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垃圾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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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果知道握起来是温暖的，甚至好像会灼伤皮肤一般。

    上课铃声很快响了，老师走进教室，准备上课。

    收回视线之后，苏铭说道：“我知道，齐晖他只是太善良了，不愿意牵连别人。”

    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苏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送着少年离开的背影。

    齐晖根本牵连不到他们。

    “那一起去上课吧。”齐晖又向陆果伸出了手。

    齐晖想着陆果。他转头，看向了教室后排，那个空掉的座位孤零零的，仍然没有人。

    没有他的帮助，齐晖该怎么办呢？

    陆果是一个普通的人。

    齐晖拿出了课本，开始认真上课。

    等到同学们都离开了教室，齐晖站起来，走向教室后排。

    和普通的学生不一样，陆果总是低着头，背着一个又薄又旧的黑色书包，手里拿着黑色垃圾袋。

    齐晖只感觉他好像握住了一块冰块，握住的手僵硬而冰冷。

    苏铭向门口看去，看到了教室门口的齐晖。

    接下来，齐晖要做的事情已经很简单明了了。送陆果去投胎之后，把那对杀人犯送进警局就好了。

    那道偶尔出现的身影，亦步亦趋地跟在齐晖身旁。

    “中午要一起吃饭吗？陆果。”齐晖露出一个笑容，问道。

    “不用，谢谢。”齐晖说道。

    当走出树林的那一刻，热闹的世界扑面而来，而齐晖拉住的人也消失不见了。

    齐晖拉着陆果向楼梯走去。

    “陆果!”

    不论再怎么阴暗的树林，总能透进一点微光。

    “太好了。”能看得出来，少年是高兴的，那双漂亮的褐色琥珀般的眼睛里盛着光。

    齐晖已经想明白了。

    游戏世界里，什么样的可能都会存在。

    陆果僵硬的站了起来，动作生硬而笨拙地跟在齐晖身后。

    他对陆果笑了一下，然后拉着陆果慢慢走出了树林。

    一股刺骨的寒意在树林间弥漫开来。

    最起码，小团体的人不会记得。

    高三（1）班的教室里，老师正在上课，同学们也在认真学习。

    苏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小团体的人一开始是挤眉弄眼的，但是在看到苏哥的脸色并不怎么好之后，就收敛起了嬉皮笑脸。

    空座位上，那个一直以来都好好学习的少年不见了。

    苍白的手僵硬地抬起，然后握住了那只手。

    有时候，陆果只是拿着黑色垃圾袋走在路上；有时候，陆果会弯下腰来捡起一个空瓶子，放到黑色垃圾袋里；又有时候，在操场同学们组队练习的时候，陆果一个人站在角落。

    少年就站在这样的树林里，对他微笑着。

    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一道低着头的身影突兀地出现。

    齐晖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陆果。

    下课铃响起之后，苏铭走到了齐晖的座位旁。

    明天周六就是陆果的头七。如果没有什么意外，陆果明天就要去投胎了。

    而他是因为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情。

    真相还没出来之前，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道。

    不同于教室后排那个无人在意的空座位，现在这个多出来的空座位，是苏铭视线经常不经意间看过去的座位。

    苏铭回头看了齐晖一眼，远处的少年正在出神地看着窗外。

    树叶层层叠叠，茂密繁盛，落下了大片的阴影，就在这样的繁茂遮盖之中，依旧有小小的阳光，从不知道哪一个枝头缝隙照射下来，形成小而微弱的白色光束。

    走到低着头坐在座位上的身影旁边，齐晖对他说：“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老师并没有为难齐晖，点头让齐晖进来了。

    他站在齐晖身边，低头看着座位上的齐晖。

    而班上的小团体里，还有着之前校园霸凌过陆果的范伟。

    然后，在少年的目光中，他动作僵硬地点了点头。

    消瘦的人影沉默了很久。

    齐晖会去帮助被所有人排挤的陆果，很善良。

    齐晖遇到鬼之后脸色会被吓得苍白，很柔弱。

    苏铭的眼眸有些深沉，看着齐晖说道：“我会保护你的。”

    齐晖觉得，陆果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苏哥，没事的。齐晖总会知道，你是真的对他好。”杜锋硬着头皮说。

    上一节课，少年还在座位上认真听课，但只是在课间出去打了个水，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苏铭的神色不太好，没有回应他。

