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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她好像又沉入了自己的世界,喃喃地自语着什么。

    “他们罪有应得,那你呢,你觉得自己无辜吗?”

    指根的戒指一烫。

    “但是,”安妮塔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令人悚然的笑容:“我找到了一个机会。”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律所的探索进度条变成了100%, 所有的探索任务都已经结束,现在,只要等到最后的结局, 这个任务就能圆满结束。www.qingwan.me

    蓝牙耳机那头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一声长叹后,将地址发了过来,但老管家还是说了一句话:

    但好在,安妮塔能做的不止有后悔,她是一个哥谭人,流着哥谭的血,她曾经最鄙夷痛恨的存在,她也可以成为。

    可惜了, 暴君潜于城市暗影,用血腥与威严统摄人类,逆反者绞杀, 背离者斩首,无言的恐惧是维护秩序的铁链,无上的威能是审判降临的雷霆,多完美的统治啊,想把城市捏造成什么样就捏造成什么样,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继承人问题,毕竟人类是个短命的物种。

    随着消息而来的拉米温家族惨案的现场照片,比媒体发布的更加详实。

    哥谭不配拥有救赎。

    他说话甚至已经带上了点审判的意味,似乎已经断定了女人的罪名——而安妮塔也没有让他失望。

    布鲁斯来到她的房子门口是,门是打开的状态,而安妮塔就坐在正对着大门的落地窗前,身前还有一个用来摆放下午茶的小桌子,只不过桌子上摆的不是甜品而是一杯红酒。

    赫莱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立刻翻出手机——哥谭的小报记者比GCPD敏锐多了,而且不要命了一样什么地方都敢闯, 赫莱尔之前还刷到过黑一帮火拼现场直播——哥潭新闻网的首页果然被一个巨大的标题占据:

    布鲁斯还开在返回韦恩庄园的路上路上,却忽然收到了阿福的消息。

    她身着红色长裙,身姿挺正地坐在桌前,没有一丝生气,像是实现了夙愿的癌症病人,只有生理上还被医疗器械吊着一口气。

    于是她让步了,这也是她毕生最后悔的事情。

    但是【如堕烟海】的进度一直在缓缓爬升,这让赫莱尔的心又提起来。

    “真是个好消息,他们罪有应得。”安妮塔漫不经心地回道,她似乎确认了布鲁斯的来意,不再对他投以关注,眼神空茫地集中在酒液上,但是还是对布鲁斯有问必答,似乎什么都不在意。

    “这场血债我用了十年的时间讨回来,我记得他们每个人的脸,每天夜里都有挥之不去的噩梦萦绕在床头,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催化他们的野心,分裂他们的家族,取得他们的信任。”

    “如果每杀一个人就放干他们的血,我早就该溺死在这亡者之湖中了。”

    [我很喜欢Ani,而且我知道,那里还有成百上千个‘Ani’没有挣破牢笼的机会,我既然知道了这种事,就没有办法放手不管。]

    “我想杀人,可是这个见鬼的城市,普通人连拥有一柄复仇的刀的资格都没有!我没有受过训练,无法暗杀他们,我没有足够的金钱,雇佣不到好的杀手,我连日在绝望中崩溃,痛恨想要退缩放弃的自己。”

    布鲁斯狠狠一打方向盘,眼神阴郁:“告诉我安妮塔·布莱克的住址。还有,阿福,那不是什么布莱克小姐,是犯人。”

    “没有。”她斩钉截铁。

    “他们的命是命,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情报还在一一核实,目前唯一确认的就是安妮塔·布莱克的确与人体实验有关,但是情报上写的在那之前约翰·拉米温的疯狂计划目前还没有找到相关证据,只能从老员工中的知情者入手。”

    *

    “我不后悔,不后悔,只恨自己无能,为什么拖了整整十年之久。”

    安妮塔的神色很淡,即使是惊讶也只有微弱的起伏波动,完全看不出宴会当晚的八面玲珑。

    [你总说哥谭人如何如何坏,可是人从来不是能被一概而论的物种啊。]

    她们成了最好的朋友,安妮塔度过了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光,她以为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是这样,直到毕业那天,薇薇安认真地告诉她,决定去哥谭工作。

    “Master wayne,我想您应该看看这个。”

    这种名字的任务,一看就是要把进度条刷成零才对,跟刷黑化值一样, 偏偏布鲁斯就是跟坐了火箭一样怎么拉都拉不住。

    布鲁斯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几乎是怒吼出来:“那是七十六条人命!”

    她本来会留在纽约工作,生活,如果不是薇薇安的话。

    布鲁斯放在腰侧握住枪的手紧了紧,又问:“拉米温家族的死,是你做的?”

