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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对芙斯托和西尔希的信,这都是家书,写得情真意切,更多是设身处地的思虑,如何安置夜幕剩余的成员更为稳妥,包括告诫怪物天赋伤身,尽量少用。

    ·

    他咬牙切齿,狠狠瞪了南一眼,转身离开。

    安澈把信纸摊开,随意道:“一会儿就睡,我随便写写。”

    她拿起一旁的梳子,娴熟地从西尔希头顶梳下来,捧着发尾,掬起可爱的卷儿,她没刻意低头都能闻到西尔希发丝间的香薰味,让她不由得眉目舒展。

    夏扭过头,淡定看书:“等你有钱买房子再说吧,我们还住在别人家里呢。”

    芙斯托疲惫极了,她慢吞吞走了过去,挽起西尔希鬓角柔顺的长发别在耳后:“我还没给你梳过头发。”

    安澈没忍住摸了摸南的头:“好了别说了,睡吧。”

    面前的信纸已经堆起厚厚一挪,上面的字迹清晰凌厉,却又带了些力不从心的飘忽不定。

    冬一脸煞气:“我迟早要把南那个王八蛋弄死!”

    “对。”

    她叹息,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望着墙上陈旧的钟表出神。

    芙斯托顺着她的力道趴下来,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她闭着眼,嘴唇擦着丝带张开:“你又擅自把自己剔除到我的生活之外,你要抛下我了?”

    西尔希抬手落在她脸颊,手指用力捏了下:“小可爱,我整日点着你买的香薰。”

    话音刚落,南就顺势抓起安澈的手交握着,是个很肉麻的姿势,但安澈没挣扎。

,在南身边站定紧紧抓着南的胳膊,压低声音:“怎么回事?伤的这么严重?”

    他看出来了,安澈给这段时间相处过的很多人人都写了信,唯独他没有。

    安澈刚想张口便被南打断:“我不是想向你讨要什么,别误会,我只是很疑惑,你在向他们告别吗?为什么?”

    一边的西尔希坐在躺椅上,将切得整齐的苹果拿在手里,却并不急着吃:“别多想了,你的孩子成长得这么快,不应该高兴吗?”

    “不,你不能这样想。”

    第64章:失踪

    冬几乎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他面无表情地说:“可能是老了不中用吧,我比你晚造出来许多,没你身上那么多毛病。”

    夏合上书给他看封面:“这是新买回来的,喏,这儿还有安澈写的一些手写书信,我也才拿到没多久。”

    南咳了两声,头顶的金发都被烧焦了些,看起来毛毛躁躁的,他声音疲倦:“毁了他们一点小线索,狗急跳墙了而已,不要紧,先回去说。”

    “那是什么意思,等你不告而别以后再让我们猜吗?”南胸膛起伏不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玩具?还是压根就没入过你的眼?”

    安澈也明白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满肚子疑虑只得压了又压,扶着人往回走。

    她痛苦地弯腰:“我闷死那个花匠的时候,他就被我藏在装萝卜的木桶里,隔着一道薄薄的木板听着那个花匠生命尽头最后的喘息,我把他抱出来时,他眼睛瞪得快有一个鸡蛋大,恐惧到一连三天都说不出话来。”

    “别,”南艰难地按住他的手,偏开头,“这点伤我自己能恢复,不用你帮我。”

    他很纠结,最后还是揣回背包里。

    她回到屋子里时,同还在屋子里的西尔希打了个招呼:“你不回家?”

    西尔希擦拭着杯沿,垂下眼眸:“那个家回不回都一样,在你这儿还热闹些。”

    虽然这么说,南还是拿起来看了一下,这才发现安澈说的是真谦虚,他密密麻麻写下的东西种类分外多,主要是针对怪物公会和看管所后续反扑的应对举措,以及提醒要分外小心凌辰这一角色,就他的分析都写了整整一页半,可见安澈对他的忌惮。

    安澈也已经无心继续写下去,他将笔扔在一边,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一叠信纸,那是他一早就写好准备给南的,但他总是越读越觉得肉麻,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奇怪,才一直压到最后也没拿出来。

    无论身处何方,又是何时何地,她都是一个人,唯余这里是她的避风港。

    是看到他每一次替人偶治疗后都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所以才不愿意让他治疗的?

