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谈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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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找到老梁，老梁拿到牛皮纸包裹的中药后，眼眶竟然不争气的红了，估摸着是被四大爷给感动到了。

    所以四大爷这才询问一下梁老板的情况，得知对方目前一切都好，甚至准备重整旗鼓，四大爷也是欣慰一笑，然后主动去配药的屋子，给梁老板配了一副安神助眠的汤药，不收钱。

    不多时，老梁跟老段两个人也过来了，还有一同过来的余厂长，三人在一个中型的包间里喝着茶聊着天。

    不过吸收了这几十个人以后，段大海也有些吃不消了，甚至未来几年都不需要再招工了，可以说人员过剩。

    老杨先是看了一眼于大为，然后又扭头瞥了一眼段大海，没有主动开口。

    主要还是商量着怎么尽快把工人都过渡到他们三人的企业当中。

    老梁这边主要需要的是年轻人，因为上了岁数的人不会太愿意舍掉脸面去做销售，挨家挨户的做地推，所以需求面很狭窄。

    于大为甚至觉得这次事情不一定能愉快的谈下来。

    第二天，于大为从于家屯离开前，特意从仓库拿了几箱子水果饮料，一股脑的都给四大爷家送过去了，之后跟四大爷又聊了一会儿天。

    可他也是芦河人，真要是这么不要脸，就有些不太地道了，况且那些个粮库老人，可都是老油条了，真到了于大为这里能不能干活都两说。

    别人他不怕，但于大为他得稍稍考虑一下对方的情绪，听说这人背后有不小的势力，真要是不小心惹到了对方，白的不行玩黑的，他会很头疼。

    “实在不行，我们就进行筛选淘汰制算了，上面的领导也是让我们尽量安排，只要把大多数职工的工作安排了，想来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于大为提出自己的想法。

    等还完了钱，似乎这些个从前处的不错的亲戚，也没给他啥好脸色。

    紧跟着杨建军顶着微红的脸颊一字一句开口：“你们这样筛人肯定不行，我不同意。”

    搞笑呢吗！

    不过也有偷偷带的，于大为家里原本也有好酒，但这次走的急没带过来。

    “好！既然这样我也不遮遮掩掩。”杨建军右手抹了一把脸，目光认真看着几人：“粮库的这些个兄弟跟我这么多年，我不可能看着他们就这样落得个中途被辞退的下场，所以你们如果想要从我粮库招人，那就一个也不能落下。”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各种亲戚因为借给老梁钱之后，要钱没要出来反目成仇，说出的话又是贼拉难听。

    老杨这王八蛋就是把生瓜蛋子愣说是好瓜，还吧唧嘴说贼拉甜，这话谁信啊！

    只是杨建军这句话不说还好，说完了以后段大海跟于大为的脸色更黑了，跟锅底灰一样。

    没办法，

    没多久二人便去了隔壁房间，之后一夜无话。

    这老杨真特么不是个东西，他们粮库那几个破烂人他自己还不知道是啥笔样！还在这儿大言不惭的要我们全收了！

    而于大为这边，他这边下限很高，上限也很高，如果按照学徒积分制的话，来多少他都能收着，免费劳动力嘛，谁不喜欢。

    “放屁！我粮库的能收那些人你们咋收不了？可别忘了你们可能耐着呢，是你们硬生生把粮库给挤完犊子的！”似乎是酒劲儿上来了，杨建军红着眼睛盯着段大海几人，仿佛心里有无数苦楚。

    “所以筛人这个事儿不是坏事儿，恰恰是为了厂子里大多数人负责才这样做的。”

    听到这话，不论是于大为还是段大海、亦或者是余厂长全都是脸色一黑。

    “那我必须得去，忙了一年了也得歇歇不是？”于大为顺手搂住了自家媳妇儿，“这次不止我去，把小沐雨也带去玩玩，让他看看他老爹还给他留下了五百亩地呢，就算未来生意做不下去了，有这五百亩地也够他一辈子挥霍了。”

    果然，段大海的“不是”也赔完了，酒也喝上了，菜也吃上了，但等到几个人跟杨建军提出收人的标准和条件后，这家伙当场就翻脸了。

    “目前来看也只能是这样了，有些人混吃等死的时间太长了，已经不会努力干活了。”段大海目光闪烁，心中觉得于大为所说在理。

    “还有呢？”段大海此刻也强压着怒火，面色平静的看向杨建军，他能感觉到，对方还有条件没说。

    于大为朝韩静凡笑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四大爷也听说了梁老板做生意失败了的事情，前一段时间这个事儿闹得镇子里沸沸扬扬的，梁老板跟四大爷关系不错。

    于大为不是要亲力亲为，只是这一身技术去了厂子里要是不干点啥，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这点本事。

