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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醒着的祁司北,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就是在跟她较劲这件事。

    粉红色的包边手机壳,挂着一个可爱的招财猫吊坠,是那年路边摊很火的刻着字的小猫,可以组成自己或者其他人的名字。

    《暴雨天》全本免费阅读

    上铺的女生高度近视,凑近看完了亮着屏幕的手机,黑暗里一边说话,一边把手机胡乱递下来:“接着啊。”

    在这破旧不堪的地方,偏偏祁司北这样是站在光里。

    所以手机上的视频,是一点点清晰起来的。

    女寝照例在关灯后偷偷聊天。林雨娇习以为常,戴上耳塞一个人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两人走回居民楼,狭窄的楼道里,祁司北很自然地举着手机手电筒,自觉走在她的身后打光。

    林雨娇看着这张照片,才想起还有一件事没过去。

    他那阵子因为写歌昼夜颠倒,也没插手海选的事,就坐在第一排当观众,因为部长一句“你来看他们心里就更有底”,整场也是专心认真。

    没想到他还是跟她翻了旧帐,只是在挑合适的时间而已。

    “是不是还背后觉得我就一人渣。”

    楼梯上,祁司北还在跟朋友打电话,听对方讲严末的事情。显然他没耐心再听下去了。

    “就学院路演海选那事儿,不知道谁带头造的谣,说你挑节目的时候给人放水。”

    他在意。

    林雨娇的视线里被一片刺眼的光亮晃了一下。

    捞的是柯牧彤。

    有人提高了说话声音,耳塞也挡不住她们八卦的声音。

    “人渣刚救了你一命。”

    他非常,非常在意。

    “你真去了他生日?”

    “真有事。”周沉在电话那头叹气。太熟悉自己朋友混乱的作息,所以凌晨也不管不顾打了电话过来。

    是她白天的时候在教学楼卫生间,在柯牧彤面前说人品行不端,让那当事人从柯牧彤忘记挂断的微信电话里听去的事情。

    手机手电筒没关,白色的光线透过接电话的人指间,落在楼道上斑驳的水泥灰墙壁。

    卫生间里一片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哗啦啦的水声。

    “包间最低消费2w的那个地方?”

    此时巷子很深处里响起几声离开的脚步声。

    林雨娇随便擦两下头发,走出来,在微微有光亮的地方看到手上没洗干净的沐浴露泡沫。

    人在黑暗里,被突如其来的光线照一下,会短暂失明。

    林雨娇等他打完电话的间隙里,有些木木地站在楼梯旁边。突然意识到自己什么都不干,像是在监听他一样。把手机翻出来胡乱翻了几下。

    周沉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雨娇站在楼梯旁静静等他。

    几天后,舟川市进入漫长的雨水季节,暴雨总是在夜深人静时突然来临。

    感受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什么也没说她,转身往巷子外头走。

    鬼使神差,接过了谭佳妍的手机。

    没喝酒,没有没睡醒。

    “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能看到整座杭南的夜景。”

    白天停雨,整座城市阴天,云层缓慢漂浮在一层灰色上面。梧桐树叶飘落下窗外,雨痕在玻璃上,一滴滴往下流淌,视线里外面的街道就变得模糊了起来。

    他穿着一双黑色拖鞋,还是那副困倦又淡漠的样子,抱着手倚着墙等她。

    有人发了一张拍到一个长头发波浪卷的女孩,和几个人一起坐在食堂吃饭,笑着聊天的照片。

    湿答答的头发披在肩膀,身上的睡衣黏黏糊糊。

    以前上高三时候,两周放半天假,林雨娇平时住在学校的六人间。夏夜每个人都要洗澡,每次轮到她的时候都是最晚。整栋宿舍楼都是十点十分宿管阿姨强制熄灯。

    “有事?”

    之前听到的猫叫戛然而止,树影晃动下,依稀看得清离开的好像是一个佝偻着背的男人。

    路演海选那阵子祁司北在学校,艺术团的部长跟他熟,让他一块儿来看。www.biyu.me

    走到二楼的时候,手机振动了几下,他好像摁了挂断。

    北。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林雨娇经常在睡梦中听见屋外的暴雨。

    结束那一通电话,祁司北才重新从楼梯上走上来。

    林雨娇眼前就陷入这样一片突然的黑暗里。

    她没有答案。

    一散场结束,程译野顺路,开车来校门口接他。

    是想救猫,还是想救那个十六岁时放在走廊外的伞总是被人带走,困在暴雨天无家可归的自己。

    手机链小巧的小猫肚子上,只有一个字。

    林雨娇把耳塞摘掉,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到了四格。

    跟后座人还没说完一句完整话,后视镜里就看见祁司北外套一扔,整个人躺在座位上。座位放不下一米九的身高,缩在角落也睡得天昏地暗。

    “闹呗。”两个字从他嘴里轻描淡写吐出。

    林雨娇这会儿脑子清醒了一点,想起那些关于人贩子用各种方法拐骗人口的触目惊心的标题,手心一阵冷汗。

    “金立国际的顶楼。”

    严末骂得无非就是他看海选那件事。郑琳当时上台拉提琴失误了三处地方,也选上了,谁都知道郑琳漂亮,在音乐系一入学就出名,跟他关系又近,严末就是怀疑祁司北给女朋友放水。谣言越传越离谱,变成了他祁司北私下多乱一人。

    这阵子上禾路不太平,上过好几次晚报日报的新闻报道。www.mingxia.me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一时冲动,真走进了这条巷子里会怎么样。

    活得再堕落落魄,也绝不会用狼狈这个词形容他的一个人。

    第七章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霓虹闪烁的整座城市夜景,坐在沙发

    这个点发朋友圈的几乎没有,除了校园墙在发白天整理漏掉的投稿。

    巷子里的电线坏了一大片,错综复杂垂落下来,夜风吹动旁边楼上几件鲜艳的衣服。

    谭佳妍的手机在宿舍里传阅。

    没多久,手机不依不饶又一次响起来,祁司北啧了一声,接通电话放在耳边。

    “当然,他邀请我去的嘛。”谭佳妍的声音带着几分少女的得意,“给你看照片。”

    只是有时候半梦半醒,分不清是今夜舟川的雨,还是梦里又回到了杭南的大雨里。

    等到林雨娇走到四楼,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忽然感受到在耳边掠过的温热气息。

    她不知道垂下手递给的是林雨娇,还以为是另一个女生。

    她手中的钥匙一抖,落在地上。

    楼梯里的声控灯悄无声息熄灭,昏暗里,她看见那双漆黑玩味的眼睛。

    可听到猫叫的那会儿,林雨娇什么都没多想。

    “刚在外头我跟人吃饭,场子里碰见严末。喝多了,一只脚踩椅子上可劲骂你。”电话那头周沉不好擅自作主为他出头,继续说,“你管还是我管?”

    祁司北在确认了那个男人仓皇而逃以后,放开了勾在她裙子腰后的手。

    祁司北就是这样极端一个人。周沉见过他真较劲的样子,发起疯来谁也拦不住,也知道他对于懒得搭理的人和事情,那双眼睛里就是不屑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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