    南翻了又翻,唇慢慢变平:“为什么没有我。”

    晚饭以后,房间仍旧久久亮着灯。

    安澈吸了口气,握着他的手腕,扶着他半躺下来,轻轻覆在他伤口处。

    芙斯托揉着眉心,欲言又止:“我应该高兴吗。”

    安澈支着脑袋坐在桌前,笔尖一刻也没停过。

    “不用担心。”南缓缓揽着安澈的腰,脑袋埋在他颈窝里,“我不想你难受。”

    西尔希柔声劝慰:“当然,他已经长大了,在你的庇护下成长得很好,成为一个不输于任何人的好孩子,他有能力又偏执坚强,聪明伶俐,偶尔伶牙俐齿,又恰好有你我所缺少的正直,你不用再为他操心,他的未来一片坦途,你应该为他骄傲。”

    一条帕子被抽出来,隔开抱着的两人,冬按着安澈的肩膀一脸认真道:“主人,你不用抱着他,让他躺着休息就行。”

    南语气难掩落寞:“是啊,可能因为我太长时间不在你身边,流浪了那么多年,才这么难受。”

    不过他眼睛闲不住,绕着南瞥了好几圈,立刻看到衣袍上零散的弹眼,心里变得沉重。

    芙斯托将下巴放在西尔希头顶上,喃喃道:“你身上还是那样香,又干净又温柔。”

    他按着额角:“你先冷静下来。”

    今天是个好天气,暖阳高照,让这些天来的萧瑟一扫而空,温度回暖了不少,芙斯托却仍然觉得冷。

    他忙不迭带人回了家,刚一坐下就见南捂着胸口,闷闷地咳嗽。冬在一边递上湿毛巾,他接过来把伤口周围粗略擦了一遍,掀开衣服,露出里面被炸翻出来的肉,瞧着就狰狞可怖,不知道有多疼。

    当芙斯托挂断了第七个来电,应付完夜幕里那些来旁敲侧击的人后,天色已经不早了。

    去了书房,他压根儿掩饰不住情绪,里边坐着看书的夏一脸莫名其妙:“吃炸药了,脸这么臭?”

    一直写到深夜,肩膀被轻轻揉着:“你在写什么,还不睡?”

    再多的就是对夏的安排,安澈对夏期望还挺高,不仅在前段时间同学校沟通安排好了夏入学时间,还买下了大批新书,详细制定了每阶段读什么样的书,把他制作人偶这么多年来的经验几乎是倾囊相授,结尾是大段大段的期望,看得出在意程度。

    随后就是冬,安澈行文间更多把他当成一个不太成熟的小辈,期望不高,只想让他以后随心所欲一些,多走走多看看,开拓眼界,希望他自由自在生活。

    “我明早送你回家,我的孩子会陪着你,你有什么需要直接问他。”芙斯托接住她耳畔的一缕发丝,细细揉搓,“我替你把琴赎回来,去做个优秀的钢琴师,闻名于世。”

    西尔希动了下,额头蹭过芙斯托前襟的丝带,她闻到烧焦的气息,浑浊的酒味和芙斯托自己身上带着的厚重的香,并不清透纯洁,却分外沉稳,让人心安。

    冬有时真怀疑自己有红眼病:“你说主人亲手写给你的?!”

    离别的话题安澈无法开口解释,也没料到南如此敏锐,总在他想好借口之前将一切事情推到他面前强迫他解释。

    安澈放下笔,拿回了信:“别多想,我没那个意思。”

    人偶只会在受伤极其严重的情况下流血,那相当于是他们的供应能量,安澈每一次动用天赋都是在补充他们这一能量。

    “气死我了!”

    南冷冷地注视他:“我还以为过去这么久了,你多少会变一点,没想到你还是那样死性不改。”

    南被按着躺下,目光幽幽扫过一边装得无辜的冬,又落在安澈身上,睫毛微微下垂,眼里有些受伤:“安,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在你身边多呆一会儿,我总觉得受伤以后情绪很容易被影响,但只要留在你身边,我就舒服很多。”

    “……我知道。”冬泄气了,他上前一步凑过去,“你在看什么,我怎么没见过这书?”

    他转身推门离开,步伐带着沉重。

    她颤抖着,被西尔希重新抱住,指甲神经质地嵌入西尔希胳膊里:“我有罪……我已经没办法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了,我每在这个世界上一天都会痛苦。”

    安澈也发觉这样会压着南的伤口,连忙松开他:“说的也是,你好好休息吧。”

    安澈不解:“这种时候你跟我客气什么?万一再遇到什么事,你就顶着这身伤去应付?”

    南轻轻捏了下他的手,安抚道:“没事,那些疯狗已经造不成威胁了。”

    冬:“……”

    安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不在乎这点伤,毕竟他任务一旦结束都会离开,但这显然不适合让这里的人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我还是觉得可惜,曾经的我被疯狂的仇恨蒙蔽眼睛,错过了那么多,明明前一刻他好像还是一个只会躲在我身后哭泣的小孩,好不容易等到一切结束,他却一下子成长得那样快,是我失职,我错过了他的人生。”她呜咽着,声音沙哑,“我很痛苦,我曾经无数次想过带着他一起离开这个该死的世界,一起逃离这里,我甚至买好了离开这里的车票,我站在火车站里,只要再等两分钟就能上车,可看到列车越来越近,我还是没能忍住我的恨意。”

    西尔希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些,震惊到无与伦比,但还是宽慰道:“没关系,都过去了。”

    安澈目光微微一动:“没事,我陪你。”

    安澈抿唇:“我知道。”

    芙斯托将脸埋在手心里,烛光在她消瘦的手背上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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