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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文琼听了，道?：“你倒是客气。”
谢文琼侧首去看她，只见岳昔钧神色认真，没有半分?轻佻，仿佛真是一位忠心?谏臣。
“臣先前说‘这世间真情真性之人太过稀少’，”岳昔钧道?，“而?殿下正是这少之又少的真情真性之人，身上自带江湖侠气，臣是向往已久。殿下要去江湖，何必舍近求远呢？”
谢文琼收回迈出的脚步，转回身问道?：“夸赞本宫甚么？”
原来，自打良妃膝下的广惠公主谢文瑛和亲之后，她便对?谢文琼与皇后阴阳怪气起来。只因朔荇天汗求亲时, 谢文琼比谢文瑛年长几岁, 而?谢文瑛不过才及笄，良妃便觉不该自己的女儿?去千里之外的“胡蛮之地”, 大哭大闹了许久，还是谢文瑛在她宫门前跪了一个时辰, 才劝服了良妃。
言下之意便是，这些?江湖故事，不过是苦难之中的精神之药，故事中有多痛快，生活中便有多痛苦。
岳昔钧随着饮了一杯，她的腿伤不能?饮酒，因此和未及笄的谢文瑶一样，喝的都是蜜水。
这话虽然是维护谢文琼等皇族的利益，谢文琼却隐隐想要开口?反驳，又不知说些?甚么为好，只略带疑惑地看着岳昔钧。
谢文琼醉霞薄浮上面，眯眼笑道?：“皆是。”
谢文琼一时也?没想起岳昔钧说的“又不喜欢江湖气了”，被这马屁拍得倒是心?花怒放，脸上又浮现出那得意的小神情来：“算你识
皇后在旁听?了，教她道：“你尚未出阁，不该问你姐丈的身体。”
岳昔钧真实讶异道?：“臣并无此意。”
谢文瑶道：“我听?闻这猛然惊伤最是伤身，皇姊还是请太医看看为好。”
岳昔钧也?将酒壶放在托盘上，对?丫鬟一笑，道?：“有劳。”
谢文琼站在岳昔钧轮椅之侧，此时谢文琼侧低下头去看她，只见岳昔钧明?眸似星，仿若盛着粼粼波光，自成江湖。
谢文琼尝了一口?糕点，道?：“尚温，不必。”
岳昔钧道?：“臣受了军中严明?法纪影响，只觉‘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些?江湖故事，不外‘侠以武犯禁’而?已，若是人人如此，有何王法尊严？人人都如此逞英雄，杀人叫做‘替天行道?’，天下岂不更乱？”
少顷，有一豆蔻年华之女举盏前来，敬了皇后之后，又?转向谢文琼与岳昔钧二人，笑道：“瑶儿祝皇姊、姐丈上巳安康。”
“臣确实曾向往过。”岳昔钧也?浅笑，眸中含着回忆之情，“臣小时，爱听三娘讲‘仗义每多屠狗辈’的故事，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客更是令人神往。甚么聂隐娘、水泊梁山，臣把这些?故事听得是倒背如流。只是后来在军中待久了，便也?不喜欢了。”
第32章 琼瑛跪宫门议和亲
良妃正待要再说，谢文瑶的生母荣贵妃打圆场道?：“瑶儿?不懂事，二位姊姊妹妹莫要为她争吵。瑶儿?，快过来。”
说着，岳昔钧便冲一旁的小丫鬟招招手。
谢文琼一言既出，便也?收不住了，隐隐带着委屈道?：“本宫是无能，你又要本宫如何？本宫本就胸无大志，就算本宫有治天下之心?，父皇和?皇兄、皇弟哪个?肯答应？”
她这话正是快人快语，甫一出口?便觉得太冲，兀自懊悔，又抹不下脸面赔不是。
谢文瑶分明?有些不以为然，却还是应声道：“儿臣受教了。”
岳昔钧问道?：“殿下口?中的江湖，可是话本与说书?先生口?中快意恩仇的江湖，还是与庙堂相对?之江湖？”
岳昔钧轻声道?：“臣想到?此节，便就不喜欢了。”
