到了些无足轻重的证据——不可能的,别妄图以这种方式来扳倒我们。”

    “总领,子爵那边还在等回复!”

    她目光落在屋子里,从头到尾,只能看见一张张沉默又麻木的脸,一张张苍老又消瘦的脸。最后落到角落的袋子里,她眼神幽暗:“得快点解决了。”

    这样就好,死去的是卡斯特罗最闪耀的钢琴师芙斯托·艾文斯女士,说不定她的疯狂会因为死亡而被铭记,后人会看在她的才华上大做文章,她的名声也许毁誉参半,被描述成成一个疯狂而决绝的艺术家,而不是一个苟活的犯人。

    芙斯托强迫自己从低迷的状态出来,点头道:“你说得对。”

    他确实没想到百灵鸟效率如此之快,压根儿不需要他操心就把这些东西都爆出来了。

    “够了!”

    ·

    书架后面,蓬松朴素的裙摆出现,西尔希心疼地抚摸芙斯托的脸,揉着她眼下的乌青:“你永远可以依赖我,我亲爱的阿芙。”

    “我们有可能搬家,这里不够安全,可能是这段时间,可能是以后。”

    南抽出一张照片放在他面前:“眼熟吗?这是他们这个月来第三次排查这里,我怀疑他们有追踪怪物的仪器,或者生物?”

    凌辰一大早便在处理公务,仔细浏览一遍又头痛欲裂:“谁报出去的?又是百灵鸟,专盯着公会不放,连加密的任务都敢泄露,胆大包天!”

    他坐在椅子上,紧紧盯着芙斯托:“阿芙,别太累了。”

    芙斯托掩面叹息:“我有时候真怀疑是不是上帝知道我的罪行,因而开始报复我。”

    外面的风太冷,他都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凌辰拿起外套披上,面沉如水:“先出去,把围着的群众驱散。”

    夏蒙了,安澈的态度未免太奇怪了,正常人怎么也得震惊一下才对。

    到这个时候了,芙斯托还下意识维护着表面的平静。

    芙斯托疲倦地点头:“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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