    薇薇安是她见过最理想主义的人,这个女孩从小到大都被父母保护的很好,她天真善良,正义热忱,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对生活永远满怀希望,安妮塔从未见过和太阳这么相似的人,即使只是呆在身边都会被照亮。

    出人意料的是,安妮塔住的地方并不是富人区,而是市中心一间普通的单身公寓。

    只有让他们知道,肆无忌惮会带来什么样的代价,才会减少犯罪的可能。

    安妮塔不明白,到后来几乎愤怒,她不懂什么样的蠢货会无知到觉得自己能拯救一切,怀抱着圣人一样的心散播自己的大爱。

    “我?我当然也是罪有应得啊。”安妮塔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我的第一笔血债在十年前,那之后的每一天,我都罪孽深重。”

    “因为这是他们欠我的。”

    一番泣血之言令布鲁斯猛的一震,他意识到了可能背后另有隐情,可无论如何,也不能用这么血腥残忍的手段,他试图反驳:“可是,明明有其他办法”复仇。

    赫莱尔紧皱眉头,把配图放大,仔细看了一圈没发现安妮塔的身影。

    那没事了。

    安妮塔害怕极了,她用尽一切手段去制止她,拼命想要打消她的念头,安妮塔无比害怕这团太阳会被黑暗吞噬,可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薇薇安的主意。

    “没有刀,就去借一把,十年,我把这柄握在别人手里的刀磨得又亮又锋利,今天,它终于见血了。”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韦恩少爷。”

    安妮塔是土生土长的哥谭人,她了解这个罪恶之城的生存法则,深谙其中冷酷又利益至上的潜规则,她知道人命能够明码标价,知道人类能分成三六九等,自家道中落后她几乎一夕间就懂得了所有该懂的事情,她拼了命地想要考出这里就是为了逃避,她怕自己的身体里也流着罪恶的血,她怕自己未来也会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哥谭人”。

    完蛋了,怕不是已经拿枪堵上门了,要是让布鲁斯在干掉安妮塔·布莱克之后知道事情的真相……好像还挺有意思?

    布鲁斯没有被她带跑思路,他开门见山地问:“拉米温家族被灭门了,就在一个小时前。”

    这时, 窗外疾驰的警车恰好路过, 警鸣声划破了哥谭初醒的夜,刺耳而尖锐, 似乎在昭示着大事的发生。

    死亡时间大约在一个小时前,算一算,大概是凌晨三点左右,是人睡得最熟的时间。

    “安妮塔·布莱克呢?”

    安妮塔又回过头,用一种复杂的表情面对着布鲁斯,随后把眼神落在他的腰侧:“而且,我做的事情,不是恰好是你正要对我做的吗?”

    那个女孩这样说。

    “复仇和审判孰优孰劣?真是羡慕啊,为什么你能那样笃信自己的正确,你眼底的那团光,就是传说中道德的制高点吗?”

    布满血丝的双眼满是怨毒,里面包含着对仇人蚀骨的诅咒,这条潜藏十年的蛇也被激怒了。

    这句话似乎打破了什么,那种毒蛇般阴戾的气息再度出现。

    布鲁斯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拉开图片,里面的人死状大同小异,有的被一刀枭首,有的被挖开心脏出的血肉,拉米温家族从嫡系到旁支共计七十六人,全部死于非命。

    “永远不会。”布鲁斯眼神坚毅,踩下油门:“终有一天,我会驱散哥谭头顶的乌云。”

    她为此声嘶力竭。

    布鲁斯有点被她的态度激怒了。

    [你总说我像太阳,如果是真的话,我也希望能在她们心中埋下一颗火种,火焰冲破心房时,也许就是苦尽甘来的日子]

    “死亡人员里没有布莱克小姐,根据路上的监控显示,布莱克小姐离开时和约翰·拉米温乘坐同一辆车,但是在中途下了车,回到了自己家。www.qingxian.me”

    布鲁斯哑然。是的,确实……没有。至少他想不到。

    但是既然查明了真相, 总得和布鲁斯知会一声, 免得他还要钻那个牛角尖。

    “没想到还有计划外的客人,可惜,我只准备了自己的酒。”

    [拉米温家族灭门惨案]

    再一抬头, 【如堕烟海】又在往上窜。

    ……

    所以安妮塔永远会被太阳吸引。

    ……行吧行吧。

    “这些已经够了。”布鲁斯漠然:“崩坏的司法系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挽救的,在那之前,杀人者就该偿命,不管是安妮塔·布莱克还是那个抢劫犯……我早就该这么做了。”

    听到门口有动静,女人似乎有所预料一般,但是转过头看到来人与想的不太一样,倒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哦, 他好像也没怎么拉, 第一次的时候甚至还在旁边看热闹。

    她从来没想到过,仅仅是三个月的时间,太阳就熄灭了。

    “嗯哼,算吧,毕竟是我一手推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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