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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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舟没投。

    张镜迟摸了摸鼻子，‘啊’一声，有点走神。

    张镜迟一进去就挨着橱柜躺下，眼珠子空洞地盯着破损的天花板，一副气息奄奄随时准备驾鹤归西的模样。

    “......”楚舟放下武器，人依然僵硬地钉在门口，“你怎么在这？”

    恶意。

    这个世界里的‘苏倾’仿佛真的消失了，全息广告都跟遗留影像似的苍白而僵硬。

    看来早先来超市的那些人不知道超市备用货源储存在哪。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子弹穿过全息广告，这一次数据屏幕既没有崩塌，里面也没有掉出一个新的苏倾。

    已经到夜晚了。

    评选校草而已，虽然这些‘草’处处透着不对劲，但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只负责投票。

    张镜迟于是没再说。

    他们原本打算在超市里度过这个晚上，等待假楚舟的到来。

    他们都是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的寝室挪了位置，而且室友都不见了。

    左边扫三下，右边扫两下，再到左边闪一下。

    张镜迟叼着瓶营养剂站在门口，没来由地有种孤零零的感觉。

    张镜迟和孟衔青很快就摸到靠近食堂的无人超市。

    精神系的学生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保留着股温雅清冽的气质，哪怕穿着家居服也是这样。

    天黑了，没有恢复供电的校园逐渐迈入阴郁的黑暗里。

    超市外面的道路就有，埋在绿化里的灯星星点点指着一条路线。

    他一次性最多喝八瓶，八瓶以后，就算还没从饥渴的状态中缓过来，他也不喝了。

    “刚才突然来电了，是你干的吗？”男生迎面问楚舟。

    ‘苏倾’已经灰飞烟灭了。

    半夜醒来进入游戏到现在发生了很多事情，一天的时间被无限拉长，以至于孟衔青现在想起来在正常世界里发生的事情时反应有点慢。

    咔擦——

    大门对着客厅，客厅陈设简单，小茶几旁放了一个平平无奇的24寸行李箱。

    倾椟含笑说道：“对了，我住哪边？”

    寝室的供电短暂恢复正常。

    室友微微眯起双眼：“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哪怕没有电，学校也不是完全漆黑的，有一些设备有储电装置，在停止供电以后仍然能续航一个星期左右。

    他捡出几瓶冰饮，拧开盖直接泼到张镜迟脸上。

    塔协第一高校的高处有建筑有低空航道，高空禁忌很多，一般情况下不允许学生擅自使用这种会搅乱航道交通秩序的强光设备，尤其是晚上。

    那些视频对应着很多植物，这些草把自己从地里拔了出来，像人一样在学校里狂奔。

    “呃......我看看视频。”男生拘谨地问，“你那两票投出去了吗？”

    这种感觉很古怪，他们好像在等待别人的死亡。

    楚舟脸色不太好看。

    孟衔青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我相信你。”

    张镜迟的视线所在之处，对上的就是舌尖上那两根绿色的触角。

    孟衔青毫不犹豫：“走。”

    学校喜欢在无人超市附近设置广告牌，他们过来的时候，在一排全息广告中央再一次看见了苏倾的身影。张镜迟鬼使神差地往那个苏倾身上打了一枪。

    这间超市损伤严重，橱窗尽毁，物资所剩无几，看来不久前经历过一场洗劫。

    他停在门口没有动，视线在鞋柜边顿了下。

    男生的问话让他心里生出几分警惕，男生察觉到了，连忙举起手摆了摆，他压低声音小声说：“你没投就好，我就是怀疑我们的室友在里面。”

    孟衔青轻轻踢了他一脚，半蹲下来：“你是不是知道‘摄像头’怎么开？”

    张镜迟视线转向天花板，突然问：“你现在还有那种随时随地被什么东西盯着的感觉吗？”

    张镜迟撩起眼皮：“怎么说？”

    “玩家也太被动了。”孟衔青的声音拉回张镜迟的思绪，“NPC虽然不能投票，但是玩家的摄像头还捆在它们身上，全看他们的心情。”

    大多数的人虽然知道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不正常，但是状态还算轻松，因为天际传来的那道童音说了，初选赛道结束以后，他们就会自动离开这里。

    回到他们那层楼，楚舟碰到了现在住在隔壁寝室的，来自万生学院金融系的男生。

    孟衔青蹲在无人超市的屋顶上，突然朝下喊：“阿迟，寝室好像来电了。”

    当天回去，室友楚舟告诉他们，有人帮他们报名了校草选拔大赛，仔细一想，异常在那个时候就初见端倪，只是他们都没当回事。

    张镜迟看了眼路线：“回去看看？”

