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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朴素了不能再朴素的人,他却觉得比满身穿金带银的江丽蓉还要夺人眼神。

    身后的丫鬟也紧跟着跪下,身子发着抖,不敢抬头看一眼。

    -

    断断续续,点点滴滴。

    “啪”茶壶清脆地破碎在地。

    花氏家庙最后一辆马车停稳,老太太被人搀扶下了车,不急不徐进了庙门。

    今早的雨过了午时才停,花家的人陆陆续续动身前往花氏家庙。

    江丽蓉忌惮他乱说,可他能同谁说呢,花府没有人注意他,更不会有人站出来帮他。

    往事再次提起,江丽蓉心头紧了一下,她眯了眯眼睛,有了些不悦。

    他听到身后自己的养父母话语中的困惑,他也好奇,她怎么回来了?成仙的她能帮他吗?<                                                先上前的是花家大夫人,她没看花素明,而是盯着她的身后,她身后只有拦她的两个小奴,再无其他。她失落地收回了目光,问道:“我的誉儿没有同你一起回来吗?”

    养象?

    孙妈妈惊恐,她回头看了一眼刚刚绊脚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她在害怕,下意识想跪下了。

    看到江丽蓉傲慢的脸庞变得满目狰狞,花素明内心却莫名快感。

    风卷着百里越的发丝,他的眼眸依旧平稳。

    雨连着下到了重阳节这一天。

    她的腿忍不住发抖,心中枷锁束缚着她,紧紧勒着她。

    不一会丫鬟带着孙妈妈快步进来了。

    江丽蓉眉梢挑了一下,红唇笑了笑:“江丽蓉?去修个仙,连娘都不会喊了?”

    凄厉的惊叫如锋利的刀子划破在场人的耳膜。

    每年传统节,花家都会去郊外花氏家庙祭祖。

    她回应什么,难不成二夫人叫的是她?

    “好像还真是素明丫头。”

    花素明摇了摇头:“只有我回来了。”

    她的那双丹凤眼带着笑意,是这个眼神,每次要惩罚花素明时,她就会露出这般神情。

    花素明的情绪愈发激动,她红了眼,怒视着江丽蓉,道:“娘的血流了满床,是你害死了我娘!”

    童年对她畏惧养成的心理枷锁一道道牵扯着她的腿,再次见到那个女人,心中的枷锁颤动,每一道都在逼着她跪下。

    她额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赶紧跪地:“夫人饶命!奴,奴婢不是故意的......”

    江丽蓉怒不可遏踹倒孙妈妈。

    他看向花素明,夸了一句:“干得不错。”

    她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江丽蓉,她今日打扮还算收敛,却依旧惹眼。

    “你听过养象的故事吗?”听完计划的百里越突然开口道。

    “为何只有你回来了?”她苦着脸问道。

    现在需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待几天后的重阳节。

    她是听过的,小时候一到晚上,她就钻进娘的被窝里,缠着娘讲民间传说哄她睡觉。

    在这花家,他身份及其尴尬,说他是花家的少爷吧,江丽蓉整日将他做小奴,吩咐这命令那,任意打骂,过得比普通奴婢还惨;说他是花家的小奴吧,他有能读书习字,平时也能穿好上好丝绸的衣裳。

    大象在幼年的时候会被饲养人用铁链束缚,幼象怎么挣扎也无法逃脱捆绑,于是就习惯了被束缚的感觉。后来幼象长大,巨大无比,力大无穷,尽管它已经有了挣脱铁链的能力,但它却不会再尝试了。

    他也听说过花素明的名讳,只知她随着家中长子去修仙了。

    江丽蓉疼痛难忍又不得不捂着嘴巴收起她的叫喊,要是把其他人招来看到如今的场景,她就解释不清了。

    她虽然只是一名最普通的剑修,但她在江丽蓉面前何尝不算一头成年象?她早有挣开江丽蓉束缚的能力了。

    怎么就摔倒了呢?

    道理她都懂,做起来是困难无比的。

    花素明从树后现出身。破天被白布包裹,只露出剑柄,绑在她的身后。

    孙妈妈迈着小碎步穿透花素明的身体,向江丽蓉而去。

    “素明小姐你还不能进去,我们得向老夫人禀报!”

    花素明若有所思,她喃喃回应道:“我知道。”

    二夫人勾了勾红唇,抬起她白皙的手指着少年,倨傲道:“浇醒……”

    花素明迎着众人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多年不见,长辈们都生了皱纹,特别是老太太,脸上的疲惫遮掩不住。

    江丽蓉就是这般恶趣味。

    不可能的,这女人毫无灵气,她不可能看得到。

    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而女人却似在欣赏,眼底溢出满意的笑。

    所以,丫鬟也叫素明?