    在苏铭看来，齐晖是一个很善良、很柔弱的人。

    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小团体的人觉得有点尴尬。

    但他最后没问。

    齐晖喊了一声。

    之前齐晖也怀疑过他们和陆果的死有什么关系，毕竟在恐怖片里，主角小队一般都和厉鬼有什么因果。

    小团体的人七嘴八舌的。

    齐晖的唇角不禁微微翘起。

    “报告！”

    很多事情是外界给予的，但这并不能磨灭，他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灵魂的光芒。

    昨天，齐晖拒绝了他的帮助。

    毕竟，他们招惹到陆果的鬼魂，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出了教室，齐晖径直走向楼梯，下了楼梯之后，他躲开热闹的人群，向着幽静的树林走去。

    是陆果的父母杀死了陆果。

    在刚刚上课之前，齐晖突然想问他的同桌：你觉得陆果是一个奇怪的人吗？

    如果问了，他的同桌大概会回答，陆果是一个奇怪的人吧。

    就算有，那也是令人恐惧的鬼怪。

    而苏铭却时不时看向了教室里那个空掉的座位。

    “是啊，是啊，苏哥。”

    普通同学应该都会有一起吃饭的朋友吧。

    但的确，陆果以往的生活和大家不太一样。在陆果投胎之前，齐晖打算带他去体验一下普通的生活。

    因为心地善良，齐晖忍着恐惧，拒绝了他们的帮助，不想要牵连他们。

    齐晖走进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

    “怎么了，苏哥？”范伟问道。

    可是，齐晖会很害怕的吧？

    树下低着头的身影，有些生硬的缓慢抬起头，过长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眼睛。

    苏铭想要保护他。

    消瘦的人影盯着少年。

    苏铭也没有想过，把这件事告诉齐晖。

    当然，那时候齐晖不止怀疑班上的这个小团体，他还平等地怀疑这个游戏世界里的每一个人。

    下一个课间，齐晖出去了。

    教室门口传来了清脆好听的少年声音。

    虽然看不见了，但是齐晖的手还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握着一只冰冷的手。

    窗外能看到包围着高三教学楼的树林，树冠郁郁葱葱，翠绿而茂密，偶尔有一两声动听的鸟鸣传来。

    树林里很安静，越往里走，越是隔绝掉外面热闹的喧嚣。

    教室后排那个位置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走在楼梯间，不锈钢的楼梯扶手在映照出齐晖的倒影时，偶尔在他身边映照出另一道模糊的影子。

    苏铭不会让齐晖一个人面对恐怖的鬼怪的。

    手指纤长，皮肤白皙，看起来有些柔软。

    “回座位吧。”齐晖小声说道，然后走回自己的座位。

    回到高三（1）班的教室，齐晖松开了手。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齐晖坐在座位上，单手撑着下巴，看向了一旁的窗外。

    那道身影僵硬、冰冷，好像全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生锈了。

    齐晖坚决谢绝，苏铭只能转身离开。

    不远处，苏铭也收回了看向齐晖的目光，只是他心里有一点疑惑。

    学生的普通生活除了要在饭堂和朋友一起吃饭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好好上课。

    陆果缓慢地低下头，看着那只伸向他的手。

    站在树下的人，透过太长的刘海看着他。

    “不是有句话，叫做‘患难见人心’吗？”

    教室门口的阴冷，在门口停滞了一会儿，才渐渐散去。

    齐晖抬头看着他，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无风的树叶微微摆动了一下，又静止了下来。

    毕竟校园霸凌别人，又不是一件好事，还会阻碍苏哥追求齐晖。

    在大家眼里，陆果是一个奇怪的人。

    如果陆果没有死，那这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吗？就像被风吹起的一粒灰尘，很快就会掉进泥土里，消失不见，没有人记得，也不会有人记得。

    中午放学。

    陆果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手的力度，没有再在齐晖的手上留下压痕。

    可是，他们也没有打算去告诉齐晖这件事情。

    他的心情看起来很愉快。

    小团体一时间安静下来。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齐晖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后转头去看教室后排，这一次，他看到了一个低着头的沉默身影。

    所以齐晖为什么要看向教室后面？

    没有必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现在，齐晖邀请陆果中午一起吃饭。

    随着离树林边缘越来越近，外面的喧闹声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