    “那是玛丽的眼睛？”孟衔青说。

    楚舟有重度强迫症，因此对自己居住的环境十分敏感。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就迅速察觉到寝室的不对劲。

    楚舟站了一会儿，转身往回走。

    风很沉闷，带着一点微微的湿意。

    孟衔青一怔愣。

    孟衔青懵了：“你不是嫌恶心吗，还有心思去观察这个？”

    倾椟抱着一筐杂物倚在门框上，冲楚舟挑眉，无奈道：“你们平时私底下都这样相处的吗？”

    *

    他的意识被拉回昏暗的教室里，66号的舌头毫无征兆地从口腔里掉出来。他撞到‘苏倾’身上，男人的臂弯冰凉，但怀抱柔软，喷在他颈侧的气息是温热的。

    “房子租期到了，所以我搬回寝室了。”

    张镜迟：“我猜是这样。”

    然后张镜迟推开了苏倾。

    张镜迟就说：“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能一直看着所有人。”

    游戏能影响现实世界吗？

    《今天也在为学分拼命呢》

    塔协第一高校生活区。

                                                    植物都变成人了，这像话吗？

    楚舟动作一僵。

    走廊和阳台围满了人，众人心焦如焚地看着中心区那鼎大锅，以及相续亮起的各个视频画面。

    这道强光设备像是生活区的应急系统启动以后自动发出的报警光线。

    一双男款战靴。

    其实男生不提醒，他也发现了。

    他们这个方位地势低，其实不能直接看到生活区建筑。不过那个方向此刻有一道浅浅的彩色光束呈扇形在空中扫动。

    他顿了一下，补充说：“如果按照一人一个‘摄像头’来分配的话，另一个‘摄像头’有可能是苏倾。”

    第二名是灯笼草，视频一直没有开放过。

    男生在身后‘哎’一声：“刚才好像有人进去了......”

    室友掀开冰柜的货物篮，看见里面没被动过的备用货源，松了一口气。

    楚舟看了他一眼：“你在外面干什么？”

    张镜迟抬头看了眼天：“时间不多了，假楚舟会自己来找我们的。不过，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想打开他的摄像头，那些‘弹幕’很奇怪，我不知道看着视频的是什么东西。我总觉得不止一个投票通道，只是我们没找到另一个，衔青，你......”

    孟衔青打了个冷颤，他仔细地感受了一下：“现在没有。”

    这一天里，楚舟把这栋楼的面孔大致认了一遍，来自各个高校的人都有，本校的学生加起来也没超过五个，这其中还有两个是女生。

    不在超市里也没关系，反正假楚舟会有办法找到他们。

    他想起自己在第一个无人超市里捏断的芯片，不过没有继续说，转回了孟衔青的问题:“我们的‘摄像头’是寝室里那个楚舟......”

    他没有直接跟男生说，只是往中心区瞥了一眼。

    楚舟挑眉，男生的坦诚反而叫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你找到你的室友之后可以给他们投票。”

    ‘苏倾’的声音轻如发丝坠地，除了张镜迟没人听见：“别怕，大家都看着你呢。”

    凉水劈头盖脸浇下，张镜迟慢吞吞地坐起身，伸手接过一瓶水，开始补充水分。

    北屋的把手拧动，楚舟第一时间掏出藏在身上的武器，抬眼却愣了：“倾？”

    张镜迟说的是在学校里，他们突然备受瞩目的事。

    提前淘汰的人选增加至15名。

    孟衔青的神色闪了下，刚想说些什么，张镜迟就紧着继续说：“66号的摄像头是玛丽，玛丽被66号吃了，所以她的摄像头也被迫打开了，你注意到66号舌头上那两个触角了吗？”

    张镜迟忽然打了个激灵，他愣了一下，摸了摸胸口，心率很快。

    目前票数最高的是一朵艳丽的花。

    张镜迟一顿，三两步爬到高处。

    孟衔青：“你找到77号视频链接的时候，我觉得你当时的反应是‘果然如此’，没有很惊讶，就想你应该是有猜测的。你为什么会觉得一定有这个东西？”

    说完他推开444寝室门。

    他们会把票投给排位低的草，这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依靠本能做出的最优解，尽可能地减少淘汰数量。

    排行榜刷新以后，NPC全部进入暴走模式，以至于校园路上更安静了。

    楚舟站在应急发电站总控室，默不作声地看了眼外面亮起的光束。近处看强光耀眼，然而外面阴云密布，光束其实被削弱了许多，只余下浅浅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