谢文琼当时也?跪了, 但她是在皇帝寝宫门口?跪的，口口声声说的是“若是国强能胜战，何须女子去和?亲”。这是她生下来十九载第一次强硬地顶撞父皇, 皇帝果然气极，任由她跪了一夜, 皇后来劝也?拒之不见。那一夜，宫中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掩着兵荒马乱。谢文琼那夜之后，发烧不退，大病一场，错过了给谢文瑛送行。
皇后刚训了谢文瑶一句, 良妃便接口?道：“姊姊何必待小辈如此严苛呢，想来端宁公主?正是和?她皇姊亲近，爱屋及乌, 才问起驸马的身体来。既然都是一家人, 问问打甚么紧？”
谢文琼又转头问岳昔钧道?：“驸马一起走走么？”
谢文琼收回思绪，正听见皇后对?良妃道?：“妹妹此言差矣，便是爱屋及乌，也?不该及外男。”
岳昔钧道?：“适才端宁公主?还劝殿下保重身体，殿下这就吃起冷酒来了。”
谢文琼心?道?：便是生在寻常百姓家也?好，我虽锦衣玉食，却是被千双万双眼睛盯着，活着寸步难行，有甚么趣味。
岳昔钧认真地点头道?：“千真万确。”
但是，不论战败与战胜，恐怕谢文瑛的日子都尴尴尬尬，并不好过。
岳昔钧没料到?谢文琼竟然发散至此，只摇头道?：“臣真真无此意。”
谢文琼客气地道：“劳皇妹提醒，回府之后便叫太医。”
谢文琼道?：“春日尚暖，吃吃冷酒无妨。”
待热酒上来，又看了一会儿?歌舞，谢文琼坐得有些?闷，起身向皇后道?：“儿?臣出去走走。”
谢文琼闻言去看良妃, 只见良妃神情似笑非笑，说话不阴不阳。
岳昔钧听她越说声音越大，不由心?惊，忙一把拉住谢文琼的衣袖，道?：“殿下，慎言！”
岳昔钧心?道?：终究还是百姓苦，这船中歌舞升平、暖风熏醉，却不知千里万里之外，又有多少人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听闻南地有处还有不许女子登船之俗，更是难以想象。
岳昔钧又道?：“然而?，臣后来又想，世人为何爱这些?真性情的娘子、汉子的故事呢？正是这世间真情真性之人太过稀少，能凭心?而?为之事更是少之又少，自然把这等故事津津乐道?。这些?故事又多为劫富济贫、惩恶锄奸，行官府不行之事，申百姓难申之苦——如此看来，倒是不必担心?人人都效仿了。”
谢文琼酒意上头，杏核也?似的眼瞪成了杏子，道?：“还说并无此意？说甚么‘行官府不行之事，申百姓难申之苦’，不正是说我等高位之人无所?作为么？当着本宫的面说这些?，不就是骂本宫一不事生产，二不问疾苦，是个?比禄蠹还要尸位素餐的人么！”
岳昔钧苦笑一声道?：“臣是杞人忧天，当不起甚么圣人。”
荣贵妃膝下?只有谢文瑶一个孩子，因此谢文琼也不疑心她替自家兄弟来旁敲侧击。
岳昔钧道?：“好。”
谢文琼道：“小事而已。”
岳昔钧见谢文琼果真撩开垂纱，气呼呼地往船舷边走，连忙攥住谢文琼的手腕，哄道?：“殿下，臣适才说这许多，不是要责骂殿下，而?是要夸赞殿下。”
岳昔钧不便插话，只默默为谢文琼添了一回酒，顺手摸了摸酒盏，低声道?：“殿下，酒冷了，叫她们?温一下罢。”
皇后微微颔首。
然而?, 和?亲不过一载，烽烟又起。天汗见荼切儿?部势头正猛, 便毁约开战，初时确实打得丰朝节节败退，后来皇帝换了帅调了兵，局势便逐渐逆转过来，甚至月前大败荼切儿?部。
许是三杯两盏酒下肚，谢文琼呆呆望着岸边嬉闹游人，大胆开言道?：“驸马，你可曾想往江湖走走？”
两厢各异心?思想罢，都是一阵无力之感涌上心?头。
这话半真半假，话中之意为真，只是却并非岳昔钧说那些?话的本意——她不过是随口?闲谈，将自己所?思所?想一一道?来，没料到?戳中谢文琼痛楚，惹她多疑。
