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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鬼偶说，取悦观众本来就是它们的职责，它的主人一直都是那么做的。

    等回到亚特兰蒂斯，蓝月和路易莎早就到了，她们把天堂岛的人安顿在了恶魔海和风暴海域的边界，那里有一个正在建设的自由岛，正需要人手。

    “鬼偶也许感知到了自己的未来，它留下了带有独特能力的血脉。我无法除掉它留在我肚子里的东西。在它还不到三个月时，我房间里的木偶就会自己动起来了。也许有那么一天，鬼偶即便被消灭了，它的后代还会创造出新的鬼偶。”

    女孩再也没有笑过，她的表演很拙劣，往往几天都换不来一点儿食物，但她也尽心地保护着鬼偶，直到饥饿和疾病彻底压垮了她。

    女孩抱着鬼偶一路跑出了村子，她们再也没有回去。

    颜红笙倒是没有空口说白话，离开红雾之乡没多久，四周的红雾就渐渐散去了，他们也算平安地离开红雾海了。

    女孩死在了冬天里，她临终前，鬼偶终于能说话了，它费力地询问自己的主人去哪儿了。

    尤无渊看了一眼过山车上被甩的乱七八糟的游客，十分不屑地道，“害怕？怎么可能，我会飞。”

    辛春的日记让船上的人都沉默了，红雾之乡的悲剧既缘于鬼偶，也缘于辛春，可再往深了讲，又何尝不是缘于人类自己呢？而颜红笙和他阿姐，恐怕就是鬼偶的后代。辛春的计划，其实差一点就成功了。

    他们的表演失败了，没有获得客人们的赞赏，军官生气惩罚了女孩，杀了它的主人。

    主题公园就是一个大型游乐场，今年刚经过翻修，那个巨大的摩天轮就是新建的。

    女孩死了，鬼偶在那一天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它没有流泪，但它长出了一颗心。

    辛春所处的时间可能要比现在早上近百年, 她是被当时的红雾之乡特地选出来侍奉鬼偶的仆人，在辛春的日记里，记录了很多她和鬼偶的对话。

    木偶师为了活口, 不得不一再改进自己的木偶, 他制造出来的木偶越来越精致, 演出的戏剧也越来越夸张和露骨。

    “最好不是，”巫天慧在旁边长舒口气，“我们现在够麻烦的了。要是再跑出来个鬼偶，天知道毁灭会不会又去控制个什么神明，到时我们就直接躺平算了。”

    鬼偶没有眼泪，也没有心，但它拼命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主人没有回来。

    岳阳兴奋极了，他跟尤无渊的约会次数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游乐园可是情侣约会的必备项目啊。

    她陪伴鬼偶很长时间，除了她，鬼偶拒绝了所有红雾之乡进献上来的仆人。

    岳阳把尤无渊拉进了门，才反应过来道，“大佬，你没来诡雾海之前，没去过游乐场吗？”

    而王忠行大主教和将军丹顿·林赛也知道了天堂岛事情的经过，雪莱家族被隐秘地监控了起来，但三方谁都没有先动手。

    尤无渊倒是有些在状况外，一大早上，一行人开车到了游乐场外，听到公园内已经开始尖叫欢呼的游客，他人还愣愣的。

    第222章 游乐场约会

    女孩对于鬼偶开口说话似乎并不吃惊，她费力地摸了摸鬼偶的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去寻找能真正给人带来快乐的办法去了。他交代我，让我好好照顾你，是我没有做到。”

    “鬼偶是个非常恐怖的存在，它以人类的愉悦为食，虽然有了人的意识，却缺乏完善的情感。它无法被改变，只能被消灭。我曾经无数次地试图感化它，但都失败了。”

    顾城猜测道，“阿洁虽然实力不弱，但看形容，远远不及鬼偶啊。鬼偶可是要神祇出手才能消灭的，它的心脏甚至能侵蚀神体，怎么看阿洁都普通了些。”

    终于, 在一次表演后，木偶师被一个乡绅看中了。他花了大价钱让木偶师准备一场特殊的表演, 以此讨好一位即将到来的军官。

    其他人也都很有眼色的慢了一步，今天各玩各的，他们不当电灯泡。

    人们在奔跑、尖叫，鬼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它只能眼看着火舌越舔越近，火光逐渐映进窗子里。

    木偶师精心准备了新的剧本和表演形式，却都被乡绅否定了。

    女孩儿来自乡下，没有亲人，但她很敬佩木偶师，也很喜欢木偶。她是个有天赋的表演者，能准确地把握节奏，与木偶师控制的木偶一起在台上翩翩起舞。

    身在尤家那样的地方，他长大后除了上学，都是和母亲待在家里，他不在，就很担心母亲会被人欺负。等来到诡雾海，他就更没心情来这种地方了。

    阿特莱特翻看了白雪儿带回来的古书, 确切的说，这更像一本日记，日记的主人是一个叫辛春的女孩。

    也许, 正是因为这份信任, 鬼偶真的渐渐有了意识, 只是它还是不能动, 只能每天默不作声地陪着自己的主人。但战争总是很残酷的，在炮火纷飞中, 人们的生活越来越难, 普通的木偶戏很难再打动观众了。