    粮库这两年进去的年轻人是有数的，最多不超过二三十个，剩下的基本都是老人。

    “所以眼下最难的不是技术工种，也不是那些个刚进粮库的小年轻，反而是那些个常年在粮库混的老油子。”段大海总结性发言，双手捧着茶杯喝了口茶。

    他如今已经开始布局在油城了，想要停下短期是不可能的，曾经大半生都折在油城，这次重新来过他怎么甘心就这样呢。

    “对，她家是京都那边的，估计年底干完可能就准备回去了，她跟她一个女同事想年前去个地方旅旅游，我琢磨着要不咱们带她们去亚克城那边看看？”

    活儿一直干到下午五点多，于大为这才洗手换衣服，开车去陈记家宴。

    粮库为啥变成今天这样？不就是里面有些人不积极、不努力、敲骨吸髓导致的么。

    于大为不能让场面就这么尴尬着，赶紧主动跟杨局长寒暄几句，之后又吩咐外面的服务员上酒上菜。

    段大海跟于大为对视一眼，大概明白杨建军这次来肯定是有自己的条件。

    “这样呀，我这里没问题，就看你。”韩静凡抬头望向于大为，“之前是何慧慧跟我开车，这次何慧慧回老家了，结了婚以后还不得在老家待一段时间，所以你也得去，不然我一个人也不太敢开车。”

    白瓷酒杯轻轻往玻璃桌面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再一个就是工资，我这边的工人好歹也都是技术工种，每个月工资年轻人一千以上，老人两千以上不过分吧？这些人多多少少可都是懂点技术的。”杨建军说出这话的时候，好像也没啥底气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知道，她不是帮你做贷款的人么？怎么了吗？”韩静凡见于大为有事情要说，今晚也就没再打算继续写稿子，便是先转身将钢笔笔头跟笔帽插在了一起。

    难得有个长辈心疼自己，还给自己开了安神助眠的药。

    于大为安慰了几句，然后去了凡凡修理厂，检查一下修理厂的维修情况，再有就是帮着师傅们把养的这几台工程车做个保养。

    “所以我就想着，有机会咱就帮着小白撮合撮合呗，今年小白都31了，上次你带过去的那几个女孩他不没看上么，这次再试试，顺便让这两个丫头感受下东北风光。”

    段大海也就没再跟杨建军废话：“杨哥，这样吧，你有什么要求你先提出来，把话都摆在桌面上，然后大家再一起协商。”

    “哎哎哎！杨局长，话不能这么说。”于大为见气氛剑拔弩张，还是主动拦下来话茬打圆场，“您也知道我们这几家都是个人企业，一路走过来不容易，之前我说过了，很可能稍有不慎生意就干不下去了，到时候几十号甚至上百号人跟我们喝西北风。”

    所以这边的酒水都是在饭店里面点，一直到多年后各个饭店才没了这种规定。

    他们三人是招人的，也是民营老板，首先考虑的是自家生意，如果对生意不利，也根本没必要这么大操大办。

    “这些人确实不好安排，我当初在粮库的时候，有几个队长以及员工，都不是老实人，平日里没啥大事儿都不怎么过去，一遇到事儿了就各种推卸责任，没有一点担当。”余厂长低着头，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不会的，大不了我们就这样，不用把生意做的太大，一辈子生活在镇里和屯子也挺好的。”韩静凡眨着纯真的大眼睛。

    万一因为干得不好中途被赶走了，再心生怨恨，谁知道能给于大为的修理厂惹多大的祸乱，实在是不好说。

    “哪有跟筛鸡崽子似的，长得好的拿走，长得不好的就扔掉，这根本就是歧视嘛！”杨建军盯着段大海，“按你的说法，年轻人都可以不用面试，直接被梁老板招走，上了岁数的就得一遍又一遍审核，你这明显欺负人啊段老板。”

    于大为心里是第一个反对的，不说别的，就说他大姐夫，就那种社会上的老油子，你让他去哪，他都能把你的生意啃得啥都不剩，纯粹一个敲骨吸髓的东西。

    按照段大海的分析，面粉厂这边需要的工人最多也就四十到五十个，这还是新的生产线落地之后才有的这么大缺口。

    “我知道我们粮库里的人良莠不齐，但好在他们干了很多年，关于收粮卖粮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门儿清，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杨建军见对面几个人面色都不太好，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

    于大为发现韩静凡歪着头看着自己，眼中明显有不理解，便主动凑到其身边再次开口解释：“老婆，我当初可是答应过小白的爸妈，帮他们老白家找个儿媳妇儿的，万秘书虽然长的一般，跟你肯定更比不了了，但也算秀外慧中。”

    再加上，于大为看杨建军进来以后一直端着架子，脸色也不是太好，也就根本没怎么提自家屯子里酿酒的事儿。

    这种人能要？！

    这边的饭店有个规矩，门口也明确写着，不能自带酒水。

    不说做的多好，把生意做的多大，他只是想让自己的人生再精彩一点。

    就在三人沉默之际，包厢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随后便是杨建军推开门走了进来。

    于大为替梁老板谢过之后，便开车去了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