岳昔钧道?：“那若是臣劝，殿下听么？”
谢文琼无由地从胸中涌上一阵烦闷，顿足道?：“是了，你见话本乐，便会想到?百姓苦，你是忧国忧民的大圣人，自然就不喜欢了。”
谢文琼这会儿?想明?白那阵烦闷从何而?来了，倒把适才的懊悔都冲走，冷哼道?：“本宫算是听明?白了，你也?不必拐着弯儿?点本宫——想骂本宫德不配位不妨直说。”
谢文瑶却不立时离开，寒暄道：“听?闻皇姊前几日受惊了，可大安了？我不能?出宫，因此也没能?及时拜访。”
原来，这位正是荣贵妃所?出的端宁公主谢文瑶。
“本宫还说不得了？”谢文琼嗔岳昔钧一眼，拂袖道?，“本宫就要说！本宫还要说给河对?岸的人听！”
谢文琼狐疑地回首道?：“此话当真？”
谢文瑶笑道：“嗯，皇姊多保重为好，姐丈也是。姐丈的身子可好些了？”
岳昔钧只当是谢文琼随口?一怼，也?不搭茬，转而?道?：“殿下的糕点可要一并温了？”
“为何不喜欢了？”谢文琼不解道?。
岳昔钧一个“男人”，舟中女子们言笑晏晏，皇后坐在上首，不时和谢文琼谈谈天。
谢文琼站在这影影绰绰的长纱之内，看船外流水潺潺，千家万户人头攒动，人语声嘈嘈杂杂地聚成一团，人间烟火之气从岸边扑面而?来，倒比船内歌舞来得令人心?旷神怡。
谢文琼先行，岳昔钧戴上丝绢罗尉，推着轮椅跟在谢文琼身后。谢文琼衣带当风，好若画中神仙妃子。行至船楼之外，长纱从船楼屋檐之上垂下，春风中将花香裹裹缠缠，从岸上看来，就好似水雾朦胧，山烟氤氲。
谢文瑶应了一声，又冲皇后与谢文琼笑了一下，微微一福，便回荣贵妃身边去了。
谢文琼随口?道?：“她劝我便要听么？”
谢文琼也举杯道：“同贺。”
谢文琼不答，只是将手中杯盏放在了丫鬟手捧的盘子之上。
] 谢文琼听了，道?：“你倒是客气。”
谢文琼侧首去看她，只见岳昔钧神色认真，没有半分?轻佻，仿佛真是一位忠心?谏臣。
“臣先前说‘这世间真情真性之人太过稀少’，”岳昔钧道?，“而?殿下正是这少之又少的真情真性之人，身上自带江湖侠气，臣是向往已久。殿下要去江湖，何必舍近求远呢？”
谢文琼收回迈出的脚步，转回身问道?：“夸赞本宫甚么？”
原来，自打良妃膝下的广惠公主谢文瑛和亲之后，她便对?谢文琼与皇后阴阳怪气起来。只因朔荇天汗求亲时, 谢文琼比谢文瑛年长几岁, 而?谢文瑛不过才及笄，良妃便觉不该自己的女儿?去千里之外的“胡蛮之地”, 大哭大闹了许久，还是谢文瑛在她宫门前跪了一个时辰, 才劝服了良妃。
言下之意便是，这些?江湖故事，不过是苦难之中的精神之药，故事中有多痛快，生活中便有多痛苦。
岳昔钧随着饮了一杯，她的腿伤不能?饮酒，因此和未及笄的谢文瑶一样，喝的都是蜜水。
这话虽然是维护谢文琼等皇族的利益，谢文琼却隐隐想要开口?反驳，又不知说些?甚么为好，只略带疑惑地看着岳昔钧。
谢文琼醉霞薄浮上面，眯眼笑道?：“皆是。”
谢文琼一时也?没想起岳昔钧说的“又不喜欢江湖气了”，被这马屁拍得倒是心?花怒放，脸上又浮现出那得意的小神情来：“算你识
皇后在旁听?了，教她道：“你尚未出阁，不该问你姐丈的身体。”
岳昔钧真实讶异道?：“臣并无此意。”
谢文瑶道：“我听?闻这猛然惊伤最是伤身，皇姊还是请太医看看为好。”
岳昔钧也?将酒壶放在托盘上，对?丫鬟一笑，道?：“有劳。”
谢文琼站在岳昔钧轮椅之侧，此时谢文琼侧低下头去看她，只见岳昔钧明?眸似星，仿若盛着粼粼波光，自成江湖。
谢文琼尝了一口?糕点，道?：“尚温，不必。”