    终于，有人一把拉开了小木屋的门，是那个女孩跑了回来，她全身都是伤，衣服被撕的破破烂烂。

    明日号的船员们难得有了空闲的时间，大家打算好好玩一玩。

    “快走啊，大佬，”岳阳接过白雪儿递来的票，拽着尤无渊就往里走。

    女孩在这时，总是安慰木偶师，没关系的，等演出一过，她就能恢复自由了。到时她可以跟木偶师一起离开这里，去表演他们真正想表演的木偶戏。

    “阿洁应该不算真正的鬼偶吧。”

    主人很爱护鬼偶，哪怕自己风餐露宿也不会让鬼偶淋到一点雨。他把鬼偶当做自己的孩子, 什么心事都跟鬼偶说, 并且他一直虔诚地相信鬼偶是有思想，有灵魂的。

    “怎么会？小孩子玩小孩子的，大人玩大人的。”

    “那我们今天就算补上了！”

    女孩抱起了鬼偶，冲向屋外，鬼偶趴在女孩的肩膀上，有水珠不断地落在它的身体上。它知道，主人告诉过它，那是人的眼泪。人在伤心的时候，就会落泪。

    丹顿·林赛主管的北城更像一个现代化大都市，四处都铺设了电缆，高楼大厦林立，豪华商场和各种游乐设施应有尽有。

    辛春是个在红雾之乡土生土长的女孩，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向鬼偶解释。

    尤无渊抚了抚胸口，那种感觉转瞬即逝，“没事，可能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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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日记的最后，辛春写下了一段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王忠行见到岳阳和尤无渊只说让两人好好休息，似乎也没有因为两人的身份，而特意改变态度。

    尤无渊本来也浅浅勾起唇角，可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脏蓦地一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扎了他一下。

    为了获得观众的赞赏，主人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更改剧本，雕刻木偶的脸和身材。女孩后来没有像主人那么做，她的表演就总是失败的，最后连基本的食物都换不来了。

    鬼偶并不理解后面发生了什么，它只知道自己的主人在刚开始与女孩排练时，两人都还很开心。

    鬼偶告诉辛春，是又过了很久以后，它才想明白，主人其实在那天晚上就死了。

    岳阳特地买了一份亚特兰蒂斯的旅游攻略，第一个目的地定在北城的特色主题公园。

    “它的能量都集中在那颗心脏上，鬼偶的心脏强大到可以控制一切生物。为了防止鬼偶的后代离开这座岛，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我将发布鬼偶契约，严禁红雾之乡的人与外族通婚。希望有一天，可以将这种恐怖的生物，彻底终结在红雾之中。”

    “哈哈哈哈哈——”

    “……那阿洁，会是新的鬼偶吗？阿洁也长出心脏了吗？”白雪儿有些恍惚地问道。

    尤无渊摇了摇头，他只在电视上看过。

    辛春试图告诉鬼偶，它的主人应该是为了保护女孩才被杀害的，一切都是那些畜生的错。

    第221章 鬼偶

    “大佬，怎么了？”岳阳注意到尤无渊突然蹙起的眉心，关切地问道。

    鬼偶本来也很期待，演出的日子终于到了，鬼偶没有得到上台的机会，它一个人等在木偶师的小木屋里。眼看着太阳下山，夜晚来临，它算计着时间，主人应该回来了，可外面却突然着起了大火。

    岳阳笑眯眯地一把挽住尤无渊的胳膊，指向远处最高，最险峻的过山车，“就从那个开始，翻山入海。大佬你要是害怕，别憋着，一定要喊出来。”

    尤无渊有些不理解，“这里有什么好玩的？这不都是小孩子玩的吗？”

    只是，在一些需要裸/露的桥段，木偶师会很懊恼，他不想让女孩去做，但他们又不得不听从乡绅的指示。

    尤无渊摇了摇头，“那恐怕只有颜红笙自己知道了，阿洁在神殿的编号是0002，有传说是某位神祇的造物，但颜红笙没有承认。他只说，阿洁本来就不是木偶。”

    女孩也做起了木偶师，只是她划烂了自己的脸，带着鬼偶只表演一些最原始的木偶戏。

    鬼偶是被一名木偶师制造出来的, 它是世间第一个长出心脏的木偶。它诞生的年代, 战争肆虐，它常年跟随自己的主人四处流浪。

    船舱内的几人都笑了起来，他们现在也算苦中作乐，反正毁灭还没出现，太平日子能过一天算一天。

    他们一起去过难民营, 也进过正在交战的军队, 木偶师用自己的表演换取大家的笑声和可以果腹的食物。

    后来，辛春怀孕了。她怀了鬼偶的孩子，鬼偶把她送回了红雾之乡，再也没有见过她。

    它之所以接受辛春的接近，可能也是因为辛春很像那个把它从火场里救出来的女孩。

    他觉得那些硬邦邦的木偶很难真的取悦到大人物，所以他给木偶师带来了新的工具——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