    茶水倾巢而出撒在江丽蓉身上,手上。

    “是。”丫鬟回应。

    花素明凝眸看去,是那张熟悉的脸,往常对她刻薄的黄脸现在堆着讨好的笑。

    “夫人,您吩咐的热茶来啦!”

    百里越收回看戏的目光,女人发疯没什么好看的。

    花素明咧嘴笑了笑,她道:“走吧,再不走,我都想直接报仇了。”

    一个小奴的声音打破了神圣的祭祖仪式。

    花素明困惑了一瞬,又点了点头。

    -

    花素明要当着花家每个人的面,亲手报仇。

    这也是众人也想知道的。

    死去的长辈能看到江丽蓉的恶行吗?还是说,他是外人,所以长辈也不会保佑他?

    总之花旭昭只是表面风光有地位,其实本质上跟江丽蓉仆从没什么差别。

    “她怎么回来了?”

    她瞪眼看着这个倨傲的女人,大声将她的罪行道出:“您可还记得城外灵谷的朱凤欢娘子?十年前你从她那要了一只蛊虫,让桃儿下在了我娘的餐食里,害得她流产!”

    她的肌肤肉眼可见的快速红温,像被打了无数巴掌。

    下一刻,孙妈妈脚下无端绊了一跤,滚烫的茶壶直泼向了江丽蓉。

    花旭昭见长辈们向门外望去,皆是神情惊诧。

    江丽蓉不该这么死,太便宜她了。

    花素明盯着江丽蓉,两道视线相汇。她的心猛然开始动乱,童年时期江丽蓉惩罚她时露出的恐怖神情在她眼前浮现。

    只见门后立着一位青衣裙的少女,头发由素绿发带半束散开,再无半点修饰。

    会成功吗?能成功吗?

    花素明回了侧厅,她吹灭房间唯一的火烛,房间完全暗了下去。

    他一言不发,待到马车来了,他便上了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花素明强忍住不适,她冷声道:“今日来,我便是想当着列祖列宗的面问问江丽蓉!”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



    花旭昭一一同家中长辈见礼后,独自站立在祭祀队伍的最后。

    孙妈妈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置着一盏冒着热气的茶壶。

    一阵狂风卷袭而来,将红木门吹开。

    -

    “人到齐了。”她冲只有她才能看到的百里越道,“走吧。”

    花旭昭在后门等马车的时候,前几天打过他的丫鬟前来警告。

    肌肤胜白雪,容貌精致无需妆容修饰,浑身散发着清冷之气。

    “回去吧,你需要静一静。”

    小奴叫的名字,是他所认识的花素明吗?他不禁好奇向门外看去。

    百里越看向江丽蓉,心中生出疑惑。

    花素明混乱了。

    花素明注视着丫鬟开门出去了,比起与她同名,她更觉得是眼前这个女人故意给丫鬟取的。

    “你去看看孙妈妈怎么还没来?”江丽蓉命令道。

    秋意来袭,风中添了些凉意。

    “二夫人让我过来告诉你,今天的祭祀,你敢乱说就死定了,她不会放过你的。”

    “在。”花素明身旁的丫鬟跪在地上回应了一声。

    这让花素明杂乱的心思静下来不少。

    花素明将自己的计划简明告诉了百里越。

    她走出人群,一步步靠近花素明。

    只听得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躺在自己的披风上,望着无光的圆窗,外面也没有光亮。

    花素明笑了,刚刚正是她故意在孙妈妈脚下生出一小截冰柱,看着她摔倒,然后又将冰柱回收了。

    两人看向那出声的丫鬟。

    月朦胧,孤舟独明,两人坐在甲板上。

    -

    花素明懂百里越的意思。

    众人一个个上香,虔诚跪拜,安静非常。

    两人暂住飞船上。

    女人如今盯着地上倒下的少年,他的后背惨不忍睹,沾满了血。

    “下一次,便是你挣脱枷锁的机会。”百里越说。

    他想,这应该就是他所知的花素明吧,成仙的花素明。

    但花素明没有百里越冷静,她恐慌地对上了江丽蓉的眼,心脏顿时疼得厉害。

    百里越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和她一同往庙中去。

    《被大魔头拐回魔宫后》

    江丽蓉也看到了她。

    可花素明不能腿,她咽了咽口水,故不屑道:“娘?一个虐待孩童成瘾的女人也配当娘?”

    大夫人默默退了回去。

    前方的正堂中摆放了许多牌位,他只觉黑压压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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