岳昔钧道?：“臣受了军中严明?法纪影响，只觉‘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些?江湖故事，不外‘侠以武犯禁’而?已，若是人人如此，有何王法尊严？人人都如此逞英雄，杀人叫做‘替天行道?’，天下岂不更乱？”
少顷，有一豆蔻年华之女举盏前来，敬了皇后之后，又?转向谢文琼与岳昔钧二人，笑道：“瑶儿祝皇姊、姐丈上巳安康。”
“臣确实曾向往过。”岳昔钧也?浅笑，眸中含着回忆之情，“臣小时，爱听三娘讲‘仗义每多屠狗辈’的故事，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客更是令人神往。甚么聂隐娘、水泊梁山，臣把这些?故事听得是倒背如流。只是后来在军中待久了，便也?不喜欢了。”
第32章 琼瑛跪宫门议和亲
良妃正待要再说，谢文瑶的生母荣贵妃打圆场道?：“瑶儿?不懂事，二位姊姊妹妹莫要为她争吵。瑶儿?，快过来。”
说着，岳昔钧便冲一旁的小丫鬟招招手。
谢文琼一言既出，便也?收不住了，隐隐带着委屈道?：“本宫是无能，你又要本宫如何？本宫本就胸无大志，就算本宫有治天下之心?，父皇和?皇兄、皇弟哪个?肯答应？”
她这话正是快人快语，甫一出口?便觉得太冲，兀自懊悔，又抹不下脸面赔不是。
谢文瑶分明?有些不以为然，却还是应声道：“儿臣受教了。”
岳昔钧问道?：“殿下口?中的江湖，可是话本与说书?先生口?中快意恩仇的江湖，还是与庙堂相对?之江湖？”
岳昔钧轻声道?：“臣想到?此节，便就不喜欢了。”
谢文琼当时也?跪了, 但她是在皇帝寝宫门口?跪的，口口声声说的是“若是国强能胜战，何须女子去和?亲”。这是她生下来十九载第一次强硬地顶撞父皇, 皇帝果然气极，任由她跪了一夜, 皇后来劝也?拒之不见。那一夜，宫中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掩着兵荒马乱。谢文琼那夜之后，发烧不退，大病一场，错过了给谢文瑛送行。
皇后刚训了谢文瑶一句, 良妃便接口?道：“姊姊何必待小辈如此严苛呢，想来端宁公主?正是和?她皇姊亲近，爱屋及乌, 才问起驸马的身体来。既然都是一家人, 问问打甚么紧？”
谢文琼又转头问岳昔钧道?：“驸马一起走走么？”
谢文琼收回思绪，正听见皇后对?良妃道?：“妹妹此言差矣，便是爱屋及乌，也?不该及外男。”
岳昔钧道?：“适才端宁公主?还劝殿下保重身体，殿下这就吃起冷酒来了。”
谢文琼心?道?：便是生在寻常百姓家也?好，我虽锦衣玉食，却是被千双万双眼睛盯着，活着寸步难行，有甚么趣味。
岳昔钧认真地点头道?：“千真万确。”
但是，不论战败与战胜，恐怕谢文瑛的日子都尴尴尬尬，并不好过。
岳昔钧没料到?谢文琼竟然发散至此，只摇头道?：“臣真真无此意。”
谢文琼客气地道：“劳皇妹提醒，回府之后便叫太医。”
谢文琼道?：“春日尚暖，吃吃冷酒无妨。”
待热酒上来，又看了一会儿?歌舞，谢文琼坐得有些?闷，起身向皇后道?：“儿?臣出去走走。”
谢文琼闻言去看良妃, 只见良妃神情似笑非笑，说话不阴不阳。
岳昔钧听她越说声音越大，不由心?惊，忙一把拉住谢文琼的衣袖，道?：“殿下，慎言！”
岳昔钧心?道?：终究还是百姓苦，这船中歌舞升平、暖风熏醉，却不知千里万里之外，又有多少人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听闻南地有处还有不许女子登船之俗，更是难以想象。
岳昔钧又道?：“然而?，臣后来又想，世人为何爱这些?真性情的娘子、汉子的故事呢？正是这世间真情真性之人太过稀少，能凭心?而?为之事更是少之又少，自然把这等故事津津乐道?。这些?故事又多为劫富济贫、惩恶锄奸，行官府不行之事，申百姓难申之苦——如此看来，倒是不必担心?人人都效仿了。”
谢文琼酒意上头，杏核也?似的眼瞪成了杏子，道?：“还说并无此意？说甚么‘行官府不行之事，申百姓难申之苦’，不正是说我等高位之人无所?作为么？当着本宫的面说这些?，不就是骂本宫一不事生产，二不问疾苦，是个?比禄蠹还要尸位素餐的人么！”
岳昔钧苦笑一声道?：“臣是杞人忧天，当不起甚么圣人。”
荣贵妃膝下?只有谢文瑶一个孩子，因此谢文琼也不疑心她替自家兄弟来旁敲侧击。
岳昔钧道?：“好。”
谢文琼道：“小事而已。”
岳昔钧见谢文琼果真撩开垂纱，气呼呼地往船舷边走，连忙攥住谢文琼的手腕，哄道?：“殿下，臣适才说这许多，不是要责骂殿下，而?是要夸赞殿下。”
岳昔钧不便插话，只默默为谢文琼添了一回酒，顺手摸了摸酒盏，低声道?：“殿下，酒冷了，叫她们?温一下罢。”
皇后微微颔首。
然而?, 和?亲不过一载，烽烟又起。天汗见荼切儿?部势头正猛, 便毁约开战，初时确实打得丰朝节节败退，后来皇帝换了帅调了兵，局势便逐渐逆转过来，甚至月前大败荼切儿?部。
许是三杯两盏酒下肚，谢文琼呆呆望着岸边嬉闹游人，大胆开言道?：“驸马，你可曾想往江湖走走？”
两厢各异心?思想罢，都是一阵无力之感涌上心?头。
这话半真半假，话中之意为真，只是却并非岳昔钧说那些?话的本意——她不过是随口?闲谈，将自己所?思所?想一一道?来，没料到?戳中谢文琼痛楚，惹她多疑。
岳昔钧道?：“那若是臣劝，殿下听么？”
谢文琼无由地从胸中涌上一阵烦闷，顿足道?：“是了，你见话本乐，便会想到?百姓苦，你是忧国忧民的大圣人，自然就不喜欢了。”
谢文琼这会儿?想明?白那阵烦闷从何而?来了，倒把适才的懊悔都冲走，冷哼道?：“本宫算是听明?白了，你也?不必拐着弯儿?点本宫——想骂本宫德不配位不妨直说。”
谢文瑶却不立时离开，寒暄道：“听?闻皇姊前几日受惊了，可大安了？我不能?出宫，因此也没能?及时拜访。”
原来，这位正是荣贵妃所?出的端宁公主谢文瑶。
“本宫还说不得了？”谢文琼嗔岳昔钧一眼，拂袖道?，“本宫就要说！本宫还要说给河对?岸的人听！”
谢文琼狐疑地回首道?：“此话当真？”
谢文瑶笑道：“嗯，皇姊多保重为好，姐丈也是。姐丈的身子可好些了？”
岳昔钧只当是谢文琼随口?一怼，也?不搭茬，转而?道?：“殿下的糕点可要一并温了？”
“为何不喜欢了？”谢文琼不解道?。
岳昔钧一个“男人”，舟中女子们言笑晏晏，皇后坐在上首，不时和谢文琼谈谈天。
谢文琼站在这影影绰绰的长纱之内，看船外流水潺潺，千家万户人头攒动，人语声嘈嘈杂杂地聚成一团，人间烟火之气从岸边扑面而?来，倒比船内歌舞来得令人心?旷神怡。
谢文琼先行，岳昔钧戴上丝绢罗尉，推着轮椅跟在谢文琼身后。谢文琼衣带当风，好若画中神仙妃子。行至船楼之外，长纱从船楼屋檐之上垂下，春风中将花香裹裹缠缠，从岸上看来，就好似水雾朦胧，山烟氤氲。
谢文瑶应了一声，又冲皇后与谢文琼笑了一下，微微一福，便回荣贵妃身边去了。
谢文琼随口?道?：“她劝我便要听么？”
谢文琼也举杯道：“同贺。”
谢文琼不答，只是将手中杯盏放在了丫鬟手捧的盘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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